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71章
到底是把他折腾的太狠了。
(云与烛光在天上飘,4500+也在天上飘……)
两岸连绵的灯火早已熄灭,天边泛滥出微光。
云谏拥着将夜,意识渐渐回归,他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昨夜的失控让他头疼不已,空气中弥漫的古怪气息和怀中少年满身的暧昧红痕,一遍又一遍地提醒他。
他昨夜发了疯一样,同自己的小徒弟做了那样的事。
作为师尊,占有了徒儿,勾着,逼着小徒弟做了一次又一次。
怀中人昏睡着,零落一地的衣袍破碎不堪,都是被他激动之下彻底扯碎的,少年昏睡中,软睫轻颤,身体更是碰一下就瑟缩半天。
他深吸了口气,起身穿戴好,看着少年泛白的脸色,心底隐隐生出愧疚。
到底是把他折腾地太狠了。
但已经发生的事,神隐峰仙尊又怎会逃避?
他用自己宽敞的外袍紧紧将少年的身体裹住,不留一片皮肤在外,又将那些狼狈的破碎衣衫丢进湖中,看着沾污的小道具,竟皱了下眉,沉思了很久还是选择收回袖中。
这一夜荒唐,师徒两人恐怕再也回归不了之前上慈下孝的关系了。
但理清自己失控的缘由后,云谏竟也不觉得有什么好后悔的,他本就认定了将夜是自己千年前执着等待的人,以后也是有想过要同他结为道侣的。
虽然从未想过这么快就进展到这一步,却也因吃得饕满餍足而莫名愉悦。
他抱着昏睡的将夜,以灵力驱动画舫靠岸,就迎来另一艘船只。
船头站着的两个少年分明是酒醒后的闻人玥和表弟君桐。
甚至因发现这艘画舫而兴奋地朝此挥手喊叫,云谏皱了皱眉,他不打算让任何人看到将夜这个样子,因此又施力驱动画舫更快地朝岸边靠去。
直到近岸,又发现后头跟着的船只紧追不舍。
云谏抱起将夜,回头狠戾地睨了眼就要踏足这艘画舫的闻人玥,将粉衣少年吓得愕愣在原地。
君桐担忧地喊:“表哥!表哥呢?我表哥在哪儿?”
就立马被闻人玥捂住嘴,按在原地。
目送云谏抱着怀中被裹的严严实实的人踏着湖面离去。
水波微漾,转而平静,人已离远,直奔云缈神隐。
闻人玥这才松了口气。
他很会察颜观色,刚刚仙尊那股凶悍的眼神虽只瞥了他一眼,他就知道这是警告。
若再靠近,若再问些不该问的,恐怕就要像昨晚「意外」落水,至今还煨着姜汤的柔芷一样。
闻人玥也不知道翠微苑竟胆子大到给他们灌下那么烈性的酒水,昏昏沉沉中根本不知道将夜昨晚被带走。
他酒醒时,就赶忙去问外间伺候的小厮,说是将夜被柔芷带走了,闻人玥虽不太高兴,但也没太当回事。
他一贯调侃将夜,总问他睡过多少次柔芷了啊,实际上他心底很清楚,将夜睡不了柔芷。
其中原因……
闻人玥不打算告诉任何人。
但今晨乍闻柔芷被抛进湖中,险些吓破了胆,至今还浑浑噩噩裹着被子,小脸苍白不肯说话,躲在屋子里不出来,问不出一个字,闻人玥就觉得事情不太对劲,毕竟,依照将夜那性子,绝不可能这般粗暴对待他人。
直到看见云谏,闻人玥心中一惊。
难道是将夜出来拈花惹草被他师尊逮个正着,被狠狠教训一通?
但没看到将夜,只看到云谏面色的不愉,甚至衣衫揉皱,长发未绾的模样,怀里还抱着什么的时候,他心底的担忧越酿越深。
等船靠上画舫,两人走进去。
鼻尖尚能嗅到伴着淡淡茶香和冷香,却又暧昧的,难以描述的气息时,闻人玥一个极其大胆的设想忽然冒出来,令人心惊肉跳。
画舫内凌乱不堪,斜倒在地板上的椅子还缠绕着红绳,上面沾染了某种奇怪液体,镂花雕窗在晨风中嘎吱嘎吱作响,似乎被撞坏了一般,满地狼藉都是混乱的,污浊人眼的画册书卷。
却并没有看到将夜。
君桐恍然大悟,他哆嗦着问:“我表哥他……不会是被仙尊也扔进湖里了吧?”
说着就惶恐地往湖中央去看,甚至忙不迭要驱船过去,却因为没什么灵力,做不到操控船只,只能找来船桨狼狈地要去划船。
闻人玥拦住他,心底冒出一个更毛骨悚然的猜测。
“有没有可能……仙尊怀里的那团包裹严实的东西……其实是将夜。”
“啊!!”君桐急了:“我表哥怎么了?那……那是他尸体吗?!”
闻人玥摇了摇头。
望着地上残留的衣摆碎片,以及难以让人察觉的,地板上的反光,陷入沉默之中。
……
将夜实在被折腾狠了,回了神隐峰被他师尊安放在床上,又擦干净了身子,直到夕阳西下,他还是没醒。
说来也怪,云谏明明修为高深,只需一个清洁术就能弄干净,却还是沉默着,花了大把时间去烧水,去一点点擦拭将夜身上那些痕迹。
目光游移中,再一次目睹那些自己失控下折腾出的凄惨,云谏愣了很久,他自认自己不是个控制不住情绪的人,千年来淡漠的岁月让他对什么都无所谓,早就没有世俗的欲望,也没有激动难控的时刻。
却偏偏……
将夜睡梦中,眉头都是皱的,喉咙里偶尔溢出梦话。
“师尊……别……不要……”
连梦中都是被他折腾到受不住吗?
