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小比前 再冲脉
院子里,浣衣女撑着脑袋等待张恒归来,以往再忙也会在饭点前赶回来,如今饭菜都热了一遍他还未归,着实让人担心是发生了些什么。
“巧儿!巧儿!快出来。”门口传来黄翔呼唤,浣衣女赶忙推开房门,但见张恒被人夹着,嘴里还说着胡话“巧儿,你爹今日喝多了,你且带回屋去。”
言毕,上下打量着浣衣女,不知在想甚么。
忽略这位族叔异样的眼光,主动上前搀扶张恒,手刚搭上肩膀便被黄翔的一只手不知有意无意的摸了下,后者赶紧撤回急忙呼喊道“石头,臭石头,出来帮忙。”
元阳面无表情的走出,头发还湿漉漉的,冷冽的眼神扫了黄翔一眼,后者识趣的松手,那元磊的惨状黄翔可是见过,这小子心黑着,下手不论死活,若不是两次都有张恒在,只怕此子早已背负三条人命。
虽是炼体五重,可和元磊大差不差,他也不敢打包票能稳赢这小崽子,只得放弃先前的想法,灰溜溜的离开。心中也开始好奇,这顽石是啥时候开始在张恒家的?
两人将张恒摆在床上,浣衣女熟练的替老父亲脱鞋端来醒酒的茶水,还细心的往床边放杯水,让张恒渴醒了能有水喝。两人退出屋子,只听浣衣女开始抱怨“真是的,喝不了酒为什么要逞强,每次都是这么烂醉……”
少年就在旁边默默听着她的抱怨,许久之后,浣衣女才想起两人还没吃饭,急匆匆的拉着元阳的手走到桌旁“亏我还做了这么多好吃的,便宜你算了。”
这句话让元阳心头一紧,眼神也愈发的冷冽似乎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
极强的克制力压下这股回忆,表情恢复到那万年不变的模样。
草草填饱肚子,趁着夜色的遮挡,在院子里引导那一丝丝元力在经脉上下游动,凭着残余的药力持续冲脉着,照这个进度不出三月便能打通这条堵塞的经脉,找个时间再去买些灵药,这个时间还能缩短些。
还好有归元魔相功留下的这丝元力,光靠他自己的话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耳畔传来阵窸窸窣窣,紧接着便是入水声,想来是那浣衣女在房间内沐浴,尽管声音压得很低,在院子里的他还是能听见。
他权当没听见,继续专心致志于冲脉。
如果,没有那所谓爱她的妻子的背叛,或许会小心翼翼的偷听。现在,呵,女人只会影响我出拳的速度。
起身回房,专心修炼去。
听着屋外传来开关房门的吱呀声,泡在水里的浣衣女忍不住骂了句石头,目光落在右手上开始变得沉默,这外院并不是表面那般祥和,暗地里龌龊的勾当他也略有耳闻,也知道有不少人在看她,要不是有在执法队的父亲,恐怕早就与那些儿时的伙伴般,嫁人的嫁人,沦为玩物的沦为玩物。
她把头埋得更低,希望元阳能够不负重托,能带着他们父女俩进入内院,想来那个地方的腌臜事会少些。
冲脉一夜,元阳仍觉得精神抖擞,天才微微亮,太阳都还未从东方升起,他已起身在院子里挥拳,院子里那颗老歪脖子树成了他打击的对象,一拳接着一拳,一掌接着一掌,不知疲倦不知疼痛。
邦邦邦
很吵,吵得少女推开窗子大骂“臭石头,你能不能小点声,你不睡我还想睡呢。”
少年停下拳头,冲着衣衫散乱的少女点点头,自顾自走到一旁扎起马步,这番再无动静,连呼吸都控制在极小的范围内。
才过去几分钟,少女便不耐烦的从房门中走出,不给元阳好脸色看。张恒也被这开门的吱呀声惊醒,看到自己女儿怒气冲冲的一幕,嘿嘿嘿的讪笑起,冲冲凉洗洗脸,便饶有兴致盯着元阳扎马步,发觉少年的下盘比想象中的还要稳健后,满意的点点头。
早饭有点糊,少年没觉得有不对,该吃多少吃多少,张恒瞧着浣衣女脸上的表情,笑的前仰后合,然后又在一阵数落中落荒而逃。
浣衣女很聪明,她从未在父亲面前提起昨晚的事,仿佛当那一切没发生过。
中午时,张恒抽空回来,递给元阳一物,用纸包着显得十分神秘。
隔着油纸都能闻到股芳香,打开瞧瞧,是一棵乌黑的干参,一阶中品灵药乌色参,有补身健体固本的疗效,对于冲脉的元阳而言,绝对是大助力。
“三十年份的,五十多两银子,我就这点积蓄全投给你了,你要是不能取得好名次,那我也只能……”张恒笑着说道,顺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药效对你而言还是有些太强,切片服用,每次一片,一片三日,到小比前应正好。”
元阳没有回应,接过乌色参拿把刀就开始切,丢进嘴里继续去练拳,搞得张恒有些无语,本以为拿出种这小子没见过的灵药再加上威胁什么的能让这小子开口说话,结果呢?他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吃下乌色参后继续练拳。
张恒还期待着元阳能说些知道了之类,如此看来少年比他想象中还要镇静,或许是多年来屈辱生活养成的习惯,这样也好,修士之间的比斗镇静也是取胜的重要因素,临危不乱方能见招拆招,纵使不敌也能全身而退。
外院的小辈里,他还没见过又谁像元阳这般冷静的。或许,自己当了回伯乐,寻出匹千里马。
日子一天天的流逝,眼看小比越来越近,各家要参与比斗的子弟也是被严加看管,多加训练,连外街的灵药铺子也多了些生人,低阶灵药也莫名的畅销,大家都指望着能在小比中取得好名次,好进入内院。
有人曾问及张恒,那顽石怎样,是否能一举入内院。张恒每次都是笑笑不说话,不肯透露元阳的任何消息,任凭别人如何盘问。甚至连酒都喝得少,也是怕醉后让人套出话来。也没有人来找元阳的麻烦,就好像他不曾收拾过人,不曾抢过他人钱财。当然,元磊放出狠话,等他伤好定要叫这小崽子好看。
多数人也是笑呵呵的等着,想瞧瞧老张家是捡了个宝,还是拿了坨屎。
就在小比前一日的午夜,盘坐的少年突然睁眼,口中吐出口淤血,像是受了极重的内伤,他随意的拿毛巾擦擦嘴,抹去嘴角的血迹,看向黑沉沉的窗外。半晌后,又从枕头下摸出最后一片乌色参,塞进嘴中,操控着那丝丝元力,不知疲倦的努力。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射进小院时,苦等一夜的张恒黑着眼圈推开房门,不出意外那少年在练拳,拳头敲击在树上,让叶子沙沙作响,明明力道大的可怕,却未曾传来那吵人的杂音,也不知少年的拳法与掌法练到何种境界,反正那颗歪脖子树上,多了很多的印子,拳掌指都有。
少年从进院的第一天到现在都未落下,这般努力即便未曾取得好名次,他也认了。
吃过丰盛的早膳,三人快步赶向族比的地点。
大家心目中的黑马都将在今日拉出来亮相,孰强孰弱自然能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