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荣国公的丧礼
贾家给贾代善清洗整理了面容,使之看起来一副慈祥面容。安排人给换上敛衣.
银钩已有淳熙脚,玉句仍传德寿衣.人死了,是要穿寿衣才能送走的.不然就会被认为是光着身子走的,是不守礼仪的.贾代善的敛衣是用上好缎子制成.穿了好几层.家中自有通晓礼仪之人,不能逾越制度,也不能寒酸示人.
贾敬先给贾代善上过香.然后的工作是写奏疏,向皇帝申请贾代善的丧礼礼制规格,一并葬丧待遇,不错,国公爷的丧礼是按制国家报销的...
臣贾敬谨奏:叔父代善丧,俱疏乞休......臣叔一生攸系于国家,委身以死国难,......若朝廷怜悯其前后,请准臣与臣弟,于家一哭,经画丧事.企国典以隆恩,今俱本奏闻.
皇帝接到奏本,遣太监视事致哀,并询问荣国公生前可有未了之事,一并奏闻,国有恤典,一体给予.
贾府上贾代善遗折以闻达天听.
国人重视死后哀荣,视死如生,生前能够享受到的,死后也要达到这一标准.贾敬奏疏一上,即发礼部予议.这就叫做盖棺定论,不仅是贾代善的死后哀荣,也会对荣国府子孙的社会地位产生深远影响.给贾府子孙带来荫庇.
次日大朝,礼部奏闻,请封贾代善忠勇公或文忠公.朝堂争议不断.首辅大臣夏正言:“启禀陛下,我朝以文为谥号者,莫不出身科举,名篇传世,赐予贾代善文为称号,过了.“
礼部侍郎是贾府姻亲之故旧,挺身奏曰:“臣闻托国事以功勋,莫以虚名,荣国公贾代善咨诹善道,礼仪典章未闻错漏,文采风流不下科道官员,何以非科举出身,而不与谥号?“
刑部侍郎:“贾代善之文粗陋放狂,武夫之气.且贾府已经两代配享太庙,今如是者,三矣.请陛下圣断.“
帝令拟旨,国公贾代善谥号忠勇公,赠太傅,以国公礼仪,出东门,礼部择墓地,勘验风水,择日下葬.并赐两,以示哀荣.贾赦承一等神威将军,贾政特赐工部员外郎.贾母仍居荣禧堂.国公夫人待遇不变.贾府一门叩谢皇恩.
又两日,御制祭文下达.内阁拟就,文采斐然.“朕惟:横扫北疆,具折冲千里之威,板荡知节,有标列百年之忠.临危受命,典以存馨,.....忠心不二,抒豪气以壮山河,钦此芬苾,慰尔忠魂.“
礼部受命,派遣人员,以国公礼主持贾代善丧礼.
贾代善死后十几日,各个远方亲戚才陆续到来.江南甄家,平安州张家,金陵薛家也亲自到祭,至于史家,王家在京城都有人.在京官员也多有祭奠.
薛家家主:“赦大老爷,贾国公功高劳苦,薛府觅得良棺一口,金丝楠木制就,文若槟榔,味若檀麝,声如玉石,以之下葬,千年不腐.“
贾赦:“赦在次谢过,如此甚好,待禀过母亲,再做决定.“
贾府,贾赦告诉贾母棺材的事.贾母;“如此棺椁,方显国公功绩,甚好,甚好。“
贾琏:“好叫祖母知晓,此棺椁用不得。如薛家官人所说,此棺木应为王.后,亲王,丞相所用。国公却用不得。”
贾母:“你小孩子家家知道什么,你祖父朝中武将第一,如何就用不得了。先荣国公也是棺椁华丽。非一般人能够比。”若非贾琏中小三元,贾母能直接轰走贾琏。
贾琏“祖母应知,祖父谥号忠勇公,并不配享太庙。所以不能用。”
贾母:“谥号有什么说道?“
贾琏:“赐谥号文忠,为文武皆俱,统帅类人物,配享太庙位比亲王,忠勇只是冲锋陷阵,大将人物.怎可用得此口棺椁.谥号一事对我贾府子孙影响深远.“
贾母:“还有这等说法,你祖父怎么就不是统帅了.“
贾琏:“谥号是朝廷对大臣的认可,不可逾越礼制.祖母不决,可问敬大伯,可问礼部官员.“
棺椁一事,贾母问过贾敬,遂不复提.但心中对荣国公谥号一事有所思考。
由于接近年关贾代善停灵二十一天下葬.灵牌书就国公灵位,荣国府大门洞开,两旁耳房,鼓乐手齐备,不时奏乐.执事摆就.僧道筑坛,敬谨修斋.外面做起水陆道场.
贾府做到事有专执,任多不苦,约束人口,需用过费严格控制.贾敬指挥贾府亲兵分作十二班,各司所职,分派众奴仆,依令行事.贾敬总揽机要,每日听汇报,行赏罚.茶饭,守灵,四处查看,接待客人,卯正点卯,巳正吃饭,上夜交钥匙.此时国公府体制还在,国公葬礼又是大事。仆人,奴婢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唯恐行次踏错受了惩罚。一时令行禁止,有条不紊,哪有偷奸耍滑之事.
有客到来,专人吩咐:“贡茶烧纸”,许多小厮低头烧纸,外面鼓乐齐名。屋里男女齐哭。贾赦守住灵前答谢客人。
送殡之日,官客齐至。镇国公牛清之孙,一等伯牛继宗;理国公柳彪之子,齐国公陈翼之后,治国公马魁之后,修国公之后,缮国公之后,都一一到齐。合上宁荣二府,就是国朝八公。更有南安,西宁二王后人。更六伯,王孙公子,大小官员,马车百余乘,骏马数百匹。执事陈设,浩浩荡荡,迤逦而行长短。两旁百姓围观。
遇到路口,彩棚高搭,鼓乐齐鸣。原是官员路祭,先是东平,西宁,南安,北静,各家王府,后是六公八候,各级官员,共是三十六处祭奠彩棚。路祭处,军兵守住,军民不得往还,都聚在路口观看。贾赦,贾政,贾敬,贾琏,每至一处,以礼相还。吹吹打打,礼炮喧天。
路祭过后,前有向导引路,一路向墓地行去。到了墓地,依据风水,时辰,禁忌,下葬完成,众人先后行礼。烧纸,焚了纸马,纸人。葬礼完成。
贾家众人回到贾府,贾赦安排宴席答谢亲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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