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校园内的误会
“你说你是不是有病,来来来,你自己说说。”谢肇明一把将黄茗竹扯了过来,气愤地问道,“那我不管,这一千字反思也就算了,这剩下一千字美文那你一定得帮我写。”
“凭什么啊,张老师又不是罚的我,本来就是你站起来的好吗,反而是我,头还撞到了桌角,那可才是无妄之灾呢!”黄茗竹故意装着可怜。
“这里就咱俩你还装什么呢?你的狗头撞到了桌角我都要看桌角又没有事先,你有本事就演戏演全套,你就和我一起上医务室看看,要校医给你检查检查到底有没有撞倒。”
“哼,你威胁我?”
“哟,看出来了?就是威胁你,要怎样?”谢肇明模仿台湾腔说道。
“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你以为你小时候打不过我,现在就打得过我了?”
“切,你真当我打不过你?话说回来,这都出来三分钟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谢肇明连忙扯开话题,心中却是暗道,谁敢跟你打啊,打得过就打,打不过马上给我叔叔婶婶打小报告,谁能玩过你啊小祖宗!
黄茗竹没好气地说道,“从小就笨,一直笨到现在,出来才三分钟——你见过谁能三分钟从医务室一来一回,还顺便看下病的?”
谢肇明讽刺道,“我笨?你比我能高几分啊你?还有,哥们儿的分数是实打实学出来的,谁像你?集百家之所长,创一门之绝学。”
黄茗竹再也受不了谢肇明在这个污她清誉的话题上借题发挥了,严肃地盯着谢肇明的双眼,那副大大的镜片反射着路灯的光,谢肇明不由得想到名侦探柯南里那一幅幅眼镜反光的场面。
“咱们打个赌怎么样,要是我高考没有高你三十分,我自愿在王叔面前承认这么多年来你替我背的黑锅……”
“慢着慢着,你这对我也没用啊,刻板印象都形成了,你现在洗白还有用吗?”谢肇明一语中的。
“那道好像也是,反正你在王叔面前调皮捣蛋的形象也改不掉了。”
谢肇明咬牙切齿,长呼一口气,“不说这个,你换一个惩罚,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怎么高我三十分!”
黄茗竹没好气地说道,“什么今天,你今天怎么看,起码要……”
“不说这个!你倒是有胆子把惩罚定出来啊!”谢肇明抓狂道,“你是不是后悔了,不敢对赌,所以才……”谢肇明用着激将法,语气古怪地说道。
但是他拙劣的激将法好像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别急嘛,我还没想好,要不你先说说你的。”黄茗竹好像把谢肇明拿捏住了,玩味地打趣道。
谢肇明突然想到黄茗竹要高自己三十分的可能性,然后发现……这好像也不是难事……
但是不争萝卜争口气,难道还能让个女生在这里肆意凌辱着自己的自尊心?
是的,咱们谢同学有时候的确有些玻璃心,尤其是在一些自己的优势方面被人肆意地打击时,开开玩笑也就算了,现在你还真的蹬鼻子上脸那可就有些过分了,他现在真的有几分真火涌动。
黄茗竹作为他“名正言顺的青梅竹马”,自然是看出了谢肇明的心情有些不对头,但是她却从来没有怕过。甚至……她还有些想火上浇油。
“你提出来的凭什么要我先说?”谢肇明质问道。
“男士优先嘛,本姑娘让你先说是让着你,你有什么可不高兴的?!”
一种有理说不清的抓狂感突然向谢肇明袭来,他不想再这个旁枝末节上被吸引了火力,只好妥协
“好好好,那我先说,如果我要是输了,我尼玛直接当众向她表白行了吧。”谢肇明撂下狠话。
黄茗竹愣了一下,噗嗤一笑,反呛一句,“这个嘛,勉勉强强还可以,但是你说的她,是哪一个?”
这下轮到谢肇明愣了一下,他问道,“什么意思?”
黄茗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开口解释道,“就是跟你喜欢的哪一个表白,”见谢肇明不说话,她以为他还是不懂,又进一步连比带划地解释道,“就是哪一个啊,whichonewhichone懂吧你?!”
只见谢肇明还是没动静,只是低着头。
黄茗竹疑惑的凑近看看,两人本来就隔得不远,黄茗竹又这么一靠近,两人就几乎是贴贴了一样。
终于,两人靠近到一定程度时,说时迟那时快,之间两根修长的手指伸出,谢肇明动了!黄茗竹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两个手指抵住了太阳穴,好,黄茗竹选手的处境很危险啊,她该如何逃出生天呢?黄茗竹选手好像被擒出了要害啊,像失了智一般,连反击都不会了吗!?要攻击谢肇明的要害啊黄茗竹!你这样掰他的手指怎么掰得开啊!糊涂,糊涂啊黄茗竹选手!
