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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不说话就走了?林兜兜急忙跟着叫:“哎,那谁,签个名呗。”都不知道他的名字,怎么问同学去?
听林兜兜叫了一串,白袍人脚步一顿,回身睨了一眼,竟抬步直接从关着的院门穿了出去。
林兜兜吓一大跳:这是魔术吗?是不是电影还在拍啊,那我是不是真闯镜头啦?
林兜兜着急地趴在门上到处摸,这门关得好好的,演员是怎么出去的呐?摸着摸着,院门突然长出了一层黑毛,就像猫狗身上的毛一样,黑毛中还伸出了猫爪子来抓她,林兜兜毛骨悚然惊恐大叫。
一会儿听见白月兮说话,林兜兜才有点清醒,原来是她做梦了。她的双手还紧紧抓着小秦的腰侧皮带!
林兜兜赶紧松开皮带。
小秦理好衣服,在老板狐疑的目光里解释:“我在门口守着,兜兜站起又坐下,坐下又站起,我以为她醒了,就打算去电水壶那边烧茶准备给大家喝,兜兜站起来,可能睡懵了,拽着我就叫。”
林艳“嗤”一声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不知她是何意,反正叫人心里不舒服。
“哦。”白月兮表扬:“小秦,辛苦你了,谢谢你啊。”
白月兮去洗手间去了。
小秦又坐到了灵床一侧的长凳上。看着逝者他又开启了沉思模式。
林兜兜走过去,在他身边的长凳上坐下说:“辛苦你了,一直没合眼,谢谢你。”
小秦沉吟了好一会才轻轻说道:“有幸……有幸如此。”
啊?大哥,你故作神秘吗?
小秦一直是沉思的模样。林兜兜叫他:“天还没亮,你去歇会吧。”
小秦这才转过头来:“不用,习惯了。你和月……和白总再去歇会去。”
林兜兜觉得:很深的眼神,似曾相识。
灯光下,小秦瘦削的脸上长出了络腮胡,一字眉,深眼窝,挺鼻梁,有点偏向西方人的长相。他的头发浓密亮泽,发型层次分明。
林兜兜暗搓搓觉得,如果不考虑年龄,小秦的长相气质和白月兮是相称的。小秦的英俊和白月兮的漂亮同样养眼。
胡思乱想着,很快天亮了。
据说按凡俗,这天是接待来客吊唁和做佛事的一天。
林兜兜记事以来,外婆好像从来没有和什么亲戚有什么往来,现在办丧事了,林兜兜也不用联系谁。
外婆好像说过,姓盛的命苦,盛家到她这辈,没什么人了,有也是在国外不联系的那种。
外婆结过婚,生过孩子,最后只是和她这个外孙女相依为命。
虽然没什么亲朋,街坊们还是有来的。东厢和西厢下还扯起了彩棚,用来让大家吃饭聊天,还有请和尚们念经。
现在城市里办丧事,很少有这样在家中办的了。
意外的,一大早就有不少人来。好像大多数是街坊,不少人好像是来看看盛家大院的。
大家都要进灵堂给逝者磕头。后来商量了一下,就鞠躬吧。
第一拨人正待鞠躬,却只听林艳惊叫一声。众人疑惑,顺着林艳手指之处一看:盛佩眼睛睁开了。
乔兰也在一边颤声说道:“才慢慢睁开的……好像还……还笑了。”林明宪颤声阻止老婆:“你……瞎说什么你!”
一团人赶紧假装正经地离开灵堂,去找一社区的老伯和念经的和尚商议。
林明宪好像避讳什么,扯着自己一家四口,坐到人多的彩棚里去了。
灵堂里只剩林兜兜和白月兮小秦三人。站在床子边,林兜兜轻声问:“我外婆醒了吧?你们说是不是医生弄错啦?”她看看白月兮又看看小秦。
小秦摇头:“我在乡下老看死……去世的人,说是他们有心愿未了就不闭眼。”
林兜兜就奇怪了:“可我外婆先好好的,是刚才睁开的呀。……难道她想起了什么事?”
白月兮和小秦面面相觑,她摇头:“你这学神的智商啊。”
这时社区老伯带一和尚快步进来说道:“外面花都枯了。树落叶了。”
大家很是惊异,出外一看,本来如火的骄阳被一块大鸟样的乌云遮挡,整个院子阴暗下来。再看花池花台里的花,枝萎花落一片萧索。
可能这情景很吓人,院子里已经走了不少人,留下的都是有活干的,或是拿着手机拍拍的一些人,但他们也在窃窃私语惊疑不定。
一会儿有人说:“怎么?拍的视频看不清哎。”
接着又有几个人惶然跑出院门。
大家疑疑惑惑,林兜兜几人又返回主屋。只见那领头的和尚上前说:“今天的事不太对,得改设改设,这样吧,你家包个大红包,我去请我师父前来想想办法,先把逝者的眼睛嘴巴闭上,再问问我师父这些是怎么回事。”
见白月兮这就要答应,林兜兜忙阻止了她。她似乎心里很烦和尚这种说辞。
林兜兜转身客客气气问和尚:“请问您的师父在哪座宝刹禅修?”平常她听人讲过,好多这样的和尚,他们的话不能当真。
和尚一愣:师父在哪禅修?“师父就是帮人做做佛事,闲来打打麻将。”他又真心诚意说:“你苦主家真心请他,我这就替你家跑一腿,去把我师父接来。只要你诚心,他老人家一定愿意来。”
社区老伯这是请的什么样的和尚?
林兜兜审视和尚一眼,不耐烦道:“不用麻烦了,我外婆有洁癖,这事就我们女孩子来吧。”
和尚一愣,回头去门外和社区老伯说:“外面传说逝者家只有个小女孩儿了。到这一看,还真是个柔柔弱弱十几岁的小姑娘。又见这高墙大院,人进人出毫无章法,心想这事咱们得多做点主。而且这里古怪多多,我们这帮人见多识广都有点胆寒,壮着胆子来办事的,你说,这女娃不落套很犟啊。”
怎么?随你们敲竹杠才不犟?林兜兜又听见了。
她想:我应该六神无主又惊又怕哭晕了?由你们说什么就做什么只管往外掏银子吗?
和尚又回进屋来,他有点失落,不甘心道:“小姑娘,不是你想的这样简单哦,逝者睁眼张口这种事不是谁都能处理的,是个技术活,得有专门的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