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
谢期年一怔,仿佛因为自己的话愣住了。
空间陷入一片各种情绪糅杂发酵的默然里。韩亦程紧张兮兮地紧盯着谢期年,不肯放过他任何一个眼神波动和表情变幻。
过了很久,他紧紧抓住了自己的手臂。
“七七,你……”手指甲在手臂印上了深深的痕迹,像韩亦程此刻破碎的话语,“你……你还能不能……要我?”
“不要。”谢期年沉声说。
在韩亦程即刻灰暗到极点的意志熄灭前,谢期年又开了口:“至少,太偏执的,用感情绑架我的,精神看着不太正常的,不肯配合治疗调养的,我不要。”
韩亦程怔住了。
他闭上眼,又睁开,再闭上,恍若刚刚经历了摧天撼地的转折后得以骤然放松,卸去了全身力气靠在了病床的靠背上。
过了一会,他慢慢地、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再度看向谢期年,四目相交时,明明满心满眼都是将要爆炸的饱满喜悦,泪却汹涌地从眼尾滑落再滑落,最终泣不成声。
谢期年眼眶也又酸涩又滚热。他移开视线想遏止眼眶里滚烫的泪水,却没有办法挡住它们滑落。
韩亦程慢慢站起来,走近沙发,又慢慢抬起手,极尽温柔地擦去谢期年滚落的泪。
谢期年微微侧过脸,避开了韩亦程颤抖的手指。
下一瞬,他被韩亦程用力紧紧抱住了。
他挣扎着,却挣不开。
所有流深的情绪都在挣扎中被释放,谢期年连连低吼着「韩亦程你王八蛋」,双手用力拍打着韩亦程的肩膀、后背,韩亦程却越抱越紧,固执地把脸埋在谢期年的侧颈,烫得惊人的泪不断沾染谢期年的皮肤,把他的情绪激荡得更汹涌激烈。
用力咬上韩亦程的肩膀,谢期年下了死力气,韩亦程身子发着抖,却始终紧拥着谢期年,不叫痛,不闪躲,不肯放。
直到感觉到咸腥的血液布满齿缝,谢期年才松开了口。
韩亦程却依然没有松开手。
他依然埋在谢期年的侧颈,声音闷闷的,呼吸颤动:“七七,给我一个机会。求你,求你了。”
那声音,让谢期年心里揪着疼。
他深深叹了口气,哑着嗓子:“试试吧。”
一直等待的回应落在耳中,韩亦程除了怔住,没有了任何反应。
直到谢期年的声音又响起:“不同居。不结婚。”
他忙忙用力点头:“我答应。你随时可以走,我绝对不会再控制你。”
他知道谢期年为什么提出这样的条件。这是他自己造成的、也许需要用余生所有时间和信任去消弭的恶果。
但他也确认,在余生的每一天,他都不会让谢期年有再想要离开自己的可能了。
他会做一个最合格的、最让谢期年离不开的伴侣。
韩亦程把脸埋在谢期年肩膀上,眼泪又流了出来。
还好,那年逆着光,把自己从孤独绝望的境地中拉起来的少年,仍然还在。
他们还来得及。
疲倦感如潮水袭来,谢期年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一句话。
“爱是你赋予某人摧毁你的能力,你却坚信对方绝不会这么做。”
第一次,他们都给了对方最重的一击。
而这一次,他们再次把这样的能力交给了对方。
谢期年想,也许这次真的会不一样。毕竟他已经不再害怕自己不被人需要,而韩亦程也已经懂了怎么去爱。
他终于允许自己把头轻轻靠在韩亦程的肩膀上。
只是一个微小的重心转移,落在韩亦程的心里,却像是最后一道枷锁被解开了。
他的七七,要他了。
韩亦程的身体状况不算太好,但也可以随时出院了。小贺来询问韩亦程确认出院时间时,他正对着手机发呆。
小贺连着问了几声要不要出院,韩亦程才把心思从安静的手机上拉回来。
“出院?”他皱眉,“我不知道。”
小贺茫然地无措着:“啊?”
