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重诺轻生死
“好汉如此气力,真可谓是大力士,我等甚是钦佩,若不嫌弃,可否与我等到身后这酒家喝几杯。”张良对这黑大汉子的气力也很是惊讶,这可是不可多得的猛士。
屈东暗想,难道说遇见历史有名的大将之才了?自己虽然不会看相,嘿嘿,但也是有金手指的,连忙集中jīng神,向黑汉头顶望去。
“咦!”嘛都没有,就一股白气绕顶,却不是个有大气运的人。
收起jīng神,屈东又细细打量,只见黑汉身长八尺,仪表堂堂,龙行虎步,满脸憨厚,显然是一个磊落汉子。
屈东感觉有点纠结,这明显是个人物,怎么会只有点普通百姓的运道?
“力士,大力士,张良,豪杰力士!!”
屈东忽然有提炉灌顶的感觉,是以后和张良在博浪沙砸秦始皇车驾的无名大力士。
这就对了,这人本就是个不识字的老百姓,感激贵族收留饭食,才重诺相助,失败后被杀身亡。
古有豪杰士,重诺轻生死!椎秦博浪沙,一击车中胆气豪,祖龙社稷已惊摇。
屈东感慨不已。
“在下本是燕人,孤身一人逃乱到此,粗人一个,两位公子如此热情,叫赵大感激不已。”黑大汉赵大连忙学着胡乱回礼。
几人在街道旁絮叨了一会,伺候邓玉的小丫鬟有些不耐烦,听到要去酒楼,就拉着邓玉,显然是只等众人迈步就打算立刻跟上。
进了酒楼,屈东拉赵大和自己一同坐,张良让人添了碗筷,邓玉和小丫鬟还有石平坐到了旁边的一桌。
张良正要倒酒,屈东看这酒度数不高,便道:“杯子不痛快,用碗倒满。”
张良看屈东小小年纪,要用碗,有些好笑,笑道:“东小弟豪气,如此大家都用碗吃。”
赵大端起碗,道:“这半年,赵大到这会稽,实在是难堪。刚才街上也见到了,舞了半天,所得甚少,两位公子看得起。先敬两位一碗。”
屈东喝声“好”,也是端起碗便一饮而尽。
“今rì结识赵兄,小弟十分高兴。燕地多豪杰啊,看赵兄舞那石柱,却不知赵兄使得起多重的铜棒,这以力降力,最是爽快啊。咱们再吃一碗。”
三人只为互相结识,便一连干了数碗,屈东还没觉得怎地,张良却是已经有些喝猛了,拍着赵大肩膀,道:“我游历各地以来,只今rì喝的畅快。赵兄既然无处安身,我这东小弟小有家财,为人也豪爽,何不到东小弟这做个看家护院,也得个衣食无忧。来,咱们今rì不醉不归。”
屈东闻言,欢喜不已,看来张良是人醉心不醉,估计一开始就瞧出屈东的心思。高兴的看了看赵大,见他并无不快,连忙从怀中掏出5根铜条,塞到赵大怀里,哈哈大笑道“这里有金一镒,赵兄不要嫌弃。赵兄就跟随我做个护卫,如何?”
赵大一看5根铜条都是成sè十足,很是感激,心直口快,连连答应下来。
张良见赵大为屈东所用,便也不断给他两斟酒,三人边吃酒边聊,说起拳脚武艺,也略略插嘴谈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几人说些枪棒之术,渐渐谈的投机起来。
屈东的拳脚理论一大堆,很让人眼前一亮,赵大练的是一路蛮劲功夫,张良的剑术也是不凡,几人讲论起来口沫四溅,意兴遄飞。
赵大擅使棍棒,这棍棒讲究的是力大简练,十荡十决。
张良因为没有名师指点,剑术有些稀松,但是备不住张良聪明啊,又是独出机杼,将偷学来的楚军中刀盾兵的使盾之术融进了剑术中,用起来也是有攻有防,曲直有道。
三人正谈得高兴,酒楼的窗户下却传来阵阵喧闹声,很是烦人。
几人抬头向楼下街道望去,见街道上一家丝绸布匹店铺前边围了一群人,黑压压的一片,不知吵嚷些什么。
屈东让石平下楼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吵闹得连谈话都听不清楚了,很是让人厌烦。
石平噌噌噌下楼而去,一会回来向屈东禀告道:“前面是一个外地丝绢小商,因贩卖布匹出的门口,被本地一个无赖喝醉了酒,纠缠不清,结果拉扯间将这丝绢小商怀中的刀给掉出来了。无赖又要拿走那口刀,两人拉扯不停,所以在那里吵闹,众人在旁围观。”
“这人虽然是贩卖丝绢的小商,敢怀揣尖刀,却也是个人物。”张良感慨的说道。
屈东见大家吃得差不多了,想着过去看看希奇也好,便招呼几人一起下楼去看热闹。
看看到了人堆边,忽听人丛中一个男子声音大着舌头道:“老子要你、你这口刀,谁、谁让你拿刀吓唬老子?”显然是喝高了。
又听一个人带着睢阳口音,含怒道“街坊邻居都来作证,灌婴贩卖丝绢布匹,刚与店内结帐而出,却被这个泼皮纠缠要灌某给些酒钱,不给又动手打人!”
