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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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揽月轩)

“刘景阳到底在干些什么?”刘舒曳气的将手中的书扔的老远,“本王让他去弄些奇闻异事,他倒好,自己亲自上阵!”

何其没心没肺的笑道:“其实,九殿下也挺直爽,这不是去戏月楼找人家姑娘商量么。”

“他跟一个舞女有什么好商量的?简直蠢得没边了!”刘舒曳快要被他这个同胞弟弟给气晕过去,“本来确实没什么,现在好了,本王估计全京城的人都相信这两人有点关系!”

“那何止有点关系,都夜中私会了,亲密无间啊。”

刘舒曳瞪了何其一眼,“给本王闭嘴!”

“殿下,九殿下来了。”

听着下人来报,刘舒曳无力的扶了扶额头,“请进来吧。”

“兄长……现在可怎么办啊……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刘景阳一进来就哭丧着脸对刘舒曳说道:

“我就是想去戏月楼和霜儿姑娘商量商量,还特意伪装了一番偷偷去的,一路上都没人瞧见,可刚刚走到戏水楼后面的花园里,就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一堆人,莫名其妙的就把我送出去了,然后今早一起床就成这样了……”

楼中密谈(1)

刘舒曳听着突然皱起了眉,“等等,你说你突然跑出来的人,那些不是戏月楼的护卫么?”

刘景阳委屈急了,“我也不知道,他们确实穿着戏月楼护卫的样子,可是明显和平时那些看起来不一样,刚进去也没看到那里有人,突然就钻出来,架起我和郭毅直接就这么拖了出去……简直,丢死人了……”

看样子,这件事确实没那么简单,刘舒曳对刘景阳安抚道:“你先别着急,先回府上带着,这几日也不要露面了,兄长替你解决,不用担心。”

“多些兄长,兄长费心了,景阳便不打扰了,母妃那边在催,我还是先进宫解释一下吧。”

“去吧。”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从瑞王府的角门里驾出,直奔东街而去。

亥时。

白为霜的作息向来规律,虽然这两天一直很糟心,但一到这个时辰还是困的不行,正想会见周公,突然“吱呀”一声窗户被人打开了,紧接着就是人落地的声音。

该死,那个刘景阳不会又来了吧?想着便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慢慢走了过去。

刘舒曳刚刚关好窗户,一回头就看见白为霜披头散发的站在身后,举着簪子抵在自己颈处。

“是我,是我。”

“原来是你,我就说刘景阳那个怂包蠢蛋也没这个胆子再来,这么无耻的事情就你能干出来,说,是不是又来偷东西的?”

刘舒曳举起双手,“这回还真不是,刚刚差点被发现了,没办法就只好上你这里躲一躲。”

“来我这里躲?”白为霜嗤笑一声,“你是吃饱了撑的吗?我凭什么要袒护你,小贼!进本姑娘的房间居然这么轻车熟路,你是不是经常趁我睡着的时候来躲上一躲啊?!”

“你小点声!”

“你凭什么让我小点声?这是本姑娘的地盘,你横什么横?我告诉本姑娘这两天火气旺得很,少惹我!”

刘舒曳轻笑一声,“因为你和九殿下那些风流韵事?”

“常乐!”白为霜咬牙切齿,“你找死!”

“还真是啊。”

“我……”

“哎哎哎,”看着白为霜要动手,刘舒曳立刻制止道:“白为霜,你是不是忘了你打不过我?”

“那又如何,我可以喊人!”

“你别逼我把你毒哑了!”

“你个小贼!”

“霜儿!怎么还没睡啊?在干嘛呢?”婉梦的声音突然传来,吓得两人浑身一颤。

“没,没呢,”白为霜一边说,一边拽着刘舒曳往床那边走,“我起来喝口水,这就睡了。”

“是吗?”

白为霜迅速躺到床上,刘舒曳见状顺势往上爬,“是,我已经躺好了,师叔你有什么事么?”

