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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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一个想过谋反的逆贼,本王如何相信?”

“可是黎王殿下不是也没有成功吗?”枭凤笑了笑,“本座的意思是,您若是相信婉香或者之前那个男人,倒不如与本座合作。”

“那个人到底是谁?”

“说起来,殿下您也见过呢,他是本座曲字谍卫的首徒,曲潇。”

生辰之宴(1)

“靖王刘舒曳,十年前因天煞孤星之名被天下人议论,曾有方士入京道:孤星临盛,灾祸将即。”

刘朝毅听后不解道:“那又如何?已经过去十年了,如今刘舒曳回京封王,势头正盛,这些旧事又如何能影响到皇帝?”

“王爷您要知道,在京都,最能杀人于无形的就是那些大街小巷里人们口口相传的话,”曲潇看着刘朝毅轻声道:“丞相府的嫡小姐和刘舒曳定了亲,若是她出了事,您猜猜,这京中会传出什么样的风言风语呢?”

“呵,阁下倒是心狠手辣,那么一个小丫头也能下得了手。”

“王爷只需告诉我,您愿不愿意与戏月楼共谋这春秋大业。”

“左右不过是一个女人,贵阁的谋划本王此时也不打算插手,时机到了本王自会出面。”刘朝毅说着起身准备离开。

“王爷既然如此说了,在下便也安心了,您慢走,东南路途遥远,祝王爷一路顺风。”

曲潇站在房里,估摸着刘朝毅已经离开寺庙才走了出去。

“风悔。”

“属下在。”

“你觉得这些天楼主的气色如何?”

风悔心中一凛,莫不是这人察觉到了什么?

“楼主畏寒,这些天气色一直不大好,主上为何问起这个?”

曲潇盯着风悔看了半晌,“没事,先回去吧。”

刘舒曳看着枭凤的眼神愈发的不解,“看样子本王与您这戏月楼倒真的是缘分不浅啊。”

“的确,”枭凤低声笑了笑,沉默了片刻后又道:“本座大抵能猜出他跟殿下您说了些什么,只是殿下您要清楚一点的是,无论是他曲潇还是婉香,与殿下您的目的终归是不同的。”

“那楼主您呢?您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枭凤眼底闪过一丝迷茫,是啊,他的目的呢,他算计了一辈子,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两人一时无言,风声疾步走了进来,“楼主,他回来了。”

“既然如此,殿下便请回吧,你我之间的事也不急于一时。”

刘舒曳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就随着风声出了地宫。

不出一盏茶的时间,曲潇便回来了。

看着曲潇审视的目光枭凤抬眼笑道:“这般瞧着本座作甚?”

曲潇皱着眉头沉默半晌后转身离开,看着他走远的背影风悔上前道:“楼主,曲潇他似乎察觉到什么了,咱们这回是否太过急躁?”

“他也该有些察觉了,不然怎么配得上戏月楼第一谍卫之称,”枭凤轻叹一声,“过两天给刘舒曳带个信,上官府上的宴会务必提高警惕,护好上官月。”

“属下明白。”

这边刘舒言与婉香的谈话也结束了,似是东南王一事终于告一段落,戏月楼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秋罗轻手轻脚的出来门,去了前院的戏水楼。

“公子找秋罗有什么事吗?”

曲桦正在书案上写着什么,见了来人招了招手让人过来,案上的纸上写着一首诗:

潇潇暮雨满堂风,遥想桦林夜逢秋;

戏说谁人衣衫旧,不知亭下离人愁。

“公子怎么突然写起了这首诗。”

这一任的楼主偏爱舞文弄墨,手下一众谍卫皆是以诗为名,这一首,便是曲字谍卫之名。

“闲来无事罢了,”曲桦放下笔,“上官府里的人安排好了吗?”

“这些事情是卫长安排的,属下不知。”

“拦着霜儿,过几日上官月的生辰宴,绝对不要让她去。”

秋罗皱了皱眉,“公子,属下不明白……”

“拦着便是,不用明白那么多,霜儿去了没好处。”

“可是主上那里……”

“婉香那里我自会商量。”

曲桦没给秋罗多言的机会,便让她离开了,刚刚到戏月楼下,秋罗便遇上了琪萍。

“主上有事吩咐,随我来。”

秋罗心下一紧,低头跟上。

(丞相府)

“小姐?您又要干什么啊!老爷还在府内呢!”丫鬟拖住上官月想要翻墙的脚无奈道。

“还在?”上官月轻吐一口气,挣开丫鬟的手,“没事,我去去就回,爹娘他们又不过来看,你先替我瞒着!本小姐若是安全回来好好赏你!”