云谏抿了抿唇,一下子竟有些慌了神,他不知道等将夜清醒后,将夜会怎么看待他,而他又要如何做才能让将夜还像从前一样对待自己。
沉默到后来,云谏头一次生出了想逃避的心态。
却因望着少年脆弱的脸颊,而不忍于心。
他情难自控地垂首,在少年的额心轻轻落下吻,却被梦中少年一个本能的躲避而慌了神。
云谏愣住,指尖不知不觉收紧,扯裂了给将夜擦拭身体的布巾。
眸色忽深,脑海中浮现的全是昨夜的旖旎,从少年情难自禁,到后来被他欺负,又沙哑着嗓子哭着要……
云谏蓦垂眼睫,不去看,唇边浮现一道极讽刺的笑。
他深吸一口气,推扉走出。
在水榭之外里三层外三层地设下结界,这结界与之前的不同,这一次是连将夜自己都走不出去,就像是真成了一只笼中雀,被困囿于温暖的恶兽巢穴中。
在将夜眼中,一贯孤冷绝尘,良善和顺的师尊,此刻竟是怀着将他囚禁于此的肮脏心态,而昏睡中的那个人对此一无所知。
夕阳西沉,天色渐暗。
云谏将一身揉皱的衣袍换掉,再次踏出神隐峰,下了云缈山,直奔山下城镇的翠微苑而去。
自将夜为他剖魂,他的神魂缝隙中纳入将夜的神魂后,神隐峰对他的禁制就薄弱很多,那处弱水寒潭很多时候根本没意识到离开神隐峰的是云谏。
因此,短暂骗过禁制,偶尔下山并不受影响,修为也不会被压制。
云谏戴着兜帽,并无人认出他,他是来找柔芷的,昨夜他就在他身上留下了一支羽,因此在诺大的楼船上也没费什么劲就摸到了柔芷的房间。
他站在门口的时候,正遇着柔芷冲身边服侍的下人发脾气。
“都说了,我不喝!我不喝这些药,你让嫲娘过来,你让她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下人被欺负地有些可怜,颤颤巍巍道:“可是,嫲娘说,那些东西你不能再用了,折寿啊。”
“不让用?!那我怎么维持这张脸?啊?还不如让我去死了!”
“滚!滚啊!一点用都没有!”
谁也想象不到,恩客面前温润如玉,柔和纤弱的皎洁白莲,在人后竟是这个样子。
那下人是个小姑娘,禁不住这般凶恶的骂,哭着鼻子抽抽噎噎地捂脸跑了出去。
云谏推门走进去,柔芷的气还未消。
“都说了!让嫲娘来,把我的东西还给我,你听不懂吗?”
他凶了人,又不见对方动静,只听见脚步声靠近,柔芷坐在妆镜前抬起脸,蓦然看见兜帽下的那张令他惊惧的面容。
他大叫一声,直接从凳子上摔下去。
这种浑身觳觫,险些昏厥过去的模样根本不像是因昨夜被他抛入水中而产生的惧意,就像是……因为其他什么更恐惧的原因,而惶然不安。
“你……你来做什么?我……我没有对将公子不利,我只是一个伶倌而已,我……”
云谏掀眸冷漠瞧他。
柔芷那双与他极其相似的桃花眸惊慌失措,狼狈不堪,昨夜还漂亮白皙的脸蛋,此刻却半边糜烂,似被虫蚁啃咬过,又像是被烈火灼烧过,留下令人毛骨悚然的疤痕,丑恶至极。
哼,不过是个劣质仿品罢了。
意识到云谏盯着他脸看,柔芷蓦然慌张地捂住那腐烂的侧脸。
原本自持美貌而傲然风情的眸中,只剩下狼狈仓皇的躲避。
“别看!你别看我!!”
云谏没什么兴趣瞧这张腐烂半截的脸,更恶心于那双桃花眸,心底甚至生出了要将其生生挖掉的恶念。
他撇开眼,冷声道:“昨夜那些酒……”
“是嫲娘特意送来的!不管我的事,这楼里的客人大多都喝了,里面没毒!”柔芷忙不迭解释。
云谏眯了眯眼,又问:“那壶不知春中加了什么?”
被发现了!
“没……没什么。”
云谏脚步缓缓靠近,居高临下看着狼狈跌地的人,足下云靴缓缓压上柔芷纤细弱骨的手背。
一字一句道:“说实话。”
足尖一用力,柔芷吃痛一声,冷汗渗出。
他娇养惯了,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疼痛,就算平日有些客人带点施虐欲,也会因为他在床上楚楚可怜的模样而怜惜他,绝不会对他动粗。
又想着春楼里的东西大家都懂,不至于如何怪罪,他不隐瞒也没事。
于是疼地直喘中,还是说了实话。
“只是一点点春药,对身体没什么伤害的,仙尊你放过我,我不过是个春楼里的伶倌,又能害得了谁呢?”
“哦?是吗?”
“就算你知我是修仙之人,为何不喊我仙君?「仙尊」这个称呼,是谁教你的?”
“呃……”云谏抬起脚,在柔芷还没缓过神时,以脚背勾起那张令他不悦的脸,他问:“那这张脸呢?这张脸,你从哪儿弄来的?”
“还有……这双眼。”
作者有话说:
昨天的还没完,补上了,天上飘的云都看见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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