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遇
轰隆隆……”阴暗的天边传来阵阵雷声,几道闪电犹如撕开天幕一般划过天空,迸射出万条愤怒的电流。而那风雨也随着天幕的破碎涌了出来,到达这个被人类破坏的支离破碎的世界……呼,它那豆大的雨滴打落在地上发出碎裂样的响声——此时那些溅起小小的浪花看起来好像是为这个破碎了的世界哭泣――此刻狂风也不甘落后,舞动起自己那庞大的身躯,肆意横扫着人间的一切,想要将人类心灵中的黑暗驱逐出这个美丽的世界……可是那些路上的行人倒不关心这些,只要有一日三餐的生计就行了,他们疾步穿梭在风雨之中,为自己的生计奔波着……
……
“嘤嘤嘤――”突然一串婴儿的哭闹声打破了这个世界的喧哗景象,而风雨也似乎怕惊扰到婴儿而逐渐变小,转而化为一种亲切柔和的亲吻――但没有一个人愿意停下脚步,去寻找这哭声的源头,因为那些人心中怕是正在迫想这个讨人厌的小鬼闭上嘴,别打扰他们的清静!而就在婴儿的哭声愈加强烈时,一个男人停下了脚步……那个男人身着一件旧西服,而西服的两只袖子早已被他磨得破损严重。他的裤腿儿也短了几分,显然有点儿年头了――我从这点足以看出他手头不是太富裕,甚至有点寒酸。可是这贫穷的巨石压不住他那颗跳动的人心,他内心的善良足以抹去他的贫穷,修补他的衣装。年仅二十岁的他,正处在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阶段,他从乡下来到城市虽有四五年了,未能干出一番大事业……可是他依旧清楚的记着自己的父母对他所说的教诲。他由始至终都未敢忘本,急忙向四周张望着,试图找到声音的来源――哦,很快他便成功了,那声音正是从一条小巷子里传出来的。那个男人顾不上风雨如何吹打他的旧西服,立刻向小巷里跑去,只见巷口处的大树下正放着两包东西,声音正是这发出的,男人走近后才看清楚那是两个婴儿,那两个婴儿脸被冻的通红,怪让人可怜……但是周围没有其他人,显然是被人遗弃的孩子。
“这是谁家的孩子?”男人为难的说着四周张望,显出生十分苦恼的样子,希望能找到孩子的父母,但这显然是徒劳的!
“唉……那就让我来带你们回家吧……”男人说着脱下外套小心裹着这两个婴儿,他就像对待自己亲生子女一样小心,生怕他们着凉了,最后男人抱起婴儿飞快的朝家的方向跑去,想尽快让这两个可爱的小天使感受到家的温暖。此刻他的每一个脚步都在途中溅起白色的水浪,随着浪花的起伏,很快便消失在了雨雾之中……
他这高尚的行为显得多么伟大!而在这不久的将来,那一对婴儿一定会在他的尽心照顾下健康成长,有一番作为——
“爸爸,我不能呼吸了!”女婴自是长成了大姑娘,躺在床上悄悄进入了梦乡,她梦境中赫然矗立着一座遥远且即将崩塌的城市,而长着翅膀的小男孩喘着气,努力扇动背后的翅膀,但隔着浓重的灰尘烟雾,他什么也看不到。他用手护住头,奋力躲开从天而降的巨石块。
与此同时,在他周围的那些建筑物纷纷倒塌――“丘比特,我在这!”随着声音,一支长矛飞了过去,将向他砸向的巨石击的粉碎,接着一个男人飞了过去抱住小男孩,带小男孩飞出了废墟,但男人突然像被抽离了什么似的,身体振了一下便从空中重重的摔了下去。
“爸爸,你没事吧!”男孩从地上爬了起来,拉起男人的手,眼中噙着泪水――“啊……我,我还是输了……”男人顾不上伤口涌出的鲜血,试图再站起来,可他四肢无法动弹,并且自己的皮肤竟然渐渐变成了尘土,而且它似乎在不断的扩张,想要将男人全部吞没,最后整个人都变成了尘土做的,犹如一座精美的艺术品,而那只放在男孩头上的手倾刻断裂掉到了地上变为了一摊尘土,原地只留下小男孩抱头痛哭……
……
……
“丘比特,醒醒”黑头发的男孩轻声叫着床上的熟睡的姑娘,姑娘睡眼朦胧,扶着头从床上爬了起来,感到脑袋无比沉重,而且伴随着一阵晕眩。
“怎么?做噩梦了吗?”男孩关心的问。
“是的,哥哥”姑娘说着,便又躺下身子,似乎头晕还没有停止。
“那你梦见了什么?”
