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62章
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女形同枯槁,如八十老人一般行将就木,这无疑是对少女最残忍的事。
桓思飞自打被寻回来之后,整个人便像丢了魂似的,她呆在皇宫之中,如游魂如野鬼,寒枝死了,她的左膀右臂没了,爱情也丢了,所谓亲情令她胆寒生畏。
某日静影提议让禁军送其回桓府,谁料不过半刻钟,桓思飞便披头散发地跑来,跪在静影面前苦苦哀求着。
“不要送我回去,求你,我会死的!不!生不如死!我再也不要回到桓府……太后您知道的,我是宁愿死也不要回去的!”她举起簪子便要刺向自己的脖子,还好陈章眼疾手快,将横在桓思飞脖子上的簪子打落在地,而她整个人宛如破碎的娃娃一般瘫倒在地,毫无生气。
陈章有些不忍,复转过脸去。
静影叹了一口气,走到桓思飞面前,她弯下腰,轻轻擦去桓思飞脸上的污垢,道:“你留下吧。”
桓思飞喜极而泣,松了一口气,叩谢道:“谢娘娘恩典。”
——
一转眼宇文泰即将四岁,宇文泰是年里生的,所以这生辰是实打实的四岁。
静影从浴桶里冒出头来——每当有事烦恼时她便喜欢将自己闷在浴桶之中,待窒息到无以复加时才允许自己呼吸,这短暂的窒息感能带给她一丝清醒,正如此刻。
她从浴桶中走出来,未着寸缕,静影扯过屏风架子上的薄纱,裹在玉体上,这两年来,她养在深宫之中,形容焕发,丰腴了不少,但这丰腴却是桓槊最为喜欢的。
许是生过孩子,静影的身体脱去了稚气,一举一动都透着风韵,像是枝头最红艳的苹果,成熟得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她走到桓槊面前,试图勾引他,若是往常,桓槊定然如恶狗一样扑上来与静影云雨一番了,但是今日他却一反常态。
静影顺势揽住他的脖子,坐在了桓槊的大腿上,以吻试探着他的脾气。
待吻到桓槊心烦意乱,将要把静影压在榻上时,她却若游鱼一般,滑溜地抽身离开,笑道:“若是就这么让你得逞,哀家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桓槊哑着嗓音,想要拉扯她:“乖,过来。”
他今年三十,正是如狼似虎的精壮年纪,哪里受得了这等撩拨,明明之前端庄得如烈女一般,怎的生了孩子之后,在榻上时竟如荡.妇一般风情万种。
他抓取过静影的莲足,拨弄着脚腕上的金铃铛,一拨一响,清脆中透着些暧昧。
静影静脚背弓起,整个人被桓槊大力地扯向他,最后更是全然落入桓槊的怀抱,她失了笑意,冷冷地看着他,叫桓槊整个人无奈又头疼。
“你再不喜欢淳于氏,也不该做出那样的事……”桓槊好言好语对她道。
静影站起身来,身仅着一条薄纱,任凭自己的曼妙躯体全然暴露在桓槊的视线下,宫室里的烛光很暗,透着股暧昧气息。
她冷冷道:“桓槊,你既要同我好,便趁早断了同别人在一起的念头,哪怕只是娶回家做个摆设,哀家都不允许。哀家虽然从前是你府上婢女,但如今皇上是我亲子,你不要脸面,哀家还要!”
听她一口一个哀家,便知道她是动了真怒。
静影的脾气算不得很好,但也不是那种后宫无知妇人,她为太后两年,从来都不曾苛待过宫人,更未曾徇私,可这次她却借口宫中宴会,将他的未婚妻淳于氏召到宫中,将淳于氏羞辱了个体无完肤。
“你是吃醋了?”他挑了挑眉,将人拉到自己大腿上坐下,刮了刮她俊俏的鼻子。
静影皱了皱鼻子,不屑道:“哀家才不会吃那个蠢妇的醋。还有你,谁管你外头有几个女人,只是……哀家只是在乎自己的面子罢了,如今朝野上下都在流传你我……若你娶妻,岂非告诉世人,哀家是个弃妇?”
有他在,天下人哪敢乱说。
可桓槊最怕的,是她伤心。
过去的那些误解分别和差点失去,但愿此生都不要再有了。
他们这些日子已为了娶不娶淳于氏的事吵过数次,每次都是静影负起地转过身,而后让桓槊一个人独守空房。
后来静影也不转身了,直接让宫人将他撵走。
普天之下,静影绝对是第一人,毕竟,从前敢这么轻慢他的,早就去见阎王了。
但是此次静影生气,却叫桓槊心中生出一丝欢喜来。
若是她对自己不闻不问,任由自己娶妻纳妾,他才会真的不快活,静影肯这样,说明是对他动了真情了。
桓槊牵起嘴角,拉过静影的手,他发誓道:“此生我只娶你为妻,可以了嘛?”
静影委屈道:“那淳于氏呢?”
桓槊笑了笑:“我送她回永城老家,再也不到魏都来,你说好不好,我的太后娘娘。”他最后一句话几乎是贴在静影的耳朵旁边说的,湿濡的气息喷洒在颈间,叫静影有些发痒,他这人惯会寻找旁人的弱点,所以将静影浑身上下的敏感之处知晓来个遍。
他轻轻咬了咬静影的脖子,手上加重了力道,见静影不再反抗,面上露出欢喜的笑。
纱帐落下,勾勒出两道身影,夜色本该凉如水,却不知怎的,透着股火热味道,一宿方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