丫鬟看着上官月翻墙而去的身影无奈的喊了一声:“小姐!您早点回来!”

“知道了知道了!”上官月回头看了看丞相府的院墙,高高兴兴的拍了拍衣裙上的灰尘直奔戏月楼而去。

“小丫头,戏月楼的院墙可不是你想翻就翻的。”

上官月气喘吁吁的跑到戏月楼后的院墙处,轻车熟路爬了上去便看见墙下一个黑衣带着面具的男人看着自己。

这话甚是耳熟。

可是说的人换了一个,上官月明显能感觉到面前这人身上的杀气,支支吾吾道:“我……我来找人……”

“找人?”男人嗤笑一声,“你一个尚未及笄的小姑娘能在戏月楼认识什么人?”

“我……”上官月瞧这人的打扮还有说话的态度八成是戏月楼的人,也不知道霜儿认不认识……

“我找……白为霜。”

男人眼神一凛,“你认识她?”

“不行吗?”

男人思索片刻扬起笑容,“我是她师叔,我们家霜儿现在不见人,有什么事我代为转达,说吧。”

上官月打量了男人几眼,“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啊,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的?”

“骗你?有这个必要吗?若不是霜儿,单单你爬了戏月楼的院墙我就可以直接杀了你。”

上官月顿时觉得后背一凉,“你……你知道我是谁吗?若是敢伤我我……”

“上官家的小姐我当然知道,这里可是戏月楼,现在要么我帮你传话,要么马上回去,我可不怕你那个丞相老爹。”

上官月跨坐在墙头,姿势甚是狼狈,细细想了想,反正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让他转达一下也没什么,就从怀里拿出一张请帖,“那……你把这个送给她,她见了就明白了。”

男人接过请帖看了看,“知道了,快走吧。”

“您,您是说让霜儿去上官月的生辰宴?”秋罗险些惊呼出声。

“有什么问题吗?”瞧着秋罗的神色,婉香有些奇怪。

秋罗察觉自己失态,立刻低下头回道:“属下明白,可是上官府的宴会没有请帖……”

秋罗正说着婉香便拿出了一个请帖递给她,“让霜儿自行备一份礼,你再以戏月楼的名义送一份。”

“是。”

生辰之宴(2)

(靖王府,揽月轩)

刘舒曳越墙而入,落在他卧房后的平底上,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人后,抬脚向屋内走去。

“殿下!你可算回来了!宫里来人了,说是陛下要见您,您赶快去吧,王公公都等了快半个时辰了!”

身后的声音猛的炸起,惊的刘舒曳一个趔趄,僵硬的回过头便看见何其匆匆忙忙的跑过来。

“父皇?王忠公公可有说什么?”

“没有。”

刘舒曳皱了皱眉头,这会儿要见我,莫不是……

整理一番后,终于是见到了厅中的王忠,刘舒曳走上前略带歉意:“让王公公久等,待会父皇问起直言即可。”

“无碍,殿下既已准备好,便随咱家进宫吧。”

刘舒曳走进御书房,刘保正皱着眉头翻阅着奏章。

“来了?坐。”

刘舒曳正要行礼,刘保这一句直接打断了他的动作,只得回话:“谢父皇。”

“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

“儿臣不知。”

“不知?”刘保抬眼看了看端坐在一旁的刘舒曳,抖了抖手中的奏章,“昨夜东南王在戏月楼现身了,你不知道?”

刘舒曳心中冷笑,我知不知道,你个老狐狸会不清楚?

“儿臣知晓。”

刘保一挑眉,这才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过身看着刘舒曳,“那怎会不知道朕唤你来作甚?”

“父皇定然不会为了东南王入京一事特意传唤儿臣的,”刘舒曳平视帝王那审视的双眼,面不改色道:“撤藩在即,儿臣刚刚征讨西北归京,自是不会傻到在这个时候与藩王扯上关系。”

“那些暗卫呢?不是你的?”