韩亦程又刷亮了手机,点开谢期年的微信界面,皱眉:“他不回我消息,从昨晚到现在,一个字没有。我出不了院。”
“那……再给年哥发一条问问为什么没回复?”小贺单纯地建议着。
韩亦程苦着脸,看了眼自己昨晚七点多发的【我可以给你发消息吗?】的信息,摇头:“他没回,我不能再发了,不然他会觉得我烦。”
小贺木然地转过身:“我去和医生说,再续几天费。”
他向门外走出一步,却又立刻飞速转身,压低声音对韩亦程快速说:“韩总,年哥来了!”
韩亦程立刻抖擞了精神,看向门口。
谢期年一进病房门就皱了眉:“你这是做什么?”
病房里满是白玫瑰,几乎连沙发都被淹没了。
“我从来没有送过你花。”韩亦程小声说,“想送你。”
“浪费钱。”谢期年勉强在床边柜前清出一块空间,把手里拎着的保温壶放在了上面。
“我有钱。”韩亦程委屈地说,“我想送你。”
“再有钱,这个时候也只能喝粥。”谢期年从保温壶里把盛出来递给韩亦程。
韩亦程接过,乖乖一口一口慢慢喝着,同时犹豫着想开口又不开口的样子让谢期年不由得无奈开了口:“你想说什么?”
“你没回我消息。”韩亦程小心翼翼地说,“是不是我给你发消息你不高兴?生气了?”
谢期年苦笑:“没有生气。但是你的那个消息没有回复的意义。”
“所以如果我发的消息是有意义的,你会回我?”韩亦程紧张地确认。
“韩亦程。”谢期年有些严肃地说,“别矫情,别做作。这不像你。”
停了停,他又说:“肩膀上的伤,处理了吗?”
韩亦程摇摇头。
谢期年站起来,走近:“给我看看,感染了会比较麻烦。”
韩亦程慢慢解开睡衣领口的扣子,把衣服拉下锁骨,露出肩膀上的牙印。
已经凝固的血痕犹在齿印里,看着不是轻易可以愈合的模样。谢期年叹口气:“去医学整形科问问吧。”
“不。”韩亦程抬手快速遮住齿痕,又因为触碰了伤口而扭曲了脸。
他拉住谢期年的手,紧紧按在自己心口:“下次我再犯混,它会提醒我。”
韩亦程的心脏一下一下在掌心鲜活跳动,谢期年竟然有了些从未有过的羞赫。
他低了眸子,不和韩亦程做视线接触。
下一秒,他的手被韩亦程轻轻抬起。极尽温柔的吻连连落在手背,慢慢向手腕延伸。
把脸贴在谢期年跳动的脉搏上,韩亦程闭上了眼睛:“七七,我改变不了过去,可是我会好好面对未来。”
那未来,必然是不让谢期年、也不让他自己失望的。
“行了,别矫情,看着难受。”谢期年用另一只手揉了揉韩亦程的发旋,“出院吧。”
韩亦程松开了谢期年的手,用力环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小腹:“我会回祈年国际继续和傅念衡的合作。以后祈年和纪氏的合作,我可以参与吗?”
“那是你们内部管理分工的事情,我不干涉。”谢期年轻轻抚着韩亦程的后背,咳嗽一声,“你先放开我。”
太久没有和韩亦程亲密接触过,他总有点尴尬和隔阂的感觉,还有点不自然的羞怯。
这很奇怪,也很别扭,毕竟他们从前在一起时总是不自觉地就会靠近在一起。
但韩亦程显然理解了他的尴尬,轻轻松开了手,但看着他不移开的目光却很坚定:“这一次我来追你,我们慢慢来。”
半年后,韩亦程的健康在私人医生的每日定时定点悉心关照下已经完全恢复,过于瘦的状态养回来后,他又变回了举手投足间清隽贵气的模样。
傅念衡嘴上说得凶,实际上韩亦程和他终止合作的事情他根本没启动,所有协议签了也就扔在保险箱里没去走程序,因此医生一说韩亦程身体差不多恢复了,他就直接摊牌了:“早点给我滚回来干活,我都多久没去我的私人岛感受远方和生活了!”
