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番外二

第34章 番外二

以前温九凤觉得在供销社上班就挺不容易的,忙起来一站要站一天。

但当了老师,温九凤才发现,不用站一天,光跟小崽子们打游击也轻松不到哪儿去。

她怀疑,温三凤那火爆脾气很可能都是被人前乖巧,人后魔鬼的娃儿们给折腾出来的。

跟季天泽一起去干休所拜访季老爷子时,她还忍不住偷偷嘀咕。

“我总觉得,当一年老师,比当三年售货员还累。”

季天泽扯着唇角笑她,“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你是不舍得揍他们腚瓜蛋子,还有家长替你揍呢,等咱们以后有了崽儿……”

温九凤清凌凌的目光睨过去,季天泽突然感觉后脖颈一凉,忘了自己原来要说啥。

“有了崽儿还有我这个当爹的呢,你啥都不用操心!”季天泽耷拉着眼皮子故作不耐烦道,“就没有你男人收拾不了的娃儿。”

温九凤笑着问他,“那要是像我一样的小姑娘呢?”

季天泽想了想,有些发愁,“那我还真下不去手。”

温九凤笑眯了眼,“所以说呀,咱们不着急结婚,晚婚晚育,响应国家号召最好不过了。”

季天泽傻眼了,快到干休所门口他才反应过来,拉住温九凤。

“不是,凤儿啊,现在还没号召呢,得过了明年才头回讨论,六·七年后才开始执行啊!”

怕人听见,他声音压得特别低,听起来就有些没底气。

温九凤冷静地点头,“但咱们不一样嘛,咱们提前响应。”

见季天泽有些不乐意,温九凤勾着他手指晃,“要不然咱们生多了,到时候不是气死你就是气死我,反正我是舍不得,你舍得吗?”

季天泽:“……”完犊子,他怎么让媳妇儿一哄,突然感觉少生优生也挺好的呢?

等去了干休所,季老爷子也特别关心这个问题,偷偷问季天泽。

“你啥时候安排我和温家人见面啊?你都二十三了,不小了,赶紧结婚生几个娃儿,爷爷怕等不……”

“您别瞎说。”季天泽打断爷爷的话,“您长命百岁,四世同堂也有您的份儿,别催,越催缘分越来不了。”

季老爷子气得瞪眼,“你小子不着急?你那眼珠子都快绿了,你可别给老子闹出什么不好听的来,不然老子拿枪毙了你!”

季天泽哼哼,“说的跟干休所的枪里有子弹一样。”

季老爷子:“……”

见爷爷气得开始找拐棍,温九凤赶紧过来劝,“爷爷,夏收完了我家里人有时间门,请您过去吃个饭您看可以吗?”

季老爷子瞬间门笑眯了眼,“行啊,咋不行啊,我等着,啥时候都有时间门。”

温九凤特别讨长辈喜欢,闻言乖巧点头:“行,到时候让天泽骑车子来接您过去,我婆婆刚嫁了人不到一年,我马上就改嫁不大好听,我家里的意思是明年结婚。”

这下子爷孙俩都有点急眼了。

“咋还等到明年呢?你婆婆不是去年八月结的婚吗?”

温九凤扶着季老爷子坐下,软声解释,“咱们这边的习俗是头年婚,二年亲,是亲屁股才老稳,我得守着杨家的门户,不然杨家没人,婆婆那边还没在人家那头稳住,万一回家,家里不能没有人。”

鱼坪县都是这样的习俗,除了孤儿以外,但凡嫁人,总得有娘家可走,改嫁的媳妇也得回原先婆家拜年,不然让人说嘴。

于婉茹娘家早没了,她不能让婆婆过年的时候没地方回娘家,到时候回来家里没人不像个样子,尤其是头两年。

季老爷子倒不是不知人情的,闻言也只能点头,“也行吧,明年过了正月就行了是吧?”

温九凤点头,“嗯,到时候日子您跟我爹娘商量就行。”

季老爷子看着自家孙子的黑脸,心里偷笑,那还用商量?肯定是越快越好呗。

等两家人见了面,不出意外,日子就定在了龙抬头这一天,虽然现在不让庆祝龙抬头了,可这日子也吉利。

等于婉茹在七一年大年初二带着陈书记和杨小志回来的时候,温九凤就把婆婆拉屋里去了。

吃猪肉的道理她都懂,正餐之前的步骤她大都也试过了,可到底没吃过,季天泽总是恶狠狠的那个样子,她着实有点害怕。

问杨春花吧,温九凤不好意思,再说杨春花年纪大了,说不定会告诉她灯一拉眼一闭忍忍就过去了。

所以温九凤选择问婆婆,她瞧着婆婆这眉眼越发舒展,瞧陈书记的眼神柔媚,她今年还不到五十,估计咋也零星吃点肉,问婆婆准没错。

毕竟在温九凤看来,婆婆算是比较浪漫的,应该会跟她仔细说说。

谁知道她刚问出口,就给于婉茹闹了个大红脸。

“你,你问我这个做啥?我都多大年纪了,我也不知道啊!”

温九凤:“……”

她幽幽看着于婉茹,“妈,咱娘俩就不用说场面话了吧?”