“父王心里明白的很,不全是儿臣的。”

刘保笑了笑,“怎么,不准备解释一下?”

“这种事情解释了反倒说不清了,再说,儿臣解释了父皇怕也是不会信。”

“嗯,说说看。”

刘舒曳故作小心的看了一眼刘保,起身跪下道:“父皇恕罪,西北一役儿臣一直觉得蹊跷,父皇从未在朝堂上开口,但那三十万军队无非就是出自其余几位藩王或是邻国之手,可西北之上连绵山脉,半月之内三十万人不可能尽数撤走,所以,儿臣认为……”

“是东南王所为?”

刘舒曳微微一笑,“儿臣认为,父皇若是拿不住东南王进京的一事,这三十万军队便是个好契机。”

“哈哈哈,好!”刘保笑着站起身,拍了拍刘舒曳的肩膀,“兵部那边多去看看,这李尚书年纪大了,事怕是管不过来了,侍郎的位子,你从员外郎里面挑个人吧。”

“儿臣领旨。”

刘舒曳走后,王忠从一旁走上前,给刘保倒了一杯茶,“陛下这可不是像要兴师问罪啊。”

“哼,你这老东西,朕什么时候说过要问罪的?”

王忠看着刘保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笑道:“陛下此举看似敲打,实则是在看看靖王殿下能力如何吧?”

“说说看。”

“先是问到东南王,是在看殿下应变能力如何,后是兵部侍郎,则是看看殿下挑选贤才,拉拢势力的能力如何,陛下,老奴猜的可对?”

刘舒曳出了宫便回了靖王府,一直站在门前的何其远远的瞧见自家殿下的马车便喊道:“殿下您回来了!陛下找您干什么呢?没出事吧?”

“喊什么喊,”刘舒曳嫌弃的瞥了眼何其,边走边道:“让徐良彦来见我。”

“是。”

(九皇子府)

“殿下,您在干什么呢?”侍卫郭毅看着自家已经发了许久呆的殿下,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哎~”刘景阳长叹了口气,整个人瘫在书案上,“郭毅,你说我怎么就怎么没用呢?”

郭毅无力的抚了下额头,“殿下,现在您和那霜儿姑娘的事街头小儿都能说上两句,您啊,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坐实了这谣言,过些时日一抬轿子将霜儿姑娘抬入府中不就好了。”

“不行!”刘景阳猛的直起身,“这种事情我怎么能按自己的心思来呢?怎么……怎么也要问过霜儿姑娘的意思……”

说着说着刘景阳就羞红了一张脸,郭毅看着倒是“噗嗤”的笑了起来,“树下倒是没想到,殿下您还有这么专情的一天啊。”

“郭毅!”刘景阳一拍桌子站起来,“太无礼了!本殿要罚你去打扫净室!”

“哎哎哎,殿下你这样可就不好了,每次说不过属下就来这招,不是有损您皇子颜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在书房打闹起来,侍女们见怪不怪的走进来布置糕点茶具,面不改色的退了出去。

看着侍女们的模样,刘景阳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郭毅看着立刻收了手和刘景阳并排坐在地上,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好了殿下,您就先别纠结这些了,过几天上官小姐生辰宴,请帖已经送来了,您先想想给她准备什么贺礼吧。”

刘景阳听着这话,瞬间就不为郭毅擅自揉自己的头发这件事了,“也对,那先去库房看看,我记得前些时日外邦进贡了不少好东西,月儿估计会很喜欢。”

(揽月轩)

徐良彦匆匆赶来靖王府,见到书房等他的刘舒曳跪地道:“参见殿下。”

“起来,现在立刻找几个身手不错的盯住兵部尚书李平,”刘舒曳想了想又道:“上次追东南王的那几个不要用了。”

“是。”

徐良彦接过命令就离开去干活了,何其从门外探出个头问道:“殿下,您没事盯李尚书干嘛啊?”

