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王化成的真面目
「为何要叫停,有什么是公堂之上也不能说的吗?」
伴随着威严的声音,肃王走进了三法司衙门。
堂上三位大员急忙起身参拜,堂下众人也齐齐应声。
东城郡主展颜一笑,跑到肃王身边叫了声「父王」.......
王化成和周文聪齐齐一怔,对视一眼,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
肃王来了,这案子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王化成和周文聪心知肚明,大家这些年来干下的好事,算起来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禀告肃王殿下,此案牵扯太广,只有等查证之后才能......」
「呵,人证物证俱在,还要查什么?」肃王眉头一皱,一脸不悦道,「莫非是要去跟王阁老汇报了,你才会断案?」
「下官不敢!」
刑部主事低下了头,诚惶诚恐道。
见肃王到来,形势逆转,庚娘急忙拜道:「肃王殿下,民女有冤!」
肃王挥了挥手道:「好,本王今日就亲自坐堂,倒要看看你们是如何断案的。」
说着,肃王便在众人恭迎下,走上堂前坐在了最中间。
有了这尊大神坐镇,刑部主事哪里还敢偏袒半分,今日之事他已尽力,结果如何王阁老也怪罪不得他了。
「民女尤珍,有何冤情,尽可道来!」
庚娘跪在地上嘤嘤啜泣,道出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王化成,根本就不是王化成!
庚娘原名叫做尤珍,乃是青州尤太守的女儿。尤太守乃是三朝元老,德高望重,尤家乃是青州最大的地主,权势熏天。只可惜尤太守却没有儿子继承家业,只招了一个女婿名为金大用。
这金大用也是中州旧官宦人家的子弟,生性良善纯孝,深得尤太守器重。
尤珍与金大用的夫妻俩感情也很深。二人在一次前往京城途中,在青州水路上偶遇了一对行商的夫妻。其中那男子名为王十八,自告奋勇替他们金大用夫妻做向导。
彼时尤珍便觉得那王十八目光之中有邪色,告诫丈夫不要与他同船。金大用向来相信娘子,便点头打算次日便找借口与王十八夫妻分别。
可到了第二天,王十八殷勤地雇了条大船,又帮着金家搬运行李,忙忙碌碌,非常周到。金大用便不忍拒绝他的好意,又想到他还带着少妇,不该有什么问题。
少妇与尤珍住在一起,看上去也很温顺和气,不像是恶人。尤珍却并未因此放松警惕,暗中观察着王十八的一举一动。
王十八坐在船头上,同船家亲近地说着话,好像是早就认识的亲朋好友。
不多时,太阳落山了,辽阔的水面一望无际,分不清东西南北。
尤珍看到四周荒凉险恶,心中很是疑惑奇怪,暗道这似乎不是正常的水道。正想去找丈夫提个醒,船却已经陡然停了下来。
在这一大片芦苇荡中,四周的芦苇比人还高,尤珍摸黑来到船头,便见得王十八和金大用正在船头望风景。
尤珍正要开口呼唤丈夫,却不料金大用突然一个趔趄一头栽进了水里。
尤珍吓得三魂跑了七魄,想要大叫救命,却不知怎么也叫不出来,浑身发软瘫在角落里。金大用的随从见了要呼喊,却被那船家用篙一下打落水中。
尤珍躲在后面看的分明,哪里还不明白,这金大用乃是要谋财害命。
二人落水已有一刻钟,王十八这才惺惺作态地叫起救命来。
此时尤珍身体才恢复如初,颤颤巍巍回到舱室内,满脑子都是空白。
她又担心王十八也会来取她性命,可细细一想,或许他别有所图。
