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烤店上
盛夏的临淮市闷热无风,烈日高挂于苍穹,蝉鸣声响破天际,满是燥热。
事务所难得的休息,宁晚语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找了一个治愈电影,看了一刻钟,便有些昏昏欲睡,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睡意占据上风。
刚磕上眼皮,熟悉的铃声旋律响了,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宁晚语艰难的撑起头,伸手搓了一下脸,让自己更加清醒些,手指滑了滑,直接开了外放
那头陶诺字正腔圆的吐音:“美好的生活从晚间开始,出来聚啊,难得有时间,我的宁大律师,小语宝贝儿~”说到最后还用了个拐音,跟调情似的
是一句铁打实的命令……
宁晚语模糊不清的回着,补觉的时间也终抵挡不了昨晚熬夜加班凌晨四点的疲倦。
“你才醒啊?午觉应该早过了啊,昨晚干嘛去了,该不会背着我去偷偷调戏小哥哥了吧”
陶诺同学联想能力很好
宁晚语:“……“
“坚决抵制造谣行为,陶诺同学”
“谨记谨记”
陶诺是宁晚语的铁打的闺蜜,经历了小学至高中的深厚革命友谊
稍顿了片刻那头继续传来命令
“嘿嘿嘿,我快到你家楼下了,快点收拾”
怕被拒绝,还未等答语,陶诺直接放大招
“不出来我就直接告诉宋阿姨给你找对象啦,找个上门女婿”
说完就哈嘿嘿笑起来,全然一副小人得志形象
宁母近两年也不知怎么了,有事没事,盯到了一点时间,就喜欢给宁晚语找相亲对象,被她推掉了一个又一个,但仍然励志当好一个媒婆
宁晚语想起宁母的一顿操作,心里默默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挂了电话,闷闷地泄了口气,又在床上翻腾了一会,才一个“垂死病中惊坐起”,烦躁的揉了揉头发,拿起手机,
看了眼时间
晚上快七点半了,独剩些晚霞余韵,一抹红已然在西方,
一万分不情愿的出了被窝,简单化了个淡妆,背了个斜挎包拿着钥匙出了门
刚下了楼便看见一路狂奔向自己的陶诺,被陶诺一个扑,向后踉跄了两步,宁晚语向后仰了仰头,推了推不知道要抱自己多久的女人,竟没能推开
宁晚语低低吐了口气“被爱情滋润的陶女士,光天白日,胆大占小女便宜”随即还假模假样的抽泣两下
陶诺“咦~”然后更加努力的占她便宜
宁晚语看着跟前俏皮可爱的人,随口问到“你家那位唐送怎么没跟你一起啊,自从你们婚后,都快到了连体婴儿的程度了”
陶诺摆了摆手,一脸骄傲“太粘人了,天天跟着我,今天我假装生气震慑了他”
前半句没错,后面明明是陶诺跟唐送说怕她看见小两口甜蜜心里郁结,才自己出来
宁晚语感觉这样也很好
她设想了那虐狗场面,小两口你侬我侬,伤害度高达百分之一百二,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有一种女大不中留的感觉
晚上九点,宁晚语和陶诺并肩而行,时不时互相调侃一下,
漫步来到了当年邻近学校的一条小吃街,两人互相对视一眼
小吃街上,华灯而上,霓虹闪烁
店铺错落一排,烧烤架上烤着一堆吃食,碳火火热,肉滋滋响着,老板不时翻动铁签,香气扑鼻
烧烤店灯光有限,角落有些昏暗,只能照清模糊侧影,男人指尖夹着一根烟,烟雾徐徐升起
脚肆意的踩在桌子的横杠上,满是嚣张,出众的相貌气质,已经吸引了身边好几桌女孩的目光
但男人依然垂着头,像没感觉到炙热的目光似的
身旁的人有些尴尬,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找话聊,小心翼翼的看着他:“适哥,没事吧?你这次就…给放自己放几天假,别太累了”
周适抬头,一双眼睛有些混沌,下巴新长出一层青碴,咧嘴轻笑着:“我能有什么事啊”
怎么能没事呢,就是因为他自己错误的判断,害死了自己的恩师,
那天下了手术台之后,他看见曾经眉目慈善的师母,一瞬间塌了脊梁双眼通红,跪着哭着求着把恩师还给她,他从没见过师母这样狼狈过
看了半天缓缓燃着的烟,才猛吸一口,
此时包雄拎着一提啤酒,一盘烤串重新回到周适身旁坐下,
包雄见气氛如此,随即脑袋里变冒出个冷笑话:“愚公临死前把孩子们叫到床头边,说移山,移山!”
“你猜孩子们说了什么”
他笑道“孩子们说‘亮晶晶’”然后没等那两人反应自己先前仰后合笑起来了
片刻包雄见二人连半分笑意都没有,顿时嘴角就掉下来了,几声尬笑也结束了
三人气氛极度尴尬
许昊抬头对着包雄一顿眼神输出,
包雄提着易拉环“啪嗒”打开一瓶啤酒,推给了身旁正吐着烟圈的男人,男人伸手接过咕咚几声,几下就把易拉罐捏瘪随意扔在了桌子上,
许昊起身说自己去上厕所,临走对包雄卡了卡眼睛,眼底早就写上“对不住了包子”几个大字
包雄睁大眼睛,脑门上顶着一个大大问号,一脸无可奈何,
看着许昊跑的跟兔子似的的背景,旁边人的暗黑气氛,那个杀千刀的,跑得比谁都快
看了半天,包雄决定缓解一下尴尬,问话像没想脑袋似的
“额…我再给你讲…讲冷笑话?”
周适抬头,大眼瞪小眼,这笑话真是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