刘舒曳走到书案边坐下,“父皇让我任命兵部侍郎,我猜他是想把李平换下来了。”

“陛下为何突然有此意?”何其挠了挠脑袋,“李尚书怎么说也是两朝元老,不该有不忠之心啊。”

“本王已经示意父皇去追那三十万军队了,刘朝毅这次入京明摆着是让父皇瞧见,现在本王倒是能肯定他见的人是谁了。”

“殿下你之前不是说这三十万军队是东北王的人吗?东南与西北尚远,陛下怎么会信?还有,这些又和李尚书有什么关系?”

刘舒曳白了一眼何其,取出一张纸边写边道:“本王真是……怎么当初就选了你?”

“嘿嘿,”何其凑近了些,替刘舒曳磨着墨,“殿下别这么说啊,属下是不聪明,但悟性高啊,您给指点指点,属下保准能明白!”

“殿下,”两人正说着,门外便传来张泰的声音。

“进来说吧。”

“上官府的请帖到了。”

刘舒曳结果请帖这才想起再过三天便是上官月的生辰了,“本王知道了,下去吧。”

“是。”

看着张泰退下,何其这才继续说道:“殿下,我怎么感觉您在防着张管家?”

“十年了,谁知道他现在是是谁的人?”刘舒曳将请帖放置在一旁,“你去给上官小姐准备几件生辰礼,不可马虎。”

“这种事您不该自己准备吗?”何其笑嘻嘻的回道:“毕竟是您未过门的王妃啊。”

刘舒曳抬头瞪了这人一眼,“本王看你最近是闲的慌啊。”

“没有没有,属下这就去准备!保证让上官小姐喜笑颜开!”不等刘舒曳说话,便抬脚跑了出去。

(戏月楼)

“你说月儿的生辰宴要我去?”白为霜刚一睡醒就听秋罗说了请帖的事,拿着那请帖里里外外看了好几遍。

“倒也不知为何请了戏月楼,婉香姑娘想着您和那上官小姐有些交际便让你去了,趁着还有些时日,好好准备贺礼吧。”

白为霜听着忙不迭的从床上爬起来,从柜子的最里面翻出一个大箱子,“那可要好好准备准备,就是不知道月儿她有什么喜好……”

那个箱子里装的都是白为霜从小到大收集起来的宝贝,平时可稀罕的紧,秋罗笑了笑,倒是没想到霜儿与这相府的嫡女有这么深的交际,也罢也罢,去了也没什么要紧。

“之前说过,撤藩在即,各路藩王定然不会心甘心将王位交还,现在又恰值立储,藩王与皇子勾结互利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刘朝毅在这个风口浪尖入京不过是为了与一些人见面,好保住藩王之位。”

“所以,东南王是被人约来的?这样双方都有可以钳制对方的把柄。”

“不错,”刘舒曳笑笑,“孺子可教,刘永华叛乱太过突然,明显是与邻国有交易,其余三位藩王接机插手,若是成了,就顺势进军京都,若是不成就袖手旁观,结果某些不想让我回京的人教唆一位藩王出兵相助,没曾想,这藩王是个目标远大的,直接弄了三十万军队想一举南下,把另外几位的计划全盘打乱了。

“本来以为就此谋反也就罢了,他们没料到我率军突袭,直接取了刘永华首级,这样一来那三十万军队只得撤回,如此迅速的动作,只能是刘文辉,现在刘文辉基本暴露了,刘耀又私下招兵买马,刘朝毅若是想保全自身此时又不会被排到撤藩前列,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之前指使刘文辉的人,与他合作。”

何其听的云里雾里,“那,李尚书……”

“李尚书为老不尊啊,可是戏月楼的常客。”

“噢噢,明白了,那今天殿下去戏月楼的收获便是知道与东南王见面的人了吗?”

“嗯,今天瑞王收到消息匆匆去了戏月楼……”

何其猛的一拍桌子道:“所以是瑞王殿下?”

“闭嘴!隔墙有耳不明白啊!”

“哎呀,殿下算了吧,你这屋子谁进的来,快说说是不是啊?”

“说你蠢吧,刘朝毅去了戏月楼,刘舒言急匆匆的去质问他安插在那的人,正是说明他不知道。”

何其瞪大了眼,“不会吧,三殿下看着不是会干出这种事的人啊?”

“为什么?”