“嗯……我梦见我变成了一个长着翅膀的小男孩,在一片废墟的城市之中逃跑……当时有一个陌生的男人救了我,对我说了一些莫名奇妙的话,最后他变成了尘土,当时我哭了,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哭的那么伤心,就好像失去了自己的亲人一样难受……”
——“噢,听起来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梦,看来你以后会成为一个梦想家――那我先出去了,记得快点起床”哥哥笑着走了出去,但刚关上房间的门,便听到了响亮的说话声――
“哎,兰特,我这几个月要外出考察去,你和丘比特先去劳拉阿姨家住吧――等工作完了,我再去接你们”身穿西服的中年大叔拿起公文包,根本顾不上吃饭,大步走到了门口穿上皮鞋。
“唉?前不久叔叔不是才完成多度那(地名)的工作吗?当时叔叔还生了一场大病――他们怎么又派叔叔去呀?”丘比特这时从房中探出脑袋来,有些抱怨。
“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他们那边出了些状况,缺少人手……所以只好麻烦我去帮忙。”
“就不能不去吗,叔叔?你不是保证过不再去接受那些危险的工作吗?”
“放心吧,丘比特……这次的工作很简单――上次因为保暖措施没做好才生了一场大病——这次我会小心的。”
“哼,巴德叔叔身体差――记得把药带好,可别又生病了……我希望巴德叔叔健健康康的回来。”
“记住了――看来小姑娘也长大了,嫌弃我来了——快去把衣服穿好,小心着凉了(丘比特做着鬼脸收回了头)――哦,对了,兰特你一定要照看好丘比特,她总让我不省心。”
“好的,我知道了,巴德叔叔!祝您工作顺利”少年直到叔叔的背影消失后才走进厨房吃起早餐来。
“巴德叔叔又让我们去劳拉阿姨家里住”丘比特穿好衣服从房中走了出来,拉着衣服坐到了兰特面前。
“怎么?难道你不喜欢劳拉阿姨吗?”
“才不是呢,劳拉阿姨对我可好了……不过特里同总是欺负我,虽然长着和劳拉阿姨一样漂亮的脸蛋,但简直就是世界上第二个唐格拉尔(注:唐格拉尔指大仲马所写的《基度山恩仇记》中的一个奸诈的人物)……”丘比特抱怨着。
――
――
“叮咚――”一阵悠长的门铃突然响起。
“来了!”丘比特喊着扔下餐具,小跑了过去开门――“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打开门只瞧是个身穿黑色衣服,头戴鸭舌帽的年轻人――那个年轻人将帽子压的很低,根本看不清他的脸,所以让丘比特心底多半有些害怕,半开着门,警惕的看着男人……
“这里有兰特先生的快递,请问他在家吗?”
“哦,他在家——哥哥,有你的快递”丘比特急忙唤哥哥出来。
“来了”兰特走了出来接过年轻人手中的快递,但瞧见票据一片空白,急问这件快递的出处
――但那个年轻人不作声,迅速掉头跑开了。
“喂,先生!”兰特大喊,想要追上去,但肯定是追不上了。
“哥哥,那个人真奇怪,就像中邪了一样”丘比特望着年轻人奇怪的举止,急关上了门,忙问哥哥到底买了什么东西。
“唉?我什么也没有买——我也正为这张空白票据好奇呢。大概……是别人递给我的吧——一定是那位先生将票据弄丢了,想随手拿张票据糊弄过去”兰特一边说一边打开箱子。
“嗯……我倒希望里面装的是好吃的”丘比特幻想着里面装着她最喜欢的小零食。
“哼,就知道吃”兰特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继续拆起包裹。说真的,这包裹十分顽固,共三层,其中一层还是皮革制的,因此不得不寻来小刀划开。
当打开箱子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奇怪的银器,应该可以说是一把匕首――匕刃是银制的,而匕首的柄则由两个小银盾紧贴组成,两个盾上都刻着精致的花纹。一面刻着一位女性天使被铁链紧绑着,另一面则刻着一位男性天使手持着铁链,两面盾上刻的铁链在交接处正好连在一起。
“哥哥,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丘比特从兰特手里拿过银器,感觉沉甸甸的——我想那应该是纯银制作的吧。
“这大概是一个珍贵的纪念品吧”兰特说着顺手拿起银器,补充道:“我先去收拾行李了,你吃完早餐也赶快收拾行李吧”说完兰特便上了二楼。
