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酒楼常事,风雨欲来。
“天仙姐姐,来一坛女儿红,要二十年的。”少年十分豪横地把几颗铜钱拍在柜上,漂亮妇人白了他一眼,扭着腰肢去后面拿酒,少年刚知世事怎受得了这般诱惑,只得假装什么都没看见脑袋看向别处,余光却在尽力瞟着。
“喏,你要的二十年份的女儿红,一共十个铜板。”
“便宜点呗,都叫你天仙姐姐了,再说我赚钱也不容易啊。”少年摆出一副笑嘻嘻的嘴脸与妇人讨价还价。
“那你是觉得姐姐配不上天仙两字了呗,小春天。”妇人说着说着用手托着脑袋趴在柜台前,霎时白花花的一片让少年不禁羞红了脸。
“十个就十个。”被唤作小春天的少年从兜里又掏出几颗铜板,细细数过后,略带不舍得把钱推给妇人。拿上好酒便灰溜溜的跑开,生怕再出糗。妇人看着落荒而逃的少年嘴角微微上扬,可不知何时,柜台旁又多出一位极为壮实的汉子,汉子用轻佻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妇人,笑着说:“天仙妹子,啥二十年份的女儿红才十颗铜钱,给夫君也整上十坛可行?”看到突然出现的汉子,妇人恢复了平日冷冰冰的性子,说道:“玉不琢,你这条烂狗能死多远死多远,别坏了老娘的生意。”
“哪能啊,我这不是也想和妹子做生意吗。”
“滚远点,天仙也是你能叫的,看你的门去。”
汉子被骂的狗血淋头笑嘻嘻的也丝毫不在意就似乎如家常便饭一般缺一顿骂心里难受,看到妇人已经拿起了一旁插在地上的刀,才灰溜溜地跑开,逃跑时还不忘了调侃妇人,“阖天仙,等着晚上记着给你家夫君暖被窝哈。”阖天仙二话不说把刀扔了出去砍在玉不琢的后背上,可并没有意料之中鲜血横飞的场景,竟发出锵的一声摔落在地,阖天仙对此也没有丝毫震惊,只是默默弯腰捡起刀来,等到抬头之时发现玉不琢正倒挂在门口望向她,若有所思的嘟喃着甚大甚白。阖天仙恼羞成怒,于是拿起刀来追着玉不琢砍去。
“世上怎有你这般龌龊小人!”
“嘿嘿,甚大甚白,此行不亏。”
另一边,少年提着酒走到自家酒楼一间丙级客房处,轻扣门扉喊了声颜师父在吗,客房没有任何动静。少年灵机一动,打开了泥封口,故意说道:“可惜了好酒,原本还想着孝敬师父,如今徒儿只好独自喝下这闷酒啦。”听到这话房门顿然就被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打开,二话不说夺过了少年的酒坛,沉醉般地闻了闻酒香然后看向少年,面脸笑意地说道:“呦,这不小春天吗,我的好徒儿,来来来,快进快进。”老人侧卧床榻之上享受着美酒,少年只能行师礼盘坐对面。
“此来为何啊,徒儿?”
“师父让我学的心算,我自觉熟练,请师父考教考教。”
“奥,自己觉得认可那便是可,何须他人证实?”
“所以接下来…”
“一二八七除十三是多少。”
“啊,这,一二八除九,是…是…我知道了,是九…”
“太慢了,回去多加巩固吧。”
“可师父你不是说…”
“嗯?”
“好吧师父,徒儿明白了。”少年低落地转身离去。
等到门关上,刚才一脸严肃的老人如释千斤重负,又继续喝酒,突然老头停下喝酒把酒坛摔向一旁的空气,不料一个儒生模样的中年人接住酒坛,毫不客气地喝上一口佳酿,然后又将酒坛扔给老人。中年人走到窗沿望向酒楼外的人间烟火,地处大明王朝的苏州,自然最不缺灯火万家和炊烟袅袅。过了一会儿,中年人开口说道:“会不会太重了,对小春天来说。”
老人叹了声气“这是他自己选的路,人总是要成长的,而且,他还足够年轻,不像老头子我,唉。”
“要不你把面皮摘下来再说话?”
“大可不必,怕被那韩纪小儿看到,急着挨揍。”
“别人说这话我自然不信,但你除外。”
“怎么,难道你也是我的爱慕者?”
“要下雨了啊。”中年人眉头紧皱,用手揉了揉太阳穴,然后朝老人作了一辑“如果日后我不在,拜托照抚一下小春天,在这先谢过了。”
“可别忘了,他是我徒弟嘞。”老人也起身走到窗沿与中年人并排,叹了一口气。“要下雨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