果不其然,王十八来了,他请尤珍去舢板上,见着两具尸体,正是金大用和随从。
尤珍一下子失了神,趴在地上呜呜大哭起来。
王十八趁机安慰尤珍,手却不怎么老实。
尤珍一下子明白,王十八想的是什么。
她本想直接投水自尽,随夫殉情,但她终究出生官宦之家,性子要强,心道不能让夫君如此冤死,便想着要替夫报仇。
于是她对王十八示弱,说自己丈夫死了,自己不敢回家,不知该怎么办。
王十八果真图谋不轨,见此大喜,让尤珍跟他到京城去,保她不愁吃喝。
尤珍便道你有家室,她不能做小。
王十八拍板让她放心,说那妇人不过是他路上救下的***,下了船就打发走,今生今世只爱她尤珍一个人。
安葬了金大用后,王十路殷勤地伺候庚娘。
到了晚上,王十八就拉住庚娘求欢,庚娘假托来了月信,王十八就到少妇那里睡了。
天将初更,只听王十八夫妇吵了起来,也不知什么原因,只听到女的说:「你办这种事,怕雷霆会劈碎你的头!」
王十八就打那女人,女的喊起来:「死了算了!实在不愿给杀人贼当老婆!」
王十八吼叫着把女人拖出船舱,只听到咕咚一声,接着就听到喊妇人落水了。
王十八果真是心狠手辣,尤珍惊惧不已,心中暗自谋划着复仇之事。
又过了两日,王十八便要同尤珍先洞房。尤珍只得戏说要喝酒助兴。王十八取来酒水,与尤珍对饮。他却没想到尤珍是天生的好酒量,她没喝醉,王十八先喝的迷迷糊糊,倒在了地上。
尤珍试探了一番,知道时机已到,取出匕首便扎向王十八的心口,要替丈夫报仇。
可谁知,这一匕首下去,王十八胸口只是见了点滴鲜血,便见一团白气飞出,化作一朵白莲花消散。
王十八猛地醒来,抢过了匕首,将尤珍按在地上,打骂了一番就要对她施暴。
可俗话说得好,神仙难骑打滚驴。无论王十八如何施虐,尤珍都不肯就范,王十八被逼无奈,只好先将她关在舱室内,徐徐图之。
尤珍自知报仇无望,活下去只会失贞于仇人,从舱内窗户跳了出去,投入了水泊中......
「小女被水流不知带到了何处,被水边渔民所救,随后找到江湖奇医施以易容之术,化名庚娘,来到了王十八身边搜集证据,为的就是今日!」
这故事太过传奇,全场寂然,在场众人听完之后无不瞠目结舌。
方平却觉得其中还有隐情,这整容易容之事,似乎有点不对劲。
庚娘却没有因此停下,继续揭露着王化成的真实面目。
「我并非庚娘,而王化成也不是王化成!」
原来,这王化成乃是王阁老的亲侄子,却是从小到大都未曾见过。后来王化成进京考取功名的路上,便遇上了王十八。
王十八与王化成长相竟有几分相似,了解了事情来龙去脉后,不禁恶向胆边生,在荒无人烟的郊外杀死了王化成,夺取了他的信物,摇身一变,成了进京赶考的王阁老子侄!
讲到此处,众人都不禁发出了惊疑之声。
方平却想到,那王阁老手眼通天,果真不知此事?
「王化成,我还是叫你王十八吧!」
王化成的脸已成了惨白色,他突然大叫道:「胡说八道,你有什么证据说明,我就是王十八!你这故事说出去,谁会信,谁会信!」
庚娘笑道:「要证据很简单,大人可让人扒开他的胸口,当年那道刀疤便是铁证!」
王化成眼睛扫过堂上,却见众人都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刑部主事开口道:「王化成,为了证明她所言非虚,就脱开衣裳,自证清白吧!」
「好!」
王化成的手颤颤巍巍地抬起,刚解开扣子,突然暴起伸手拿向庚娘。
庚娘一下子被他掐住了脖子,就像是个弱女子一般。
「放肆!」
诸位大人发出一声厉喝。
王化成掐着庚娘的脖子道:「你们胆敢上前一步,我就掐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