“好的,哥哥”丘比特应着走到餐桌前吃起自己的早餐,打算吃完后再去补一觉:丘比特现在还是感觉脑袋昏沉沉的。
等一觉醒来时,天已经日近黄昏了,阳太的关怀从窗帘间穿堂而过,透出浓浓睡意……“丘比特,时间到了”兰特轻轻推开了卧室的门。
“哥哥,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丘比特从床上爬起,有些埋怨。
“火车票我买来了,这个时候该去火车站了”说着兰特递给丘比特一张火车票。
“今天就要去呀”丘比特拉着早准备好的行李和哥哥走了出去,有点不乐意。
――
――“哥哥,我很害怕……”丘比特一出门便显得很不自在。
“嗯?”兰特不解原由。
“哥哥……巴德叔叔的考察队是去新发现的遗迹,听说第一支考察队遭到了袭击,巴德叔叔是第二支考察队,我担心巴德叔叔。”
“放心,巴德叔叔会没事的,他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兰特笑了笑,并说了些安慰的话语,而就在这时,一枚如豆点般大的雨水突然落在兰特头上,兰特惊的抬起头,伸手摸了摸:“啊,下雨了,我们还是快跑去吧――等一会儿可就成落汤鸡了!”兰特加快脚步。
“等一下”丘比特紧随其后,但拉着行李总有些笨重,让她落后。
就在眨眼间,雨势愈发急促,雨点淅淅沥沥的打着道路。
当兰特跑到十字路口时,前方便能隐约看到火车站,当兰特跑到站台上后,丘比特才跑了上来,大口的喘着气,头发和衣服早已被打湿的不成样子。
“呜呜呜……”雨声中回荡着老式火车的鸣笛声,一辆老式火车缓缓驶入了车站,在站台前停了下来。
“瞧,我们乘坐的火车来了,刚好赶上!”兰特庆幸着能够赶上火车。
“可是哥哥,这辆火车也太老旧了吧”丘比特望着火车倒有些抱怨。
“外表是差了点,不过里面也许会好点――好了,快上火车吧,别着凉了”兰特说着拉着丘比特走上了火车。
火车里光线很暗,而且没有暖气,冷的让人发抖,整个火车也是冷冷清清,只有四五个人。“好冷啊,就坐这吧”刚刚淋过雨的他们选了一个离他们最近的座置坐了下来,兰特还为丘比特擦拭座椅。
“呜呜呜……”随着鸣笛响起了,火车也逐渐启动了,而天气太冷了,火车也不禁打起颤来――“这位先生,你们需要热毛毯吗?”一个服务员推着摇晃的小车在兰特座位前停了下。
“哦,请给我两条――对了,你们有什么热饮吗?”兰特接过毛毯问。
“有热茶和酒。”
“好吧,谢谢”兰特说着将一条毛毯递给丘比特,服务员则推着不停响动着的小车走掉了。
“哥哥,坐这辆火车真的没问题吗?”丘比特一边说着,一边擦拭着自己的头发。
“唉,谁让去劳拉阿姨家的火车只有这一班了”哥哥打着哈欠,靠在座位上睡起觉来。
“哥哥,别睡了,你看这个是什么?”丘比特从行李中拿出一本厚厚的书,神秘的在哥哥旁边晃了晃,兰特懒懒的看了看说:“那不是巴德叔叔写的那本的《神秘文物鉴赏集》吗?你对这个感兴趣呀?”
“那么你猜猜我在里面找到了什么?”
“呃……猜不出来――那你到底找到了什么?”哥哥回答的有点敷衍。
“嘿,我找到了一篇和哥哥你早上收到的快递一样的图片,鉴赏上说它的名字叫鲒刃,是在一座不知是谁建造的神庙里找到的,根据一截古代石碑上古文的描述:本来是有十件银器的,那本是为了一场神圣的大祭祀准备的,虽然不知那祭祀的真假,但在当时一定解放了什么东西,一个可以毁灭和创造一切的东西。”
“一个传说罢了――那快递一定是给巴德叔叔的了,不过他们居然把文物快递过来……这实属有些不大用心……”兰特悠闲地说着低下头来,照旧睡觉。
“哥哥可真冷漠!”丘比特说着伸了个懒腰,便趴在了桌子上小憩一会儿,进入了梦乡…………
而时间便趁机溜了过去,让夜晚快点降临,使火车里的一切都沉浸在黄韵的灯光底下——但或许是火车剧烈震动的缘故打破兰特的美梦,让他浑身睡意退却,注视着熟睡的丘比特打发时间,可他很快便不耐烦了,就像是有蚊子在他身旁嗡嗡一样,扰动起他心里的烦燥:“出来吧,克洛诺斯!别像害怕猫的老鼠一样躲藏!”这句话似乎是对着空气说的,又好像是对着一位“看不见”的家伙说的。
“啊,居然被发现了……咳,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背后传了出来,这自然出乎了我的意料,没想到那里还有一个人,而随着声音结束,从黑暗的角落里走出一位满头灰发的老人,那个老人披着一条黑色的长袍子,犹如旧世纪时的巫师。
“为什么跟踪我?”
