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陈家地震
大地震
腊梅眼看着门前的洪水淹没了大棚地,百亩良田现在变成了一片汪洋。腊梅焦急万分不知如何是好?看着男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也不知道如何安慰?
说什么也没用了,任由着男人冲出了屋门在雨中发了疯地狂奔着,她的眼泪如奔腾的黄河水一泻千里。
她抬起头发现男人不见了,四处扫视还是没有,吓得她向门外跑去,雨还在无情地下着,她的衣服早已被淋湿,脸上的雨水不断地迷糊着眼睛,她用手不断地抹着在雨中寻找着男人的踪影。
忽然,她发现躺在地上的男人,立即冲上前去,跪了下去拍打着男人的脸,大声地呼喊着:“家海,家海啊!你可不能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走了我可怎么活啊?”
腊梅的哭声把昏倒的家海惊醒,腊梅一看连忙慢慢把男人扶起,一身泥水的夫妻俩踉踉跄跄相互依靠着艰难地回到了家,陈家海又瘫倒在了地上。他一个棚一个棚细心地看着,发现有问题立即上前处理。这些稚嫩的椒苗承载着他一年多来的全部希望,那种久违了感觉又上了心头。在他眼里这些椒苗就是他的一个个孩子,需要他的精心呵护。
“老天啊,你不让我们活了吗?”红砖瓦房内传出腊梅声嘶力竭地哭声。
外边又是一道闪电,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声,瓢泼大雨倾盆而下。昨天还一片葱绿的辣椒地如今成了洪水走廊,风呼呼地刮着,雨哗哗地下着,陈家海夫妻陷入了绝望之中……
林家海病倒了脑门热得烫人,腊梅吓得不知如何是好,但是她苦撑着,为男人请来了医生。医生来了一看这情况,立即打了一针安乃近,然后安慰着腊梅:“你家男人没什么大事,好好保暖很快就能缓过来。”
医生望了一下外边说:“心病还得心药医呀。”
说罢留下了两种药吩咐着如何服用后走了,无情的暴风骤雨终于停下来了,可天气还阴着,没有立即好转,腊梅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那不争气的眼泪又汨汩流淌。
她走出屋子向四周望去,这百亩田里除了水还是水,可怜男人希望的肥皂彻底地破灭了。
腊梅记忆里打结婚以来自己男人,还从来没来什么病痛,那精气神一直都是足足的。可她哪里知道,一个人可怕的不是身体的疾病,可怕的是精神彻底被摧毁,他是被压垮了呀!
一年来分文未进,围墙赔进去三十万,又被迫签下东南上五十亩地,这一年陈家海过的这叫什么日子?心里多憋屈啊!
好不容易排除万难、历经千辛万苦,刚长上了辣椒没几天工夫,却又遭受这百年不遇的洪涝,这一波强似一波的打击,哪个男人能够扛得住啊?!
想着想着,腊梅一个人感到特别地寒冷,突然打起喷嚏来。
“水,水……”男人清醒过来说着。
“家海你醒啦,水来了,来喝一口。”腊梅赶紧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像个小孩子似的破涕为笑。陈家海渐渐恢复了神智,他喝了几口水,腊梅拿了一个枕头放在他身后,让男人倚踏实了。
“水退了没?田里的苗子怎样了?”陈家海这一连串的问题让腊梅的眼泪又在打转,她怎么回答男人的问话,告诉他实情这不添堵吗?
“雨不下了,天也快好了。”
“那田里怎么样?快说!”陈家海看到腊梅不吭声,掀开了被子就要下床。
“家海你不要命啦?医生说了你身体太虚,要在床上静养好好休息!”腊梅连忙把被子盖实。
“田里怎么样?”
“水,还没退……”
“咳,咳……”林家海一阵猛咳嗽。
腊梅又是一阵心痛,她开导道:“想开点家海,还记得我们那年在南边那场台风吗?老话天作孽有可为……”
“天作孽犹可为,不是有可为。”
“看吧,我还没学周全。老天不睁眼我们也没法子。再说不是我们一家子受灾,我们可以找镇里讨个说法啊?”腊梅说着宽慰着家海。
陈家海知道什么是你的,身体是自己的。看来不能这么躺着,得让自己尽快好起来,一定要去镇里讨个说法。
家海突然觉得自己饥肠辘辘:“腊梅,我饿了。”
“饿了好,我盛去。”腊梅高兴得屁屁颠屁颠的,男人一切已经好转了,笼罩在她心头的乌云终于要散去了。
有腊梅精心调理与开导,林家海身体没两天就恢复得八九不离十了。第二天早上八点多他走出房屋,阳光是那么刺眼。他用手挡住眼睛眺望,洪水渐渐退去的田里一片狼藉,哪里还有生机勃勃的椒苗?留下的已是残枝败叶,早已失去了生机。
陈家海叹息着,无奈地摇着头慢慢地开始接受这惨不忍睹的现实。
怎么办?一切又要从零开始,还是放弃回家?陈家海心里在盘算着下一步应该何去何从?眼前的这一记闷棍打得他遍体鳞伤,打得他体无完肤,打得他彻彻底底失败!
辣椒王,狗屁!想想要不是自己一意孤行,哪里会有今天不可收拾的局面?!
陈家海你对不起老婆,对不起儿女!本以为最后一搏谋一点福利,可如今?他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家海,你看谁来了?”腊梅的喊声让林家海从沉思中惊醒,他回头一看是隔壁的钱老来了,赶紧走了回来。
“陈老板你好啊!”钱老板迎了上来,“听说你生病了,特意过来看看你,带了点水果给你,不成敬意啊!”
陈家海听了陈老板这三个字,觉得特别讽刺,突如其来的洪水把他多年的血汗都冲走了,他现在哪里还是个老板啊?
“谢谢,钱老板屋内坐。”
“喝茶!”腊梅泡好了一杯龙井给钱老板,就出去忙她的了。
“钱老板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唉,不提了和你这边一样!今年真是倒了霉了!”钱老板也是痛苦万分,“陈老板,你说我们到这个镇里来承包,老天下这么大雨把一切都冲没了,镇里是不是应该有个说法?”
“不知道呢?”
“我想这样子,下午我们几家子一起去镇里问问,你看怎样?”
“好啊!”
“那好,我通知他们下午三点我们一起去,你先好好休息。”
下午三点陈家海他们相约去了镇里,谁知道镇里边人这几天都在下边洪水重灾区现场办公去了。
陈家海拨了几次才拨通了胡镇长电话:“胡镇长,这次我们损失惨重,镇里边应该有个说法吧?”
“你还要说法啊?我这边重灾区人都死了好几个,还不知道如何给说法呢?”电话那头非常嘈杂,没说两句挂了。
陈家海电话免提的,胡镇长的话大家听得一清二楚。顿时大家的心里像是又遭遇了一场洪水,感到拔凉拔凉的。
听着二哥二嫂痛苦的回忆,陈家河五味杂陈,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是好,掏出四百块钱放在桌上:“二哥你好好养着,有身体才有其他。”
说完,陈家河骑上摩托心情无比沮丧地回家了,他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