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劳拉
“爸爸,你去哪里了?”
黑暗中,一个小女孩蜷缩在床脚,无助地哀求着。
自从有记忆以来,她就在这个黑暗的空间里生活着。她也渴望地面上的生活,可那里有很多怪兽,见人就咬的那种。幸好欧若拉是条好女孩,虽然她也变了许多。每隔一段时间,爸爸就会带她到楼顶看这座城市,一座巨大而美丽的城市。可惜,因为战争的原因,这里废弃了。对,就是战争,爸爸说那是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就是因为战争,妈妈才离我们而去。
我好想妈妈,女孩叹息一声。她已经忘记了母亲的样子,只有在楼顶的时候,她才有机会看看母亲的照片。可是,城市里那美丽的风景她还没有看够,怎么会有时间去看母亲的照片?现在,她已经好多天没出去了,好想爸爸回来带她上楼顶看看风景。爸爸,你到底去了哪里?
几天前,爸爸带着欧若拉出门找吃的,临走时跟他说马上就回来。可等了很久,肚子都开始咕咕叫了,他们也没回来。她自己找罐头吃了一顿,直到下一次肚子叫的时候,才等到欧若拉自己跑了回来。爸爸呢?
欧若拉身上有条伤口,很是吓人,看样子是被怪兽咬的。难道爸爸被……不可能,爸爸那么厉害,那么强壮,怪兽不可能杀死他的。一定是他先让欧若拉回来保护自己的,一定是这样的。
劳拉用手撑着身体,慢慢靠向床头,那里有一个货架,上面摆满了食物。可惜,这货架不够长不够高,只能放一点点食物,没多久爸爸就得再次出门找吃的去。现在货架上的方便面早已吃完,只剩下五个罐头了。自己已经很克制了,但罐头还是飞快减少着。只有在肚子叫的特别大声的时候,她才会打开一盒,然后吃上好久好久。欧若拉从来不吃罐头,每次自己肚子叫的时候,她就会跑出去。等到回来的时候,她的嘴里全是血。看样子,外面有很多小动物供她吃。
爸爸要是再不回来,罐头就彻底没了。好在水桶里的清水还有不少,全靠爸爸制作的净水器。只不过电池也快没电了,要不然自己也不会抹黑在这里待着。
看着四周漆黑的环境,劳拉越想越是惶恐。不能急,不能慌,她在心里默默劝慰自己。爸爸说过,越是困难的时候人越是不能乱。因为纷乱的思绪会加快大脑的运转,而大脑是人体耗能最高的器官。渐渐地,劳拉从慌乱中平静下来,眼下的局面非常糟糕,爸爸再不回来,她就会饿死在这里。看着自己无力的双腿,她满眼的嫌弃。就是这该死的双腿,拖住了爸爸的脚步,把他们定在了这里。
平复情绪,她想起爸爸曾经跟他说过的话。如果爸爸不在了,就让欧若拉找人类去。人类里有一种人叫白马王子,他会跟着欧若拉来到这里,救自己出去。然后,白马王子会娶了自己,他们就能快乐幸福的生活了。想到这里,劳拉有些渴望地望着房顶。虽然那里依然漆黑如墨,但她仿佛看到一个帅气的身影从天而降,将她从这里带离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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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均匀的呼吸声响起,她的嘴角轻轻上扬,一定做了一个美梦。欧若拉长叹一口气,把脑袋枕到前腿上。在这样下去,小主人就真的活不了了。虽然它能捕获猎物给小主人带回来,但人类是不能长时间吃生食的。它想起主人之前说的话,决定冒险一试。
大街上,还是没有什么生物,这种空荡荡的城市已经彻底死寂。城南那帮猪头霸着那片水域,而北面丛林里的兔子,则阻挡着森林里的道路,至于东面那个高墙里的人类,更是给主人带来过伤害,不能去那里。欧若拉看着空荡荡的街道,有些无助!去哪里找人类救助小主人?
