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登云雾山 山上社交
早上起来后,一行六人便整装待发。白素经过一晚上的休息,已经恢复了很多,虽然还是弱不禁风,但是已经能够正常赶路。她选择自己赶路,毕竟男女有别,她也不想麻烦朱无忧。
因为白素身体还比较虚弱,不能长时间赶路,朱无忧他们便走走停停,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到达了云雾山下的小镇。此时小镇上熙熙攘攘,平时并不热闹的街上,此时摩肩接踵。
有后面跟着一群劲装随从,佩戴长剑,身穿大氅的富家公子;有坐在轿子里,不肯露面的富家小姐;有一身黑衣,头戴斗笠不肯露面的刀客,后面跟着的少年应该是自己的子侄;也有身着素衣、风度翩翩、卓尔不凡、举止干练的仙门弟子.....
来来往往的人形形色色,都是来参加此次仙门大会的。当然大多数还是跟朱无忧他们一般身着皮裘棉衣,家境贫寒的平民人家的孩子,父母只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被仙门选中,哪怕是做杂役弟子,学个几年本事回家,也能出人头地。
由于朱无忧他们到的很晚,第二天就是仙门大会了,小镇上的客栈人满为患,里面别说没有住店的地方了,就是吃饭的地方也都被挤满。
朱无忧等人又饿又累,没有办法,只能趁天还没黑,去云雾山上找点吃的,顺便找个栖身之所。云雾山不愧华夏名山之称,山势雄伟,山上常年云遮雾罩,霞雾缭绕,即使冬天也不例外,纯洁静谧。
山上树木草丛,都被晶莹剔透的雾凇包裹,积雪有一尺多厚,冰天雪地,山舞银蛇,一片白国风光,如梦如幻。
无心欣赏美景的朱无忧他们,在焦急的寻找住所。终于寻到了一处天然洞窟,洞内有清泉,竟还未结冰。收集柴火点燃火堆后,老杨与白素和老三杨溥在洞中留守。
朱无忧与杨士奇和杨荣分别出去打猎,不一会儿,在小杨溥的欢呼声中,三人回来了,每个人都满载而归,有数只野鸡和野兔。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身手也不凡,满意的老杨笑开了花:“这么多年武功没白练。”就连恬静的白素也面露喜色。
不一会儿,在众人的催促之下,朱无忧又开始了烧烤业务。火堆上,两只手上下翻飞,烤兔和烤鸡被均匀的烤炙着,到底是华夏名山,钟灵毓秀,这山上的野鸡和野兔烧烤之后也如此的香。杨氏父子和白素都死死的盯着火堆上的小烧烤,只等朱无忧一声令下,一场惨烈的战斗便开始了。
在这紧急的时刻,突然山洞外传来脚步声,还有人对话的声音。几人瞬间紧张起来,此时已至戌时,天色漆黑,本应人迹罕至的深山,此时山洞壁上的影子显示着有两个人正在慢慢接近。
此时传来了两个男子的对话,“什么味,这么香,山洞里好像有人?”“有人怕什么,此山是我开,此洞也是我开,要想在这住,嘿嘿嘿嘿......”几人以为是云雾山的山贼,朱无忧和三兄弟握紧了手中的弓箭,瞄向洞口,随时发射,老杨也握紧短刀,心里想:“靠,云雾山此等名山居然还有山贼,运气真是背。”
狭路相逢勇者胜,本以为走进来的会是两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山贼,却是一个七旬老者,秃顶,额前还有四颗肉痣,不修边幅,须发冗长,身着白色道袍。另外还有一条老黄狗,嘴边毛发皆白,浑身毛色暗淡,粗糙无比,甚至有种边走边掉毛的感觉。
如此组合,真是画风奇特。“那几个小伙子,把弓箭收了吧,老朽我就是闻到了肉香味,腹中馋虫大动,不知可否让我进洞一叙?”老者首先打破了平静。老杨示意大家把弓箭放下:“老先生,进来吧,方才我们以为是山贼,失礼失礼。”到底是在外闯荡过的,老杨此时场面话一套一套的。
互相客套过后,几人一狗围着火堆而坐,互相闲聊着,这狗也安静,从进洞到现在一声都未叫,只是的盯着朱无忧手里正在烤的野味。
社交达人上线,老杨率先发声:“老先生,不知您如何称呼,在哪座道观修行?为何夜晚在此出现?”
