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陆覃到了飞行器里面,只是站了片刻，在闫寒抵达过来之前，他转过身,朝着不远处的一个飞行器看了过去，中间隔着一定距离，说话声不会被对方听到。
但是那边的飞行器里面的哨兵却在瞬间就听到了一个声音，脑海里面想起来的声音。
飞行器的门立刻就打开了,不等哨兵眨眼,一个纯白身影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抹身影一靠近，就有一阵清冷的风侵袭而来，哨兵想要抬头去看清楚对方,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的首席就背对着了他。
首席转眼就出现在了另外的一架飞行器里面,原先的飞行器里，徐颜还在里面，这次首席过来，没有带着徐颜一起。
徐颜先是一愣，马上就明白过来首席的意思,不用对方出声,她从对方凝注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就知道陆覃的意思了。
徐颜微笑起来,许久没有过的微笑，几乎算是嚣张和张狂的。
徐颜也在随后身形忽然一变,直接变成了一只黑天鹅。
她的精神体,在她和哨兵结婚的那天夜里,就让她给疯狂撕碎了。
但是精神体却不是完全就消失了,而是以奇怪的方式,让徐颜都有想到的方式，就这样和徐颜似乎融合了一体。
偶尔徐颜会有种奇怪感觉，也许这才是最正确的事。
不过其他人都无法理解。
现在首席回来了，徐颜忽然觉得，她过去做的任何事都没有错。
徐颜从飞行器离开，黑色翅膀张开，飞向了首席所在的地方。
陆覃坐在了一张椅子上面。
“走吧。”
他对徐颜说，也是对哨兵说。
“去看看他们。”
看一看谁，不用陆覃明说，徐颜立刻就点头，随后由她走到了飞行器控制台前面，这是无人驾驶机器，只要设定一个目的地就行了。
设定好之后，徐颜走到了首席身旁，有位置，但是她没有选择坐下，而是就那么安静站着，像是一瞬间将自己位置变为了首席的护卫。
哪怕她非常清楚，现在的首席，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人来保护。
他变得更加强了。
在深渊中的这两年多，在他身上一定发生过很多事。
似乎也和自己一样，首席身上有别人的气息，他被标记了。
徐颜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但这些好奇全部都压在心底，她不会去问首席。
只要首席回来就行。
还是他们的首席就行。
飞行器快速行驶，在刚一离开后，其他的飞行器，两名s哨兵的飞行器，也在片刻后跟了上来。
那可是消失两年多的首席，几乎每个人，都已经认为他早就死了。
但现在他却以谁都没有想到的方式，出现在了大家面前，没有人会不惊讶。
闫寒他们非常好奇，陆覃在深渊中到底经历过身上。
他的青色羽翼，为什么会变成了金色。
奇特的金色，竟是和深渊邪神的金色眼瞳有些相似；
有太多的未知等着他们去了解。
而且这不是别人，而是首席陆覃，s哨兵们可早就对他非常在意了。
似乎刚才的简短交手，或者都不算是交手，陆覃隐藏了太多的实力，或许连十分之一都没有。
他到底变得有多强大了，他们都想要知道。
闫寒他们的飞行器一步不离地跟在陆覃他们身后。
陆覃知道，没有去管。
回来后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去墓地见一见杨桉他们。
还有那些在战斗中死去的大家。
在飞行器经过繁华都市的时候，陆覃忽然叫了停，从飞行器上面离开，身体转瞬就没有了影踪，连气息都在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家花店出现了一名客人，客人穿着防御局特定的白色军服，军服像是完美制造，将客人的身形给修饰得异常峻拔。
客人进来后，店员抬起头，那一刻她完全呆住了；
哪怕客人走到了自己面前，要买一束百合花，但是店员半天无法反应过来。
太过震惊了，她想自己是不是遇到了神祇。
