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危机四伏
1
转眼云翊已经在慕容山庄住了半月,却还未下山看看。
这一天,慕容心身着鹅黄色长衫,束起长发,别了一根精致的银簪,一副男子装扮,拉着云翊下山玩。
下山后。慕容心先带着云翊在穆州城中转,穆州城因慕容山庄的原因十分热闹繁华,他们二人东转转西转转,买了一大堆东西,都交给山庄小厮送了回去。她则与云翊去吃饭。
慕容心摇着手里的扇子径直走进一家叫“醉安居”的店。
门口的小二看见她,连忙上前相迎:“慕公子,您来了。里面请,还是以前的位子吗?”
“嗯。我今日带了位朋友过来,你好酒好菜招待上。”
“好,没问题!”转了个弯,小二带着慕容心和云翊上了楼。
这家店门面虽小,但里面一应俱全又十分气派,热闹非凡。
两人就坐,慕容心问小二:“今日是什么赌注?”
“您今日来的可真是巧啊!今日以‘千年酿’为赌注。赢者得两坛。”
“两坛?!这么多。那比赛定很难吧?”
“不错,今日比拼的是‘诗情画意’,比拼者所作必须要有诗有画,且让人有身临其境之感,才能脱颖而出。”
“哦……我明白了。你替我们拿个牌子,今日赢家我要定了。”
“得嘞!您稍等。”
云翊困惑地问:“这家店到底是干什么的?”
“这家店专门设置了文人墨客都喜欢的游戏,每次的赌注都是美酒,你可不知道,在这里你能见识到这世上最精彩的对弈。小生不才,在这儿已经赢了不少好酒。”慕容心露出得意的微笑。云翊笑而不语。
第一轮已经开始,参赛者是位看起来十分文弱的书生,慕容心与云翊在楼上津津有味地看着。
慕容心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将位子选在这儿吗?”
“为什么?”
“因为这里有纵观全局的视角,‘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哼,想不到你还读过兵书。”
“那是,我外公可是当今皇上亲封的天下兵马大将军。”聊着,小二来请慕容心与云翊下楼参赛。
一切准备就绪。慕容心小声给云翊说:“一会儿我作画,你写诗。”
“早就听说你画技高超,今日有幸开眼。”慕容心与云翊相视而笑。
比拼正式开始,只见慕容心捉起笔,在手中旋转,云翊从未见过有人能将笔这样玩。
慕容心暗暗思索,忽然灵光一闪,将笔蘸上红墨,在白纸上飞舞,再蘸黑、绿、蓝等墨,不一会儿一幅“双蝶戏兰”图变画成了。
在场的人啧啧称叹,都夸慕容心技艺高超。云翊也赞叹不已,同时,他也在思索,这诗该如何作。
慕容心让出位子,云翊上场。云翊拿起笔蘸好墨,在画的留白处写下:两蝶依依相动舞,应是漫漫却道无。蕙兰溢香岂朝暮,唯愿此生倾心顾。果真字如其人,苍劲有力,宛若蛟龙,翩若惊鸿。
“好诗!好诗!”众人称道。“早就听闻师伯的字这世间无人能及,他的徒弟定然不会差!”
店主命人将作好的诗画悬挂在大厅廊壁上,众人见此作,纷纷鼓掌。毫无悬念,他们赢了。
2
慕容心捧着两坛酒,正准备跟云翊离开。楼上突然出现了打斗声,“好你个无赖,竟敢骗我!说好的三千两呢?”一个人被飞踹下来,跟着的是个俊俏的小公子,“你把三千两还我!”小公子厉声呵斥道。
慕容心转身一看,“兰儿?你居然在这儿!”小公子看到她立马把脸遮住“不是,不是,你认错了!”
那被踹的人正准备趁机逃跑,结果在门口被云翊绊了一跤,揪了回来。
“到底怎么回事?”慕容心问道
“这小子拿了我的东西,不给钱。姐姐,快帮帮我”原来这位“小公子”是慕容心的亲妹妹慕容兰,前不久留下一封信,离家出走,说是出去云游了。
“你给了他什么?”
“嗯……就是一件宝贝。”
哐当一声,那人将怀里的东西掉了出来。“金玉琉璃盏?!这可是爹爹最喜欢的东西,难怪到处找都找不到,竟是让你偷去卖了!”慕容心揪着慕容兰的衣领,怒目而视,吓得慕容兰连声求饶,“姐姐,我出去云游没有钱,这也是无奈之举,我下次不敢了,你不要告诉爹爹!”
“出去云游!你才多大啊,就学会离家出走了,看回去爹爹怎么收拾你!”说着,慕容心拾起地上的宝物,让云翊拿着两坛酒,拽着慕容兰往外走。
“我不回去,不回去!”挣开姐姐的手,躲到了云翊身后,“想必这位哥哥就是我未来姐夫吧!”
