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桓槊,你不得好死!”静影搜索枯肠,却也只骂得这一句稍恶毒的话,听在旁人耳中,简直是如挠痒痒的程度,桓槊摆弄着铃铛,露出不怀好意的笑:“不得好死?若是如此,我倒求之不得。”他握着静影的手,将手指递到唇边,一根一根吻过来,而后抬头看她:“若是死于你之手,更好呢。还有没有什么别的愿望,小美人?”
“陈章!只要你放了陈章,我不会再反抗!啊!”静影本意只想哄得桓槊先放了陈章,可是不知怎的,桓槊听见这话,竟掐了静影一下。
他冷笑起来:“你真的很懂得扫男人的兴。那本大人便要罚你……罚你……”他将静影翻了个身,而后趴在她肩头,狠狠咬了一口,留下一个很深的牙印。
静影吃痛,但不愿叫出来,只能呜咽于无言中。
泪水顺着脸庞,滑落在枕衾中,氤湿一片。
“为何……为何是我。”她不明白,世上有万紫千红的美人,愿意为桓槊榻上之臣的女子又何止千万,甚至于就连魏帝宫中的美人也甘愿俯首,可为何桓槊却偏偏挑中了她。
屋外似乎下起了雨,原本晦暗的屋子更加阴沉了些,屋外骤然划过一道闪电,照见静影的背影,桓槊环住她的腰,将下巴搁在她肩上,狎昵有如夫妻。
他伸手摸到静影的脸庞,以指腹轻轻揩去她面上的泪水,声音微沉:“就真的这么想见他?”
静影停住哭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桓槊竟然会……竟然会允许她见一见陈章?他是如此奸佞多疑,狡诈强势,怎会允许……怎会允许自己的禁脔与怀疑有染的对象相见?
可机会只有一次,只能把握。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询问身后之人:“大人允许……允许我见他吗?”
又一道惊雷劈下,桓槊笑意温柔,一手爱抚般玩着静影的发丝,缓缓道:“自然,本大人一向说话算话。”话音落下,遥远的惊雷的声音炸响,不知预示为何。
他低下声来,又贴近了些:“还是得看你乖不乖顺了。”意有所指。
静影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无非是想要……她的伺候。
身上无一伤痕,可心中满是创口,她忍耐着胸腔中的恶心之意,想要坐起身来,可手脚皆被束缚,无法动弹,她软下声音,抛却羞耻心:“大人可否先替我松绑。”
桓槊没有应允,他捏着她脚腕上的铃铛,自下而上抚弄过来,直视着她的眼睛,引诱般嘶哑着嗓音:“喊出声来。”
他自来叛逆,唯我独尊,从小便如是,当年桓玄让他改口唤自己义父,桓槊偏是不肯,桓玄便让手下最狠戾的侍卫将他上衣剥去,让他跪在庭院人来人往处,一边被鞭笞一边被人议论纷纷,可即便如此,桓槊仍不肯遂了桓玄之意。
那时他以初生狼犊那样稍欠缺狠戾却坚定的目光狠狠看着桓玄所在之地,于是他被鞭笞得鲜血淋漓,险些死在庭院中,可当他看见桓玄满意的目光时,他便知道自己赌对了,他躺在桓玄面前,强撑着要跪下来,可浑身痛得不可言喻。
口中满是腥甜之意,桓槊笑道:“舅父不会杀我的。”桓氏式微,左氏一手把持朝政,旧年桓左两家曾有不共戴天之仇,而桓玄年事已高,膝下无儿子,不得不寻觅接替之人,否则整个桓氏将有倾覆之灾。
“你赢了。”桓玄抚着胡须,轻描淡写,那从前不曾正眼瞧他的目光终于完全落在了他身上。
乌云渐渐消退,清晨最早一缕阳光照下来,然而这间屋子的门窗都被桓槊吩咐下人遮了黑纱,所以屋子里还是黑黢黢的一片,桓槊看着静影的睡颜,竟生出一种岁月安好之感,他俯下身亲吻了一下静影的额头,见她睫羽轻颤,便晓得她根本没睡着,只是不想见到自己。
桓槊没有戳穿她的小把戏。
他轻轻笑了笑,而后伸出手掌,覆在她小腹上,喃喃道:“这里很快便会——到了那时,你还怎么跑呢?”
“大人,该上朝了。”屋外的侍女敲了敲门,提醒道。
桓槊看着散落一地的衣裳,不禁蹙了蹙眉,冲屋外唤道:“进来替我更衣。”
阿香轻轻推开房门,桓槊赤着上身,榻上躺着那个被大人发海捕文书追回来的女人,她有些害怕,跪在地上去寻桓槊的衣裳,零乱中看见被撕的粉碎的静影的衣衫,不免双颊羞得通红,她不敢抬头,却听一道低沉的声音传入耳中,眼前出现一双玄色云锦长靴,长靴的主人道:“作何不敢抬头。”
那声音虽低沉,但却也好听,像是……有人在耳边低吟浅唱,她一时被蛊惑了心智,于是壮着胆子抬起头,一眼便撞进桓槊幽邃的目光中,他轻笑一声:“怎么毛毛躁躁的。”似乎心情不错。
面前的男子虽不是如冠玉般温柔尔雅,但却充满另一种掠夺之气,他的眉极浓郁,又狭长,配以一双亦正亦邪的墨色瞳仁,更显得贵气俊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