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师尊温柔

第3章 师尊温柔

走路都走不了,腿软成那样……

和原主同名的缘故,让他将这份恐惧感无缝衔接到自己身上。

原主被折磨的惨状开始让他产生幻疼。

他一慌,忙不迭悚然道:“师尊!千错万错都是将夜的错,将夜对不起师尊,师尊还是休了我吧!”

休?

云弃糟糠谏:“……”

云谏垂睫。

眼底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晃得跟个拨浪鼓似的,连篇累牍地自我贬斥。

“你刚刚说什么?”云谏问。

“师尊休……”

话到嘴边被吞了下去,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语无伦次,又狠狠晃了晃脑袋,好像有水声咣当。

“呸,不是,我是说师尊还是把我过继了吧!”

云抛妻弃子谏:“你要把自己过继给谁?”

将夜立马闭嘴。

他又说错话了。

他都酿酿酱酱师尊了,转头就把自己过继给别人当徒弟,岂不是相当于告诉师尊:啊,我玩腻你了,不想和在一起了,我准备把自己过继出去,重新找个师尊玩儿。

将夜小心翼翼地抬头观察师尊的面色。

发现那张柔弱温润的脸上除了有些疑惑,倒没有其他情绪。

将夜松了口气,心虚地要命。

脑袋上翘起的一撮毛蔫耷耷的。

“师尊还是把我逐出师门吧!我不配当你徒弟,我太过分了!我……我不该让你为我产生困扰。”

被逐出师门,撇清了师徒关系,是不是就不用继续走剧情的套路了?

云谏不理解,偷吃了一个果子而已。

至于吗?

何况,他也因为嘴馋偷吃受了重伤,险些丢了小命。

虽然那沙棠果难得,但云谏也不至于因这样一件事,就要将徒弟逐出师门,更何况将他留在身边还有其他缘由。

将夜感觉到一双颀长的手托着他的臂弯,就要将他扶起来。

他睁大眼睛,受宠若惊,又惶恐得要命。

“为师不怪你。”

不过是偷吃了一枚果子而已。

“可……可我做出那样的事……”

那可是玷污了你啊!

云谏摇了摇头,面容依旧温润。

“为师原谅你了。”

将夜瞳孔地震,这都能原谅?

你怕不是被原主pua了!还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将夜瞪大杏眼仰头望着他的模样实在太像一只傻乎乎的幼犬,头顶上的一撮软发晃呀晃。

情绪都写在脸上,太好猜了。

怎么看怎么傻。

云谏揉了揉将夜的脑袋:“起来吧。”

将夜哪里敢违逆「苦主」的命令,连滚带爬地踩到过长的衣摆,又咕噜一声在地上滚了一圈,才狼狈地站起来,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

见少年不好好穿衣,踩踏衣摆又拉开原本就宽敞的衣襟,露出锁骨下一片白花花的细腻皮肤,云谏抬手给他整理了一番,重新将前襟合拢扎入腰带中。

将夜屏住呼吸,动都不敢动。

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近了,将夜满脑子颜色废料还未完全消散,能感觉到师尊倾身向前时,呼吸轻抚在他脖颈边。

随着前倾的动作,领口微松,师尊瓷白锁骨上若隐若现的梅红直兀兀地闯进将夜眼眶。

这下子他更僵硬了,脸颊滚烫。

云谏:“脸怎么这么红?”

将夜:“热……热的。”

云谏皱眉:“毒性还没散干净?要不要再……”

“不!不用!我很好,非常好!”

将夜忙不迭摆手拒绝,又怕师尊不信,使劲在自己胸膛上用力砸了几拳,表示自己真的很健康!

救命!给他十个胆子,他都不敢再睡师尊。

“没事就好,步凌尘拿错了衣裳,我这件衣服你穿起来不合适,有点偏长了,你的衣服我已命小童浆洗过,你拿回去换上吧。”

矮桌上整整齐齐摆放了一套黑色衣裳。

听到师尊说让他回去换衣服,他暗自松了口气,终于可以逃离这阎罗殿了。

又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服过于宽松。

这是师尊的。

他才意识到师尊比他要高出大半个头,而自己这副身躯看起来确实年纪较小。

脑袋里瞬间蹦出几个词汇:师尊文学、年下渣攻……

他刚要恭敬退下。

就见师尊转身的时候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无比苍白,一双剑眉紧拧,步伐虚浮,扶着窗框的指节都泛出玉色。

走路都走不了,腿软成那样……

很难不让给自己贴好渣攻标签的将夜心慌。

他瞧瞧自己这不算魁梧的小身板,啧啧感叹人不可貌相,原主也太狗、太狼了,竟然把师尊折腾成那样!

师尊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堪堪扶住窗棂才稳住身体。

一双易碎的桃花眸回望将夜。

“你回去吧。”

将夜一愣,他到底是回还是不回啊?