“您看,三殿下只比瑞王殿下小了一岁,王妃侧妃也娶了,工部大小事也干了不少,朝野上下对他评价也是不好不坏。”

“所以这说明了什么?”

“他到现在还没封王……这不明显是脑子不够吗,这样的事他干不出来啊!”

刘舒曳笑着将手中的信纸叠好装进信封,“你觉得这一串事他做的很高明吗?本王都能看出来,何况是父皇?明显是蠢到家了,就你还觉得绕脑子。”

刘舒曳说着把封好的信递到何其手上,“去一趟兵部,说本王今日腹痛难忍,就不去当值了,拿着这封信,跟文书说我要所有员外郎的文卷,父皇口谕命本王任命侍郎,去吧。”

“殿下,这都快午时了……兵部那边都快下职了,您才去告病不是多此一举吗?”

刘舒曳咬牙道:“拿不回来就给本王滚回西北!”

“属下这就去!”

(御书房)

王忠给刘保煮着茶,应着刘保有一搭没一搭的问话。

“王忠,你觉得常乐这孩子怎么样?”

“心思细腻,有手段,但也识大局,懂人情世故。”

“哟,第一次看你给的评价如此之高,你中意他?”

“老奴就事论事,靖王殿下在西北十年,性子确是磨出来了,可其余的还有待陛下去教导。”

“常乐那番话是有意告诉朕皇子与藩王勾结,不过啊,还是有些急躁,表现的太过直率。”

王忠将茶递给刘保道:“殿下怕不是早就明白陛下您眼观天下,洞悉一切,无意去绕弯。”

刘保端起茶杯品了品,长吁一口气,“朕就是愁啊,那几场仗让谁去打。”

“那三殿下那边陛下打算如何?”

刘保放下杯子笑道:“盯着就是了,他惹不出什么幺蛾子,朕就是奇怪,刘朝毅怎么挑来挑去,挑中他了。哎,下月便是常乐与上官巍木家的小女儿大婚了吧?”

“回陛下,正是。”

“这京中有些日子没有喜事了,下个月可要好好热闹热闹。”刘保站起身,“走吧,今日让曦和宫准备膳食。”

(靖王府)

等何其拿到文卷,徐良彦布置好李府外的暗卫,刘舒曳整理好那些员外郎的履历,太阳已经藏了半边脸了。

刘舒曳看着洒满晚霞的庭院,莫名又想起那个在桃花里翩翩起舞的人儿,嘴角勾起一抹笑。

“殿下……”何其站在一旁,无奈的喊了一声。

“嗯?”刘舒曳无意识的应了他一句。

于是乎何其大叫了一声:“殿下!”

刘舒曳全身一个机灵,笔下的纸张又废了,“何其!你信不信本王现在就把你扔回西北!”

何其躲到柱子后面,“于高涵来了,在门外等着呢,您还在这发呆……”

“叫他进来!”

月上中天。

(戏月楼)

“来了?”婉香还是坐在老地方绣着花,听到有人从窗外一跃而上,手上动作不减,只淡淡问道。

廖峰扯下脸上的面罩,走到她身边,“你知道我要来?”

“东南王入京,见的是刘舒狄。”

婉香语出惊人,廖峰愣了半晌,“你怎么知道?为何不可以是靖王?”

婉香放下刺绣,走到窗边,“今日你在屋顶上见到的,不是猫吧?”

“你是说,那是靖王殿下?”廖峰皱了皱眉,看向婉香,“你想怎么做?”

“楼主出面了,”婉香捏紧了拳头,“下月刘舒曳和上官月就要完婚,我必须尽快把霜儿送走。”

“戏月楼主掺和东南王与三殿下的事了?”

“戏月楼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楼主现在必定是站在陛下这一边,陛下乐意看着几个皇子在底下斗来斗去,楼主想必也要在里面添把火……霜儿,不能毁了!”

“你和白为霜都是戏月楼主的人,她的去留,你阻拦的了吗?”

婉香轻笑一声,微微偏头看着墙壁上刻画的六瓣莲花道:“不赌一把怎么知道?”

早晨,刘舒曳下了朝,出宫就钻进马车,让何其直接去戏月楼。

“殿下,您这样不太好吧,您自己算算您都几天没去兵部了?”