白为霜一边说着,一边给了刘舒曳一脚,你个流氓,想干嘛啊?

刘舒曳:躲躲啊,不然你师叔进来了怎么办?

白为霜:你还想躲到本姑娘床上来?!

刘舒曳: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些?

两人眼神快速交流着,刘舒曳掀开被子就往床里爬,白为霜刚想将人踹下去,婉梦直接推门进来了。

“我怎么听着有别的声音啊?”

白为霜见状迅速将被子盖好,半个身子都压在刘舒曳身上,“师叔进来做什么,”白为霜假装困极了揉了揉眼睛,“霜儿真要睡了,明天还有早课呢。”

婉梦也没有掌灯,站在珠帘那里朝里面看了一眼,“那好,你休息吧,师叔还有些事,不打扰你了。”

等婉梦关好了门,脚步声也渐渐走远,白为霜猛地坐了起来,掀开被子就要把床上的男人踹下去,没想到刘舒曳也爬了起来,就这么两人拽着同一条被子,脸贴着脸看着对方。

白为霜已然准备入睡,身上不过穿了一套里衣,刚才这么一闹,腰带也松了,衣服也从肩头落了下来,两人纷纷向下看去。

半晌无语。

白为霜顿时觉得自己全身都烧起来了,没想着拉衣服,张嘴闭眼就要喊,刘舒曳立刻捂住了白为霜的嘴,这么一动作,衣服又散了一些。

白为霜惊得半天都没回过神来,看着刘舒曳那一双美眸里满是震惊羞愤,瞧着男人还敢往自己身上瞟,白为霜果断出手,直戳刘舒曳双眼。

一会后,刘舒曳背朝着白为霜坐在地上,床上的人儿则是紧紧的裹着被子怒火四溢。

“我……刚刚真不是故意的……”

“流氓。”

“当时情况那么紧急……”

“无耻。”

“我也是没有办法……”

“下流。”

“……”

“民女见过瑞王殿下。”

萍姨将刘舒言廖峰和他另一位暗卫曾浩带上了七层,婉香见刘舒言进门,便从椅子上站起来,拱手行礼。

曾浩:“见到瑞王殿下,为何不拜?”

婉香笑了笑,自顾自的坐下,“我婉香,向来只拜天地师尊与帝王,想让我屈膝,那也得看看殿下您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哈哈哈,”刘舒言笑道:“婉香姑娘莫怪,手下有些不懂事让您见笑了。”

“殿下不必客气,婉香这次既然邀请了殿下,自然不是想驳殿下您的面子,请坐。”

“对对对,刚才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其实黑灯瞎火的我也没看见什么,你打也打了,消消气行不?”刘舒曳好声好气的说着,生怕这小祖宗又弄什么幺蛾子。

“所以你今天到底来干嘛?”

听白为霜的语气终于正常了些,刘舒曳这才转过身来,“瑞王不是来见你师父了吗?我家殿下让我来听墙角。”

“你听墙角不去六层七层,你跑我房间来干什么?”

“我不是说了吗?差点被发现就来你这躲躲。”

白为霜也被烦的没了脾气,说来也是困极了,“我劝你最好别去,你武功确实不错,但要是碰上我那几个师叔完全没什么胜算,我师父但凡见客,身边至少有四五个高手围着,你还是早些回家吧。”

刘舒曳想了想也是,“哎,你就不想知道你师父平时都干些什么吗?瑞王来找她指定没什么好事,你就一点也不好奇?”

“我师父见的达官显贵多了去了,要是次次都这么好奇,我还不得忙死?”白为霜给了刘舒曳一个白眼,“你是想从我这儿寻个方便是吧?真是异想天开,我凭什么帮着你一个贼去听我师父的墙角?我可警告你啊,看在咱们相识一场,我刚刚没有揭穿你已经够仁慈了,赶紧滚,别死在戏月楼让我烦心。”

“你这小丫头,还真禁不起逗,行了,这就走,不打扰您睡觉!”

“赶快滚!”

