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拳拳孝子心
次日,太阳当空照,花儿对谁笑?
还在大睡天下的苏启被狱头林金凡摇晃醒来。
“苏大神,赶紧起来,县太爷提审你了。”
苏启眯着睡眼,问:“咋?要提前送我上路了?”
林金凡说:“上面的事,我一个狱卒哪里晓得,快点起来,随我上堂了。”
不多时,穿戴好手铐脚链的苏启,叮当作响的被带到了衙门后堂。
后堂内,卸掉装备的苏启和张县太爷一左一右坐在椅子上,品着茶水。
苏启喝了一口茶,问:“大老爷,您今天这么早就想听书了?”
张县太爷摆摆手说:“今日可是有一件好事说与你听。”
苏启纳闷:“好事?”
张县太爷故意卖个关子,问:“你可记得你当街杀人为哪般?”
这个?
苏启自然是清楚得很。
苏启,大永王朝沧海郡锦州县牛耳乡人士,自幼丧父与母亲相依为命。
十五岁时母亲被恶霸刘四海玷污,随后母亲饮恨黄泉。
十七岁在外苦寻复仇大计的苏启,寻得复仇之法,找到时任锦州城门守将的刘四海,以一敌众当街强杀刘四海,报仇雪恨。
事情就很简单明朗,唯独是使用了什么计划,穿越而来的苏启却怎么也不想起来。
张县太爷又听了一遍苏启的复述,说:“为母而持刀是为孝子,然杀人得认罪这是法理,若杀恶人造福百姓又该如何判呢?”
苏启受不了张县太爷婆婆妈妈的说话方式,打断道:“我的大爷啊,别兜圈子了,有话您就直说吧,我都认了。”
张县太爷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苏启,差人送上一块签满名字的血布,说:“你为母报仇的事在坊间传的沸沸扬扬,这万人请愿的血书直接寄到了郡守那里。”
“这几个月,郡守派了专使来彻查此案,你当街杀人不假,可他刘四海仗着大哥是郡守麾下文官欺凌霸女也是事实。”
“如今受此案关联,刘四海的大哥被革职发配,你呢也就迎来了重新审判的机会。”
听到这里,苏启眼前一亮,仿佛胜利的歌声已经响起,问:“那我是不是无罪了?”
张县太爷说:“与我而言,我是真想给你判个无罪,得亏是你犯下此事,让老夫再也不用受制于人,如此说来我还欠着你的人情。”
苏启摆摆手,打断说:“慢着慢着,这么说你明知道刘四海作奸犯科,却因为他大哥的关系就默许他为非作恶?”
苏启还想发火,看着有些窘迫的张县太爷,晓得了官大一级压死人,尤其还是有把柄落在人家手里的县太爷,你还能要求他做些什么?
苏启吐出一肚子不快,望着年近半百的张县太爷说:“大爷,从此不问前事,小子我只希望您以后能当官为民,造福一方。”
说来也怪,一个少年杀人犯居然开始说教县太爷。
归根到底还是苏启这几个月时不时给张县太爷说说《西游记》《三国演义》《红楼梦》等等古典名著。
在张县太爷心中,小苏是个博学多才的孝子,尤其是说书又好听又精彩,心中也对苏启有不少好感,真怕得罪了他,少了耳福。
尤其是这件案子,本就他缺失公正,所以就由着苏启任性一些了。
张县太爷听闻苏启的期待,说:“小友放心,老夫今后定如包青天一般,明镜高悬为国为民。”
苏启心中一乐,这老头可真行,前几天刚给他讲了段包拯的故事,今天就现学现用了,文学的力量啊!
苏启接着问:“那我现在到底怎么判?”
张县太爷放下茶杯,说:“依郡守所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罚你流放崖州寺清苦三年,便可归故。”
“如此一来既体谅了你孝子之心,也维系了律法之严。”
得知逃出生天的苏启,很是好奇的追问道:“崖州寺是哪里啊?”
张县太爷皱着眉头摇摇头,说:“老夫只晓得距离此地六百余里,再多的就不清楚了。你且回牢房内等待几日,届时郡守安排的人马会送你过去。”
“崖州寺?!”
李大江发出一声惊呼。
苏启被他大呼小叫搞得一脸懵逼,问:“嗯,就是这个地方,听你这口气此行不善啊。”
李大江说:“唉,小兄弟你没听人说过,十人到崖州,九人难回家;要到佛头像,买好棺材板;要到菩萨江,先把婆娘嫁。”
苏启闻言,内心咒骂了无数遍张县太爷,咬牙切齿道:“我就知道这老小子没憋好屁。”
一旁的林金凡开口说:“这件事属实怪不得老爷了,老爷一介文人,对凶险之地有所不知也是正常,不过老爷真心是为苏大神开心,刚才给我支了些银两,让我好生为苏大神安排一番。”
苏启摸着下巴说:“如果不是张大爷,那就只能是郡守所为了,明面上是免去自己死罪,给百姓请愿一个交代,背地里可能还是要出一口恶气,自己要是死在了崖州寺,也就遂了他的愿了。”
孙二郎说:“苏家兄弟,你也别胡乱猜疑了,再怎么说现在你也不用秋后问斩了,不就是去个苦寒之地么,多加小心一些总归还是有希望的,不像我和大江,是板上钉钉死死的了。”
苏启听闻,确实也是,自己一个接受现代教育的人,学会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还担心一个区区崖州寺?
不多时,刚才离去的林金凡带着一个剃头匠来到了苏启监房,同时手里提着两个食盒,腋下夹着一身新装。
果然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蓬头垢面的苏启经过一翻休整,这才变得少年该有的朝气模样。
原本,苏启还想让剃头匠给李大江和孙二郎收拾收拾,但林金凡说这不太合适,万一被有心之人检举,他这一官半职或许都得撸掉。
林金凡放下食盒和衣服,送剃头匠离开监区。
苏启也不难为林金凡,打开食盒将里面的三只烧鸡,三只猪脚,三壶浊酒分与李大江和孙二郎。
苏启提起酒壶,说:“两位大哥,此一去就是永别,若有机会,小弟我定当去坟头叙旧。”
李大江把脖子上的一块石牌摘下来,递给苏启说:“别婆婆妈妈的,不就是掉个脑袋,碗大的疤?喝酒喝酒!”
孙二郎咕咚咕咚喝下几口大酒,说:“就是就是,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孙二郎一饮而下,内心苦楚一行清泪不由而下,乘人不注意又将眼泪抹了去。
这一日,三人喝的烂醉如泥,在苏启大舌头的情况下,唱着《大舌头》呼呼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