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平平无奇的男高中生
“敬天保民,家国同构,十四个坚持,马克思主义活的灵魂……哎呀你妈了这个文科还怎么学得下去嘛!”
明亮但是略显拥挤的高中教室里,一位长得有几分帅气的男高中生义愤填膺,“我看啊,这个文科没必要存在了,就让它毁灭吧。”
他语气很是冷酷,配上冷漠锐利的眼神,颇有几分果断狠辣之色。有胆色说出这样霸气的话来,敢问这方豪杰是哪里人士?姓什名甚?家中几口人家?父母哪里高就?是否婚配,小女子早就芳心暗许公子许久了,不知公子……
“谢肇明,你倒是接着编啊,你连编都不编我怎么好跟你打勾,你都好几次没过了你自己知道吧?”一位戴着呆板的方框眼镜的女生敲打道,“背历史往政治套,你倒是继续啊,本姑娘好开发开发想象力,联想思维你倒是学懂了,可惜啊,选必三下次不考,啧啧啧。”
那个方框眼镜的所有者阴阳怪气的打趣着谢肇明,他也不恼,也是半是嘲讽的回应道,
“那又怎么了,下次不考,难道以后都会不考?只要以后出了一分的选择题我这都不亏,倒是你的说法,再说了马克思主义难道与历史分的开吗,亏你还是文综第一,真搞不懂在哪里背着我偷偷学的藏小抄秘籍,直接干到第一去了,这下坐到一考场第一个了,看你抄谁的。”
“要我看啊,你要完蛋了,要是黄阿姨知道你是抄的……这次老天都救不了你喽……”
谢肇明说完就双手交在一起放在脑后,微微翘着凳子,眯着眼睛哼着小曲。
那女子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好在是下课时间,没引起都在恣意享受下课时间的同学注意,他们要不就在走廊上踢球——这当然是违纪的,但是高三的学生,谁还像初中的学生一样怕教导主任呢?
要不就坐在位子上皱着眉头眯一会儿,或者一对同桌郎才女貌的互相卡得顺眼的就都小心优雅的坐着,紧张又谨慎的聊聊天,看似漫不经心,其实满是玄机。
那名黄姓女子匆匆站了起来,咬牙切齿地盯着谢肇明看了一会儿,发现自己好像无计可施就坐下了,站的快,坐得也快。
接着,好像想到了个好办法,正准备开口说什么的时候,上课铃催命似的响了。
这个省内重点高中的铃声及其落伍,但胜在有效,就是一刻不间断的铃铛声,声音又急又大,那几个睡觉的哥们儿的眉头好不容易才舒展开,身体却是一颤,哼哼唧唧的揉着脸醒来。
这节课是历史晚自习,历史老师是市里有名的特级教师,又是班主任,谢肇明哪里敢造什么次,虽然是坐在最后一排的,但也像是坐在左右护法的位置上一样认真。
黄姓女子更不用说,上课下课,分的清清楚楚,当下也不再说话,一头扎进了摞放整齐的书堆里。
当然,对于谢肇明来说,学习只是肉体的,精神的放空才是自己的…………于是他当下决定好好犒劳自己,奢侈一把,在所剩不多的高考时间前发一整节课的呆。
大不了找个休息时间补起来嘛。他自我安慰道。其实他哪里来的那么多的休息时间,就算有,他又怎么可能补回来?
想些什么呢,实在不知道想些什么,于是他便决定写写班上同学的名字,认真的记一记———咱们谢同学其实还蛮感性的。
最近的开始写起吧:黄茗竹。他下意识的写完这个名字,猛然把它划了无数笔把它划完全看不清了才罢休。
划完还装作不经意的舒舒脖子,确认黄茗竹没往这边看才暗暗放下心来。
妈了,真是晦气,写这么个名字在本子上——她不会觉得我喜欢她吧?像王喜宝,还有那些个有眼无珠的男人们一样?
呔,歪门邪念速速退去!
真是拉倒吧,两个人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除了三年级那年谢肇明转学去了广州借读一年外,从小班一直到这个高三,他们都是一个学校,虽然初中哥哥我实在受不了了想了个法子逃过一劫。
毫不夸张的讲,要是有一天他和她一起掉进水里了,黄茗竹的父母会救谢肇明,同理,谢肇明的叔婶必会救黄茗竹,而且是不约而同的。
他们都秉持一个观念,这落水肯定是她/他搞得麻烦。不能让人家孩子有事!
当然,这只是谢肇明的一家之言,没有实事求是过,一切真理都不奏效!这是改革开放第一设计师说的。
但是天不遂人愿,妈了,高中三年又在一起,连重新选科分班后还在一起,这次还是同桌!