“吱呀——”

“你他娘的走门啊?”白为霜看着刘舒曳开门的动作险些没从床上滚下来,“给我回来!你脑袋被驴踢了吗?”

“哎呀,这个时候跳窗跟容易被发现。”说着便关上门跑了出去。

“丫的……”

“靖王殿下。”

刘舒曳刚跃到五楼,一落地就看见一个面容冷艳的女子,左眼至鼻梁处还有一条很显眼的疤,“你是谁?”

“吾乃戏月楼四卫长之一,婉桃,”说着婉桃做了个请的动作,“首座有请。”

刘舒曳笑了笑,“那姑娘带路吧。”

说着婉桃就将人带上了七层左边的那个房间,进门后婉桃便在右边那堵墙上打开了一道暗门,顿时两道清晰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瑞王殿下这是何意?”

“一点小心意,希望婉香姑娘不要拒绝,毕竟本王今日也是来和戏月楼谈合作的。”

“这是?”看着刘舒曳的模样,婉桃立刻摇头示意他不要出声,两人便继续听着。

婉香似笑非笑的看着的他,“那我若是不收呢?”

“本王今日是来向婉香姑娘表示诚意的的,礼物若是姑娘不喜欢,本王收回去便是,本王想要的不过是姑娘的一句回复。”

婉香把弄着刘舒言放在一边箱子里的金银珠宝,“这些东西……婉香确实不喜欢,那就劳烦瑞王殿下再捎回去了。”

“姑娘这是……”

“殿下既然是来谈合作的,您要拿出的可就不能只是这些俗物了,我戏月楼要的,可是些实实在在的好处。”

“姑娘既如此说,条件您随便提,但凡本王能够做到就决不食言。”

“咱们既是合作,口头承诺这种东西能有什么分量?”婉香随手将捏在手里的镯子扔进箱子,“我要的是能看到的好处,若是殿下说什么荣登大宝之后的事,那您和戏月楼也没什么好聊的了。”

“那不知戏月楼想要什么呢?”

“那殿下能给出什么呢?”

“本王能信任姑娘么?”

婉香笑道:“当然。”

刘舒言朝廖峰伸出手,廖峰便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他。

“这是本王在京中和地方地方所有的人脉,还有部分官员的秘密与把柄。”

婉香接过并不急着看,只是放在了一边。

“安插进戏月楼的人,昨日本王已经撤出了,不知婉香姑娘您可满意?”

“看来瑞王殿下确实是诚意满满啊,那婉香这边也交个底……戏月楼如今一盘散沙,实力早不复从前,各人向着各人的主,瑞王殿下可想好,我若开了口,您就没有回头路了。”

刘舒言轻笑,“本王身居亲王之位,若不拿到那个位子,将来的京都哪里有本王的立足之地?”

“那好,”婉香将瑞王递来的纸张展开置于桌上,徐徐道来:“戏月楼现在的谍卫一部分主张退出京都,安心发展谍卫阁,另一派则想着借助夺嫡之势重新让戏月楼等上二十年前的巅峰。”

“看样子,婉香姑娘是后者?”

婉香只笑不答,继续说道:“如今的四卫长,我手中只有一个,上千谍卫我也只能把控四成,想必殿下也知道,戏月楼所有谍卫的命在楼主手中,目前楼主未曾表明向着哪一方,但戏月楼如今扎根京都,各方势力都盯着我们不放,这浑水也是不趟不行了。”

“所以,姑娘你选了本王?”

“现在朝中局势并不明朗,前太子如今的梁王殿下十年前双腿尽断,容貌全毁,无缘东宫之位,早无威胁,百官觐言多年,立储在即,这般看来不过是瑞王殿下您,三殿下,和如今势头正盛的靖王殿下,最有机会。”

“……”

刘舒曳在墙这头听着甚是震惊,半个时辰后,婉香送走刘舒言,婉桃就将刘舒曳带了过去。

“不知靖王殿下有何感想?”

“那不知婉香姑娘指的是那一方面的呢?”

