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路

出路

白乞:“好的,娘,一起并肩前行,出口就在不远处。”

白乞的眼泪快速流下,冷宫干燥的土地都湿润了起来。他又怎能不知那人是前来杀他母亲的?这种感觉真的很痛苦。

他走进了灵道,走到了出口,可说好的并肩,却只剩了一个人。

妇好看到白乞走了,扭头掏出一粒种子,埋在了白乞落泪的地方:“可惜了,死得真憋屈,父亲,对不起。”

说完妇好举剑自杀,刺客也捡走了她身上的宝物。

远在朝歌的杨延昭突然惊醒,一旁的妻子急忙问他怎么了,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他梦见天塌了,那种感觉,真的说不上来。

白乞跪倒在地,奋力挣扎:“母后!母后,不要离开乞儿,我以后再也不叫你母亲了,不要离开我。”

戒嗔看着他:“既已走出过去,又何必留恋遗憾?白施主,放下吧。”

白乞看着他:“你又怎么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

戒嗔望向山下:“我知道,很痛,却又很平静,就是有点冷。”

山上的寺门敞开,里面穿出一道雄厚的声音。

“戒嗔,你可寻得出路?”

戒嗔双手合十:“方丈,我已寻得出路。”

方丈说道:“好,你若过得了这寻心棍,便放你入寺。”

寺门口出现三十三僧,十一棍八杈十四杖,为首一僧人怒斥:“受死吧,罪人戒嗔,今天我要为小师弟报仇。”

戒嗔没有回答,三十三僧齐齐围住戒嗔。戒嗔平静地说:“既是寻心,我自不用宝物。”

说完十一僧僧棍落下,打在戒嗔周身七窍和四肢,八杈顶在戒嗔八个脏器,十四杖落在十四个穴位。

寻心阵,只有生死,没有伤痛。十一棍打在七窍,观人七窍正气四肢邪气,八杈看人脏器是否存奸佞,十四杖,看人仁爱义志孝忠友信善礼志和公明,寻心阵能打遍所有奸邪恶毒之人,甚至有些好人但心存恶念尚未实行也能打死。

戒嗔一口鲜血吐出,但是依旧没有倒下,三十三僧相视,眼中透漏出了极大的不解。

“不可能,不可能,他打残了方丈,抢走了宝物,骗了二师兄,杀了小师弟,他怎么可能挡的住寻心阵呢?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为小师弟报仇!”一拿杖僧人被杖震飞,口中弥漫着鲜血。

寻心阵不仅杀人,也能杀持阵人。他是最公平的,也是最无情的阵法。

戒嗔冷笑:“当你认定你做的事正确,又怎么会过不了寻心阵呢?寻心阵又为何寻不得你的心呢?”

剩下的三十二僧人一个个恼怒无比,但又无可奈何,他说的没错,他确实过了寻心,这远比大多数人强多了,方丈声音传来,他们只能按照指示放戒嗔进来。

戒嗔带着白乞进入了千佛寺,入寺之后,清心殿里一男子推出一老人,老人坐在了轮椅后面。

戒嗔问好:“方丈进来可好些?这新奇之物是百练阁的吗?”

方丈微笑:“好多了,只是腿落下了病根,前些日子释然给我在百炼阁寻了个代步的工具。”

戒嗔愣了一秒说:“挺好,我已寻得让天下太平之法。”

方丈笑道:“看来你已看清,那便好,那便好。”

说完僧人便推着方丈转身,戒嗔大喊:“方丈,你不想知道是什么方法吗?”

方丈依旧没有转身:“当初我就说你虽刻苦,但远没有自己想的那样伟大,你所做的一切,无非是用暴力制止暴力。”

戒嗔声音小了一些:“我一定会证明给你们看,我做的是对的。”

小僧推着方丈进了后院,而戒嗔则带着白乞进入了大雄宝殿,入门便见到一僧一佛对坐,佛身金光闪闪,一尘不染,僧袍落满尘埃,仿佛一座许久不曾打扫的雕像。

戒嗔询问:“二十年依旧没有过得了色戒吗?何必呢?”

僧人没有回答他,甚至眼睛都没有睁开,依旧在那里坐着。

戒嗔也没有生气:“这个人先让他在大雄宝殿待三天,带我布好阵法便可阻挡这次劫难。”

白乞听完就坐在了地上:“好了,那我就在这,也不知道千佛寺的斋饭好不好吃。”

两日很快过去,白嗣音已经苏醒,可是高景行睁眼看到自己缺少了一个手臂发疯似地寻找,秋兮一边哭一边安慰他,却没有任何作用。

白嗣音忍无可忍,一巴掌把他打倒在地:“你不是天天嚷嚷着要当救世英雄的吗?雪国跟莲城的战争你没组织,永乐城的灭亡你没组织,现在缺了条胳膊你就要死要活?你配当救世英雄吗?”

高景行躺在地上,也没有起来,他闭上了眼睛,可是眼泪还是掉了下来。他不是英雄,从来都不是,他聪慧不如阮征,术法不如那昂,老君山的师傅固然无人能及,可却不能随时下山,何况师傅们本就不关心世事。

“高景行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白嗣音听完流着泪打在了高景行的脸上:“你放屁,他要是废物江翁为什么要教导他信仰之力?你的信仰哪去了?”

提到信仰,高景行眼里逐渐升起了光芒。

是啊,信仰之路本就曲折离奇,倘若高峰人人能及,那日出的阳光也就没有那般温暖振奋了。

那黎明的日光照耀在山顶,站在顶峰的人享受着日出词语的新生。披荆斩棘的人在初阳的沐浴下浴火重生,畏首畏尾者在山腰感受烈日的毒辣,寸步不行的人在山脚感慨落日的谢幕。

胜利从不来自于喜悦,而是来自义无反顾的勇气和从一至终的信仰。

符离摇头:“哎,弥有不初,鲜克有终,鲜克有终啊!走了。”

说完带着符心离开。高景行慢慢坐了起来,望着自己空荡荡的衣袖愣神。

没有言语的悲伤更让人心痛,白嗣音甚至后悔自己说出那些话。

过了一会,高景行笑了起来:“哈哈,这点挫折算什么呢?吾心信其可行,则纵有移山填海之难,终有成功之日。”

看见高景行不再沉溺在失去手臂的悲伤里,白嗣音和秋兮也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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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雨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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