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之后怎佩天子
丰和哥哥已经很久没有来找我玩了,我们青梅竹马,那时候他还不是太子,只是皇帝无数侧妃的其中一位皇子,16岁之前,我们整日都腻在一起玩耍,骑马,射箭,在小溪边捉鱼,他还会给我摘野花。还说,女孩子才喜欢花,只是顺便摘来给你。他送我花,我便送他娘亲做的糕点。他每次都统统吃光。
就算是顺便,我也乐开了花,一路小跑过去牵着他。对他说,丰和哥哥,我们要一直这样在一块好不好?
少年意气风发,原本整洁绾起的长马尾随风飞舞,在阳光下想被渡了一层金光,他爽朗的笑声传来:那你嫁给我,做我的皇妃吧。我回答他说,好。
正走神想着,他身边的亲信抱着着一束开的正艳的粉色绣球,对我说,这是太子命我送与小姐的,说皇宫后花园的绣球,您惦记好久了,命在下采来送您。说罢,他正转身要走。
我提起裙摆上前拉住他说,太子最近可好?
分不清他是用怎样的一种眼神抬眼看我,又迅速低下头去,好像轻叹了一口气,留下一句“太子…最近很好,还请小姐不必挂念”便快速离开了丞相府。
话虽如此,哪有不挂念的道理,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三月有余,知道他现在公事繁忙,我也不敢太多去打扰他,因为他总是托人传话,他一定会来找我,叫我等他。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三个月。
我放好花束,用过晚膳后决定由等待变为主动出击,以往每天都是他出宫来找我玩。现在我决定去找他,实在想念得紧。每日批阅奏折、处理公务,不知道瘦了没。
因为武将出身,我自幼习武,轻松就躲过了夜巡侍卫,爬上一面高墙,从屋檐上快速通过丫鬟太监们的住处,就可以远远看到他的身影了。
这么晚了,他屋子的灯还是亮的,我暗自窃喜,正准备准备轻功飞到他的窗沿,突然一抹淡蓝色女子的身影与他一同出现,那女子身材纤细,齐腰的衣襟将她诱人的身材曲线完美勾勒,只是含笑低头,足以称为“闭月羞花”。
我不敢相信白日还托人送花给我的丰和哥哥,现在竟将佳人揽入怀中,从前属于我的无尽的温柔,现在变得那么陌生,全权移交给了别人
他们暧昧的气氛像针一样扎进我的血液,巨大的悲伤与打击感来袭,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满天飞舞的狂风与树叶在簌簌作响。
我只觉得刺眼极了。
当一个人悲伤的时候,会想要迅速逃离,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疗伤,可是我不甘心,一直深爱的少年啊,就这样跟我没了关系。
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我顺手捡起屋檐上的碎瓦片,朝他们用力扔过去,瓦片将窗纸击碎,他立刻敏锐地用手将怀中的美人护住,几乎同一时间转头看向我这边,似乎不敢相信是我,他明显一愣,然后低头对怀中的人安抚了几句,便用轻功向我飞来。
美人对外大喊,有刺客!随后听到许多脚步声朝那个房间跑去。
丰和看着我,说,晗晗,别胡闹了。他眸子凌厉,语气冷漠至极,完全不像我认识的丰和哥哥。
泪水不争气地流下,我更咽着声音说,为何不来找我?
他转过身去答,只是太忙。
现在连多的一个字也不愿意跟我说了吗?说完,我就后悔了,既然来找他,引他过来,我就不应该如此咄咄逼人,我平静了一下心情,向前一步轻轻地、坚定地拉住他的手,对他说,那女子是谁啊,之前从未见你提起,若是你的哪个亲戚,她替我照顾你这么久了,改日我也好拿些东西,登门道谢。我按耐住平时的性子,对他这样说到。
丰和,你应该明白,我何时如此卑微过啊。
够了。他说,现在儿女私情,对我没有任何用处,晗晗,你且回去吧,不要再来找我。说完厌恶地甩开我的手,三步并两步踏向早已挡在他房门前的侍卫面前,低头吩咐了什么就开门进去,反手关上。自始至终,都没再看过我一眼。
我脚底一滑,弄出响动,心想完了,但侍卫好像没看到我一样,正想乘机正好溜走,谁知翻墙时飞到一半便力道不足,重重摔到地上。
一瞬间只觉得生疼,但只要不在他院内,就应该没事了吧,至少不会那么出丑,我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用尽力气一点一点往家的方向走去,内心的悲伤压抑着我,此刻的我就像个行尸走肉般摇摇晃晃,眼角的泪还未干,衣服上都是泥土,也再没力气去整理了。
不知走了多久,实在走不动了,就索性一屁股坐在路边靠着一棵树休息,脑海里都是那句“那你嫁给我,做我的王妃吧。”只要一想到,眼泪就一直流。我实在不敢相信现在的丰和哥哥会像陌生人一样待我,他的心是铁做的吗,怎么见到我不但没有一丝开心,反而像个麻烦一样想快点摆脱。
也对,爹爹已经逐渐年迈,上不得战场,兵权也慢慢放手给英勇的后辈们了,现在我们家,只是靠着爹爹年轻时的威望,但实际来说,也差不多只剩下一个空壳。这一生,爹爹只娶了娘亲一个人,没有纳过任何妾室,即便如此,因为生我时早产,娘亲吃了不少亏,给他心疼坏了,便再不让她生,而他们对我也是万般宠爱,京城广为流传的一句话:“敢动我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去动一下李家的李沁晗试试!”
大概他说的“儿女情长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用”说的就是爹爹已经没有权势了吧。
安静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秋风萧瑟,留下漫天的黄色落叶,挣扎着飞舞一会,也跟着落下。
正哭得迷迷糊糊,来了一群男女,应该是路过的,有女子说,王公子酒量真好~我喝不过您了,其中一男子回答,说哎呦,你啊,不知道他厉害的还在后头呐!随之一片哄笑声。其中一人好像发现了靠在路边双手抱膝,埋着头的我。便说,没想到大半夜除了我们还有人在街上,不知谁家姑娘,是发生什么事了吧,怎么哭哭啼啼的,待我来看看长的俊不俊。
说完他就要往我这边走,我已经准备好殊死一搏,正好泄泄愤,突然有谁好像拉住了他,一个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罢了,你们且先送我回去,就不要打人家姑娘的主意了。其他人也跟着迎合,那人才罢休。
我只想让他们离开,我想安安静静的待着。
他们继续开着玩笑、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半响。那声音又从头顶传来,只不过没了刚才的那份醉醺醺的语速,倒多了几分轻快,说,你怎么啦,我带了两壶酒,要不要陪你借酒消愁呀?
我抬起头对上他的眸子,那是怎样一双好看的眼睛,在黑夜中灼灼闪亮,充满担忧,又是那样温柔而坚定,娘亲曾经说过,长的好看的人会让人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安全感。大概就是这样吧。雕刻般的五官分明,没有任何杂质,只让人觉得俊美异常。
我实在没那个心思多欣赏了,只说了一句“我想回家。”便一头栽了下去,没了知觉。
第二天是在自己的床上醒来,看着熟悉的房间,疑惑了一下,那人是怎么知道我住在哪的?
拍了拍头,娘亲端了一碗汤药来,坐到我床前握着我的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