“嗯……”婉香挑了挑眉看向刘舒曳,“比如,戏月楼中如今的形势,与瑞王殿下的合作……”

“本王倒是很奇怪,”刘舒曳打断婉香,“您与皇兄聊了许久,却未提丝毫事后报酬,不知……”

“借此机会重振戏月楼的门楣势力罢了,互相利用,谈何报酬?”

“拒本王所知,婉香姑娘可不是想让戏月楼继续扎根在京都的人。”

婉香皱了皱眉,“那殿下又是如何得知,婉香不是想重振戏月楼的人呢?”

“呵,”刘舒曳低下头笑了笑,掩去眼中那一丝慌乱,“难道说,是本王想错了?”

“殿下可还没有回答婉香的问题呢。”

“姑娘想从本王这里听到什么呢?夺嫡之心?投诚之意?”

“那便不说这些了,”婉香靠在椅子上,显出几分闲适之意,“不知殿下对如今京中的传闻,有什么看法?”

人言可畏

刘舒曳听着猛地看向婉香,面前的女人面上显着笑意,眼底却是一片阴冷,“怎么,这是婉香姑娘的手笔吗?”

“不全是,只不过是添油加醋罢了。”

“本王记得,这霜儿姑娘可是您唯一的徒弟,姑娘您这般做法岂不是……”

“靖王殿下您凭什么这么问?您又是站在什么立场上呢?”

“姑娘倒是狠心。”

“哼,”婉香冷哼一声,“我现在不对她狠心,将来谁能对她好心,殿下你吗?”

“你……”

“靖王殿下,您是聪明人,现在关心这些可不太好。”

刘舒曳语气明显差了些,反问道:“那姑娘不妨说说,本王该关心什么?”

“我若猜的不错,殿下您费尽心思回京,不单单只是为了那皇位吧?”看着刘舒曳猛地攥紧了拳头,婉香笑了笑,“您真正目的其实是十年前那桩旧事是吗,靖王殿下?”

刘舒曳咬紧了牙,并未说话,婉香也不多在意,自顾自的继续道:“十年前黎王叛乱,五万大军直逼京都,当时北境、西境皆有外敌,京中军力不足,太子亲自率兵抵抗,就是这一天,殿下您进宫看望您的皇祖母……”

“够了,”刘舒曳攥紧的拳头暴露了他现在的愤怒与不安,婉香自然也瞧见了,但仍旧没有停下来。

“太后她老人家却在与您玩闹的时候突然倒地,没了生息……”

“呵,”刘舒曳冷哼一声,看向婉香,“姑娘到底想说什么?”

“战乱之时,国丧之期,京中军心涣散,江南总兵的支援最快也还要两日才能到,按理说,当时京中的军力再撑两天绝不是问题,可没想到,营中突然失火,恰好殿下您,去了营中,

“婉香也不得不佩服殿下您的好运气,这么大的两桩事全让您碰上了,营中失火,士兵死伤约有三成,太子殿下死守城门,支撑到了江南总兵的先锋队,叛乱虽平,可这时候京中流言四起,说太子殿下治下无方,甚至于联合黎王谋反,太子心生愤懑,在戏月楼寻欢作乐一番过后,又碰上了殿下您,突然——”

婉香说着凑到刘舒曳耳边,“迎面奔来一匹惊马,将您与太子全部踢伤,从那天后,太子便成了梁王,再也站不起来,然后殿下您也成了京都人口中的天煞孤星。”

“然后呢?”刘舒曳对上婉香的视线,“一些陈年旧事罢了,婉香姑娘这时提起是何用意?”

“梁王宽厚有余,但才能不足,陛下本就有些不满,可毕竟是自己的皇子,东宫废黜又是大事,这一次可恰好给了陛下和梁王一个机会,所以,殿下明白了吗?”

刘舒曳眼神变了变,没有说话。

“人言可畏。”婉香轻声说着,“有些事,说着说着,就成了真的了。”

刘舒曳皱紧了眉头,“婉香姑娘这是在提醒本王什么?”