“老朽名王诩,此山中闲云野鹤是也,在这附近一处山洞修行,刚才我在洞中小憩,突然闻道一股肉香味,平时我和大盘在山上,风餐露宿,野果饱腹,顿顿吃到吐。闻到如此肉香,腹中馋虫作祟,老朽便厚着脸皮寻过来了?阿,这是大盘,与我在山中作伴。不知几位小友如何称呼,为何在此啊?”老先生王诩笑道,又介绍了大黄狗叫大盘。
老杨也自报家门:“我们是卧虎山明月村的猎户,我名杨棣,老先生叫我老杨即可,这是我的三个儿子,这是我的干儿子,烤的一手好野味。明日各仙门在云雾山招收弟子,我便带着他们过来了,只希望他们能拜入仙门,学得一身本领。只因山路崎岖,到的太晚,山下客栈人满为患,我们只能在山中露宿了。”
说着神情又低落下去,只因一路艰难波折。“你们几个,问老先生好,还有这位姑娘叫白素,是我们在路上所救,只是我们救到她的时候,甚是虚弱,又受到了惊吓,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我们准备等她记起来的时候送她回家。”老杨又向老者介绍了坐在朱无忧旁边的白素。
“老先生好,我叫杨士奇,我是老大。”
“我叫杨荣,我是老二。”
“我叫杨溥,我是老三。”
“我叫朱无忧,我是杨叔的干儿子。”朱无忧和三兄弟纷纷问好。
恬静的白素不太适合这种场合,有些拘谨,只是冲老先生王诩点了一下头。
看着众人都问好,老者忙说:“好好好,不用叫我老先生,既然这么投缘,叫我王师吧,我的弟子们也都是这么叫我。老杨,你我一见如故呀,难得你我有缘,可怜天下父母心,我就给你算一卦吧。”说完,老者掐指一算。
“你这三个儿子威武不凡,了不得呀,他日一飞冲天,必成气候,有王侯之相。”说完三兄弟,老杨乐得不行。王诩又仔细打量起朱无忧,刚才朱无忧一直在忙着烧烤,烟熏的眼睛睁不开,火光又烤的直皱眉,汗水直流,只有白素在一旁给他递布条擦汗。
仔细打量,又仔细看了朱无忧独特的烧烤技艺,王诩诧异道:“咦,小友有些面熟,不知我们可曾见过,还有你这烧烤技艺是跟谁人所学?”
朱无忧边烧烤边回道:“王师,我们应该从来都未见过,这烧烤技艺乃是我大哥在我幼时烤给我吃,我就学会了。”
此时大盘也忽然抬头仔细打量起朱无忧,原本暗淡无光的眼珠精光一闪,看了一眼便重新趴着打瞌睡,想了想又抬头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突然跳了起来,全身毛炸了起来,耷拉着的耳朵也竖了起来,冲王诩叫了几声。
众人都惊异,老者忙拍了拍大盘,示意他趴下:“没事,没事,急什么急,一会有你吃的。”又掐指一算:“原来如此,那小友,你大哥呢?他现在如何了?家中还有何人?”
朱无忧也习惯了这种问题,答道:“我大哥和我父亲在我小的时候就死了,只有我和我娘亲相依为命。”言语里没有悲伤,或是已经战胜了悲伤。
白素同情的看向朱无忧,不识人间烟火的脸上也带着哀伤,甚至亲自用衣袖给朱无忧擦了擦汗。搞得朱无忧脸红了起来。
王诩哀伤的说道:“小友,对不起,我不该问,哎,造化弄人啊,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自古忠孝难两全啊。”说完竟独自抽泣起来,大盘也眼神湿润,泪眼朦胧。
把众人都看懵了,很奇怪,人家朱无忧都没哭,你们怎么突然就哭了。
好一会儿,王诩抖了抖湿了半截的衣袖,看着众人:“不好意思,感性,我太感性了,听到这种事情就忍不住,莫要嘲笑老朽。无忧小友日后,虽前路艰难,然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你必在众人托举下,踏上那众人所不能及之巅峰,然群狼窥视,你必孤战四方,血染征袍。”
说的是酣畅淋漓,此时众人竟不能听懂,也有可能是王诩不想让他们听懂。
此时年纪最小的老三杨溥说到:“老爷爷,您给白素姐姐也算一算,她只记得她的名字,不记得她的家在哪里了?”
看着大家都看向自己,连白素和朱无忧也停下注视自己,王诩拍了拍大盘,像是在确认什么,这时大盘冲他叫了两声,他答应式的点了点头,对白素说到:“白素姑娘,你的家不在这里,你的家在青丘。”
见老杨也未听过这个地名,朱无忧恳切的问道:“王师,青丘是哪里啊?离这里远吗?”
“离这里很远很远,寻常人是寻不见的,还是等这位姑娘恢复记忆了,她会自己回去的。”见朱无忧如此关心,王诩捋了捋胡子说到。
白素听到青丘这两个字之后,感觉这个地名很熟悉,如画般的娥眉一皱,脑海中又想起很多片段来,头开始隐隐作痛。
朱无忧忙制止白素:“别想了,别着急,我一定会找到青丘,给你送回家。”说着递过一只烤鸡给白素,事实证明,何以解忧,唯有烤鸡,他太了解白素了。
朱无忧又将烤鸡和烤兔分给大家,此时场面变得分外安静,只剩咀嚼和吞咽的声音。
饱餐过后,王诩跟众人道别:“老杨,出来的急,没带酒出来,若有下次,一定让你尝尝我酿的好酒,天色已晚,我们该回去了,各位留步。”
老杨高兴的说:“王师,借你吉言,下次该我请您喝酒啊,让无忧送你们回去吧。’
“不用了,我那离这不远,你们早点休息,明天还得参加仙门大会,我们就不叨扰了,来日方长。”王诩便说还便打包了一只烤鸡和一只烤兔,然后就走远了。
出洞口一会儿后,王诩边打嗝,边看着吃的肚子都耷拉到雪面上,划出一条常常的痕迹的大盘说道:“嗝,大盘啊,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烧烤了,上次吃还是那个小家伙在的时候,这孩子烤的居然比他大哥还好吃,青出于蓝啊。”
此时大盘竟口吐人言:“是啊,也不知道他们父子在那边怎么样?那边已经好久没传消息回来了。”
一人一狗走到了两座山峰之间,便突然消失了。
王诩和大盘走后,众人便休息了。朱无忧看着还坐在火堆旁沉思的白素说到:“别想了,明天没准就会遇到你的家人,如果没有,我也会把你送回去的,不早了,休息吧。”白素听着朱无忧的话,也镇定了很多,小声说:“谢谢你,无忧。”
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