一连好几天,欧若拉都没见一个人到这座城里来。也是,这是一座孤零零的小城,自从三年前那帮坏蛋大搜刮完之后,就再也没出现在城里。眼看着罐头一天比一天少,焦躁的情绪令它坐卧不安。劳拉发现它的异常,每天都会抚摸它的后背,安抚它不要焦急。终于,在消灭最后一个罐头后,欧若拉彻底狂躁了,它飞奔出去,再也没回来。
望着空荡荡的地下室,劳拉有些害怕,虽然这里是自己生活了六年的地方,可恐惧还是从心底最深处涌起。肚子又叫了,罐头也没了,她拿起水壶喝了一大口,肚子好像不叫了。不知过了多久,肚子又开始响起来,她赶紧灌了一口清水,可这一次没用了,肚子还是咕咕地叫。劳拉觉得可能是水没喝够,继续灌了好几口,直到感觉胃里不舒服才停了下来。可饥饿的感觉还是从肚子里传来,自己手上也渐渐没了力气。
不知过了多久,劳拉从睡梦中被饿醒,她身上没有一丝力气,整个身体烫的不行。糟糕,居然感冒了!眼前的遭遇一下子把小女孩吓坏了,她难过的抽泣着,口里喃喃叫着爸爸。突然,她听到楼上有了响动。她知道欧若拉回来了。
还好,有欧若拉陪着自己,她就知道欧若拉不会离自己远去。她感觉欧若拉亢奋的不得了,整个身体不停的在她怀里扭动。
“你看到人类了?”劳拉试探性的问道。
“汪!”欧若拉朝天大吼一声,继续扭动自己的身体,大尾巴摇晃着。
“太好了,你能带他来这里吗?”
狗子叫了一声,一溜烟又窜了出去。
等待是一种煎熬,欧若拉期盼着来人的样子。他是不是像父亲说的那样长相英俊身材魁梧?可等啊等啊,那人就是没来。
终于,金毛一脸疲惫的从外面跑了回来,脑袋低垂仿佛做了错事。
“那个人走了?”劳拉疑惑地问道。
“汪汪!”欧若拉叫了两声,给了否定的答案。
“没走的话,是那个人不敢进来?也是,这么黑的地方,除了爸爸和劳拉,还有谁敢进来。可是,没有其他人的帮助,劳拉就要死在这里了。不行,得想想办法!”死亡的危险是人最强的动力,劳拉想起那人可能不知道这里有人。她拿起自己和欧若拉的相片,让它叼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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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欧若拉走远后,她才想起这样没什么用,他还是不知道下面是什么状况。她用手摸遍床周围所有的地方,终于摸到一个有用的东西。一对对讲机,那是爸爸留下来给自己应急用的。劳拉打开对讲机,斯拉斯拉的声音响起。她试了试频道,还是可以用的。这东西的使用方法,爸爸是教过的,她到现在还记得。等欧若拉回来,她又让狗子把对讲机叼了上去。
欧若拉一走,她就打开了对讲机,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接通的信号一直暗着。等了一会儿,欧若拉回来没多久,她终于看到指示灯亮了起来。她对着对讲机说道,“陌生人,你还在吗?”
那边没有回应,难道对讲机那边的人已经走了?又过了一阵,对面才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好像是一个大叔。劳拉内心有些小失落,她以为应该是一个英俊少年的。
大叔一开口就问她欧若拉的情况,她一下子想起了爸爸的警告。欧若拉的情况比较特殊,其他人类见了会把它杀了的。所以非到万不得已,不能让欧若拉招惹其他人类。她哀求着对讲机那边的大叔,希望他不要杀死欧若拉。大叔没有给她承诺,只是问了她需要什么帮助。她告诉大叔实情,并把自己双腿糟糕的情况告诉了他。终于,劳拉听到对面的回话,大叔说一会儿下来见自己。
等了好久也没有看到大叔下来,难道他走了?劳拉忐忑地想着。
“轰!”突然一声巨响从楼上传来,她害怕的蜷缩在墙角,欧若拉也趴在女孩的身旁守着她。劳拉惊恐的对着对讲机问询着,才知道刚才那声巨响是大叔弄出来的。还好,大叔没有走远。
等啊等,终于她听到外面楼梯上的脚步声,断断续续的。接着是一阵哗哗声,那是淌水的声音。
大叔就要过来了,突然间劳拉居然害怕起来。万一他是个嗜血的恶魔怎么办?完了,这下全完了。她浑身发抖,蜷缩的更紧了。
算了,自己这样子,就算没有大叔也活不了多久。爸爸说自己决定不了的事情,就由老天决定吧。如果他真是恶魔,就当是上帝派来的使者吧,让自己从这地狱中解脱。
就在劳拉胡乱思考的时候,上面的大叔终于走到的跟前。一道刺眼的光芒照了过来,晃的眼睛什么也看不清。来人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误,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后,灯光消失在眼前。
与大叔的对话中,劳拉终于意识到爸爸永远的离自己的而去。现实一下子击垮了她,悲伤的情绪溢满全身。哭啊哭,不知道哭了多久,她终于从悲伤的情绪中停了下来。这时候大叔向他提出了问题,“所以,你会跟我走吗?”
怎么办?现在只有靠大叔了。虽然看不到大叔的脸,可他的声音是温柔的,他的身形是高大魁梧的。她感觉到了关心,应该不会错的。何况还有欧若拉,她的感觉更敏感,能分辨出其他人的恶意。
劳拉轻轻地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我愿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