应该在另外一个空间的神祇，而不该出现在人类的世界。
陆覃在店里转过了身，从花瓶中拿了一束大的百合花，他身上没有带钱，后面有闫寒他们，就请他们帮忙替他付款一下好了，反正都是同事，后面再找防御局来报销就好了。
“过一会有人来付款。”
陆覃拿过百合花就走。
当他走到门外时，这会店员似乎才清醒过来，马上就冲了出去。
“不，不用给钱，送给你……这些也……”
店员猛地转身就从店里抱了一束刚刚包扎好的巨大玫瑰花，她想将这一束玫瑰花送给青年，但是等她再次出门时，青年身影早就没有了。
天空传来了飞行器的声音，店员抬起头仰望高空，飞行器快速离开，店员身体微微一哆嗦，刚才是自己的错觉吧。
店员身体凝滞地转身，忽然她猛地变了脸色，冲到了监视器前面，打开了监视器，往会看，只是片刻时间，就有一抹绝美的身影出现。
不是她的错觉，真的有神祇到过她的店里。
回到飞行器上面，陆覃抱着一束纯白的百合花。
美丽芬芳的花朵，但是和他那张更为绝美的脸庞相比，似乎纯白的百合花都慢慢暗淡了下来。
徐颜看不到，却可以嗅到芬芳，她嘴角缓缓扬了起来。
飞行器里面还有另外几名哨兵，这会哨兵们全都站着，没有谁是坐着的，大家的目光难以从唯一坐着的那个人身上离开。
有的人以前没有见过首席，知道有这个人，也见过他的照片，但是不是真人，现在忽然意外见到真人。
显然照片根本无法将首席的美貌给捕捉下来。
见到了首席的真人，那份绝美，无与伦比的美丽，是连神祇都会叹息的容貌。
也令哨兵们，年轻的哨兵们无法呼吸，好像心脏都停止了跳动，呼吸也慢慢放低了，以免惊扰到他们的首席。
陆覃安静看着前方，视线虽然望着正前方，不过身体有细微的不适，这点不适，让陆覃思维稍微往前倒推了一点。
回到了深渊中。
在他死而复生的后面一个多月时间中，他几乎就没有离开过深渊白骨坟墓。
也是在那里，他和深渊邪神时刻都在缠''绵着。
那段时间里，陆覃依旧没有见到过邪神的本体，但他大概有点猜测。
邪神的本体，估计是蛇类一型的生物。
因为在結合中某些时候，开始对方还有所收敛，到了后面，似乎也知道陆覃的身体和普通人类不同，是可以随意甚至是肆意的占''有的。
在有个时候，陆覃甚至感觉到了恐怖。
确实是恐怖，死亡都不让恐怖，但是深渊邪神却让他浑身都在战栗。
对方的那里，深深陷在陆覃被润''泽过度的泥泞中，忽然就变异了。
或者说是分''裂更加合适。
陆覃挣扎起来，恐怖弥漫全身，每个细胞似乎都在战栗，血管也骤然就缩了起来。
但是邪神的臂膀太过结实有力了，那是陷到結合热中的陆覃也挣扎不了的力量。
因为陆覃只能被迫承''受邪神的分裂，在泥泞中恐惧分裂。
一分为二。
陆覃拿着百合花，低头看着百合花纯白的花瓣，在他恐惧中，邪神却在微笑，陆覃眨了眨眼睛，他的膝盖，自从打开后，后面就没有多少时间并''拢过。
虽然已经离开了深渊，可是邪神打在他身上烙印，陆覃非常清楚，不是他从深渊里离开，就跟着消失的。
他的后颈，他的灵魂上还有邪神的标记。
想要彻底摆脱那个生物不会太容易。
但是陆覃同时也微笑起来，不容易也要挣扎一下。
何况人类世界，也有它的规则和限制，不然以对方邪恶冷酷的性格，或许早就将人类世界给摧毁了。
这是陆覃在深度进化后，预感到的一个事。
具体会不会这样，还需要等到一个验证。
那个验证应该也用不了多久。
很快邪神就会发现自己离开，到时候回来人类世界找他的吧。
陆覃微微抿唇，他会提前准备好。
飞行器快速飞行，很快就来到了一片巨大的坟场面前。
看到坟场的那瞬间，好像深渊白骨坟墓也恍惚出现在了陆覃的面前。
飞行器往地面降落，舱门打开，捧着百合花的陆覃从里面走了下去。
徐颜跟在他身边，虽然看不到，但是徐颜不许要别人来搀扶她，只是看不见而已，可以感知到周围的东西，甚至比没有失明那会还要清晰很多。
其他飞行器都悬浮在高空，没有跟着一起下来。
闫寒站在飞行器里面，朝着下方眺望，首席拿着玫瑰花，去看他过往的那些弱小的同伴们。
闫寒眼底冷漠在散开，弱者死亡是正常的事。
自己能力不够强，所以才会以死亡结束，这一点上面，闫寒并不会同情这些人。
陆覃走到了一个坟墓前面，一个坟墓，但是里面有两个人。
虽然只有半具尸体，但是他的身边陪着伴侣。