“殿下您虽贵为皇子,但终究没有坐上那个位子,我希望殿下您把握好分寸,我今天算计瑞王,是为了让殿下您看到我戏月楼的诚意。”

“婉香姑娘这样说,就不怕我与皇兄一起除掉戏月楼吗?”

婉香笑着坐了回去,“靖王殿下这句话可没有一丁点的震慑力。”

“姑娘现在可以算计刘舒言,将来有一天,也可以这般算计本王,说实话,本王现在真担心这四周是不是还有旁人。”

刘舒曳走后白为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真该死,那家伙不会真的去七层了吧?”

不对,我担心他干嘛?

一炷香后,白为霜突然听见楼道里隐隐约约传来脚步声,走了?

猛地想起今晚在映月湖旁捡到的纸条,傍晚院外被杀死的两个人,和追自己的杀手,白为霜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掀被下床,从窗口看着七层的还亮着烛光,白为霜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戏月楼除七层外,每一层都有六个房间,白为霜的房间在四层靠左边一点的位置,几个师叔很少回来,这一层时常只有她一个人。

在每一层最中间的两个房间里,相邻的那堵墙很厚,但在外面却发现不了,这堵墙里有一个暗道,一直通向顶层,白为霜也是无意间发现的。

小时候贪玩,经常跑到各个房间东摸摸西摸摸,碰到了暗门的开关,一路走上去,就听到自家师父在和谁说着话,于是便笑嘻嘻的喊了一声,从那时开始,师父就总是不经意的让她接触一些戏月楼背后的事。

白为霜有些心虚,但好奇心这个东西她也控制不了,打开暗门,轻手轻脚的走了上去。

“怎么样,殿下考虑的如何?”这是自家师父的声音。

哦,原来在和皇子聊事情啊。

刘舒曳偏头看了看窗外,已是子时了,轻声叹了口气,声音低哑了些,“姑娘得容本王考虑考虑吧,时辰不早了,改日再来叨扰。”

说着便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放在桌上,从那窗口跃下,眨眼便消失在夜色中。

白为霜听着没了动静,撇了撇嘴,就这么两句,还让本姑娘爬了三层楼。

转身回了房间接着睡觉。

京中的流言没有平息的痕迹,反而有愈演愈烈的势头,刘景阳一大早便愁眉苦脸的窝在自家兄长的书房里哭诉着:

“兄长,我该怎么办啊……昨日母妃还骂了我一顿,肯定不相信我和霜儿是清白的,再这么下去,假的也成真的了,我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啊……”

刘舒曳烦躁的按着额角,昨日子时才从戏月楼回来,接着马不停蹄的交代了任务,丑时都还没歇下,这才刚过卯时,刘景阳又跑到自己府上,他当时在西北打仗时忙的脚不沾地都没有这么累。

“你先别慌,这件事情,最坏的结果不就是……”刘舒曳说着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停住。

刘景阳奇怪的抬头看了看,“兄长,你怎么了?”

“等等,谣言、结果……”刘舒曳喃喃着,作夜婉香的话越来越清晰:

“梁王宽厚有余,但才能不足,陛下本就有些不满,可毕竟是自己的皇子,东宫废黜又是大事,这一次可恰好给了陛下和梁王一个机会,所以,殿下明白了吗?

“人言可畏,有些事,说着说着,就成了真的了。”

“景阳,你觉得这件事就仅仅是谣言那么简单吗?”

“啊?”刘景阳不解的皱起了眉头,“怎么您和刘皇姐都是这么说?她也告诉我不必担心,这次的事情是有人故意为之,目的是霜儿,可、可是我还是想不通,传这么个谣言,和对付戏月楼有什么关系?”

“呵,”刘舒曳轻哼两声,人眼可谓啊……谣言的目毒不就是个为了把事情闹大,闹得人尽皆知,将假的变成真的吗?