“傅念衡那岛真的不错,半个小时可以绕一圈,就一间全四面都是窗的度假屋。你喜欢游泳,会喜欢那里的。我们蜜月去那里度?要不我们也买一个?”
韩亦程一边给去纪氏上班的路上顺道来第一国际看看他的谢期年做咖啡,一边絮叨。
谢期年给纪羽晨回复着消息,抽空看了眼韩亦程,冷然说:“不结婚。”
“我的错我的错,没忍住又提了。”韩亦程把咖啡粉从研磨机里倒进咖啡机,“夜有所梦日有所思,我以后注意尽量不犯。”
韩亦程的手很好看,手指利落地按下咖啡机各个按键时颇有美感。谢期年定神看了一会,开了口:“心理医生那边怎么说?”
他们这半年都没有飞去美国和李博文见面,但李博文推荐了一个心理医生给谢期年。谢期年问韩亦程愿不愿意接受这个医生给他做个心理评估,韩亦程也接受了。
也没有一定要谢期年陪着一起去。
但谢期年清楚,他比从前更黏人了。
但韩亦程确实也在控制自己和那种时时刻刻都想要黏着谢期年的状态切割,这让谢期年觉得挺满意。
“我都不失眠了,当然很好。”韩亦程把咖啡端来放在谢期年面前,又谢期年身边坐下,“我已经不吃安眠的药了。”
谢期年点点头,给纪羽晨发起了消息。
他虽然只是挂了一个总裁特别助理的职位,但纪氏的任何事情他都有份参与,心疼纪羽晨担负的工作太多忙得几乎没有私生活,又不想让爸爸太辛苦,他平时除了回家陪爸爸之外几乎都是待在纪氏,除了上班前过来看看韩亦程的状况,他几乎没有其他私人事务。
“你喝一口,我专门去学了的。”韩亦程皱眉看着谢期年,“八点要到公司,你今天六点就起床了吧?太累了。喝咖啡提提神,待会我做司机送你去纪氏。”
“是有点累。”谢期年放下手机,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咖啡不错。”
得到认可的韩亦程笑得见眉不见眼,下一瞬却又被谢期年的话直接摁灰了心:“既然如此,我明天不顺道过来,可以晚四十分钟出门。”
表情瞬间凝固的韩亦程仿佛被将了一军,却又没法挣扎,只能低下头掩饰自己心里的失落,低低地答了句「好」。
过了会,他到底不甘心地说:“那我明天去纪氏接你,我们一起吃个晚饭可以吗?”
谢期年看着手机里纪羽晨发过来的工作文件,沉稳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每天晚上都要和爸爸一起吃晚饭。”
“吃完晚饭……”
“你不是每晚都要开国外子公司的视频会?”谢期年又喝了口咖啡,“好好工作。”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见你?”韩亦程委屈,“今天周五了,这个星期我才见了你三次,总共不到两个小时,我看子公司的总监都比看到你的时间多!”
优雅地喝下最后一口咖啡,把咖啡杯放下,谢期年站起身:“是你追我,你自己想吧。”
看着跟着他起身的韩亦程,谢期年又笑了,抬手向韩亦程道:“我车,还给我。”
韩亦程瞬间苦了脸。
距离谢期年同意和他重新开始试试到现在,半年时间已经过去了,他的追求进度却没有什么成绩。而现在,司机的权限都被收回去了,他还怎么追?
谢期年不想去安抚为了小情小爱黯然失色的韩亦程,他走到玄关,拿了车钥匙,又转回头唤了一声:“韩总。”
韩亦程蓦地抬头,站起身快步走到谢期年面前,异常认真:“不要这样叫我。”
谢期年后退一步,和韩亦程隔出正常社交距离,回应也很认真:“我和你说公事,当然这么叫你。”
“昨天的协同工作会议上傅总提出新一期项目有几家企业想参与,需要纪氏参与评估和最终确认。小晨太忙了,这件事我来主导。祈年国际那边我和谁对接?”