弋阳和杨桉，陆覃弯腰把百合花给放了上去，周围都是其他在战役中死亡的同伴，有的名字陆覃知道，有点不知道。
但是整个坟墓，吹来的冷风，却似乎是温暖的。
陆覃站起身，抬手落在了墓碑上。
“抱歉，我来晚了。”陆覃歉意地对他的伙伴说。
周围一片空寂，只有冷风在呼啸。
徐颜安静矗立在陆覃的身后，她的身体开始发冷起来，和哨兵进行过結合，现在的她，算是被一条铁链给锁起来一般。
一旦时间超过某种限定，她的身体就会发抖，需要她的哨兵过来对她进行一定的标记，不然很快她就会因为身体上的难受而倒下去。
这样的事，徐颜过去都在自己独自承受，当哨兵靠近时，她会发疯，会变得像个疯子。
现在自己又这样，徐颜转身往后面跑，或者说逃更加合适点，不想让首席看到自己这样狼狈丑陋的样子，徐颜扭头就逃。
就是跑了两步，面前一个身影拦住了她。
随后戴着白色手套的手伸了过来。
“别碰。”
不是别碰我，少了一个我，意义完全不同。
别碰，她太丑陋了，一切都很丑陋。
“你的眼睛很美丽。”
“徐颜。”
陆覃手在半空停下来，听从徐颜的意思，没有再去碰她，但也同时，陆覃用着微笑的口味说出这句话。
徐颜浑身剧烈一颤。
“什么？”
她恍惚没有听清楚，首席说了什么。
“我说，你的眼睛很美丽。”
“是，是吗？”
徐颜声音都在哆嗦。
以往几乎没有人会在她面前提到她的眼睛，因为那似乎成了一种禁忌。
现在首席却毫无顾忌，反而还说出她眼睛美丽的话。
她都没有了眼睛，还怎么美丽？
如果是换成别的人，徐颜大概会极其生气。
但是从首席嘴里出来的话，可以说马上徐颜就明白过来首席的意思。
她眼睛很美丽，她的脸上不该有两个窟窿，而是该有一双眼睛。
“是，我知道了。”
徐颜笑起来，明灿的笑容洋溢在她的脸颊上。
“好。”
陆覃温柔的微笑。
飞行器上面几道凌冽视线注视着陆覃，陆覃甚至已经感知到了一些战意。
“你先和他们走，我晚点再回去。”
“你去哪里？”
徐颜惊问出声，马上她就抿紧了嘴唇。
“是。”
徐颜站直了身体，她身上穿着军服，她始终都记得自己的身份。
虽然说在这之前的两年多里面，这身军服几乎成了一种摆设，但是现在首席回来了，它就绝对不会再继续是摆设。
“首席，我……”
徐颜忽然有些话想和首席说，在首席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面，发生了太多事，不光是他们，包括防御局那边，同样也是。
已经和两年前太不一样了。
这些变化，作为首席的陆覃，应该知道。
“没事，放心。”
陆覃知道徐颜在担心，但是现在的他，不需要别人来担心。
他过去是他们的守护者，然而那个时候其实力量还不够强。
可如今，他足够强大了，强大到，任何人都可以保护好。
“晚点见。”
陆覃话音一落，身影就骤然消失，随后徐颜听到了羽翼展开和扇动的声音。
寻着声音望着头颅，眼前一片漆黑，仿佛间她却觉得自己可以看见，看得见首席的青色羽翼是有多么的绝美。
一只绝美青鸟在高空掠过，多架飞行器想要去阻拦，速度却根本赶不上飞行器是，远远追不上。
片刻时间就跟丢了首席。
而当闫寒他们放开了五感，哪怕是作为s哨兵的他们，放开五感，却只能感受到一点波动的气息，却不能凭借那点气息，寻找到首席的存在。
怕不是那点波动，都是陆覃故意留下来的。
徐颜走上地面降落的飞行器，其他人都还在担心陆覃这是忽然出现，又忽然离开，他会去哪里，以后还会不会回来，然而这里面不包括徐颜。
她知道陆覃会回来，他始终和过去没有变化，他的心，他的灵魂没有变化。
陆覃快速飞行，来到了一条宽阔的河流，河流边站着一名年轻的向导，看年龄似乎应该是读书的年纪，但向导却满脸痛苦和绝望。
意外觉醒成为了向导，本来想要躲起来，却被家里人给推了出去。
本来就是养父养母，他以为他们至少会保护他，结果为了一点钱，一点利益，直接把他给推了出去。
现在更是要他放弃现在平静的生活，去和一个根本就不认识的哨兵結合，向导厌恶和憎恨这样的事。
向导往水里走，他没有任何希望，他有另外希望的人，哪怕知道和对方根本不能在一起，可让自己和哨兵結合，他宁愿放弃生命。
无法逃走，根本就逃不走，估计一会就会有人追上来。
向导笑了起来，怎么会这样呢。
他为什么会是向导。
那样的力量，最初还是惊讶和开心的，到了最后却带给他极大的痛苦。