“自然和戏月楼有关系……霜儿是戏月楼的人,就算仅仅是冲着你们两个其中一人又如何?只要霜儿是婉香的徒弟,是戏月楼的人,对于其他人来说,就够了……”

知晓真像

“所以,兄长……我现在该怎么办?”

“再等等吧,”刘舒曳长吁一口气,“看看这幕后的人到底作何打算。”

(皇宫)

“殿下,上官小姐到了。”

歪在榻上的刘清栩听到回过头,“嗯?这么早?快请进来。”

“咱们公主殿下怎么突然想起要见我了?”上官月三两步跑到刘清栩对面坐下,“说吧,什么事?”

刘清栩摆摆手让四周的宫人退下,面色正经了些,“你和我五哥的婚约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陛下赐的婚,我爹又油盐不进,”上官月叹了一口气,“我就不明白了,我爹他到底怎么想的?这不是摆明着丞相府以后是支持靖王殿下了吗?”

“这些话,以后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刘清栩皱了皱了眉,“祸从口出,你毕竟是上官家的嫡小姐。”

“我知道,”上官月耷拉着脑袋,“可是……我……”

“景阳那边有点情况了,你这些天在府中可有听说?”

“出什么事了?”上官月有些不知所云,“我上次偷偷跑出门又被我爹抓住了,一直在关禁闭,连房中伺候的人都换了一批,要不是你昨日传话来,我怎么可能出的来。”

“最近京中谣言盛行,说九殿下与戏月楼婉香的徒弟霜儿姑娘一见钟情,并私定终身,好事将近。”

“什么?!”

(戏月楼)

“你想清楚了吗?”曲桦神色有些担忧,“先不说霜儿愿不愿意,单说他刘景阳是个好归宿吗?”

“那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婉香气若游丝,今日是第七天了,若是再拿不到解药……

曲桦轻叹一口气,“罢了,眼下也只能这般安排了,对了,楼主的马车已到城门口了,约莫再有一炷香的时间就该回来了,你先去准备准备吧。”

婉香眼神变了变,“何人随行?”

“风落和风悔。”

“呵,看样子楼主也没准备继续瞒着咱们了。”

“他不过是知道你已经察觉了,”曲桦语气带着些许嘲弄,“你可得提防着,这两个人一回来,风墨那边你就要多费些心思了,楼主这回指不定会发什么难呢。”

“知道了,”婉香满不在乎,“你快回去吧,再过一会儿霜儿该去找你了。”

一炷香后,两位身着白衣骑着马的男子护着一辆的马车停在了戏水楼的门前,片刻后,一位轻纱遮面的女子领着一顶轿子走了出来。

轿子在马车前停下,马上上走下来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看不清面容亦看不清身形,待这人上了轿后,马上两位男子也下马跟在轿子后面,慢慢走近楼中。

“这是谁啊?这般阵仗?”

“许是哪家不便露面的公子哥吧。”

戏水楼的客人议论纷纷,也并未把这些小插曲放在心里。

上官月出了宫,神情有些恍惚,说不清现在是什么心情,只是一遍遍想着方才刘清栩的话:

“谣言不知真假,但我观景阳的神色似是有些情意,不过你现在先别想着这些,先处理好你那桩婚约最是要紧。”

“小姐?怎么这次进宫见了公主有些不开心?是和公主聊了些什么吗?”贴身丫鬟锦梦发现自家小姐有些不开心,开口问道。

“锦梦,你说我这婚约还有什么转机吗?”

