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二叔番外6
此时此刻,房间的窗帘紧闭,电话线也被薄勋拔掉。两人仿佛处在了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中。
黑暗的氛围总是会令人心跳加速,感官也随之被无限放大。
薄勋凝视着倪苓的眼眸,一点一点慢慢凑近她的脸,像一只锁定猎物的豹子。
“想和我试试么?”他的嗓音有些低哑。
明明是很轻浮的话,但薄勋那张斯文清俊的脸说出来,就偏偏变成了极致的诱惑。
倪苓的呼吸有些凌乱,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床单,悬在床外的小腿甚至开始抽筋。她几乎是用微弱地鼻腔共鸣,应了一声“嗯”。
倪苓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得到应允后的男人,开始变得有恃无恐,他的大掌撩开了她浴袍的下摆。
一片风光一览无余,视线所及之处全都莹白晃眼。
宛如丛林之中,猎豹逮住了一只小鹿。它肆无忌惮地露出自己锋利的牙齿,准备将这只小兽一片片撕碎,一点点拆骨入腹......
*
一夜荒唐。
翌日清晨,最先醒来的那个人是倪苓。
她稍一侧目,只见枕边的薄勋还在沉沉地睡着。酣眠中的男人,表情不似往日的冷冽,倒是多了几分平和与温柔。
倪苓还是第一次细细打量起薄勋的脸。
这男人的五官棱角分明,自带一种凌厉的气场。最抢眼的就是他那又高又挺的鼻梁,果然印证了那些关于床笫之间的私房话。
这样的一个男人,真是方方面面都会让人心动,也是时时刻刻透露着危险。
倪苓收回视线,轻轻翻了个身,瞬间感觉浑身肌肉酸痛。
虽然薄勋的这张意大利手工定制的床确实很舒服,但倪苓全身的骨头却还是像散了架一般,一点力气也没有。
她不仅身上疼,口也渴,喉咙中似乎都在冒着火。
眼见着薄勋还在睡着,倪苓也不想叫醒他,于是便自己小心翼翼地撑着床头柜下了床。
她一脚踩到丝绒地毯上,整个人软绵绵地差点跌倒。
倪苓手忙脚乱地扶住墙壁,心里暗笑自己,明明平时也有健身,怎么偏偏在这种事情上,体力能差到这种程度。
这该要怎么锻炼才好?难道是要多做才行么?
倪苓一路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小冰箱旁,从冷藏格拿出瓶装矿泉水,咕咚咕咚地扬头喝了起来。
一口气喝下大半瓶,濒死的金鱼重获新生。
然而沁凉感透入五脏六腑,昨晚和薄勋的那一幕一幕却又在倪苓的脑海里浮现:
她记得薄勋昨夜可没有那么“绅士。”
她身上被撕烂的内衣就是他的杰作。倪苓还记得,薄勋看到她浴袍下摆里面空空荡荡、没有任何布料阻挡的时候,眸色瞬间一沉。
倪苓一是羞赧,想拉过被子遮一下,却被他钳住了手腕。
男人喉结上下滚动,嗓音里带着几分讥笑:“你怎么连那个都不穿?”
倪苓想起了被自己扔在浴室的小裤,用力咬了咬下唇:“脏了。”
她话音刚落,他的指尖竟然对准她那处按了上来。男人的指腹有些微的粗粝,动作慢条斯理地像在把玩一颗名贵的珍珠。
这一瞬间,倪苓的脑海中仿佛炸开了烟花,眼角不由自主地沁出一滴泪。接下来的记忆就开始变得如梦似幻。
*
正当倪苓还陷入面红耳热的回忆中时,忽然感觉自己的肩头一暖。
她回头一看,竟是薄勋走了过来,给她身上披了件宽大的浴袍。
“醒了怎么不叫我?”薄勋的声音里明显带着鼻音。
“我……”倪苓一张口,嗓子里竟然也是同样的嘶哑,喉咙中浮起一阵干痛。
昨天薄勋本来就有点感冒,现在可好,直接把倪苓一起传染了。
想想也是,夜里那样深入而亲密的接触,怎么可能会不传染?
