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仙尊睡觉

第3章 仙尊睡觉

他从不信什么有话好好说,对于无理取闹之人,就该以恶制恶,让他也受一受旁人所受之苦,长长教训。

“黎未寒,你好大的能耐,你敢残害同门!”

谷风流被勒的痛苦不堪,费劲全力才说出这么一句,他整个人跪在地上,一双手想去抓脖子,却被银丝紧紧牵拉着无法动作。

越是挣扎,银丝便越往肉里陷,勒到极处有血顺着银丝滴落在洁白的雪地上,一点两点,由小及大,如红梅绽放,艳丽非常。

“师尊,万万不可弄出人命。”楚然不断提醒着黎未寒,这谷风流死不足惜,为了这种人落下话柄却实在不可取。

黎未寒眸光微动,冷冷看着地上的人。

正道名门将名节看得比性命重要,可若是拘束在好名声里,岂不是要处处受人摆布。

见谷风流仍旧不知悔改,黎未寒轻抬另一只手,修长的指节微动,有数道银丝拔地而起,顷刻间将谷风流五花大绑缠了个结实。

“楚然,将你的师弟抱回去。”黎未寒神色依旧,吩咐了一句。

攀着谷风流脖颈的银丝收回时带了些血迹,黎未寒看着指尖银丝上的斑驳血,眸光微微晃了一晃。

楚然得令,几步上前用外袍把时惊尘卷进了怀里。

时惊尘浑身是伤,陡然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只觉得满背火辣辣的,整个人身子都要被烫伤了去。

他转头去看黎未寒,黎未寒那张高深莫测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黎未寒这是什么意思,他为何来的这样及时。难道不该等他受尽苦楚后,再随意施舍一点虚伪的善意,表示同情吗。

寒风卷着落雪刮过人的眉眼,时惊尘蜷在楚然怀里一时有些失神。

几人转身往内院去,只留下谷风流一个人在雪中叫嚷:“黎未寒,有种你放开我,咱们痛痛快快打一场!”

这声音惊动了不少外苑弟子,不用想也猜得到各处的房门之后,弟子们必然是支起耳朵来听谷风流是如何被制裁的。

沐雪咬唇看了谷风流一眼,一双秀眉紧紧蹙着。

楚然揽着怀里的人快走几步赶上黎未寒,提醒道:“师尊,他这样吵嚷……”

“无碍,叫他嚷。”

黎未寒不曾理会谷风流,只是抬手,将一道隔音符打在院墙之上。

他回眸,见谷风流身上穿着上好的冬衣,食指微动,那银丝爆窜的灵力直接将谷风流的衣物悉数炸开。

他要谷风流也尝一尝时惊尘方才的苦,遭一遭没来由的罪。

“黎未寒,你这个狗娘养的东西,你扒我的衣裳!”

今夜便是这人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一人知晓。

黎未寒不为所动,勾了勾唇,拂袖而去。他从不爱招惹是非,但也绝不允许旁人的爪子伸到他的座下。

.

昏黄灯火下,小小的时惊尘就那么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堂上的人。

“师尊,我没有偷他的金丝被。”时惊尘这句话说的很虔诚,他的手紧紧拉着楚然为他披好外袍上,十足的弱者之态。

男人都是会怜惜弱者的,纵使黎未寒不信他,也该怜悯于他。

黎未寒垂眸扫了一眼地上的人,启唇道:“本尊知道,本尊信你。”

时惊尘品性卓然,是宁愿饿死也不会偷盗的耿直龙傲天,又怎么会偷金丝被。

黎未寒这寥寥几个字出口时,时惊尘的双眸顷刻间滞了一滞。

黎未寒信他,黎未寒怎么可能信他。他上辈子遭人诬陷,折梅面上说信他,背后却在几个仙尊面前说他恶性难当,难以管教,让所有人孤立他。

分明是他亲手诬陷,又制造出全天下只有他信自己的假象,如此心机深重,表里不一。

怎得重生一次,这人竟然与上一世如此不同。

今日的黎未寒甚至愿意为了他得罪谷风流。

怎会如此。

“天色不早,在我院子里收拾间屋子,让你师弟暂且住下。”黎未寒吩咐了一句,沐雪和楚然领了命往屋外去。

黎未寒看着在雪地里冻了小半个时辰的人,抬手向他体内注入了一道自己的灵力。

一股暖流顺着血脉攀升到四肢百骸,时惊尘望向黎未寒的目光复杂不已。

黎未寒这是在用灵力为他驱寒吗,他怎么舍得。

前一世的黎未寒极其爱惜自己的羽毛,即便是对他好,也仅仅是物质上的赏赐与口头承诺,绝不会浪费自己的半点灵力。

如今黎未寒怎么会这么做,是为了更快取得自己的信任,好让他更心甘情愿地做炉鼎么。

不行,不论如何,他要在一切尚且可以挽回时亲手杀了折梅,以绝后患。

杀掉他的第一步,需得取得他的信任。

“师尊……”在经过激烈的内心斗争后,时惊尘突然唤了一声。

黎未寒静静看着自己的小龙傲天,等着他说后半句话,等了半晌见这人不说话,挑眉问道:“怎么,冻哑巴了?”