他只是想要当一个普通人。
向导还拿了刀不只是走到水里，也许被找到后很快会被救活，那如果将心脏都给搅碎了，就无法再活了。
给他安装一颗心脏吗？
那样的自己，也许根本就不是自己了。
半个身体都走到了水里，向导用力握着刀，竖立在自己心口位置，他很怕疼的，现在却要以这样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虽然也有不甘心，可是比起失去自由，自己的命运被别人控制，让人像一条狗一样绑起来，生命都要依附在别人身上，这样的命运，他不接受。
死了就好了，成了尸体应该就彻底自由了。
向导轻轻笑了起来。
结束就行了。
向导握着刀柄用力往心口刺。
刀刃都破开了一点皮，鲜血弥漫出来，瞬间把他的衣服给浸透了，却忽然间手臂无法用力。
怎么回事。
这么快就找来了，还是别的向导。
自己想要当狗被捆起来，那就自己当，为什么要把别人也给拉进去。
向导憎恨起来，一个转身，精神体黑猫就猛地蹿出来，张牙舞爪地朝着地方抓过去。
黑猫体型骤然就变大，如同巨大卡车那样，气势凶狠而残忍。
下一刻黑猫忽然嗷呜一声，甚至声音好像是撒娇的。
黑猫坠落下去，落在了一个白色怀抱里。
向导。另外一名向导。
只有向导，没有别的哨兵。
水里站着的男孩感到惊讶，而当他慢慢定睛看清楚岸边向导的绝美脸孔时，似曾相识的脸。
男孩嘴唇都微微张开，因为过于惊讶了，怎么会？
这个人不是早就消失了吗。
他一直视他为目标和向前的模样，但是两年多前他就死了，尸骨无存。
为什么现在却站在这里？
是和他长得一样的人。
不，这种气息，不会有别的向导有这样的气息，几乎和问清冷眸光对视的一瞬，就让人所有的战斗意志都消失了。
“首席？”
男孩不太确定。
陆覃微笑，他的笑容向来很吝啬给予，但是在对待同为向导，或者说别的普通人类时，反而极其大方，随意就可以给予。
“是你吗？”
他们的首席？
陆覃抱着黑猫，细柔的毛发被他轻轻抚模着。
黑猫发出舒服的呼噜声，微微比起眼睛，在陆覃怀里长大嘴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水里冷，在这里洗澡也不合适。”
陆覃开口，声音如同天籁。
向导恍然中自己怎么上岸的他都不知道。
他整个人都处在震惊中，真的是陆覃？
向导朝着陆覃慢慢走进，近到伸手都可以碰到对方的身体，向导也真的伸手先去碰触，马上就摁住了自己的手。
“你……”
“您回来了吗？”
“是啊，离开得太久，发生了很多事，抱歉，是我回来晚了。”
“不，怎么会。”
男孩眼眶瞬间就红了，首席浑身都温暖气息，海潮一样涌过来，将男孩给包围了起来，感受到那股细柔的温暖，男孩眸光都在颤抖。
“有人来找你了。”
陆覃感知到远处一些气息，都是些哨兵，显然目标就是男孩。
“我……”
男孩猛地转头，看向了四周，他没有感知到什么气息，只是一种危机感却也马上就侵袭过来。
“跟他们走。”陆覃说。
“为什么？”
男孩愣住，眼睛都睁得椭圆。
“你是向导，应该在防御局。”
“是，我是向导，可是我更加想要平静的生活，我讨厌防御局。”
“首席，你，你和我们不一样，您……”
你不会被强制結合，但是他们，他都还没有成年，却要和一个不认识的哨兵结婚在一起，向导摇着头，他身体往后面退，手里握着的刀再次举了起来，这次是横在自己脖子上。
“我不去。”
哪怕是首席让他去，他也不会去。
他恶心那种事。
“你先过去，我会再去见你的。”
陆覃走向了男孩，还没伸手，男孩手里的刀刃就转到了他的手上。
“刀锋尖锐，你没有学过战斗，还是不要随便碰这类东西。”
哨兵们赶了过来，发现这里多了另外一名向导，正惊讶中，这次还有意外的收获，来到了河流边，只看到一抹纯白的身影，就对方特别制造的军服，和肩膀上的徽章，哨兵们面面相觑，中央局来的某个高阶向导？
只是有点奇怪，高阶向导为什么会来这样的小地方。
随后那抹峻拔身影转过身，他一转头，哨兵们纷纷表情呆住。
“这是我的小朋友，麻烦你们稍微照顾一下，送到中央局，晚上我会过去接他。”
“好了，晚上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