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江耐,快起床!要迟到了!”

早上七点十五,江耐阖着眼皮在床上躺着,迷迷糊糊中听到门外江忍橘敲门的声音。

迟……迟什么?

迟到?

迟到!

“天。”江耐不耐烦的扯掉盖在身上的被子,迅速套上衣服一脸惺忪的打开门:“几点了?”

“七点半。”江忍橘脸不红心不跳的看着墙上的钟表报数。

“还有半个小时,小橘子你先走,我还有一会儿,别迟到。”江耐睁了睁眼睛,打着哈欠揉了揉江忍橘的头然后径直朝厕所走过去。

江忍橘点了点头,身体却停留在原地丝毫未动,拼命忍住唇角即将溢出的笑意,故作镇静。

江耐走了一段,不经意回头瞟了一眼江忍橘,慵懒的语气夹带了一丝疑惑:“你怎么站着不动?”

江忍橘眉毛飞得老高,眼睛弯成个月牙的样子,抿着唇憋笑:“江耐,你个大傻子,今天是星期六!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江耐略有迟疑地摸过桌子上的手机看了一眼。

“……”

贺让转过身就要捉江忍橘:“小橘子你皮痒痒了是吧,上赶着找打呢。”

江忍橘眼疾手快的逃进了房间,干净利落的反锁了门。

江忍橘背靠着门嘲笑被自己捉弄的江耐:“你自己不长脑子,居然还怪我忽悠你。”

江耐看着落了锁的门,无奈的笑着咬牙:“小橘子,有本事,你今天就呆在里面别出来。”

“想用话激我出来,我才不得上你的当呢!”

贺让没法和耍赖的妹妹交流,转身光着脚走向厕所。

咔嗒、咔嗒。

江忍橘在房间里听到厕所门关上的声音,压低声音打开门猫着腰探出头慢慢靠近厕所,望着江耐的方向做鬼脸:“我没本事,你有本事来打我呀。”

江耐当做没听到,边洗脸边说话:“小橘子,你那贺让最近是不是在准备数学竞赛?”

江忍橘走回客厅拿起一个橘子正打算剥,听到江耐的话手抖了一下,一副明显啥也不知道的表情看着江耐。

疑惑的看着拿起毛巾的江耐,有些不确定的犹疑着开口问江耐:“最近有数学竞赛?”

江耐看了她一眼,笑着摇了摇头:“小橘子,我真是服了你。照你这进度,等你反应过来贺让都给别人带走了。”

自从江耐发现江忍橘喜欢贺让那小子开始,就没落下一天不为自家小橘子的终身大事操心。

因为江忍橘对贺让的态度和反应完全就是冷冷淡淡,要不是她亲生的哥哥,江耐都快怀疑不是自家小橘子喜欢贺让,而是……

而是他江耐喜欢……

呸,想什么呢!

这事纯属扯淡,属于不可能事件。

江忍橘剥了一块橘子放到嘴里,含糊不清道:“贺让他……他不是……”

他不是我的,也不是任何人的。

江耐好笑的勾了勾嘴角,把江忍橘没说完的话继续:“你是想说他不喜欢你,还是想说他不属于任何人?”

江忍橘:“……”

“怎么不说话了?小橘子,你哑巴了?”江耐挑眉笑着,从桌上拿起苹果咬了一口,眼睛从上往下扫视。

话都被你说完了我还说什么。

江忍橘囧得脸庞发红,翻了个白眼背过身不看江耐:“你才哑巴了。不想跟你说话,我去写作业了。”

江耐点点头:“我也去看会儿书。”

苏眠从床上挣扎起来,摸着黑打开了床头柜子上的手机。

凌晨两点四十分。

她失眠了。

苏眠一晚上没睡着觉,翻来覆去,整个人都焦躁不安。

那种感觉就像在大会上被校长请到主席台上,万众瞩目,可你却没把握到底是批评还是表扬,整个人不上不下,抓心挠肝的特别不是滋味。

大概是因为第一次和自己偷偷仰慕的男神这么近距离的说话,所以才会乱了阵脚、显得如此的手足无措,像个不成熟的莽撞孩子一样。

苏眠喜欢江耐,从高一就开始喜欢,一直喜欢。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苏眠已经不是很记得清了。

关于开始,苏眠只记得清第一次和江耐相遇的场景了。

一群气血方刚的少年在教室门口笑着打闹,江耐在教室门口被人推了一把,从二楼的拐角冲出来,刚好和下楼的苏眠撞了满怀。

意气风发的少年不好意思的挠着脑袋,用流利的英语跟她说“sorry”,一边暗暗地骂后边的始作俑者。

却没发现女孩红了脸庞,女孩的心也被那一声“sorry”撞得涟漪荡漾。

从那个时候开始,苏眠会因为楼梯转角的一个对视,食堂排队时偶尔撞在一起的眼神,甚至是女生们在一起八卦最近高二一班那个江耐又在校运动会上拿了几个一等奖……

偷偷地、悄无声息地心动。

想着想着,苏眠迷迷糊糊中又闭上了眼,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半了。

苏眠顶着一副大大的黑眼圈从床上坐起来,胡乱地理了理头发,看着墙上戳爷的海报发呆。

张了张唇,本想随便发出点什么声音来缓解紧绷的精神状态,却突然发现嗓子干涩,只发出沙哑的声音。

昨天晚上的睡眠,实在算不上好。不对,应该说是非常不好。苏眠现在整个人就像宿醉的酒鬼一样。

上不着天,下不着地。

这样的精神保持下去可不行,她已经发呆好几次了,昨天老师布置的数学作业还没写完,今天下午还要去找贺让商量比赛的事……

“唉……”叹了口气,苏眠把脸放进被窝,闭上眼在心底无声数数:

一、二、三,起床!

