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阴阳怪气第一名
医生又过来给任尔检查了遍,非常惊讶他的身体素质。
送来急诊的时候看着很严重,浑身是血,但他这么快就醒了过来,而且身上那些大片泛红的青紫,也没有对他的骨头造成伤害,只有些轻微的脑震荡和皮外伤。
“住院观察两天,没什么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任尔一听要住院顿时变成苦瓜脸:“还要住院,不住行不行?”
天使一听,着急的接话:“当然不行,一切都要听医生的。”
等医生离开后天使拉过椅子坐在病床边,贴心问道:“你是担心住院费的事情吗?如果是这样,我可以付的。”
任尔看着他忽闪的大眼睛,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被融化了:“天使,我不……”
慌乱住嘴,一不注意把天使两个字叫出去了,害羞的低下头:“不好意思,因为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又觉得你就像是天使一样,所以……擅作主张这么称呼你了。”
天使也有点被这个称呼弄害羞了:“我叫姜眠。”
“姜眠,我可以叫你眠眠吗?”任尔是个行动派,脑袋上缠绷带都不耽误他追求自己的真爱。
姜眠点了下头:“可以,所以你安心住院就好了,住院费我来付。”
任尔连忙摆手:“不是住院费的问题,是……”可疑的停顿了下,小心思就冒了出来,瞬间低落:“是没有人陪我,我自己住院,我会有点……”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比半张病床还要长的大长腿盖在被子下,掩藏了他的高大。
只看那张脸,尤其那双狗狗眼的眼尾向下耷去,可怜巴巴的,非常能够迷惑人。
他留了很大的留白,给姜眠去想象他的处境。
姜眠果然是天使,非常痛快的做了决定:“原来是这样,你放心,正好我有两天的假期,我陪你!”
任尔欣喜的向他看去:“这怎么好意思。”然后向外一指,嘴巴跟机关枪似的:“医院应该有出租的单人床,租一个回来你晚上睡的会舒服些。”
姜眠眨了下眼睛,感觉他也不像不好意思。
“好,那我去租。”
“我给你钱。”任尔拿过放在一边的衣服,一个亮晶晶的东西掉了出来,是一块看着就很贵的手表。
他有点懵的举起:“绵绵,这是你的手表吗?”
姜眠摇头:“不是,是我看见你的时候就在你旁边的,不是你的吗?”
任尔拿着表仔仔细细看了遍,也没看出个什么来,手指摩挲着表底的T字标记,打算回去后查一查这是什么牌子。
在姜眠去租床的期间,他联系上了李龙,说了下自己的情况,李龙一听非要来看他。
那怎么行。
他捂着手机,瞄着门口,悄摸悄的:“龙哥真的不用你过来,我这有点特殊状况,关乎到我一辈子的幸福。”
李龙在那边笑了声:“啊~明白了,这是有佳人作伴啊。”
任尔嘿嘿傻乐,何止是佳人,是天使。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正打算和姜眠套套近乎,结果姜眠来了个电话,就见他开开心心的接通,叫了声:“亭哥。”
任尔顿时警惕起来,天使不会有对象吧?
姜眠显然是一个没有什么防范心的人,坐在床上就和对方聊了起来:“亭哥你受伤了?怎么弄的?”
任尔自然的把脑袋向姜眠的方向靠去,听着手机里有点模糊的声音,语气从容的把受伤的事一笔带过,并且因此不得不取消了和姜眠的约会,正在和姜眠道歉,
他抿着嘴唇,忍住不厚道的笑,伤的好,伤的真是时候。
“没关系,正好我也有些事情,亭哥你好好养伤吧,我有空了就去看你。”
姜眠忧心忡忡的挂断电话。
任尔善解人意的道:“要不你回去吧,我就算是自己一个人也没关系的,虽然脑袋经常会一阵阵发晕,去卫生间的时候有可能摔倒,不过没事的,我可以的。”
姜眠双手撑着圆圆的小脸看着他:“没事的,我陪你,亭哥有人照顾的。”
任尔目的达成,又是不住道谢,末了来一句:“他是你男朋友?”
姜眠仿佛听见了天底下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不是,亭哥就和我的哥哥差不多,我们俩家是世交关系很好,所以亭哥一直都很关心照顾我。”
任尔心里冷笑,这个什么亭绝对对姜眠图谋不轨,就电话里说话那个温柔的劲儿,还有谁家哥哥放假约弟弟去逛街,看电影啊。
啧啧。
约会方式可真老套。
不过竹马自古干不过天降,而他任尔就是眠眠的天降。
他对自己很有信心。
就这样他几乎成为了医院里最快乐的病人,美滋滋的住了两天院,随着姜眠假期的结束,他也恋恋不舍的办理了出院。
两人站在医院门口,任尔垂眸看着姜眠,一脸真诚:“眠眠谢谢你,没有让我一个人住院。”
姜眠的笑容十分温暖:“你已经对我说过很多次谢谢了,真的不要我送你回家吗?”