“本王之前不也没怎么去么,没事没事,快走,都饿死了!”

“可是,您大婚在即,这般明目张胆的去逛这风月之地,总会落人口舌……要不然您易个容……”

刘舒曳一想到白为霜成天“何侍卫,何侍卫”的不离嘴,就气不打一出来,“滚蛋!本王就是要去!回府,本王自己偷偷去!”

(丞相府)

郭毅想着上官月已有婚约,打着殿下的名义来看她也不合适,上官家两位公子都不在,于是他走到院墙外,决定自己进去,不让上官巍木那老头子知道了。

“咚咚咚——”

上官月听到敲窗的声音,慢慢从床上爬起来,挪到窗边,“谁啊,大清早不睡觉……”

“上官小姐,小人是九殿下的近卫,郭毅。”

“常至哥哥?”上官月听此立刻来了精神,一把推开窗户,“他找我有什么事吗?”

“嗯,殿下现在也不方便与小姐见面,就让小人来问问,就是殿下之前在戏月楼落下的锦盒,现在在哪?”

上官月眯着眼睛想了想,“应该是在霜儿那儿吧,常至哥哥当时急急忙忙的走了,我也着急躲我爹,霜儿心细,定然还收着……你看,要不要本小姐去一趟戏月楼,替你家殿下把东西取来?”

郭毅干笑两声,“可别,上官小姐您可是丞相大人的心头肉,小人还想多活几年,多谢小姐,替殿下向您道声谢,小人告退!”

看着郭毅飞身离开院内,上官月“砰”的一声关上了窗,“不行,我一定要出去,我就不相信了,就这么个锁能困得住本小姐!”

(后宫凤仪殿)

“春棉,”陆纯儿坐在寝殿内,端着茶问道:“陛下呢?”

“回娘娘,”春棉走到一旁回道:“陛下在御书房。”

“不是说陛下昨日召了靖王入宫吗?说了什么可有打听到?”

“王忠公公身边的小太监说陛下只问了些琐事,不过陛下让靖王殿下负责了兵部侍郎任免一事。”

“兵部侍郎?”陆纯儿放下茶盏,“这不是吏部的事吗?正四品的官职,陛下全权交于他了?靖王现在在哪?”

“靖王殿下向兵部告了假,今日下朝后就在府中未曾出门。”

(凤仪殿)

“这么快就有人去靖王府了?”陆纯儿听着太监传来的消息,问道。

“是,张显明。”

“就他一个人?本宫记得,这兵部员外郎可是有四个,其余人都没什么动静吗?”

“回娘娘,其余三人,两人是瑞王门下,还有一人算得上是清流一派,据说极不愿依附权贵,官至六品就再未升过了。”

陆纯儿奇怪道:“那这张显明……”

“明面上是去依附靖王殿下,实则也是瑞王殿下的人。”

“呵,”陆纯儿笑了笑,“毕竟是个刚刚回京的庶子,未及冠就封王又如何?在朝中的根基自是没有本宫的言儿深厚,来人,备膳。”

何其拿着一个鸡腿啃的正欢,刘舒曳却黑着一张脸进了门。

“怎么了这是?”何其看着刘舒曳坐到饭桌前,便凑到一旁问道:“那个张显明惹你生气了?”

刘舒曳白了他一眼,望了望盘中少了一只腿的鸡,冷声道:“谁准你吃的?”

“属下看您跟那张大人聊的是热火朝天,估计您一高兴就忘了这些美味了,凉了多可惜,唉唉,您先说说那张显明是怎么回事?”

“是个惯会阿谀奉承见风使舵的家伙。”

“所以说,您是不打算用他了?”

“张显明明面上是清流一派,实则有意投诚刘舒言,这次过来估计也是看本王尚未及冠便已封王,前来依附罢了,这样的人虽说有些才干,但太难掌控,若是用了,来日本王失势,第一个卖了本王的估计就是这种人。”

刘舒曳说着,看着何其一本正经的偷拿另一个鸡腿的手,故作不经意的将胳膊挡在中间继续说道:“不过,本王听说他对自己那个独女倒是颇为宠爱。”

偷吃鸡腿被识破的何其摆了摆手,只得接上刘舒曳的话,“可您不是说他向瑞王投诚了吗?”

