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梦中惊坐起
这一日腿脚虽然几近痊愈,但这一段路行下来,他还是感觉到有些疲乏吃力,于是乎这一晚上他刚一躺下,便沉沉的入睡了。
……
天色渐白,光线模糊间,青尘似乎在朦胧间渐渐清醒了过来,只是在他睁眼抬头之际,入眼景色却很陌生,这同样是一处如悬耳村一般破落的小村子,甚至就连悬耳村那般曾经殷厚繁荣的余韵残留的也不具有。
青尘有些怪异惊奇的时候,忽的在视野的边缘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御气驾风而来,若不是他飘在空中的身子形态怪异,倒是一副神仙风采。
他双手紧紧地捧着一支雕纹兽头拐杖的一端,而拐杖的另一头却是直指他前行的前方,而那怪异之处就是他身子横卧在空中,就好似那一条拐杖拖着他前行一般。
青尘看到如此荒诞的场面,心下却是微微放松,心中了然:想是白日所思,夜晚有梦。
只是还不待他多做思考,却是视野一转,眼前画面变幻,却是另一番景象。
这便是梦,本就荒蛮怪诞,不可捉摸。
只是这个梦异常扭曲,有着诸多不协,因为他眼中所见似并非由着自己眼睛一般,即使侧眼斜看,转头回看、抬头仰看,入眼情景皆不为所变化。
就好像他所看到的情景,却是某一双眼睛中留忆的光。他只有被迫接受而无权接受与否,那怕是闭眼,或是稍稍一移视野也办不到。
青尘几次挣扎,但还是没有挣脱这个荒诞的梦境,渐渐地,随着视野里情景不断变换,他也被迫安静了下来,注视着眼前的情景变幻。
这时候村口来了一伙人马,说是人马也不是很贴切,马匹仅仅只有三匹,而且瘦骨嶙峋,眼窝深陷,定是哪家备懒汉子疏于照料,剩下的便是一伙不修形貌着装各异的汉子。
这伙人有十数余,皆不修边幅,有半敞胸腹、有须发纷杂、有独眼裹巾、有光头呈亮。
只是他们每一个人手中都或多或少有一柄利器,大刀、板斧、铁矛、甚至还有刀身细长,刀锋雪亮的杀猪刀、浑身布
(本章未完,请翻页)
满疙瘩的熟铜铁棒、弯曲尖细的长勾。
为首三马并行,马上三人倒是稍微打理了一番似的,左侧是一瘦子,但头发梳的油光雪亮,根根分明,腰间斜挂一柄短剑,右侧汉子魁梧,上身披了一件乌黑发亮的皮衣,一手牵马缰,一手扛一柄九环大刀在肩头,中间人头发披散,过肩头,末端想是打理了一番,削的齐长,神情虽是阴厉了些,但五官还算端正,只是黑巾捂上的左眼将此人最后的一点端祥也给掩上了,神色显得疯狂,好似下一刻便会抢出伤人,总之,这一伙人一看便不似什么良善之辈。
果然在这一伙人进入黎明前的村落时,不好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青尘从起初的视野的不适,到渐渐地适应,并且被视野中的情形吸引,安安静静的注视着,直到此时好似时间静止,他思绪完全赶不上眼中的画面。只是即使是如何的不愿,眼前情形却是如贞贞画面强行映入他的脑海间。
从马下前边随行的三个汉子踏破一处院门,闯入院子,不一会儿之前破门而入的一个汉子便拖着一个披头散发衣衫半遮的女人出来,之后便是他的两个同伙,一个胸口染血,一个缺了半只耳朵,一个拖着一个黑实的汉子,只是这黑实的农民胸口通透,血流不止,一个脚下挂着一个头发发白的老妇人,老妇人死命抱着那一条腿,或许已经昏迷,或许真是一抱至死。
而在那最先出来的汉子拽着那妇人的头发,好似要将她献给为首骑在马上的独眼男子的时候,却是发现那女人身子瘫软了下来,他手臂一摆妇人便朝天仰躺下来,只是插在胸口的一把剪刀,染红了胸前一片。
妇人微微侧头,好似看向了穿胸死透躺下的男人,最后闭上了眼睛。
但这一幕却是激怒了一众神色疯狂肆意的匪人,就近的汉子抽出一把尖刀,愤怒的刺向妇人的尸体,好像要将尸体剁碎,一刀一刀尤不罢休。
确切的是这伙人已经不能称得上人,他们便是畜生,这一见血便疯狂的畜生,他们彻底疯狂,破门入户,老幼无别,无一生还。鲜血洒染,赤了清昏,红了黎白
(本章未完,请翻页)
。
“嗬……”
青尘猛地从床上坐起,粗狂的喘息着,好似那幅绝灭场景尤在眼前。
待熟悉的屋子情景映入眼帘他才渐渐地平息了鼓动的胸腔,只是他眼睛充血,血丝掺杂,很难自抑,发丝成一缕缕,汗珠滴落被子,漾开深色。
“怎么了?”
却是九娘被他的动静惊醒,掀开被子一角,坐了起来问道。
“呼~呼~没事,做了一个噩梦。”
他话罢,身子一软再次瘫倒下来。好似之前一场噩梦费尽了浑身的力气。
九娘伸手拿过一块干净的布巾,为他擦拭了头上的汗,扶他躺平,便温声道:“既然是梦,天色尚早,那便再睡一会。”
只是她在擦拭中发现青尘贴身的坎肩倒是有些瘦小了,便也淡淡念叨了一句:“倒是该去卧牛坊换一块料子,重新缝制一件了。”
只是青尘仍在失神,即使听到了,也便没有听到罢了。
天色依然尚早,屋子里昏昏沉沉,可是青尘再无法入睡,头脑间不断出现梦中的画面,那被挑在矛头的婴孩、那个拼死咬下那贼人一块肉的老翁、那决绝砍向自己脖间菜刀的妇人、以伤换命的厚实汉子。
纵使大梦已醒,纵使知道这一切是假的,饶是两世为人,他还是感觉心中压着一块石头,喘不上气来。
终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后,他终于有了活动的力气,他为了不吵醒九娘,活动也极为轻缓,只是他脑袋一动,忽的感觉脑袋触碰到了一物,此物冰冷僵硬。他顺手摸去,入手手感熟悉,他身子一震,侧身半起,侧头看去,却不是兽头杖又是何物。
只是此时眼中的兽头杖与之前梦中的无异,甚至纹络清晰细致也无二般,一股不安,惊悸的感觉袭上心头。
而且他可以肯定,昨日由于行路一日,腿伤几乎尽复,兽头杖虽记得的放在何处,但绝不是枕边。
莫非这是李老爷子的什么暗示,他惊做而起,掀开枕头,将枕下的一本缺了封面的书本拿在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