任尔的家还有个别名,叫做——狗窝,当然窝里只有他这一只大狗狗。
咳嗽了声:“不用,我已经给你添了很多麻烦了,而且我要先去我工作的地方一趟。”
他举起手机:“我们再联系。”
目送着姜眠开车离开,没一会儿高斯开着辆小皮卡哐当哐当的出现,停车后,车里跳出四个人。
“老大,我可想死你咯!”
“老大,即使头上开花,你也是最靓的仔!”
“老大,你还认得我是谁不?”
“老大,东北大辣片子,我特意给你买的。”
任尔有时候觉得,龙哥招人真得考虑考虑智商这一块,接过辣片咬了一口就钻进了车里。
回去的路上,一个兄弟被挤到车斗里啃辣片去了。
高斯开着车:“老大,知道是谁干的吗?”
任尔眼睛射出杀气,他被一棍子撂倒,直接揍蒙圈了,连个鬼影都没看到。
后面的胖子拿着小手帕擦着汗:“老大放心,咱们一定能把人找出来,不把他们屎都打出来不能够!”
任尔倒是不抱什么希望,他干这行得罪的人,记恨他的人多了去了,这闷棍打下来想找到主,那就是大海捞针。
对方出了气了,自己没死没残,挺好,两清。
他这人一向心大,不过别让他知道是谁,让他知道他就得还回去。
去李龙那溜达了一圈,李龙围着他仔细看了一圈,确认没什么事儿,这才放心。
让他在家再歇几天,还特意把高斯派给了他,保护他。
而高斯这个保镖,被他用来给他收拾房间了。
这活儿高斯也不是第一次干,任劳任怨的,当他忙活完看到任尔把柜子里的衣服都掏出来,弄的床上地上乱七八糟时,头都大了。
任尔站在镜子前,一件件的比划着,选了件黑色皮夹克:“怎么样?帅吗?”
高斯竖起大拇指:“帅的没有天理,老大你是要去相亲?”
任尔扔下皮夹克又拿了件开衫毛衣,美滋滋的笑着:“明天带你去看看你未来的大……”
他卡住了,姜眠也是男生,叫大嫂就不合适了。
高斯跟着激动:“大嫂吗?”
任尔打了个响指:“带你去见下你的小哥哥。”
既然自己是大哥,那他们叫姜眠小哥哥就好了。
完美。
高斯兴奋的打听着经过,两人一聊就聊了大半宿,第二天高斯开着车载着任尔去了姜眠的公司。
任尔记得姜眠说他每天六点下班,现在是五点四十,时间正好。
五点五十左右,高斯拍着方向盘:“大哥!快看!兰博基尼!”
任尔看过去时正好车门打开,锃亮的皮鞋,服帖的袜子勾勒出脚踝的形状,随着站起,被笔直的西裤遮挡住。
视线顺着向上走了半天,西裤才有了饱满的弧度,屁股挺翘,西服的后摆都跟着鼓起。
一只好看的手正在顺着西服的衣襟,食指上带着绿宝石戒指,精致又不夸张。
他盯着那只手看了看,和他那晚见到的那辆豪车车主有的一拼,现在手不好看都不能开豪车了?
不过这和他也没什么关系,向写字楼的大门看去,瞄着姜眠,大概过了十分钟,姜眠从写字楼里出来了。
他高高兴兴的下车,举起手,没等喊人,姜眠像一只鸟飞到了豪车的主人旁。
狗狗眼骨碌碌转了过去,这才第一次把视线定在那个陌生男人的脸上,虽然只是个侧脸,但还是让他瞬间就升起了强烈的危机感。
雕塑一样的侧脸,那鼻子高的,他三岁的时候能在上面滑滑梯,冷白皮到扎眼,尤其是在乌黑发丝的衬托下。
没等他观察完,这个男人居然摸了姜眠的头。
“嗷!嗷嗷!”
在车另一边的高斯懵逼的转头看了圈,哪来的狗叫?
视线最后定在任尔身上,原来是大哥在叫,怪不得这么耳熟。
姜眠已经上了豪车被拉走了,他也连忙喊着高斯上车:“快!跟上!”
“大哥,你让我跟上兰博基尼?”
“他兰博基尼在这个时间段,也得给我在地上趴着!”