韩亦程眼睛一亮。
那瞬间便满是活力的变化让谢期年绷不住笑了。
借着他的笑,韩亦程踏前一步,抱住了他。
他委屈:“我就是想每时每刻都和你在一起,想亲亲你抱抱你,这是因为我爱你,不是想控制你。”
他抬头,手指轻轻抚过谢期年唇峰,压抑着低语:“七七,我能亲你一下吗?”
谢期年身子细微地抖了抖,但终究没有推开韩亦程。
韩亦程借着这点纵容,慢慢靠近谢期年。
滚热的呼吸落在他侧脸,继而游移到鼻翼,又延伸到眼尾,最终落在唇边。
但那个意料中的吻,却始终没有落下。
谢期年绷不住又笑了:“你是小狗呢,还是……”
话语被落于唇边的亲吻止住了。
温热的唇被滚烫的唇贴紧,柔软的舌叩开想要紧闭但又留了一丝余地的齿列,缠绕着燃烧热切,从小心翼翼,到烈火燎原。
不知道吻了多久,终于分开时,谢期年赫然发现韩亦程眼尾竟然有了水光。
“七七。”再度把谢期年完整的环抱在怀里,把脸埋在他侧颈深深呼吸着熟悉的清爽气息,韩亦程哑着声,“我就想正常的和你在一起,好好追你,好好恋爱,好好结婚……”
谢期年轻轻笑一笑,韩亦程又忙忙找补:“不结婚不结婚。但是一辈子都要在一起。”
他在谢期年眉心满是承诺感地印下一吻:“说好了,一辈子。”
一小时后,傅念衡看着一早便登堂入室、闯进办公室要求他立刻马上通过官方名义确认成为和纪氏指定项目负责人的韩亦程,嗤笑出声:“你这是追不到人了就强行碰瓷?”
“我追上了。”韩亦程得意地坐下,“我现在可以想抱能抱,想亲能亲了。”
傅念衡嗤笑更甚:“你看你那点出息。”
“你不懂,谈恋爱,进一寸有一寸的欢喜。”
傅念衡敲了敲桌子,咳嗽一声:“韩总,就算你是公司最大股东,也请不要在工作场合开车。”
“说什么呢!”韩亦程瞪眼,“不准乱想我对象。”
“我乱想什么了。你谈你的恋爱,不要跟我说细节和进度。我就想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干活。”
“现在,马上。”韩亦程态度认真,“我办公室你还没拆吧?”
“没。”傅念衡打开电脑上的文档,“新加入的投资者的审核和评估你负责,如果纪氏那边临时换人不是谢期年对接了,你也得给我干到底。”
韩亦程皱了皱眉,心有余悸地按住心口:“你别咒我。”
停了停,他又很有信心地强调:“不会换的,我现在已经不会让他再失望了。”
傅念衡倒是显得不太有信心地问:“他爸爸,还有他弟弟,对你什么态度?”
韩亦程瞬间没了气势:“他爸爸可能根本不知道他和我的关系。至于弟弟……”
他深深叹了口无可奈何到极致的气:“人家都说小姨子难应付,他们是没见过我小舅子。从头到尾,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他就完全没有给过我任何好脸色,时刻都防着我。说真的,他真的恋兄,就觉得他哥哥是天底下独一份。”
“他哥哥不是天下独一份吗?”傅念衡挑眉笑。
“当然是。”韩亦程揉了揉眉心,带了点商量的温和,“所以我在想怎么讨好他。要不你让出点股份,让纪氏多点持股份额?”
傅念衡狠狠瞪韩亦程:“你讨好小舅子凭什么我吃亏?又不是我小舅子!”
“我结婚你不得随礼吗?”
