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89章
窗外夜深深,窗下小儿女亲亲。
唇齿间的甜蜜,勾着坐在顾景星怀里的小公主不住地向前去,直至把顾景星压进了大迎枕。
好久这一份悠长而缠绵的吻才停住,公主软在他的肩窝,小手乖乖地趴伏在他的肩头。
他与她面颊相贴,公主柔软的肌肤像个温软的小手炉,滚烫的耳尖摩挲过他的面颊,他忍不住扭头过去,却在触到她小巧耳垂时,胸口的伤被扯动,闷哼了一声,将她搂紧在怀里。
小公主软在他的肩头,面颊赤红如火,听见他的闷哼,不免在迷乱喘息间分出了几分心神,想要撑开他去瞧,却又被他按着脑袋瓜,再度轻轻贴紧了他的肩头。
“没事。”
乘月的手指挠挠他的背,小小声地喊了一声哥哥,“我听说受过伤的人,会有很多后遗症,比方说盛玢,他的手指从前断过,后来骨头接上了,可每逢阴雨天,就会隐隐作痛。”
她的手指从肩头抚下去,轻轻抚着他的背,“你浑身上下没一个好地儿,倘或后遗症发作,往后咱们还能不能谷雨清明的时候出门玩了?”
这个问题是顾景星没想到的,背上传来的酥麻令他心悸,她把下巴搁在他□□的左肩窝里,说话时轻点,同她似有若无的气息拂在他的背上,令他无法集中心神。
“公主府三千面首,公主选几个顺眼地陪你出门。”他说话时的嗓音有细微的沙哑,手指在乘月的颈间轻轻摩挲了一下,像是在说笑,可语气却不像。
乘月哪里能听出他话音儿里的吃味,闻言就在他的肩窝里眉开眼笑,开心劲儿不像是装出来的。
“我爹爹说,十七岁的时候给我开府建牙!工部给我造房子得时候,我要常常去看,三千面首说实话太夸张,我爹爹知道了要抽死我,选三五个俊俏的小郎君跳胡旋舞总不过分吧!今儿在平谷桃花海捡到的那个小兵就很合适啊……”
公主滔滔不绝地说着,冷不防自己的肩头就被他推着扶起来,顾景星面颊虽还微红,可一双剑眉星目却敛着,眸子里倒映着她的大头,旁边似乎还簇着两团小火苗。
“不过分,很合适,公主很有良心。”
这同良心好不好有什么相干,乘月笑嘻嘻仰头,往他好看的眼睛上使劲儿嘬一口,接着低下头,两只小手猫爪似的抓一抓,一霎就按在了顾景星□□紧实的胸膛上。
“我来瞧瞧你的良心好不好摸。”
胸膛一阵炽热,接着心腔里升腾起了一簇火,直烧到了顾景星的喉咙,他一把抓住了公主的手腕,眸色红红的,望着她酿了蜜的笑涡,下一瞬,便亲了上去。
不同于方才的温柔缠绵,这一回他的吻来势汹汹,一手托着公主的后颈,一边攫取着她唇间的柔软和甜蜜,最后在她迷乱的喘息里戛然而止,只拿眼睫毛碰了碰她的眼睛,“公主若是纳了面首,我的良心就会变坏。”
乘月还想同他亲亲,抬头想去咬他的唇,他果真变坏了,下巴抬一抬,不给她亲,乘月生气了,手攀上他的后颈,按一按,可他却更坏了,唇边噙了一线笑意,把她的手拉下来按住。
“公主还纳不纳面首?”
他鲜润的唇在她的唇边点点,像是故意在引诱她,乘月气的蹙眉,眼睛眨眨,“你来跳胡旋舞给我看?”
顾景星在她的眼睛上方轻笑,胸口伤势有些扯动的痛,这便在乘月的身边躺下来,头与她靠在了一起。
“你若是喜欢,我跳便是。”
乘月想到他跳胡旋舞的画面,觉得他清清瘦瘦,穿上胡旋舞的男儿衣裳,一定也很好看,不由地来了兴趣,撑起了自己,托腮看他。
“面首有万千色相,可你只有一个,倘或我为你遣散三千面首,那往后你这般清冷少年郎我瞧腻了怎么办?”
“公主还喜欢什么样的?”顾景星转过眼睛,望着乘月清澈灵动的眸子,噙笑问。
乘月凑近了他的耳边儿,嘻嘻笑:“狂妄大野狼,冷酷小刺猬,魅惑小山羊……”
魅惑小山羊是什么样?顾景星想不出来,不免扶额,笑的眼睛眉毛都舒展开来。
“你可真花心。”顾景星碰碰乘月的额头,“我和你不同,从小到大,喜欢的人都是一个样子。”
乘月的心砰砰跳,悄悄偎在了他的面颊旁。
“什么样?”