两人面对面的站着,都是一副喑哑的嗓音,眼尾泛着红,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
倪苓轻咳一声,表情还挺冷静的:“薄先生,我先回家了,麻烦你帮我安排司机。”
薄勋闻言,声音里竟有一丝不易觉察的强势:“先吃早餐,吃完我开车送你回去。”
倪苓笑着摇头:“别这样,我们俩又不是真的,这种事后温存我可受不起。”
“但这是我的习惯。”薄勋淡淡回道,口吻却是不容置疑。
倪苓想了一下,也不再推脱:“行吧,你是甲方老板,你说了算。反正我们的合作协议,还剩下半个月,这期间我都听你的。”
按照两人之前签的合同约定,他们要演一个月的合约情人,乙方要在合情合理的范围内,无条件地服从甲方。
像这种无关紧要的要求,倪苓也不计较,薄勋要怎么安排,就随他去吧。
不过眼下有一件事,倪苓确实需要薄勋来解决。
她凑近他,拢了拢自己浴袍的领口:“拜你所赐,我的内衣都没法穿了,你现在去找人帮我买一套。”
“哦?”薄勋抬眼,一脸从容地望着她,“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款式?”
倪苓闻言勾起唇角:“就按你喜欢的买……”
眼下倪苓没有内衣可穿,她光溜溜地穿着浴袍,并不想走出房间去吃早餐。于是就薄勋便叫人把饭菜送了进来。
两人在套房的小餐桌前面对面地坐下。
会所早上准备得是两碗鸡汤馄饨,外加几碟小菜,很简单也很新鲜。
因为感冒了身体不舒服,倪苓本来是没有什么胃口的,但眼见着这一碗热气腾腾的小馄饨摆在这里,她倒是突然来了食欲。
一大碗汤汤水水喝下去,倪苓的肠胃无比舒适,连喉咙好像都没有那么痛了。
倪苓吃得肆无忌惮,丝毫没有顾忌淑女形象。但薄勋却连吃馄饨的动作都是斯文优雅、不紧不慢。
饭毕,服务员端上来了一杯温水,加上两颗白色药片。
薄勋接过,直接把药递给了倪苓。
倪苓一怔:“昨晚你不是带了那个,还需要我吃药?”
“你在想什么?”薄勋闻言唇角浮起一抹笑,“这是感冒药。”
倪苓将信将疑:“不对啊,你不是也感冒了,你怎么不吃?”
她顺手拆开药片的铝箔纸,眼珠一转:“难不成这药有问题?你要给我下毒?”薄勋听罢,实在没忍住嗤笑一声:“倪小姐,你是不是宫斗电视剧看多了?”
他顿了顿,又慢悠悠回道:“我一会儿要开车,不能吃感冒药。”
倪苓抿抿唇,觉得这个理由还勉强可以接受,于是喝了口水,把药片吞了下去。
薄勋淡笑一声:“你要是吃好了,就去换衣服,我们出发吧。”
两人说话间,薄勋的秘书已经送过来一只手提纸袋。袋上的LOGO是某奢侈品大牌。
倪苓猜测,这应该是薄勋找人给她买回来的内衣。
于是她直接打开纸袋,果然不出她所料。只是这内衣是一整套的白色蕾丝款,除了上下两件,竟然还搭配了一双透明丝袜。
倪苓盯着薄勋,唇角挂着笑打量他:“原来薄先生喜欢这种清纯的款式啊,看不出来呢!”
薄勋嗤笑:“这是我秘书买的,可能是他喜欢。”
倪苓掀了掀眼皮没再理他,起身拎着袋子直奔浴室。然而等她拆开包装后,才发现这款式可是一点也不清纯......
胸衣还好,最多就是透了一点、露了一点。而下面那件,直接是一条丁字裤。
在倪苓看来,这种反人类构造的设计,一般都是穿礼服、或者穿贴身裙子的时候,才会用得到。平时谁会穿这玩意儿?