苏眠皱着眉头拍了拍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穿好衣服从床上爬起来。

苏眠一向有起床气。

只要晚上没睡好,第二天她整个人都会昏昏沉沉的,一整天都提不起精神来。不要说做题,就看书都看不进去。

但是今天下午要和贺让商量的比赛又很重要……

唉……

“叮叮叮……”

走到客厅刚想倒杯水润润嗓子,还没彻底从失眠后遗症中缓过来,苏眠就又被客厅座机响起的铃声吵得发起了闷气。

苏眠清了清嗓子,没好气的接起电话:“谁啊?”

电话那头的人声音像是被盖住了一样,瓮声瓮气的就直击主题:“苏眠,我今天下午有事,时间可能来不及。”

苏眠脑子稍微清醒了一点,才反应过来刚贺让在和她讲话。

想了一下,苏眠抿了抿干涩的嘴唇:“那我先过去把资料整理起来,你过来的时候就开始?”

贺让笑了一声:“可以。”

苏眠打起精神,一副公事公办女精英的口吻:“哦对了,你记得把装资料的u盘带上,我今天要用。”

贺让:“知道了。”

苏眠点了点头:“那行,有什么事下午再说,我先挂了。”

贺让:“嗯。”

苏眠和贺让小时候就是一个大院的邻居,后来贺家大院那块地被一家上市公司瞧中了,房产中介来这边磨了好几次才把拆迁补偿的事说定下来,搬迁的时候大院里的几家子都心照不宣地用拆迁补偿的钱在城里找了个合适的新建小区买了房子安定下来。

几家老爷子老太太都是几十年的老相识了,平时彼此间有个什么事还能互相有个照应,要是突然间就断了联系,还真是不习惯。

所以自然而然地,贺让和苏眠也就避不了要凑到一起。

苏眠和贺让小时候简直就是一对小冤家,昨天贺让偷偷吃光了苏眠的小米糍粑,今天苏眠又拿着贺让的超级飞侠去门口的小零食店讨好帅气的小哥哥,后天又是贺让……

两个人彼此捉弄,每次都把正在沙发上打毛衣的苏妈妈和贺妈妈逗得笑开了花儿。

但是这些小孩儿把戏从苏眠五年级的暑假就全部消失了。

苏眠成了贺让的小跟班。

因为六年级的贺让站在菀水小学的操场上保护了被同学欺负的五年级的苏眠。

那天是雨天,苏眠到现在都记得贺让套着简单的白色t恤挡在自己面前护着的样子。

从那个时候开始,苏眠对贺让就非常敬仰,把贺让当成亲哥哥一样来对待,整天跟在贺让后面当小狗腿。贺让一开始还挺不自在的,还让苏眠别老当小狗腿,但苏眠这小姑娘又特倔,屡教不改。所以后来贺让慢慢地就习惯了。

只不过……

贺让有时候比苏眠还小孩子气,哪怕苏眠一直保持着想要尊敬贺让的心思,但有时候禁不住贺让那些小动作实在太奇怪,就会……

小小的忤逆一下。

越长大,身边的变化就会越多。苏眠和贺让自然也无可避免的发生着变化。

不过这些变化对他们来说,有改变,但也有不变的地方。

在刚刚认识的人面前有多严肃和腼腆,在对方面前就有多放肆和嚣张。

苏眠和贺让两个人小时候一个跟猴似的上窜下跳,一个跟小炮仗一样闹闹嚷嚷,活泼得有些过分。

哪怕现在长大了,两个人一凑到一起就又没个正形。

老是搞得家里鸡飞狗跳。

苏眠从柜子上拿了个橘子,边剥边吃走到厨房打开冰箱端出苏妈妈昨天晚上炒好的肉酱放到桌子上,又把锅放到电磁炉上煨水煮面。

苏妈妈周末的时候经常要到医院值班,苏爸爸每年回家的次数又屈指可数。所以每次一到星期五,苏妈妈就会提前把苏眠周末的时候要吃的肉酱炒好放到冰箱里,让苏眠饿了就煮面吃,至少不会饿肚子。

不过每个月苏爸爸从苏州回来的时候,苏妈妈不论多忙都会在家好好做上一顿饭菜,拉上以前贺家大院的几家子,热热闹闹的凑上一桌团圆饭。

从乱七八糟的回忆里清醒过来,苏眠突然想起自己忘了个重要的事儿,回到房间从书包里掏出一团纸。

昨天江耐在二教楼下叫住她的时候,除了约她今天下午四点去喜茶,还塞了一团纸给她。昨天她整个人都太懵了,回到家也没想起来打开纸条。

苏眠捻开被揉成一团的纸条,上面整整齐齐的写了一排数字:2*********

“这是什么东西?”

苏眠愣了一下,江耐这是……什么意思?

江耐是数学学霸,又参加了数据处理大赛,那么肯定是想通过这组数据告诉她什么。

从书桌上拿过草稿纸,苏眠用常用的数据解析方法试着解了一下:

江、晴、古……

“……”

这什么鬼东西啊?

三十分钟以后,苏眠看着桌上扔得到处都是的废纸,江耐给的这串数字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她用各种数据演算方式算了一遍,得出来的都是一些毫无章法和排序的汉字。

苏眠百思不得其解,江耐为什么要给自己一串算出来啥也不是的数字呢?

苏眠像泄了气的皮球趴在桌上,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圈儿——

突然就瞟到了宋诗扶上个星期给她留的新qq号。

苏眠用正常人应该有的思维想了一下,那刚才那串号码是……

江耐的qq号。

“嘭!”

心跳漏了一拍,苏眠瞳孔地震,整个世界就好像寂静的黑夜中绽放出了绚烂无比的烟花。

江耐……

不仅约了她,还……

给了她qq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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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有忍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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