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日常1
涵栎紧紧揽住怀中的泪人,说道:“笙笙,我此生,惟愿你平安喜乐。那一日,我灵力尽失,我只觉得与其二人一起赴死,不如留给你一线生机。只要你好好活着,我虽死无憾。我不知道母后做了什么,也不知为何我会变成一个没有记忆的婴儿在夷界长大。那日你冲到我面前时,我虽然不认识你,却只觉得你的眼睛是那般熟悉。自从泰州重逢那日起,其实我的脑海里就全是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只要我的心还在跳,那就是在告诉你,我爱你。所以,哪怕记忆遗失了,我的心却还记着你。谢谢你那句,此生无悔。”
“阿栎,以后,我们一定会幸福的,对吗?”
涵栎拭去了卉笙眼角的眼泪,爽朗一笑道:“那当然,这一路这么艰辛,若还要有磨难,连老天也看不过去了吧。”然后他用双臂又搂了一下卉笙,说:“不论前路如何,只要你我二人在一起,就什么都不用怕。我们会幸福的。”
“嗯。”卉笙笑着抱紧了涵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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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窗外飞鸟清脆鸣啼,卉笙和涵栎慢慢睁开了双眼。二人醒来第一件事,就是侧首望向对方,人生最幸之事,莫非醒来时有佳人在侧了。
涵栎轻轻吻了一下卉笙的额头,然后二人便起身穿衣。一边整理着衣着,卉笙一边说:“阿栎,昨夜,你似乎没有做噩梦。”
涵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哦,嗯。确实没有。”
卉笙走到他身前,一边帮他将腰带束好,一边说道:“之前,我不想让你想起了那些过往,也是担心,你若想起水晶宫的一切,想起子邦……”
涵栎轻轻握住了她的双手,笑着安慰道:“你,还有那么多人,不都顶着这些悲伤的回忆坚持下来了吗?我又凭什么做不到呢?那日魔族所行之事,终有一日,我都会一件件讨回来。”
卉笙点了点头,又问:“那你眼下打算如何做?”
涵栎低头沉思了一番,然后说:“首先,我要先去见一下大昭皇帝。就算他不认得幼儿时期的我,但五年前我已经和如今长得差不离了,他难道从未怀疑过我就是神族二皇子吗?”
“嗯,确实奇怪。”
“第二件事,还需要麻烦你。”
“何事?”
“你不是说,有人拿着我的画像四处打探吗?我想去放根线,看他们上不上钩。所以,我想请你去找李霜芸,让她以勿忘坊的名义挂出告示,就说,日泉派的顾韩舒勾搭走了勿忘坊的台柱歌姬,从此,勿忘坊与顾韩舒势不两立。”
“哈?!”卉笙大骇,“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涵栎若无其事地笑道:“这样一来,那些要寻顾韩舒之人,就知道顾韩舒此时就在日泉派了啊。”
“可你这样,顾韩舒的名声算是彻底毁了。”
涵栎不以为意:“毁了就毁了呗。等找到我哥,找到夷界暗中寻我之人,顾韩舒这个人迟早是要消失的。所以我要去和大昭皇帝说清楚,看看怎样可以让顾韩舒消失得不那么突兀。”
“那好,我这便去和李霜芸说。只不过,这样一来,你我在这日泉派只怕更成了谈资。”
“难道你怕那些闲言碎语?”
卉笙摇了摇头:“没什么好怕的。”
“那不就结了。”
“对了阿栎,我有一事不明。”卉笙一边扎着头发,一边问。
“何事?”
卉笙望着镜子里的涵栎,问道:“这些年,难道你从未流过血吗?”
涵栎想了想,说:“也是流过的,但是并未有任何异样。”
“无异样?”卉笙转过身来望着涵栎,惊呼道,“难道你的血和常人一样了?”
涵栎转了转眼珠说:“我也不知,不妨一试。”随即,他唤出一把小刀,轻轻划开手指,将一滴血滴在了房中的一盆花中。霎那间,无数杂草从泥土中钻了出来,花草一起肆意生长,一瞬间整盆花开草盖。涵栎止了血后,无奈一笑:“看来,这血的奇特和我的记忆倒是一起回来了。”
卉笙迅速用火将整盆花烧毁。然后说:“那以后,我们还是要多加小心。”
“放心吧。”望着卉笙又变成黑色的发眼,涵栎皱着眉头,轻轻抚摸着卉笙的丝发,不满道:“我就喜欢你的发色呢。”
“哎呀,好啦。”卉笙将头发从他手里抽回来,“为了不引起注意,这些都是必须的。还有,你也应该把眼睛变成黑色。你这紫色的眼睛,太魔幻了。”
“好好好。对了,笙笙?”涵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嗯?”