“小姐……”

“我不喜欢他……”上官月突然有些更咽,从赐婚到现在,她生气过,胡闹过跟爹爹吵过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也从未有过这般揪心的感觉,“我明白爹爹是怎么想的,我知道我不该去闹……我是相府嫡女,上官家唯一的女儿,有些事我必须去做,可、可是我就是不甘心……”

说着说着,上官月便再也忍不住蓄在眼里的泪,锦梦看着赶紧拿出帕子给她擦擦。

“小姐您别太难过……婚期未定……也不是毫无转机的……”锦梦咬了咬牙,还是说了:“陛下下旨,您若是抗旨不嫁定会触怒龙颜,但若是靖王殿下那边提出……”

上官月接过帕子的手紧了紧,确实,我不能这么干耗着,婚期未定,若是靖王那边不愿,此事便还有转机。

谣言仍是不见平息,白为霜也不敢在外面乱逛,也是省的自己再听见那些糟心的话,从戏水楼回来后就窝在房里没再出门,秋罗也没去打扰便随着琪萍上了七层去见婉香。

“主上。”

秋罗进了门才发觉今日有些不一样,房中多了两个生面孔。

此时房中有六个人,除去琪萍、秋罗、婉香与曲桦还有刚刚回来不久的风落与风悔。

风落歪在椅子上,瞥了一眼秋罗有些不满,“师姐,咱们现在可是再聊正事,你领一个下人上来作甚?”

婉香道:“我领她上来自然有我的道理,怎么,风落师弟这是信不过我?”

“师姐莫要见怪,你我毕竟数年未见,这楼中许多人尽都是些生面孔了,难免有些不适应。”

“行了,客套话少说,”曲桦打断了这你来我往的表面问候,“这是侍候霜儿的丫头,已编入门册的谍卫,有想问的便问吧。”

风落挑了挑眉,“丫鬟?师姐这是在糊弄师弟我吗?说好的要见的是我那小师侄啊?怎么交个丫鬟上来?”

“霜儿这两日心情不好,京中谣言盛行想必两位师弟也有耳闻,”婉香笑了笑,“那丫头被我养的骄纵的很,这两日正闹脾气呢,你们刚刚回京,赶路多日想必也累了,就不领她上来惹你们不快了。”

“是吗?也是想不到师姐这般脾气也会养出骄纵的孩子,倒是让师弟我更是好奇了。”

“即在楼内总会见到,也不急这一时,”风悔突然开口,他倒是比风落正经些,也不啰嗦直入主题,向秋罗问道:“听说黑市那边接头的人你接触过?”

“是。”

“可有什么发现?”

“没有。”

听着两人没什么内容的对话,风落突然插了一句,“你去黑市做什么?”

“主上交代了些事情。”

风落立刻转身看向婉香,“不知师姐让她去做什么呢?”

“去黑市能做些什么?无非是打探些消息,你们不是要查那两人是怎么死的吗?其他的就不要多问了,我方才就说过这丫头只是不小心看见了一些事情,二位再怎么问也就只是这些。”

风落笑道:“师姐见怪,楼主的吩咐,我们自然要慎重些。”

白为霜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一会才发现今日秋罗还没过来,想着定然是师父给叫过去了,便出了门往楼上跑。

刚刚上了六楼,白为霜便被突然出现的婉梦拦住了。

“不是让你在房里待着吗?怎么跑出来了?”

“去找秋罗,我又不下楼,就去师父哪里瞧瞧。”

“你师父在忙正事呢,这两天少在她面前晃悠,还有,这两日楼中来了不少生人,不要搭理,哪怕他们叫出了你的名字也不要回话明白吗?”

白为霜见婉梦少有的严肃忙点了点头,“是出什么事了吗?”

“你别多想,该玩玩你的,等谣言过去师叔就带你出城。”

白为霜眼睛立刻亮了亮,“真的吗?出城?”

“是,行了快回去待着吧。”说着就把白为霜往楼下推,接着转身就没了身影。

白为霜嘴上答应的干脆,心里却有些奇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有些事要发生,师父他们好像有很多事情瞒着我。

这般想着,白为霜又跑去了密道里去听墙角。

“好了,你先下去吧。”婉香摆了摆手,秋罗应声便走了出去。

“怎么样,问了这么多有头绪了吗?”

风落长吁一口气,“哎呀,这才哪到哪,师姐未免也太高看我们了,哎对了师姐,你那小徒弟和九皇子的事情是真的吗?师弟我倒是好奇得很。”

这是谁?白为霜皱了皱眉?师父什么时候又多出了个师弟?还打听我的事?