顾景星转过眼睛看她,安静地眸色里有着缱绻的颜色。
“暖心护手小火炉。”
乘月呜咽一声,同他贴贴脸,视线落在窗外睡着的海棠花,只觉得月色静美,岁月安稳。
顾景星在凤姿宫里休养了两日,这两日里朝中也已将此次与莽古哈的最终一战,做了详细的说明,
靖国公虽受奸人所害,仍能在极其艰苦卓绝的情况下打赢关键之战,赐黄金百斤,官封上柱国大将军,供奉画像入凌烟阁,靖国公夫人封一品诰命,恩荫次子、幼子。
靖国公世子原解甲回家备试,却能在北境危急时临危受命,生擒反叛一人,莽贼亲王、首领、军师、国师共十四人,屡建奇功,升任殿前卫副都指挥使,赐婚镇国公主。
钺戎王世子张垂恕护卫镇国公主,率军清扫长宁线,剿杀敌军四千余人,封三品安远将军,镇守钺戎。
另有原西路军左护军统领林渊冲,调任京西神机营右副将,亲卫军步军都虞侯盛玢,升任亲军卫步军指挥使,另赐杨桃胡同宅邸一座。
另有护国军三路诸将领,人人官升一级,黄金五十斤。
整个战役里所牺牲的忠烈将士,家眷除了领二百两抚恤银以外,依旧每月从官府领五两度日银,又因镇国公主亲身参与了此次战役,便起了头,捐了三万两银子,再有京中的内外命妇、贵人千金,齐齐捐够了十万两银子,系数用于忠烈将士亲眷的抚恤补贴。
至于有罪之人,魏王、诚亲王问斩,孟贵与投入天牢,还在审讯。
至此,有功之人赏之,该罚之人罚之,有罪之人杀之,北境、漠北、钺戎得五十年安宁,大梁驱逐鞑虏,百姓得安居乐业,将士卸甲归田,忠烈魂归故土得奉忠烈祠,人人皆有所得,人人皆有所获。
这一日天清云淡,冬日冷风越过宫墙,一直吹到了丽正门大街上的那一家金店,二楼的小风铃叮叮作响,屋里人听着声动,跳出来一个玉雪可爱的女儿家,乌亮大眼睛、雪白小脸儿,正是镇国公主乘月。
她看了看外头大街上稍显熙攘的人群,又回了屋子,同里头的三个人说道:“……都好几日了,祖母都一直闷闷不乐的,想是外头的传言进了祖母的耳朵,让她不高兴了。”
屋里正位上坐着的,是大梁天子江盈野,他的身旁坐了柔美一人,正是段柔蓝,而太子江步寰困的睁不开眼睛,无精打采地听着妹妹说话。
段柔蓝心有戚戚然,温言道:“我和你们爹爹既然重归于好了,总不好叫他难做,江郎,我今日便进宫,去给太娘娘跪一跪,总要把她的心跪软了才好。”
乘月既心疼阿娘,又着意祖母,她觉得很头疼,只拿求助的眼神看着父皇。
皇帝却不觉得是个事,他这几日一直在处理政务,今日才得了闲,此时听段柔蓝这般说了,便把她的手抓着,摩挲了几下。
“寻常人夫,尚且知道要在婆媳之间做个缓冲,朕是天子,更不能叫你去解决。前些时日朕处理着战事、家事、操心着雪兔,一直抽不开身去同母后说清楚,眼下闲下来了,朕去说,一五一十地同她掰扯清楚,当年是母后为朕选的你,自然是喜欢的,说到底还是朕做的不好,才叫她生了误会。”
段柔蓝闻言,眼睛里就多了几分温情,乘月瞧着爹爹妈妈这般恩爱的样子,也磕上了头,一脸甜蜜相的看着,江步寰最怕这般煽情的场面,双手搓了搓脸,开始找茬。
“江乘月,你同顾景星怎么样了?我告诉你,怎么着都得十八岁再成婚,别一天天地往灯帽胡同跑。”
乘月翻了哥哥一个白眼,跟爹爹阿娘告状,“哥哥还说我?前儿那位沐恩姑娘过生辰,哥哥送什么不好,竟然送给她一只紫金葫芦,说什么可以许三个愿望,沐恩姑娘也可爱,送来一只小金驴当回礼——哥哥当着我的面嗤之以鼻,半夜我溜进东宫,看见哥哥正在和那只小金驴亲嘴……”
乘月的话音才落,江步寰就想揍她,结果手刚拧上妹妹的腮帮子,脑袋上、背上就各挨了阿娘、父皇的两巴掌巴掌。
他悲愤交加,掩面咬唇,几欲落泪,嘤嘤两声奔出了屋子。
乘月捂着脸扁着嘴,在阿娘怀里撒娇:“阿娘爹爹,你们为什么要生哥哥啊,他从小就揍我欺负我……”
皇帝最是知道女儿的德性,此时无语望天,倒是段柔蓝叹了一口气,看了皇帝一眼,竟然认认真真地同女儿解释起来。
“哎,还不是你爹爹那时候不好玩了,阿娘就寻思着生个孩子玩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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