师尊这时候到底有没有对他动情?

师尊这个样子看起来很像被辜负被抛弃的脆弱外室,含嗔含怨,强忍伤心。

将夜被自己脑补地心情复杂。

师尊现在不怪他,是因为剧情还没发展到那个时候。

他一定要堂堂正正做事,清清白白做人!

从现在开始,绝不能继续染指师尊!

最重要的是,赶紧找个机会切断这层关系!

想通了就强忍着歉疚的情绪,抱着衣服转身就飞快跑出水榭小筑。

而赶走徒弟的云谏这时倏然咳了一口血,将夜听到声音,脚步蓦顿,却没有回头,咬牙逃开。

感知到将夜离开水榭,云谏终于松了口气。

步凌尘传音过来,有些焦急。

“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还让人进神隐峰?”

云谏垂睫不说话,手背逝去唇角一抹血。

他确实忘记了时间,在温泉中度过了两个日夜,他当时昏迷过去,还以为只过去一夜。

关于「忘记」这种事,说不清是无意还是随意。

总之他没那么在乎。

黄昏已至,太阳沉下神隐峰,天边的冷月也将要浮上夜幕。

桃花眼眶中,暗红渐渐染上浅色的琉璃珠,清澈通透转眼变成深邃的沉黑,垂膝的银色长发无风自动,漂浮在身后,像是要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

云谏挥袖,转眼间消失在水榭中。

将夜进入水榭的时候,夕阳还在西照,眨眼间,就阴沉沉地像是要酝酿风雨。

而他在神隐峰转悠了半天,都没找到出去的路。

他是被那青年带来的,当时满脑子都以为自己即将面对疾风,心里乱的要命,根本就没记路。

现在让他回去?

他不仅不知道自己住的弟子苑在哪儿,连下山的路都找不到。

他迷迷糊糊间,走到一池清潭边。

将夜看到池水、潭水、汤泉之类的蓄水坑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不说他刚穿来第一个社死现场就是在温泉中,就说他上辈子从小到大,几次三番险些溺死的经历,都足以让他觫然发憷。

他命带水灾,最离谱的一次是睡着了差点淹死在浴缸里。

这种经历要多荒诞有多荒诞。

要不是月色矇昧,被阴云半掩,山中又黑的,他根本不会主动往水边走。

连回水榭的路都记不住的将夜,决定找个地方等一夜,明天天亮了或许会有路过的人将他带回去。

就在这时,寂静无声的夜里传来一声像是某种鸟类发出的清亮啼鸣。

但不是引吭高歌,也不是求偶献媚,而是像被困在笼中不得自由,又受尽折磨而发出的悲鸣。

将夜回头。

这时天空的乌云撤开,释放皎洁的月光。

他看到清潭中央有一株粗壮的白梅树,虬枝从潭水中延伸出,盘根错节着缠滚交织,拱出水面。

白色的梅花罔顾四季规律,一簇簇在枝头绽开,朦胧的月色带着淡柔的冷烟,模模糊糊地投射在白梅上,以柔光勾勒出透亮的轮廓。

鸟禽悲鸣,一声比一声凄厉。

从那繁花掩映的树中央传来。

将夜鬼使神差般绕着潭水移过去。

就见一片红艳滚烫的血色溅洒在冷色的白梅上,越染越多,一层层叠上。

鲜红变为暗红。

簌簌发抖的白梅中央,露出一羽垂下的鸟禽翅膀。

奄奄一息的白鸟似乎已经没有力气再哀鸣,它趴伏在白梅树干上,一双覆满洁白翎羽的翅膀蔫耷着垂在身侧。

它控制不了那双羽翼。

那好似不是它的翅膀,而是被插入身躯的假翼。

“嘀嗒——嘀嗒——”

羽毛遮掩下,鲜红的血液一滴滴从身躯淌出,落入树下的水潭中,那水潭像是有了魂,不知餍足地将白鸟的血液吸收干净。

周围有莫名的馥郁馨香,极诱人。

月照下,将夜被反射的光晃了眼。

他看清了。

那只白鸟的翅膀根部被嵌入了钉子,甚至拴上了锁链。

它身上流淌的血液,也是从那嵌入钉子的伤口处流淌出来。

似乎惊觉有人看它,垂死的白鸟蓦然睁开猩红的双目,浅色的琉璃珠被血色浸透,它拖着残殒的身躯,挣扎着想要挥翅飞离,可翅膀已折。

只挥碎一树繁花,飘入水潭,沉溺深渊。

他怎么会来?

作者有话说:

本来的设定中,这里只有一棵白梅树。

于是——将夜倒拔垂杨柳。

将夜:将夜:我觉得小鸟依人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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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渣攻,绝不爱慕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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