“谣言向来都是空穴不来风,”没等婉香开口曲桦先说道:“这小丫头疯惯了,真真假假除了他们自己谁又知道呢?”

白为霜:什么叫空穴不来风?我的事情你和我师父不是最清楚的吗?亏我平时有点好东西都想着你,这种时候居然在和稀泥?

“哦?”风落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倒是有趣,不知道师姐对这个九殿下满不满意呢?”

白为霜:满意你个大头鬼!快闭嘴吧你!

“我可左右不了她,愿不愿意还要看她自己。”

白为霜:???什么情况?搞得好像我和那刘景阳真有什么似的!

风落像是听到了想要的答案,满意的起身告退了,“风落还有事向楼主禀报,就不多叨扰师姐了。”

风落出了门,风悔才慢吞吞的起身,“哪怕九皇子不参与夺嫡,他也毕竟是刘舒曳一母同胞的亲弟弟,皇家终究不是好归宿,师姐还是多考虑考虑吧。”

说完便离开了。

婉香听着风悔的话心中一阵苦涩,“我何尝不知道皇家不是个好归宿呢?可是不管是为了什么,戏月楼或者是……霜儿都必须嫁。”

曲桦轻轻拍了拍婉香的肩膀,“别想太多了,既然决定了,再要犹豫若是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到时候可就追悔莫及了。”

白为霜愣在了那里,半天没有回过神,什么意思?师父是说要顺着这谣言把我嫁给刘景阳吗?怎么可能……白为霜突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所以这一切都是师父安排好的吗?从见刘景阳那一刻开始……

戏月楼主

白为霜跌跌撞撞的跑了回去,也不敢去找师父问,只能下了一楼去找秋罗。

“秋罗,”白为霜推开门,却发现秋罗在吃什么药丸,“你在吃什么呢?”

秋罗听见白为霜的声音有些慌乱的把手中的药瓶塞进了袖子。

“没,没什么……”秋罗尴尬的笑了笑,“姑娘怎么来了?”

白为霜笑了笑,走了过去,秋罗以为她像从前一样不会在意,便放下了警惕。

“那你今天怎么……”白为霜说着猛地伸出手扯过秋罗的袖子将那瓶药抢了过来。

“姑娘您……”

“秋罗你老实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你和师父到底瞒着我多少事?”

秋罗脸色煞白,“姑娘您今日是不是……”

“还有上次你突然晕倒那回,”白为霜握着药瓶的手微微发抖,“秋罗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秋罗叹了一口气,“姑娘,秋罗是戏月楼的谍卫,但凡入了名册都必须服下蛊毒,已示对楼主的忠诚,为防止蛊毒发作,戏月楼里每一个谍卫都必须每日服下抑制蛊毒的药物,上一次不过是秋罗忘记服药蛊毒发作哦罢了。”

“每一个……那也包括……”

“包括婉香姑娘,”秋罗笑了笑,“这般想来,楼中似乎只有曲桦公子不必受这蛊毒的折磨吧。”

白为霜踉跄了一下,“所以说……”

“所以说戏月楼之人此生都困于这七层高楼之中,绝不可背叛。”秋罗将白为霜手中的药瓶拿过来放好,“好了姑娘,你别想这么多,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一直服药,这辈子都不会发作。”

“其实我算不上戏月楼的人是吗?”白为霜苦笑了一下,“其实我从小到大都知道,师父和你们所有人都有很多事情瞒着我,我都知道,我从来不去问……可是……为什么……”

“姑娘您别多想……”

“我听到了!”白为霜突然吼道:“我都听到了!刘景阳和我那莫须有的谣言……”

“不会的!主上绝不会将您嫁娶皇家您……”秋罗说着惊觉自己说漏了嘴,立刻停住。

“呵,原来你们都知道,”白为霜心里那种被利用和被欺骗的感觉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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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汤之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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