“刘舒言打定本王肯绝对不会用这种油嘴滑舌的人,便故意暗示张显明来本王府上讨嫌,四个员外郎,剩下那三个两个都是他的人,那个叫林毅仁的老头子又是个老顽固,本王肯定拉拢不来,这样一来,兵部侍郎的位子又让他的人抢去了。”

“所以您是要反其道而行之?”

“不错,张显明他能收买,本王也能,尤其是,他那个女儿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何其鄙夷道:“咦,殿下真看不出您是这样的人。”

“滚,想什么呢!”

(九皇子府)

“我说我的小殿下,您都傻笑一上午了,咱们先吃饭好吗?”郭毅看着坐在书案边,盯着那一幅“落花舞”的画,一脸痴像的刘景阳无奈道。

“郭毅,你说,霜儿会不会……”

“您啊,早些娶回来不就完了?省的成天盯着那画浮想联翩。”

刘景阳红了脸,结结巴巴的辩解道:“我,我哪有浮想联翩?我只不过是在想……”

“嗯?想什么啊?”

刘景阳怒急,“你!嘲笑本殿!罚你打扫净室!”

(丞相府)

“跪下!”上官巍木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望着堂中站着的上官月脸色极差,“你堂堂一个相府千金,未来更是靖王府的王妃,如此不知礼节,整日在那些个风月场所混迹,可有顾及过上官家的脸面!靖王府的脸面!”

上官月低着头跪在地上,蛮不服气的说道:“戏月楼又不是风月场所,靖王他不也去过吗?”

“放肆!”

“好了老爷,”丞相夫人也是如今忠义候的妹妹吕桐走上前抚了抚上官巍木的背,“月儿确是顽皮了些,可老爷将她锁在家中也太久了些,月儿都要嫁人了,您也别整天当小孩子训。”

“哼,你也知道她要嫁人了,还整天这么孩子气!”

“爹!月儿知道错了么,下次绝对不会犯了!月儿保证!”上官月找准时机凑到上官巍木跟前讨好的替他捶了捶背。

“行了行了,赶快走吧,别在这碍我的眼!”

“好嘞!”

看着上官月跑出门的身影,上官巍木脸上那怒意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担心与忧虑,“唉,夫人啊,真是不该啊,不该。”

“是啊,皇家水深,嫁入王府的女子能有多好的日子?往后若是靖王登上那皇位,后宫,可更是腥风血雨啊,真是不该应下这桩婚事。”

“靖王,希望他不要辜负老夫一番筹谋。”

(戏月楼)

婉香匆匆下楼,竟见到了廖峰,“你怎么这时候来?不是说往后……”

“瑞王派我来通知你一件事。”

“刘舒言?什么事?”

廖峰奇怪的挑了挑眉,“你不清楚?戏月楼向来消息灵通堪比皇家谍卫,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婉香抬手揉了揉眉心,“这两日事情有点多,京都的消息交于他人打理了,快说,别让我猜了,烦的很。”

“戏月楼出事了?我观你脸色确实不好,”廖峰正要关心几句,看着婉香不耐烦的眼神马上回到主题:“兵部侍郎缺了,陛下命靖王从四位员外郎里筛选一位顶上,李平如今是废了。”

“这李平不是刘朝毅的人吗?陛下知道了?”

“嗯,观如今朝中形势,靖王大婚前后,这李平就该下台了,那几个员外郎除却林毅仁都是瑞王的人,瑞王想借此机会给靖王府生些事端。”

“他想怎么做?”

廖峰微微一笑,“是你想怎么做,我打听到一些消息,关于东南王的,他那个手下到现在还留在顺阳城,尚未离去。”

(三皇子府)

刘舒狄与岑王妃正一起在花园中赏花,管家走上前在刘舒狄耳旁说了什么,刘舒狄脸色微变,站起身就要离去。

刚走了两步猛地想起身后还坐在石凳上的王妃,“本殿……”

“殿下去忙吧,妾身还想坐一会。”岑诗琪朝刘舒狄笑笑。

“那,王妃当心身体,春寒未消,不要久坐。”说罢便与管家一同离开了。

“王妃,您,您好不容易与殿下独处了一会,就这么让殿下走了吗?”