他是个样貌极好的人,说这话时面上带了几分戏谑却并不轻佻的笑,一时让人有几分恍惚。

时惊尘直了直腰,小心翼翼地问他:“师尊,我有些害怕,今夜可否留在师尊房中。”

黎未寒听到这句话,沉默了良久。

俩男人共处一室可不太好,这小兔崽子就算不跟楚然睡一个屋,也应该和温柔可意的沐雪睡一个屋子才对。

跟他睡一个屋干嘛,他又不会哄孩子。

黎未寒想拒绝时惊尘这个请求,刚打算开口就见这孩子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时惊尘那双眼睛水灵灵的,像只无家可归的小狗。

黎未寒看着看着,忽然举得做人师尊太过绝情也不好。别到时候这小兔崽子觉得他冷情,再被其他不怀好意的人,用一点儿小恩小惠骗了去。

“那就留下,你睡那儿……”黎未寒抬手,正要指一旁的坐榻,话未说完,就见时惊尘已经一个响头叩在了地上。

“多谢师尊!”

这小东西反应倒是快,黎未寒挑了挑眉,解了落雪沾湿的外袍往窗边去。

夜深风雪大,黎未寒估摸着时辰,给那千机引定了个时。

他站在窗畔许久,吹了半晌冷风,一回头发现时惊尘规规矩矩站在身后,正抬头仰望着自己。

这孩子眉清目秀,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真的会是日后毁天灭地可与仙门百家匹敌的龙傲天吗?

真是人不可貌相。

“师尊可要徒儿伺候沐浴?”时惊尘见他看自己,便问了一句。他记得上一世黎未寒有睡前沐浴的习惯,这些事一般是由内苑里面容清俊的弟子来做,他来了之后,这活儿便是他的。

折梅喜欢自己,爱他的皮囊爱到了极处,不可能拒绝这样的要求,沐浴时是一个人最不设防的时候,届时他可以先探探这人的心法,与上一世是否有差异。

“不。”

黎未寒眸光微冷,绕过时惊尘往里屋去。他才不会当着这孩子的面沐浴,原著里的折梅仙尊借着沐浴的名头,占了不少弟子的便宜。

他不喜欢男人,不愿意被男人伺候。

时惊尘见黎未寒拒绝了自己,心下一时涌出些挫败感。

不应该的,黎未寒不应该拒绝他的。他的喜好一直是清瘦单薄的少年才对,怎么可能忍得住呢。

“师尊!”趁黎未寒进里屋之际,时惊尘伸手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

黎未寒垂眸去看自己的小徒弟,一双凤眸眼眸微挑,带着几分不解与不耐。

这小东西,总缠着自己做什么。

“要睡就睡,不睡,就滚。”

黎未寒的声音比寒冬腊月的风雪都要凉上几分。时惊尘被黎未寒的冷漠激的乱了方寸,他对折梅仙尊的厌恶是渗透进骨子里的,但如今拿捏不住折梅,让他心底下更是难受。

“师尊,我好冷,你可不可以抱抱我……”时惊尘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的,要是放在上一世,他绝不可能如此委屈求全。但是这一世,他实在太急探知此人的底细了,他得罪了谷风流,那些怕事的外苑弟子,必然不会再与他交好。

若再把他放在外苑,这时光便都蹉跎了。

剑走偏锋,他体内的灵力无人可拒绝,无论今世的黎未寒是谁,他不信这人会不动心。

黎未寒在听到这句话时,像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住似的,倏地与时惊尘分开些距离。

他在思量,在思量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说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思量的结果大概是,这人可能真的冷吧。

十四岁的龙傲天,能有什么心眼儿呢。

“进来。”

“什么?”

“好话不说第二遍。”

时惊尘手中攥着的袖子被黎未寒抽走,暖缎丝滑的触感与缕缕梅香从鼻尖滑过。

时惊尘抬眸看向折梅的挺拔的背影,一时有些失神。

层层帷幔被掀开,在里屋的墙上贴着各色简短的诗句。

“拨雪寻春,烧灯续白昼,暗香院落梅开后。无端月色.欲遮春,天教月上宫墙柳。”

时惊尘细品这句诗词,只觉出一种从未体会过的清丽美好,黎未寒一个虚有其表的伪君子,怎会喜欢如此秀丽的词句。

时惊尘在最后一道纱幔前住了脚,短廊最里头是黎未寒休憩的床榻,就是这张榻,当年折梅意图欺辱他的地方。

黎未寒回头看了时惊尘一眼,指了指摆在左侧供人歇脚的卧榻,道:“你睡这儿,不会冷的。”

“多谢师尊……”时惊尘道了一句,一抬头黎未寒已经拉下了自己的纱幔,准备休息。

不曾多停留一步,也不曾有一句问候。

时惊尘看着那纱幔,心下忽然萌生些许莫名其妙的失落感。

单薄的两层纱隐约透着黎未寒的身姿,时惊尘歪在坐榻上,静静看着灯火下朦胧在纱帐后的人。

黎未寒这些年东奔西走常去各方捉妖,身姿练的早以比从前挺拔结实。平日里宽松的暖缎阔袖袍子藏住了好身形,如今卸下层层繁琐的衣物,劲瘦的腰与结实的胸膛,哪一处都让人挪不开眼睛。

待反应过来,时惊尘发现自己居然盯了这人小半个时辰。

脸颊红了一红,时惊尘掐了自己一把,翻了个身朝墙这一面睡。

他无法接受自己方才的行为,他明明应当将折梅千刀万剐才对,怎么反倒被他的皮相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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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傲天怀了本尊的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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