高斯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不过:“大哥,你爱的人好像已经有了爱人。”
“闭嘴,我问过,他说他是单身,那不过是一个讨厌的追求者!”他眨巴了下眼睛,刚才那个男人的另一只手好像是吊着的。
受伤了?
亭哥?
原来是这样的亭哥。
任尔之前的信心几乎瞬间就没了。
不过他不是容易放弃的人,虽然他没有豪车但是他有别的资本,他年轻啊!某种意义上他也可以开豪车!还能开很猛!给对方非一般的感受。
而且他这辆豪车绝对舒服。
俩人跟着兰博基尼在一家饭店前停下,贴着车窗仰着头,巴巴望了眼饭店豪华的大门。
任尔:“等回去大排档安排你,随便吃。”
高斯拽了他一下:“大哥,有卖花的,不整一朵。”
任尔已经打开车门窜下去了,真就整了一朵,回来就开始嘀咕:“这花也太贵了,十五块一朵!”
所以他考虑了下,送个四五朵也不好看,花这种东西要么就送一捧,要么就送一支。
两人就一会儿车上,一会儿车下的等了两个来小时,等的高斯都在车里睡着了。
任尔还拿着花,在饭店门口不远来回晃荡着,终于盼到了姜眠两人出来,他扯了下自己的皮夹克装作路过的走了过去。
“任尔!”
姜眠惊喜的喊着他的名字,任尔装过头,看到他后表情由诧异转为欢喜,变化的十分自然。
宋晚亭顺着姜眠的视线看了过去,见到任尔后挑了下眉梢——是他。
他嘴巴都张开了,却被任尔一句热情的“眠眠”打断,浅色瞳孔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一脸开心的跑到姜眠身前。
任尔和姜眠打完招呼后,就准备发动攻击,看向了这个破亭子!
这次看到了正脸,心里一咯噔——好帅!
五官轮廓分明,深邃的眉眼透露出冷厉,是充满攻击性的英俊。
和他完全不是一个类型。
“这位是眠眠你的父亲吧,长的真年轻啊,叔叔好~”这一声别提叫的有多乖巧了,只是心思坏了点。
姜眠整个傻了。
宋晚亭眼睫微微向下压去,向姜眠道:“这是姜伯父为你新安排的跟班?比之前那个活泼了点。”
姜眠:是他的错觉吗?怎么感觉有股火药味。
任尔心下一凛,好狠!这个反击好狠!
姜眠也终于回过神,向宋晚亭解释:“不是的,这是我的朋友。”接着又向任尔介绍:“这就是我和你说的亭哥。”
任尔、宋晚亭两人第一次对上视线,噼里啪啦——
任尔主动伸出手:“不好意思,我叫任尔。”
宋晚亭向自己吊着的手臂看了眼:“受伤了不大方便。”
这是真的一点面子都不打算给任尔,任尔可不是能吃亏的人,放下手,眼珠一转惊讶的指着宋晚亭的另一只手:“原来这是假肢。”
接着又苦口婆心的:“假肢现在也有能正常活动的,别怪我多嘴,少下几次馆子省点钱,钱用在刀刃上才对。”
宋晚亭看着任尔表情生动的和他演,又看了眼他头上的绷带,啧,被自己救的狗给咬了。
浓眉微蹙,做出不大理解的样子:“我的生活没有刀刃,你的经验之谈我用不到。”
说着伸出那只好看的手:“宋晚亭。”
任尔暗暗咬了咬后槽牙,绷着脸上的笑意,抬起了手却没和宋晚亭握手,而是握住了另一只手里的花,向姜眠送去:“我这手不大方便,送花还是要两只手才显得重视。”
宋晚亭也不尴尬的收回手,薄唇微微挑起:“有道理,但是对于一根花枝来说,你的手实在是显得过大了。”
任尔差点把花枝扭断,他又再攻击自己穷!
他真想揪着宋晚亭的脖子去打一架!咬死他!
晃了下手里的花,笑眯眯的:“一个老奶奶卖的,就剩这一朵了,虽然我是对花没什么兴趣,但是我买了老奶奶就可以回家了。”
“几位帅哥买花不?”
任尔:……
三个人一齐看向卖花的,大概四十多岁的女人,花篮里的花和任尔手里的一模一样。
女人看到任尔后笑了下:“是你这个帅哥啊,你买过了,看我刚才没认出来,打扰你们了。”
女人就这么走了。
任尔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向宋晚亭看去,对方那双浅色的瞳孔玩味的看着他。
他这辈子从来没这么尴尬过,狗狗眼是真的有些无措。
这个破亭子一定会趁机攻击他。
宋晚亭的视线从任尔身上收回,心底轻笑了声,还是嫩啊。
算了,不和小破孩计较:“眠眠,时间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