傅念衡结结实实地白了韩亦程一眼:“有那一天再说吧你。”
晚上和谢期年视频时,韩亦程便委屈地控诉了傅念衡:“他咒我孤独终老,这不是往我心口捅刀子吗?”
“反正你也没少挨刀子。”谢期年波澜不兴地答。
韩亦程立刻认真起来:“我腰没坏,能用,真的。”
谢期年给了一个更波澜不兴的眼神:“你想用?”
“我……”韩亦程轻轻舔了舔唇,声音里染上了暧昧的痕迹,“我说我想,你会生气吗?”
虽然他们曾经无所不至,但此刻提起这个话题,韩亦程着实像个有贼心没贼胆但却又十分渴求的青涩少年,一边说一边在意地观察谢期年的反应。
看谢期年压根不想接话的样子,他小声说:“我就是想想。一切以你的意愿决定。”
谢期年轻轻一笑,扫了眼屏幕:“你忍得住?”
“说实话,忍不住。可是我会忍的。”
话虽如此说,但谢期年以要忙工作为理由比韩亦程期待的时间更早挂断视频后,韩亦程还是下意识地打开了客厅的投影。
他和谢期年往年拍过的视频和这几年一样,循环播放起来。
他们没有拍过什么超过尺度的视频,都是些细碎日常。那个时候的谢期年比现在笑得软很多,也自然很多。
很多事情,虽然过去了,但当事人才知道,也是永远过不去的。
即使用一生的诚挚去弥补,也无法尽善尽美。那些裂痕会横亘在他们余生的每一天,在某些时刻不受控地疯长,刺破温情的修补痕迹。
但能有机会弥补,已经足够感激。
临近十二点,韩亦程拿出手机给谢期年发每天必然的晚安信息,却没有收到回复。
谢期年已经不刻意忽略他的消息了。等了半小时依然没有回复,韩亦程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深,但又忍着告诫自己不要再发,不要过界。
直到清晨六点,他才收到了谢期年发来的消息:【已经确定投资方似乎有问题】;
韩亦程马上给谢期年打过去了电话。
电话铃响便被接了起来,谢期年那边的声音不像在家里,间或有车身在背景音里响起,韩亦程问:“这么早,你去哪?”
“去公司。”谢期年说,“青林集团背后的资本有问题,我现在去公司确认清楚,有结论了给你消息。”
青林集团是纪氏和祈年都共同确认可以合作的投资方,已经进入了合同谈判阶段,这个时候出现问题,要临时再和其他投资方重新开始对接谈判,他们的立场会非常被动,而且时间上过于吃紧。
韩亦程立刻换了衣服,去了纪氏。
前台请他到谢期年办公室时,谢期年正在打着电话。
眉心紧蹙的他明显很疲倦,韩亦程没有打扰他的通话,只绕过办公桌,站在谢期年身侧,轻轻把手搭上他的肩膀,给他按揉着紧绷的肩线。
谢期年略微放松了些,对电话那边的助理交代说:“就按照预案进行,安排一下,我们尽快启动和林氏的谈判。”
和助理确认完后挂了电话,他仰头看了眼韩亦程,长长地吁了口气,微微低下头,靠在了韩亦程小腹上。
韩亦程揽住他肩膀,心疼低语:“怪我。”
“都是按照正常程序定的投资方,怪你什么。”谢期年疲倦地闭上眼,“这种事情本也常见。商场原本也免不了尔虞我诈,真累。”
温柔揉开谢期年紧皱的眉心,韩亦程说:“我陪你。”
谢期年叹了口气:“你以前每天都这么累吧。”
韩亦程心里一暖,俯身在谢期年眉心深深一吻:“以后我陪着你,你也陪着我,不管什么问题我们一起分担,就不累了。”
谢期年想说些什么,却被办公室门边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
看清楚办公室门口的人,他僵住了。
作者有话说:
注:“爱是你赋予某人摧毁你的能力,你却坚信对方绝不会这么做。”这句话引用自美剧,但是具体是哪一部、原句具体是如何陈述,记忆有点模糊了,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