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第125章
整张脸又黄又红,一想起来就觉得好羞耻
冰棺很大,俨然是一个双人棺,里头侧躺着一双相互紧拥的人,虽隔着厚重的冰棺,依旧能瞧清楚两人的容颜。
棺材中的两人不知死了多久,却尸身不腐,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他们身穿喜服,火红的衣服鲜亮如新,只是难掩面容的苍白。
将夜被吓得魂灵觳觫,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跳出去了,身体更是冰冷到发麻,动弹不得。
那两人的容颜与他和他师尊别无二致,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若现在来个人告诉将夜:你和你师尊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梦,你们早就死了,这便是你们的尸身。
将夜都会毫不犹豫地相信。
这事太诡异了,世界上怎么会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更何况冰棺中的两人亲昵地同他和他师尊无甚区别。
云谏拥着他发颤的身子,俯在他耳边安抚道:“别怕。”
“怎么回事?”
将夜喉咙都在发麻,是喑哑的,他通红着眼来回逡巡在冰棺和他师尊之间,手指死死地攥着他师尊的袖子,骨节泛白,不肯撒手。
“这是我在找聚魂灯的时候找到的。”
密室的另一条通道打开,步凌尘托着一盏点燃的长明灯从黑暗中走出,他将明灯放置在冰棺前头,将棺材中相依相拥的两人面容照地更清晰,看得将夜浑身发毛。
没有什么比看着自己和自己的爱人一起死在一处,埋在棺材里更加恐怖了。
云谏揽着他的腰,将人揉在怀里轻轻顺着后背。
步凌尘说:“小将夜别怕,我当时看到的时候也吓了一跳,还以为我在魔域找了太久,你们等不及我,双双殉情了。”
他这话颇有些调侃的意味,稍稍缓和了悚然的气氛,若云谏看得见,估计要给胡说八道的他一个白眼,他也不在乎,望着冰棺中沉睡的容颜,他说:“若我没猜错,这两人便是万年前殒落的魔神和魔后了。”
“至于他们为何长成这样……”步凌尘眉梢抽了抽,摊手似玩笑般道:“保不齐是你们的前世呢,毕竟你们万年前也没出生,时间也对得上。”
他只是随意说说,但这太荒谬了,应该是没人相信这鬼话的。
“也许吧……”将夜却笃笃点头,人菜瘾大,好奇地探头去瞧,又吓得忙不迭缩回他师尊怀里。
但不管什么前世今生的,将夜都无所谓。
管他什么前世姻缘,来世如何?他只要现在,只争朝夕。
说着勾起他师尊的手,目光灼灼道:“这里很冷,我们出去吧。”
自有了翊族来这魔域,原本昏红晦暗的天空都被点亮了,漂亮的彩羽飞掠天际,划过一道道尾云,似铺就漫天晚霞。
魔殿外是一处景致极好的高耸悬峰,虽草木凋敝,没什么生机,但连绵千里的嶙峋怪石也颇为壮观,层层叠叠的漂亮石头垒砌成风景。
将夜靠在他师尊肩头,指点江山般,像土豪买下一大块地,开始规划哪儿建商业街,哪儿建住宅区似得,直至计划完眼前所见的这一大片后,他师尊又告诉他:“魔域很大,眼前这片不足千分之一。”
将夜咂舌,眼珠子转了转,笑嘻嘻搂着他师尊的胳膊:“没关系,我们有很多时间来规划,肯定能把这片蛮荒变成绿洲。”
“呃……”将夜忽然转了话题:“那个……师尊相信步师叔说的话?”
云谏沉默须臾,指腹摩挲着将夜的手心:“你记不记得在苍梧城神脉中,比翼鸟织的那个梦?”
“当然!”将夜笃笃点头。
“比翼鸟是想借助那个梦境让你想起千年前的事,不过我不明白为什么让我娶你,还给我安排一个病秧子的身份,死了装进棺材里,还让你殉我,这不会是比翼鸟闲来无事看多了话本编织的血腥爱情故事吧?”
将夜眉头直皱,怎么都想不明白那故事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他师尊将他往怀里揽,指尖一寸寸穿过他的软发,轻叹一声说:“那或许并不是凭空捏造的,可能是埋藏在我们记忆深处的某些往事。”
“呃……”将夜一愣,瞪圆了眼睛:“不会吧?可是……”
他还想说些什么,却「可是」不出个所以然,怎么都想不明白。
云谏揉了揉他的脑袋,浅笑一声道:“别想了,过去的都过去了,管他真相如何,都不重要了。”
“也对。”
将夜思虑半天,觉得想那些可能早就发生了不知多年前的事,似乎没什么意义。
将夜望着他师尊被彩霞勾勒出光晕的轮廓,欣然一笑,又有些赧然地凑过去在他侧脸上亲了一下,又伸出双臂牢牢将他师尊「圈禁」在臂弯之间。
“不管以前怎么样,反正你都在我身边了,我要一直一直「囚禁」你,或者让你「笼养」我也行!就算……就算冰棺里躺着的是曾经的我们,其实也挺好的,生能同衾,死能同穴,再好不过了,也算圆满。”
也不晓得是不是忽然提到了「死」这个不吉利的字眼,将夜觉得云谏身体忽然僵硬了一下,眉头蓦然收紧。
想起自己在他师尊面前死过好几次,都给云谏整出创伤后应激障碍了,将夜又爱又怜地吻了吻他师尊的眉心,一点点用唇抚平他的哀愁和焦虑。
“你别担心啦,别着急,步师叔不是都找到聚魂灯了吗?我的魂魄很快就能融合了,我会没事的,等我好了,我陪你一起去对付梧桐,等一切都尘埃落定,我们就回到这里隐居,好不好?”