饿滴汪亩酿酿勒,恁卜是邀饿滴覃命么!
谢肇明不知不觉的进入了之前渴望的“云游之境”,他自己起的名字,并一直认为这是福楼拜说的“一个事物等待着的最恰当的词”。
就在谢肇明最享受的时候,一个头突然枕到了他大腿上。
他本来就是头朝下假装看着书本,实际上连望也不想望它,只是盯着脚尖,这时视线里突然缓缓伸进来了一个东西。
(郭xx与于x的相声时间。郭为1,于为2。)
1:我上高中那会儿啊,正发着呆。
2:啊,这也要显摆显摆么。
1:那当然勒!兄弟发呆的时候一女孩给你递来一东西,你说你显摆不显摆?
2:(惊讶状)慢着慢着,给你递一东西?怎么着,你这蛆读书的时候就开始给人当鹊桥啦?
1:搭什么线啊?哥们儿当年就是那牛郎好么……
2:你瞧瞧说的什么屁话这是
1:诶诶诶,咱不是那意思——你猜内姑娘给哥哥送的什么
2:不能是情书吧
1:那不能够,是一头
2:咱就说不能够吧,谁会看得上你这蛆啊
1:那可不,咱哥哥当年一不抽烟二不喝酒三不烫头的,谁看的上咱们啊
2:(醒悟过来,一语抓住重点)你说内姑娘给你送一什么?
1:一头
2:一头?一头雾水还是一头蒜那?那是一q板小挂饰还是怎么着您倒是说清楚啊!
1:(激动状)你这是扯什么淡那,就是一头,还什么小挂饰都蹦出来了
2:(更激动状)你这是跟我又扯什么淡那?!你名词呢?!
1:头啊
2:这就是名词?!
1:这可不就是名词么
2晕,下场。
扯远了,但是意思没错,黄茗竹就是给谢肇明送了一个头。
她不知何时把头低到了桌子下面,靠桌子打着掩护,趁势靠在了谢肇明的大腿上。
我擦我擦我擦…………谢肇明吓得是一魂升天二魂找不着北三魂在马路边上打的士唱五环,一蹦三尺高,将前面那个女生吓得也是够呛,大声尖叫不停,正当整个教室向一片乱麻发展时,摸不着头脑的班主任还是凭着经验迅速遏制了这个风气。
教室渐渐平息下来,到了秋后算账的时候。
自然这场插曲里有不少混入其中唯恐天下不乱的“投机分子”但是法不责众,所以就只能抓典型了。
这个领域,除了抓谢某某还能抓谁呢?(我一个就是直接及时改变名称!)
“你这是搞什么名堂,啊?谢肇明我看你现在是不想考大学了是吧?你以为你考全省前两千你就一定有好大学读啊?这是模考嘞,你想玩你等一个月等不起啊?这搞的班上同学都学习不好,你现在是尾巴要翘到天上去了!”那马上就要退休的历史老师一拍讲台,凶巴巴的说道。
“老师,不是我要站…………”
“你还在这里顶嘴是吧?谢肇明,错了就是错了,你还狡辩什么啊,还要让黄茗竹同学替你背锅是吧?黄茗竹同学,你捂着头干什么?”
历史老师对任何人都一视同仁。
“没什么,老师,刚刚捡笔的时候被吓到了,起来的时候撞到头了,实在是有点疼。”黄茗竹大大的眼睛里的大眼睛都噙着泪。
老班的口气软了下来,他知道谢肇明肯定是事出有因,因为在他印象里他不是调皮捣蛋的孩子。
甚至有些时候还有些内向,不喜欢表现自己。批评他只是想敲打敲打他,全省前两千名已经是不错的成绩了,尤其是对于这么偏科的学生来说,他是真的希望谢肇明最后这一个月里能好好学,将那些政治历史从六七十分向上提一提,这样冲个前一千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心念至此,他也就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明天一千字检讨交给我,一千字美文交给语文课代表。你现在带着黄同学去医务室看看,就要高考了,别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什么岔子。”他严肃的说道。
谢肇明不情不愿的扶着黄茗竹出去了,扶着黄茗竹手臂上的手暗暗用力,紧紧地掐着黄茗竹。
黄茗竹走出教室后露出一脸诡计得逞的样子,俏皮地吐着舌头,看得谢肇明咬牙切齿,恨不得给她从文尖班教室里扔出去。
他欲哭无泪,心里都在滴血。饿滴汪亩酿酿勒,恁卜是邀饿滴覃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