一根带子吊在那里、勒得一点也不舒服。
但眼下倪苓也没办法,穿上总比不穿强。她心里一边吐槽、一边把一整套穿好。
倪苓对着镜子稍微调整了一下,视线一偏,忽然就看到了自己昨天晾在这里的那条内裤。
既然昨天已经掉在地上弄脏了,倪苓也不打算要了,她拿起来捏成一团,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手上的劲儿小了一点,那条小裤没有落进桶里,反而掉在了旁边。不过倪苓完全没有发现,她直接推门走了出来。
薄勋也换上了一件白色衬衣,带上了机械腕表,显得整个人精致利落。
两人一起下楼,上了一辆赭石色的SUV。
倪苓知道这也是一辆豪车,但她确实不认识这个牌子,也叫不出车的名字来。
薄勋今日没安排司机,而是自己坐进了驾驶位。
这是倪苓第一次看到他亲自开车,平时无论他去哪,都是由那位姓张的师傅接送他。
倪苓犹豫一瞬,没有去坐副驾位,而是转头拉开了后座的车门,抬腿迈了进去。
薄勋回身睨了她一眼:“怎么不坐我旁边?”
倪苓往后一靠,懒懒地开口:“我们俩都感冒了,还是保持社交距离比较好。”
薄勋抿抿唇,也不想跟她争辩,随口问道:“你是回北河公馆么?”
“对。”倪苓打了个呵欠。
北河公馆的位置薄勋比较熟悉,他就没有设置导航,直接发动了车子。
其实薄勋的会所离倪苓住的地方不算远,大概也就二十几分钟的车程。
虽然路途短暂,但刚吃过感冒药的倪苓,还是不由自主地犯困。没一会儿,她就靠在车窗上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薄勋从后视镜里,看到女人迷蒙的睡相,唇角忍不住轻扬。
自从他认识倪苓起,她身上就一直是有这样一股嚣张和傲娇的劲儿,她从来也不跟他客气,也从来没有虚情假意,总是那么我行我素的真实。
就在这个时候,薄勋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
他垂眸一看,打来电话的人是自己的秘书。于是薄勋单手带上了蓝牙耳机。
电话接通,秘书的声音有些焦急:“老板,您现在在哪?”
薄勋淡淡答道:“在开车。”
秘书又接着说:“老板,今天骁闻少爷要飞美国,您之前说要送他去机场的,现在时间快到了,我是想提醒您一下,不要忘记了……”
薄勋闻言一怔。
他确实差点忘记了。他的侄子薄骁闻今天要飞美国去上学。他们之前约好,他中午会开车送他到机场。
薄勋挂掉电话,又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的倪苓,只见她还是睡得一脸酣然。
薄勋暗自笑笑,差点因为女人耽误了事儿。
他算了下时间,如果先把倪苓送回家、再去接薄骁闻,路上可能会稍微有点来不及。
于是薄勋踩下了油门,打算现在先去接送侄子。至于倪苓,就让她在车上继续睡吧。
周末的中午路上不算太堵,薄勋很顺畅地把车子开到了薄骁闻的公寓楼下。
彼时,薄骁闻一身联名款运动装,已经拉着箱子站在门口等候多时。
薄勋下车帮他去开后备箱,薄骁闻则绕到后座,准备把手中的电脑包放上去。
薄骁闻拉开了后座的车门,这一下开门声,直接惊动了还在车上睡觉的倪苓。
不知道是因为感冒药的缘故,还是昨晚体能消耗过大,倪苓一直迷迷糊糊地没有醒过来。
此刻她一睁眼,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陌生又英俊的年轻男人,她着实被吓了一跳。
同时被吓到的,还有站在车外的薄骁闻。
他一时间难以反应,二叔的车上,居然有个衣衫不整的女人?
倪苓这两天穿的是一条无袖连衣裙,因为她睡得东倒西歪,裙摆在后座上也散开一片。
薄骁闻匆忙收回视线,思考一瞬,他也大概能猜出二叔和这女人的关系,所以便没有再多问。
薄骁闻提着电脑包,直接坐上了薄勋的副驾。
而刚清醒过来的倪苓,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依旧一脸懵圈。
薄勋淡淡一笑,帮两人互相介绍了起来:“倪小姐,这是我的侄子,薄骁闻。我记得我跟你提过。”
言毕,薄勋又侧过头:“骁闻,这是倪苓,我的……”
薄勋讲到这里,声音忽然顿住了。他一时间似乎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他们两人的关系。
倪苓看向副驾位的薄骁闻,轻笑一声:“我叫倪苓,薄勋先生是我的老板。”
薄骁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两人礼貌地问了好,谁也没再多说什么。
倪苓心里十分坦然。她知道她和薄勋就是单纯的合作关系,或者说是纯粹的金钱关系。所以她见到他的家人,也没什么羞涩或胆怯的。
薄勋闻把导航的目的地,设置成了首都机场T3航站楼,随后直接发动了车子。
倪苓看了眼车窗外的城市景观,忍不住开口问起:“你这是要去哪?”