“住……住手!你在干什么谢肇明同学!!!”
一声娇呵突如其来的响起,让纠缠在一起的两人都惊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慢慢扭头望向来人。
只见来人是一位身着白裙,斜背着一个相机的女子,夜晚体训队一走操场上的灯就关掉了,连一秒钟也舍不等多开,所以只凭那远远的路灯黄茗竹只能看到一个影影绰绰的轮廓,再加上眼睛又不知道扭打的时候掉到哪里去了,她还真没分辩出来这个貌似是女子的人是谁。
但是谢肇明却是一眼就看出来,一是因为他视力比较好,二是因为这是他心心念念了很久的人啊!
完了,都完了,我这以后还怎么在白女神面前抬得起头来啊!
谢肇明连忙松开手,又甩开黄茗竹的手,这里拍拍衣服上的褶皱,那里理顺一下发型,这才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站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在原地踏步踏,想把裤子抖的方正一点,又把刚刚理顺的发型向后推着,把头发梳顺了才又理了一遍发型。这还没完,他又清了清嗓子,不知从哪个口袋里拿出一个薄荷糖,撕开包装,快速地放进嘴里,接着又马上咬碎,不留下在别人面前吃东西说话的不好印象。
是的,谢肇明在咱们白女神面前严谨的像个呆瓜。
黄茗竹在边上看得一愣一愣的,瓜子脸上满是疑惑,连一头乱发也忘了打理,只是像打量陌生人一样的在谢肇明身边转来转去!
那怯生生却又坚定的脚步踏踏实实的走过来了,谢肇明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低着头好降低自己的紧张。
但他又不甘心以后顶着一个不好的名声在白女神面前,只想着硬着头皮说几句话来解释解释,边上的黄茗竹看清来人后像是天灵盖被掀开了一样,又是哭哭啼啼的跑到白女神面前,委屈地挽着她的臂膀,说道
“冰莹冰莹,这可是你看到了,我求他带我去校医室,他却死活不肯带我去,就说是我捡笔吓到他了,害得他被罚的,这就算了,我一个人也可以摸索着去的,可谁知道,谁知道……他还不停的殴打我!我的头现在真的好痛辣。”
说着说着竟然还有两行清泪流下,流进了白冰莹的心里。多可怜的女孩儿,白冰莹心想,连这样的小事都求着别人的帮助,她当时会有多么的无助啊!
她不停的安慰着黄茗竹,摩挲着她的背,温柔的声音就没有停止过。
谢肇明顿时就无语了,麻烦动动脑子吧兄弟,我打你?你刚刚不是在和我对掏吗?怎么变成了我殴打你了?黄茗竹的话十句有九句是谎话,剩下一句是鬼话……
谢肇明顿感好笑,正要打趣几句她时,白冰莹无比愤怒的声音响了起来,
“谢肇明!你竟然是这样恶心的人!我今天才算认识你,以前都觉得你是个温柔幽默的男孩子,原来你不过是虚伪罢了,你的优点只有虚伪!茗竹同学,走,他不带你去医务室,我带你去!我看他今天会不会连我一起打!”
谢肇明此时一下子呆住了,白冰莹愤怒下仍然温柔的声音传达的信息,是这个温柔的女孩子一开始,不,是在今天以前都是对他有好感的,也就是说,这两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双向奔赴,这是一种多么棒的感觉!你小心翼翼爱着的人也同样若无其事地爱你!
对了,温柔!温柔!这是一个多么信任你的评价!
但是谢肇明还来不及欣喜,因为从这一幕起,两人的关系画上了一个句号,一辈子都很难在进一步了。
谢肇明心里既是苦涩又是刺痛,不知道是因为不由分说就被冤枉的委屈使然,还是这一段刚刚明朗的雾霭之恋的终结作祟。
抑或是因为是因为心上人的失望?
谁也不得而知,不得而知这场青春期特有的纠结感觉。
黄茗竹被扯走的路上回头望了又望,几次提出来想将谢肇明一起带走,但是被白冰莹一口回绝,还被坚定的批驳了几次,她想开口解释,但是却又因为不想破坏自己的形象而几次喉咙里都发出了几个音节却又停止,直到那盏感应式的路灯熄灭,将一动不动,又一言不发地驻立着的谢肇明迅速吞没……
黄茗竹内心突然紧张起来,是因为怕黑吗?
我想不是,怕黑从来不是怕的黑,或是那些臆想中的事物,而是怕的黑暗中的孤独……
我们一生,都在学会于黑暗中起舞,与孤独中独处,但是在这个恣意脆弱的年纪,我们却还在学如何适应黑暗,如何接纳孤独……
而黄茗竹,在这小小的青春期里,将要面临人生中的第一次人生中的小小的黑暗,一段短短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