于婉茹一张老脸红了个透彻,嗫嚅着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她这老竹马陈靖,小时候叫陈驴蛋,她小时候爱叫她倔驴,因为他脾气倔,体力也好。

那时候小孩子不知道跟驴挂钩的笑话还是带颜色的,在供销社忍出来陈靖的时候,她脱口而出就是一声‘倔驴’。

这一声给陈靖喊得恍惚,她尴尬得差点没钻柜台低下去。

等在路口被陈靖拦住,她就有些惴惴不安,因为小时候倔驴同志偷偷放过好几次狠话,说等家里能吃饱饭了,要把她绑起来揍。

那时候于婉茹还跟家里人告状呢,陈倔驴挨了不少打。

所以陈靖提议要请她吃饭的时候,于婉茹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她怕这人一把年纪还记仇。

她怕的也没错,陈倔驴他不动声色让供销社的领导过来给她做工作,吃饭电影啥都没拉下,电影院里最黑的时候,这个老不修竟然拉她手。

于婉茹吓得不敢去上班,也死活不肯再跟陈倔驴再出去,好,他就直接带着媒人进了她家。

直到嫁过去,于婉茹也没闹明白,她是咋同意的呢?

她为啥就同意了呢?

晚上俩人睡一个炕,于婉茹都没敢撤了炕桌,分开睡两边。

快五十的陈倔驴同志笑话她,“于同志,我没那么小心眼,不会报复你的,多大年纪了你还不放心,你这心思倒是也不少。”

于婉茹红了脸,“我,我就是不习惯,说好了啊,往后你多带带小志,别让他跟个小姑娘似的。”

陈倔驴应下,也有要求,“我晚上睡觉不老实,碰炕桌上老胳膊老腿儿的不抗造。”

于是,第二天于婉茹把炕桌给撤了。

陈靖的发妻是他当年在部队里认识的,两个人是组织介绍,见了两次就结了婚,给他生了三个儿子,死了有十年了。

陈靖从来都是个不拘言笑的古板性子,可能年轻时候太忙,儿子都随他发妻,脾气都很不错,一个个日子过得都比陈靖强,谁也不惦记他那点工资和房子。

他这个老房子烧得挺顺利,三个儿子在祖国各地,过来都不方便,儿媳妇都过来了,跟这个继婆婆客客气气的,直到离开高新公社也都特别好。

而陈靖呢?他也没把杨小志当外人,直接当自己的儿子训,结婚第二天他早上五点就把懵逼的杨小志从被窝里提出来,一起去跑步了。

后头站军姿,背家规,锻炼一个个都跟上,于婉茹结婚一个月,杨小志就再也不哭了。

咋回事呢?眼泪大概是流干了吧,杨小志麻木地想,他哭也得跑,不哭也得锻炼,还是省点眼泪留点劲儿,省得继父那双看似温和平静实则深不见底的驴眼又看过来。

他对陈靖又敬又怕,不过因为陈靖不客气,他倒是也不把自己当外人,跟陈靖很快就亲近起来,有时候看起来特别像亲爷俩。

到了冬里,他们一家人日子就过得挺温馨了,杨小志有了点男子汉的模样,于婉茹照顾家里人也温温柔柔的,陈靖每天按部就班在公社里忙,每天回家做饭,把娘俩都喂胖了点。

到了夜里,于婉茹跟陈靖睡一块也自在许多。

“我答应你的事儿我都做到了吧?”陈靖问于婉茹。

于婉茹笑着烫被窝,“那是,你是谁啊,倔驴,哪儿有你干不成的事儿。”

陈靖笑得温和,“你知道就好。”

于婉茹伺候陈靖躺下,脱了棉袄也钻进被窝里。

陈靖把他自己的被子压在于婉茹被子上,钻进了她被窝里。

“你干啥?”于婉茹有些懵。

陈靖慢条斯理把手伸进了于婉茹秋衣里,“你记不记得我去参军之前说过啥?”

于婉茹臊得脑袋见了汗,他们都多大年纪了,还折腾啥啊。

都多少年了,她怎么可能还记得说了什么。

陈靖就着侧躺的姿势,把人给占住了,“我说,等我回来那天,我肯定得收拾你。”

那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把娇滴滴的小丫头给哄自己被窝里去,受了好些年欺负,怎么也得照着腚上多抽几下。

结果他上了战场,回来后于婉茹连家都没了,身边也有了个温柔体贴的汉子照顾着。

陈靖偷偷回了部队,心里那把火灭了,一灭就是几十年。

他军龄在那儿,可以不用转业,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非得转业,回到鱼坪县来。

碰上于婉茹他才肯承认,不行,这老丫头他也还是得收拾了,反正余生大概还有个几十年,他体格不错,多抽几回,前半辈子的仇才能报回来。

于婉茹让个老帮菜给欺负的满脸通红,中年黛玉再次上线,眼泪汪汪到后半夜。

最后是气哭了,“你个老不修的倔驴,你有完没完了!一把年纪了你就不怕闪了腰!”

陈倔驴手上失了分寸,‘啪’打了于婉茹一巴掌,当然,打在该打的地方了。

“放心,打小背着你来回跑,我体力好着呢。”

于婉茹:“……”

事实证明,对一个快五十的人来说,一周报一次仇,回回恨意都不小,他体力确实还不错。

除夕那天聊起往事,陈倔驴想起来自己那年回家看到自己背在背上长大的小丫头成了别人的媳妇,恨意上头,又报了次仇,乒乒乓乓的也算是守夜了。

所以温九凤问起来,于婉茹这会儿腰还酸呢,实在是臊得不轻。

温九凤看着婆婆脸越来越红,脑子里差点就开始跑小火车。

她抿唇忍着偷笑,抱着婆婆胳膊摇啊摇,“您就跟我说说嘛,我挺害怕的,也不好意思找我娘说这个。”

于婉茹心想,我就好意思了吗?

但儿媳妇嫁人这么多年也还是完璧,教她也算是于婉茹的责任了。

所以于婉茹忍着羞,想了好半天,郑重教导温九凤,“你准备两碗水,再准备两贴膏药,还有……提前拉拉筋吧。”

这种事儿对于婉茹来说,那就是男人的事儿,女人想要不嗓子和腰腿不受罪,这些也就够了。

温九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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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咸鱼小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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