“你瞎说什么!”慕容心上去就是一掌,打得慕容兰直喊疼。
“姐姐!我才不会去呢,回去之后一定会被爹爹骂,还会被禁足,我不回去!不回去!”慕容兰跺着脚叫道。
“由不得你!快跟我走!”慕容心抓着她的手腕,将她往前拉。
前面的集市闹哄哄的,不知出了什么事,越往前走人就多了起来,慕容兰趁姐姐不备,一把挣脱开来,往反方向跑去。
慕容心一惊,连忙叫住云翊,超前追去。
他们一追便进入了山林中,偌大的林子,慕容兰已经不知所踪。
慕容心焦急地喊着:“兰儿!你快出来,天快黑了,这儿很危险!”
云翊拉住慕容心:“别再向前了,一我看这丫头根本不在这儿,她那么聪明,不会不知道这林中的凶险。”
“那......唉!这死丫头,真不叫人省心。”慕容心无奈地叹道。
“我们快走吧!说不定一会儿在路上就遇上了。”云翊说道。
慕容心点点头,两人朝着慕容山庄走去。
夜幕降临,黑暗笼罩住整个世界。慕容心不由得向云翊身边靠了靠,“云公子,我怎么感觉不太对劲,好想有人跟着咱们?”
“我也感觉到了,跟紧我。”云翊低声道。
丛林中发出沙沙的声音,还有轻微的脚步声。那声音越来越急促,布满周围,愈来愈逼近他们,。他们不由得停下脚步,向四周张望。
忽然,丛林中飞出一群黑衣人,个个拿着大刀,将他们团团围住。“你们是何人?”慕容心问道。
“有人花钱买你身旁这位公子的命,你说我们来干什么?”领头的黑衣人说到。
“我的命?哼!那就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了!”云翊说着将慕容心护在身后。
那群人一股脑冲了上来,云翊身子一闪,躲过一刀,他冲向一个黑衣人,给他重重一踢,夺过他手中的刀。
刀光剑影中,黑衣人倒下了一半。云翊和慕容心配合的天衣无缝,他们的默契也不知是从何而来。
就在打的如火如荼之时,一只飞镖袭来,慕容心大喊一声“小心!”挡在了云翊身前,“呜....”慕容心痛得闷哼一声,倒在了云翊怀里。
“慕容姑娘,你怎么样?”云翊焦急地喊道。他只好速战速决,带着慕容心离开这里。
他抱着受伤的慕容心,躲进了林子中,他找到一处山洞,将慕容心放在平坦的石板上。
“慕容姑娘,慕容姑娘?你怎么样?”云翊低呼。
“这镖......这镖有毒,我......我好痛!”慕容心吃力地说。
“有毒!这可如何是好!不行必须将毒吸出来!”云翊当机立断。
“慕容姑娘,冒犯了!”云翊说着解开慕容心的衣带,露出她白皙的肌肤,只剩下一个牙白的肚兜,她的伤在右肩上。云翊望了望慕容心,将镖猛的一拔,慕容心痛的喊了出来。
云翊将自己的衣角扯下,先将伤口上的血污清理干净,然后将慕容心靠在石壁上,俯身低头对准伤口吮吸,将毒液吐出来,一遍又一遍后,伤口不再泛黑气,他才停下。慕容心早已晕了过去。云翊去山洞外找了些有解毒功效的草药,为慕容心敷上,再为她包扎,穿好衣服。
山洞里有些冷,云翊点了火堆取暖,可慕容心依旧觉得冷,口中呢喃着“冷,冷,好冷”,云翊将自己的外衣脱下为她盖上,可慕容心依旧蜷缩成一团。无奈之下他只好将她拥入怀中,用自己的身体为她取暖。就这样两人在山洞中相拥而眠。
3
第二天清晨。慕容心从沉睡中转醒,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竟抱着云翊睡了一夜,不由得大吃一惊,脸瞬间红了。正想要放开他,不料伤口的疼痛与身体的虚弱让她动弹不得。
云翊感受到她的动静也醒了,感受到两人的距离,心中不由一颤,连忙坐起身,歉疚地说:“昨夜你喊冷,我只好拥你入眠,抱歉!”
慕容心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没关系,我应该谢谢你,是你救了我。”
“你还能走吗?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你的伤口必须得好好处理。免得余毒未清,伤及内脏。”云翊望着她说。
“噢,应该可以吧。”慕容心说着支撑着站起身,却一个趔趄又要倒地。云翊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我背你吧!”云翊站在她身前说。
“这怎么好意思呢!”慕容心说道。
“无妨,你伤势要紧。”云翊说着将她背起来。
两人走出了山洞,在慕容心的指引下,云翊背着她顺利回到了慕容山庄。
洛梓早就焦急地等在山门口,见到慕容心被云翊背着,连忙上前问道:“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啊?您一夜未归,我以为您住在城中了,去城中找您,慕容山庄的几家客栈都说未见到您,您到底去哪了?”