薄勋低声答道:“先送骁闻去机场。”
“什么?”倪苓眼睛瞪大,“那你还拉着我干嘛,把我放下啊,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反正你也没什么事儿。”薄勋云淡风轻地开口,“就继续在后面睡吧。”
倪苓咬咬牙,小声嘀咕了一句。
虽然薄勋的车子座椅是真皮的,半躺着也很舒服,但再怎么样也比不上自己家里的床啊!
这倒好,他平白无故地载着她兜了大半个北京城,浪费大半天的好时光。
哎,谁让他是甲方,他出钱呢。倪苓心里只能自己安慰自己。
虽然车上多了一个薄骁闻,但倪苓也并没有变得拘束,接着合上双眼补眠。
前排叔侄两人有一句、每一句的聊天,倒成了给倪苓催眠的背景音。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左右,薄勋把车子开到了机场的出发层。
他把行李从后备箱拿出来递给薄骁闻,难免有些离愁别绪:“骁闻,到那边自己多注意。”
“放心吧二叔。”薄骁闻笑笑。
其实薄勋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薄骁闻的学业和生活,这个侄子观正、做事有分寸。
“那我就先进去了。”薄骁闻提着箱子,朝薄勋挥挥手。
言毕,他又道:“对了,二叔。你下个月的婚礼,刚好和我开学的时间撞上了。我恐怕没办法参加了。”
“都是小事。”薄勋笑着摇摇头。
他一边说着,视线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倪苓的方向,又敛唇道:“骁闻,等我真结婚那天,一定把你接回来。”
“嗯。”薄骁闻不明所以地微微颔首。
……
送走了侄子,薄勋走回车边,敲了敲后座的车窗,抬头看向倪苓:“你坐前面来。”
来机场这一段路,倪苓睡了好几觉,现在确实稍微清醒了一点。
既然薄勋都这样说了,倪苓索性拉开了后座的车门下了车。
车上座椅空间有限,倪苓睡得并不舒服,在加上里面穿的那条丁字裤,也令她浑身不自在。
倪苓在车下伸了个懒腰,又乖乖地坐上了薄勋的副驾。
她认真地给自己系好了安全带,转头看向身旁男人,眼睛微眨:“你跟你侄子完全不一样哎。”
“哪里不一样?”薄勋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
倪苓想了一下:“其实他的长相和你倒真有几分相似,不过人家可是满满的阳光少年气。不像你,一天天满脸的狠厉。”
薄勋闻言轻笑一声,没有接她的话。
回程的路,薄勋的车速很快。没多久,他就把车子停在了倪苓家楼下。
当下已然是日落时分,夕阳透过车窗洒进来,晃得两人都有点睁不开眼。
车里开了空调,但温度还是在渐渐升高。
薄勋侧目看向倪苓,淡声开口:“上去好好养病、好好休息,我们的合约还剩下15天,你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倪苓听罢勾唇一笑:“薄先生,你不用对我这么好,也不用这么关心我。毕竟我们都是演戏,而且你还付了钱。”
“我不是对你好,也不是有多关心你。”
薄勋若无其事地摇摇头:“只是在我们的合约期间,你的身体健康和人身安全很重要,免得到时候我需要找你补拍什么戏份,却找不到人。”
“还有需要补拍的戏份?”
倪苓听罢忍不住撇撇嘴:“那我先说好了,‘床戏’我不补了!”
她越说,声音越小:“那个强度太大了……我吃不消……再补的话,要加钱!”
“哦?”薄勋闻言好整以暇地抬眸,“那你说说,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