涵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忘了和你说了,你唱歌,很好听。以后,能多唱给我听吗?还有啊,不许再唱给别人听了。”
卉笙笑着说:“哈哈,这件事啊,好啊。以后你给我奏乐,我只唱给你一人听。”
然后二人相视一笑。
今日天之院有早课,卉笙不想迟到,便拽着涵栎赶紧去饭堂用早饭。路上涵栎调侃道:“没想到堂堂神族尊使,既然甘心来日泉派当个小小的弟子,居然还当的如此认真。”
卉笙翻了个白眼说:“也不想想这都是拜谁所赐,莫名其妙的我就成了日泉派的弟子了。既然是演戏那就好好把这场戏做下去,就算要离场也要找个好时机,不引人注意地离场。”
涵栎点着头表示赞同。
二人牵着手来到饭堂中,众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看着他们牵起的双手不禁瞠目结舌。几日前,挽着顾韩舒胳膊的还是陆蔓思呢,转眼间顾韩舒就牵起了落言氏的手,若说旁人心里没有想法那一定是骗人的。不过,涵栎丝毫不在乎。他就这样牵着卉笙若无其事地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开开心心地点东西吃。看戏之人依旧不断地偷瞄,卉笙身为一位女子,多少还是有些不适应这么多的目光。
“阿栎,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
“换哪儿去不都一样。怎么,顶不住了?”涵栎戏谑地问。
卉笙没好气地说:“我哪像你脸皮那么厚。”话音刚落,坐在对面的涵栎,猛地站起了身,单手撑在桌上,越过整张桌子吻了上来。这一吻,缠绵情深。当涵栎重新坐下来后,望着满脸通红、恨不能找个地方藏起来的卉笙,一脸坏笑地说:“这下我们算是满足了那些想看戏的人了。这么羞愧之事你我都做了,以后也不怕他们再说什么了吧。”
“阿栎!”卉笙都快羞得哭出来了,只得将脑袋埋在桌上。涵栎用手抚摸着她的头说:“我就是想告诉你,和你在一起,我眼里就只有你,旁人,我看不见的。”
卉笙抬起眼望着他,再次深深佩服他的厚脸皮。
天之院的早课很是乏味,昨夜折腾得有点晚,卉笙感觉全身都疲乏得紧。正要昏昏欲睡之时,忽然看见涵栎走进了学堂。
盛监院问道:“顾韩舒,你怎么来了?”
涵栎笑着说:“盛监院,我已经和掌门表明,我想重新回来天之院,不在清远阁待了。”
天之院弟子皆惊,清远阁乃是众人向往之地,哪里还有弃之不要之理。盛监院望了望卉笙,大致明白了个中原委,说:“你既灵力已及清远阁,回来天之院我自然是不会阻拦的。你来了,也正好可以指点指点天之院的师弟师妹们。”
“监院所言极是。”涵栎笑着说。
然后他毫不避讳地坐在了卉笙身边。天之院的弟子们都窃窃私语,偷笑了起来。而涵栎只顾着看着卉笙,别的,都不在乎。
盛监院清了清嗓子,示意大家继续听她所言。
早课之后便是灵术练习。卉笙和涵栎自然是不费吹灰之力便完成了监院的要求。监院满意地笑了笑。既然课业完成了,二人便不必再留下来,于是二人向众人告退,潇洒去了。
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盛监院对众人说:“别只顾着讨论那些情情爱爱的,他们二人的灵力才是你们应该看到,还不快努力。”
轻松地结束了课业后,卉笙表示要回齐溪山一趟。
“你要走?”涵栎问。
“我本已告知富陵康,我要回去了,结果一拖再拖。所以我想我还是去戎界和大家解释清楚才好。我也不能这般擅离职守啊。”
涵栎牵起她的手,不舍地说:“有时,我真恨自己这么个身份,也帮不了你什么,只能看着你奔波。你去吧,我在此地等你。”
说是速去速回,结果回到戎界后,诸事繁多,处理起来一转眼便是大半日过去了。卉笙原本以为寻回涵栎了,该是结束了数年的思念,却不承想,寻回却不得见之时,心中思念愈发苦人。
“你可是有心事?”富陵康看出了她的不对劲,等众人都离去后,关切地问道。
“没啊。”卉笙赶忙掩盖。
“既然顾韩舒不是二殿下,你是否该离开了?”
“哦,嗯,那个,再给我些时日吧,等我把事情料理完,就回来。”
“你还是放不下他。”富陵康满眼失落。
但卉笙没有注意道他眼神里的落寞,反而说道:“有些人,本就不是轻易能放下的。总之,等过些时日,我一定会了解完一切回来的。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富陵康摇了摇头:“不辛苦,为你做事,我心甘情愿。”
“富陵康,能有你相助,实乃我之幸。”卉笙一脸感激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