“你家小姐与我在回来的路上遇袭受了伤,我们在山洞睡了一晚。”还没等慕容心开口云翊便答道。
“什么!受伤了!严不严重,伤哪了?”洛梓担心地问。
“没事没事,你替我去师父那儿取些药,解曼陀罗的药,快去吧!”慕容心吩咐道。
云翊将她背回房中,等洛梓来了,他便拿着洛梓带来的药去厨房煎了。洛梓则为慕容心换药。
这几日,为慕容心煎药,照顾她,云翊都亲力亲为。慕容心看在眼里,暖在心里,云翊的所作所为令她心动。
4
慕容心的伤完全好了,她可从没忘记赢的那两坛酒,于是就想着找云翊喝酒。
慕容心与他相约在后山一起饮酒,两人进了一处雅致小园,园中有一座小木屋。两人在屋前的石桌旁饮酒。不一会儿,便入了夜。
明月升空,宛若一轮明镜笼罩着一层薄纱神秘而浪漫。
慕容心心中一直有疑惑想要问云翊,于是借机询问道:“云翊,你......是因为我替你挡了那一镖,才这么细心地照顾我的吗?”
“不全是。”云翊淡淡地说。
慕容心浅浅一笑,这个答案她很满意。
云翊看见她的神情,不禁失笑,摇了摇头。
慕容心正要继续问,云翊却先开了口:“还因为你对我来说......很重要。”
“重要?真的吗?”慕容心不禁喊出了声。她自觉失态,不由地低下了头。
云翊见她的模样,温柔地注视着她,回应道:“自然是真的。”
慕容心望着他那灿若星河的魅眸,脸上露出一抹红晕,低下了头。
云翊嘬了一小口酒,便望着月亮出神,他似是想起什么,站起身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望着这月,你会不会想起些什么?”他声音有些沙哑,面露微醺的红晕。
“这月亮圆的让人感到凄凉,我看你有些哀伤,是不是想家了?”
“哼,家?我哪里来得家,像我这种人,生来就注定没有家,我最亲的人都离我而去了,爹爹也从未正眼瞧过我,一早便将我抛在凤鸣山。所以我觉得这世上都是薄凉之人,我便也不愿相信任何人。”
慕容心望着这样的他,不免有些心疼:“还好你认识了我啊!云翊,其实这世上还是有很多美好的事,只要你心中有希望,这世间的一切都是温暖的。不信你摸摸自己的胸口,是不是扑通扑通地跳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温暖是需要寻找和珍惜的,如果将温暖留在心中,便不惧这世间的薄凉。”
云翊深情地望着她。这丫头,当真与众不同,能看穿他的心中所想,又那样心思细腻。他们四目相对,站立良久,仿佛这世间只剩下他们二人。
云翊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感情,伸出纤长的手指,轻轻拨开慕容心额前的碎发,指尖一直向下,直到她的颌角,他用手掌捧起她小巧精致的脸庞,缓缓低下头朝她的朱唇吻去,慕容心一阵惊愕,他的唇有些冰凉,却软软的,很舒服。
慕容心的身子仿佛过电一般,她紧紧依偎在云翊怀中,双手环着他的腰,情不自禁地回应着他的吻。两人在月下拥吻在一起,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5
事情过了几日。二人还未从那温柔乡中走出。慕容心几日不见云翊,也不敢去找他,一想起他,脸上火辣辣的。
还是云翊先去找她,说他得了一幅好画,想邀她一同品鉴。
两人一见面,只字不提那晚的事只是一同在书案前赏画,各抒己见。
慕容心侃侃而谈的样子让云翊着迷,他望着慕容心,含情脉脉,慕容心一不小心与他的目光交汇,不由得脸红起来。
“那晚的事……是我冒犯了,你不要太在意了。”云翊望着慕容心说
“我……我没往心里去……”慕容心有些口是心非。
她怎么会不往心里去呢?一想起那晚的事,她就像个怀春少女。
“心儿,我……我是真心爱慕你的,你对我……”云翊迫不及待地对慕容心表明心意。
慕容心害羞地低下了头,“你当真对我……其实我……我也一样。”
云翊听到这儿,忍俊不禁,心里十分欢喜。
慕容心言归正传:“好了,我想让你教我写字,爹爹总说我的字不好看。”
“好,好,我教你。”
一张宣纸铺开,
云翊握着慕容心的手,一笔一划地教她写。
他认真的神色俊俏极了,慕容心不禁抬眼望他,他这样好看,又有才华。
慕容心趁云翊不注意,偷偷在他脸颊上吻了一下,云翊吃了一惊,只感觉脸上热热的,慕容心看见他的样子“扑哧”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