“非是灌某拔刀吓人,乃是拉扯掉落在地,这泼皮就要拿走灌某这刀。灌某贩卖各地,孤身一人,这刀是用来自卫防盗而已。”
屈东一激灵:灌婴?刘邦手下大将灌婴!那个出身贩丝卖布的小商人灌婴?!难道是他在此?
连忙让赵大把前面几人给强行推开,挤进前面几步,伸长脖子看去,只见这汉子大约七尺五六身材,甚是jīng壮,相貌威武,一双眼睛jīng芒四shè,很是锐利。头顶一股红sè云气笼罩,层层叠叠,中间形成一尾锦鲤,在云气中摇摆起伏,丝丝吉祥之气护持其身。
屈东大惊,这分明是大将灌婴了。气成锦鲤,护持在身,这是五品官位才有的气象啊。这现在还是一个白身老百姓哩,就有这气象,潜力巨大啊。
“赵大,石平,快将人群赶开,好让我等拜见这揣刀的汉子。
石平听屈东吩咐的急,把自己面前的一个青年衣领抓住,用力往旁一甩,就见到这些人倒成一片。
一老汉慌张,向那泼皮和灌婴处跑去,跑得急了,摔倒着撞向灌婴。
就听人群“轰”的一声,一片声地喊“杀人了杀人了”,众人向后急退,反倒把屈东几人又给拥着退了好远。
人群散开,只见丝布店铺门口前站着一人,手中倒提着一口尖刀,向四方抱拳团团作了个揖,朗声道:“我,我这……哎,各位街坊邻居,灌婴被逼无奈杀了这人,决不连累各位,这就去自,还请各位都去作个见证,若是判个配千里,不致丧命,灌婴感激不尽。”
屈东和张良一看,傻眼了,本来是想结识好汉的,谁知道反是自己等人把这好汉给害了。
这一刀下去,就算是配千里,那也是活路渺茫啊。
看来只好走后门,就希望会稽郡的这个治安官是个爱钱的,要不如何是好啊?
“都给我站住别动,谁动谁是从犯!”屈东见众人不再逃跑,连忙又道“小弟贩卖陶瓷到此,也是愿陪同这位灌婴汉子前去自,有哪位街坊同去?”
众人听到这话,都有些鄙视。
你要陪同你就去啊,还喊谁逃谁是从犯,可把我们吓得不轻。
这小子也是个棒槌,不能轻去啊,官府是好打交道的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灌婴还没来得及说话,又听另一人喊一嗓子:“张子房在这里,愿陪同这位汉子前去自,街坊邻居要相互帮助啊!”
屈东一听,哈哈,张良这小子果然是诡计多端啊,这叫“拖”啊,以后还有菜拖什么的,到最后连房拖都有。
想到这里,面露喜sè,果然,围观的街坊热切的响应起来,多有人叫着“都去都去”,大众netbsp;张良招呼灌婴向衙门方向行去,屈东招呼在一边楞的石平把那泼皮的尸体扛上,让邓玉和小丫鬟跟随在后。
到了衙门内,那治安长吏听说是人命官司,而且跟随人群众多,也很是紧张,秦法森严,这里虽然不是老秦地,但也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啊。
待到升堂一问,是闹市争斗杀人,只是三个人牵扯在内,其他都是来作见证的,治安长这才松了一口气,忙叫衙役排好队,升堂审理。
灌婴站在堂上,也不隐瞒,一五一十都说了,自己是如何出的布店,又是如何与那泼皮争吵,如何不小心一刀刺死。
旁边的街坊也都证实所说属实。
治安长审了这久,心中也基本清楚情况了。
这事,说大就大,说小也小,这人是个小商人,又不是本地人,自己如果将他办了,也没什么麻烦。
办得好,那也是自己的一件功绩。
治安长捻着胡子,看看左右,说“灌婴当街杀人,现判……”
张良一听,要坏事,这杀人还能怎么判,怎么判那都是不对滴啊。连忙出身,喊道“大人,小民有话。”
治安长有点恼火话被打断,不过看张良说话和气,便耐着xìng子道“何事,说吧。”
张良连忙一鞠躬,道“回大人,灌婴是因地面不平摔倒碰撞才伤到人,愿意出其家产安顿死者家人,并捐十金修建出事附近的地面,以让其他人走得安然,其罪难恕,其情可悯,请大人开恩。”
“放肆,本官岂是爱财之人,还不退下。”治安长一听,大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