看着丫鬟替自己惋惜的模样,岑诗琪笑了笑,“殿下公务繁忙,怎能因为我等这些琐事分心呢?好了,扶我回去吧,这天确是有些凉了。”

刘舒狄与管家一边朝自己所住的西苑走去一边问道:“那张显明现在还在靖王府吗?”

“已经走了,听说他与靖王相谈甚欢。”

刘舒狄推开书房的门,走到书案边坐下,看见早早立于房中的于彤,摆手让管家退下,“什么事?”

“东南王那边来消息了。”于彤行过礼后递上一封信,“东南王说可借此次兵部侍郎之事,扳倒靖王。”

刘舒狄有些好笑的看了于彤一看,拆开信封,“他是这么说的?一个小小的兵部侍郎,扳倒刘舒曳?”

“东南王的意思是,起码让他在陛下面前失去竞争储君的资格。”

片刻后,刘舒狄看完了那封信,笑出了声,“李平废了,原来是他安排好的,哼,这个刘朝毅还声称会给我他在京都所有的人脉,如今官最大的一个就这么没了。”

于彤问道:“东南王做什么打算?”

“借西北那三十万驻军之事,嫁祸刘舒曳,他说其余的事不需要我做,已有人安排好了,只需要让我杀了李平。”

“杀兵部尚书?”于彤惊到,“虽说陛下明显是要换掉他,可如今靖王大婚在即,京都若是死了一个二品的官员……这事,是不是太过于冒险?”

刘舒狄点了点头,“的确,李平若是死了,父皇定会让大理寺彻查,那个大理寺卿又是个油盐不进的老头,倘若真的查到本殿身上,就别谈什么嫁祸刘舒曳了,本殿自己都跑不了。”

(揽月轩)

这时于高涵也来了靖王府,与何其站于一处。

于高涵:“张显明殿下是准备拉拢过来了?”

“嗯,他必须是本王的人,兵部侍郎,也必须是本王的人。”

“哦对了殿下,属下今日来是想告诉您,李平尚书那里,属下还正查出了些东西。”于高涵拿出两张纸条递给刘舒曳,“这是暗卫在李府截下的飞鸽传书,看样子陛下是知道李平与刘朝毅的关系了。”

刘舒曳看着纸条上写着:

已知,离。

三,保。

刘舒曳笑了笑,“让刘舒狄保他的命吗?刘朝毅不会这么蠢,这些纸条,送到李平手上,别让人看出端倪。”

“为何?”何其本着不懂就问的原则再次开口:“李平收到这些纸条不就明白陛下不想留他了吗?万一他狗急跳墙,东南王和三殿下把他杀了怎么办?”

“刘朝毅本来就不可能留着他,”于高涵白了何其一眼,“他要是活着刘朝毅就是不想谋反也会被逼的谋反。”

何其:“嗯?”

“跟你说的狗急跳墙的意思差不多,只不过刘朝毅想在他跳墙之前杀了他,”刘舒曳无奈只能解释的更加清楚,“刘朝毅估计不想跟朝廷撕破脸,只想保住东南王的蕃位,若是在撤蕃之前推刘舒狄上位,他就不必打这场仗了,明白了吗?”

“哦,明白了明白了,总之就是虽然东南王和陛下都心知肚明,但他还不想把这些都放在明面上,是吧?”何其说完一脸自豪的看向两人。

于高涵捂脸:“是。”

“这么一来,刘朝毅是故意让李平和刘舒狄搭上线,看样子东南王是想接刘舒狄杀了李平,”刘舒曳正思索着,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等等!”

何其:“怎么了殿下?”

“李平不能死,”刘舒曳突然正色道:“半月后我就要大婚,现在李平死了,西北之征那三十万驻军之事估计就会压在李平头上,万一牵扯到本王,这事就不好办了。”

于高涵:“还有殿下,我们方才说了这么多,那瑞王呢?他会没有动作吗?这么好的机会,他若是察觉出三殿下想杀李平,李平若真的死了……”

“呵,你倒是提醒本王了,”刘舒曳笑了笑,“刘舒言若是想着那兵部侍郎之位,李平,他一定会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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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汤之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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