“呵呵,我跟踪的是那姑娘——要不是你们将那东西藏在这个姑娘那里,我也不需要花个几年时间来找……”老人声音十分虚弱,就像一个命危的病患一样,随时都会死去――
“看来你现在很虚弱――还没有发现她本就是你要找的东西,我们只不过是给他换了具新躯壳――但他的记忆也全部丧失,所以我也将计就计,变成婴儿让某些好心人捡回家,像个隐士一样不再露面……并且这样也省得我轻自去教导她长大成人——你知道我一向没耐心去教导别人。”
“说的对——但我更在意失忆是怎么回事?哼,是偶然失忆,还是某些人暗中捣鬼,想要鱼目混珠――但不管真相如何……你为了一个牺牲品浪费了太多时间了――不过……现在我们必须联手去对抗那三个疯子!”老人声音突然有些颤抖,不知道是恐惧还是激动。
“怎么,你改主意了?之前不是对她们言听计从,像狗对待主人一样忠心服从吗?”
“哼,她们让其余的巨人和提坦神把我赶了出来——而且她们已经知道了在那场祭祀被毁掉时,未苏醒的卡俄斯变成光球钻进了那小子体内!”
“她们现在还造成不了什么威胁,现在造成威胁的是那些存放祭祀品的神庙――还有,鲒刃是不是你送过来的?”
“哈哈,看来你收到了,对于这份精美礼物还满意吗?我想只要完成祭祀便可以化解这场诸神之间的战争——但这自然还需要你的协助……凭我一个人怕是不能与他们相对抗……”老人眼睛透出请求,等待兰特给他的回复。可是他久久等待,得到的却是沉默,他眼睛顿时黯然无光,打算离去。
“嘿,这一切我自然明白——但在这开始之前,我想知道是谁把你们从塔耳塔洛斯地狱放出来的?我想你们不可能自己出来……”声音总算是听到了,虽然不是预计的答复,可是这也是有一丝希望的。
“她……大地女神该亚……你惹不起的家伙……”老人淡淡地说完,便打开车厢门走进了另一节车厢。
“也是,也是——那个女人无时无刻都想要将我置于死地!”兰特靠在座位上闭上了沉重的眼睛,逐渐进入了梦乡,在梦乡之中,兰特梦见自己正躺在一块冰冷的巨石上不能动弹,丘比特正坐在他身边,手指温柔地撩动他的头发,让他感觉几分亲切。兰特此刻望着丘比特的脸,丘比特那晶莹的眼泪颤动着,直到双眼撑不起泪珠,使它滚落在他的脸上,打去了他的睡眠,这一切如一个破了的水泡似的无影无踪。
当兰特从睡梦里惊醒时,天依旧黑着,雨依旧下着,耳边只能听见铁轨的摩擦声——“哥哥,你醒了”此时不知何时醒来的丘比特的目光从书本上移开,望向旁边的兰特,兰特感觉的自己的嗓子就像火烧一样难受,大口的喘着气。
“丘比特,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兰特喘着气问道。
“做噩梦了。”
“唉,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兰特说着靠在丘比特肩上重新闭上了眼睛……
“咕噜噜噜,咕噜噜噜,咕噜噜……”正当兰特陷入睡眠时,突然耳边传来一阵诡异的声音——“哥哥,那是什么音?”丘比特也听到了那阵怪声,警觉地拽着哥哥的衣服角。
“可能是你肚子在叫……”兰特并不在意那阵怪声,随之便安然入睡。
“真讨厌!”丘比特起身越过哥哥,寻着怪声,走进了另一节车厢里,那里是黑的可怕,人眼根本无法辨识眼前的景象。
“你好,有人吗?”丘比特借着手机的灯光,寻找着声音的来源。而随着她向前移动的脚步,声音也越来越大,并且令丘比特她的喘息也越来越急促。谁知突然从上方掉下了两个透亮的小球,那些是一种不知名液体所构成的:一个掉到了地上,溅的到处都是,另一个掉到了丘比特的头发上却未破裂,反而是滚落在地上才碎了。
丘比特猛得抬起头看向上方,借助手机灯光,丘比特看见上方满是那种粘稠的液体,一直延伸到另一扇门的交接处才消失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