他师尊缄默了很久,才迟缓地点点头,轻「嗯」了一声。
将夜咧唇一笑,抱着他师尊的脸,就吧唧吧唧地糊对方一脸的口水,不知想到了什么,小脸一黄,压低嗓音暧昧地说:“真想把师尊弄脏啊……”
话音刚落,只听云谏深吸一口气,忽然将他拦腰抱起,在漫天飞舞的翊族见证中,抱着他走进荒废无人的魔宫寝殿。
他们好似都对这里很熟悉一般,根本不会迷路。
或许……前世真的存在,谁又做得准呢?
将夜一路上勾着他师尊的脖子,被吻地迷迷糊糊的,直到被丢到宽敞的床榻上,才清醒了一些。
几只彩雀衔着锦被褥子,早就将宽大的床榻铺好,啾啾啾不知说了什么鸟语,惹得云谏耳尖微红,就撒欢似地飞了出去,顺带阖上了沉甸甸的殿门。
将夜瞧着昏黄的寝殿四周燃起的大红喜烛,以及鲜红的被褥,和撒了满床的花生桂圆之类的干果,怔忡一瞬后,黄黄红红的颜色在脸上不断来回奔走。
他轻咳一声掩饰尴尬:“这些该不会是魔神给他魔后准备的吧?他们没用上,倒是便宜了你……”
后半句话声音很小,呷在喉咙里,却还是被云谏听个正着。
云谏笑着捏了下他鼻梁,挥袖熄了一侧的烛火。
屋内一下子气氛更暧昧了。
将夜都躺平了,小脸黄扑扑的,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却迟迟不见他师尊动作,只坐在床沿边静默。
“怎么……”
“没事,你困不困?先睡会儿吧,步凌尘找我有事,我去会儿就来。”
不说还好,一提这个「困」字,将夜还真就有些疲乏了,哈欠连天的。
但他也晓得这是因为神魂未融,带来的副作用,只要神魂聚拢了,他便不至如此。
于是欣然地点点头,握着他师尊的手在自己脸上蹭了蹭。
“那你早点回来,等我睡醒了,我要见到你。”
短暂沉默后,云谏「嗯」了一声,深吸一口气收回将夜握着的手,离开那柔软的皮肤,他掩映在袖袍下的指轻轻碾磨了一下,便推开厚重的殿门离去,在将夜的视线中,关上最后一缕光。
殿外守着无数翊族,殿内又被布下重重禁制。
静默空旷的寝殿空无一人,连呼吸和心脏跳动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将夜叹了口气。
觉得自己这样就像是被他师尊圈禁了一样,像笼中雀,池中鱼,但他乐得自在,心里很清楚他师尊被几次三番地弄丢他整出创伤应激障碍,肯定警惕心特别强,他非常能理解。
将夜甚至觉得只要他师尊乐意,他甚至愿意自己给自己脚踝拴上锁链。
一想起来就觉得好羞耻哦。
将夜又是尴尬又是期待,整张脸又黄又红的,抱着锦被在床上滚来滚去,不多时,困意袭来,迷迷糊糊中就彻底睡着了。
……
将夜醒来的时候,屋内只点留了一盏暖黄矇昧的红烛,那光很微弱,照不太清人脸,却能勾出人的轮廓。
看着床沿边坐着一动不动的人,将夜揉了揉睡得有些头昏脑胀的颞侧,哼哼了一声。
“师尊?你回来了啊……”
床边坐着的人侧过脸面对他,昏黄的暖烛一下子照亮了那张昳丽的脸。
将夜撑着胳膊肘刚要起身,就被他师尊忽然俯身压过来,微凉的唇瓣轻扫过他的唇角,缓缓贴上。
微愕之后,将夜小脸一黄,还以为他师尊今天不那啥了呢……
冰凉的唇瓣轻轻碰了碰将夜的唇,将夜伸手去勾他师尊的脖颈,才发现云谏浑身都冒着寒气,凉地如同冰块,他没想那么多,觉得是魔域一入夜,温度骤降,他师尊从外面回来带的寒气。
他师尊身上很凉,但没关系,将夜浑身是热的。
他可以温暖他。
冰凉的唇与温热的唇轻柔相贴,缓缓启开唇齿,将夜主动凑上去,湿濡悱恻地缠吻着,直到那冰凉的唇被他捂热。
勾起的热度在炽燃,云谏倾身,手指一点点描摹着他的五官轮廓,代替眼睛去记住他的模样。
湿热的吻缠绵不已,将夜喘息着分开唇,一双黑亮的眸子直勾勾地望着他师尊近在咫尺的漂亮面容,有些忐忑着说:“步师叔他怎么说?我可以开始融魂了吗?”
“嗯。”云谏拥着他,脸埋在他颈窝间,似长舒了一口气,磁缓的嗓音有些微哑。
“很快,很快的……”
他深嗅着少年的气息,纤长的睫都在颤动,似蝴蝶翅膀煽飞,又似毛茸茸的小刷子,刮蹭着将夜耳侧的皮肤。
“你很快就会好起来,这一切很快都会结束……”
不等将夜反应,细密的吻从耳尖一路缠绵落下,吻上下颌,又濡湿了将夜的脸颊和鼻尖,吻上轻颤的眼睫和眉心。
将夜翻身,与他师尊交换了位置。
“师尊这么用心地救我,我该怎么回报呢?”将夜轻呼了一声,喟叹道:“那便只能以身相许了……”
他小徒弟是真下定决心,要好好「照顾」他,云谏也没拦着,松了手,腰带就被抽去,任他为所欲为。
(省略5600……)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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