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因故斗殴
假期来到最后一天。清晨，米阳买了早餐来到医院。护士正在给父亲的刀口换药，刀口就像一条巨大的血肉模糊的蜈蚣，贴在胸口右下方，令人触目惊心。米阳的眼泪瞬间止不住地往外流。
吃完早餐，父亲让米阳回单位上班。弟弟也要上学，她若走了，就剩母亲一个人日夜照顾，米阳不放心，想多留两天。可父亲坚决不同意，她也只好收拾东西。
杨可订了小县城里最好的饭店，等着米阳，也为凌坤和袁旭饯行。席间，趁两个男生上洗手间的工夫，杨可透了一条爆炸性的消息：副局长被撤职调查了。
米阳一脸不解：“啊…他出什么事了？”
“我现在也不确定，因为我爸跟他关系较好，所以听到了一些消息。好像是贪污，还有…不正当男女关系。”
“不会吧？副局长平时看上去挺正派的呀。那天在悦华酒店，他还为我说话呀。”
“我也挺纳闷的，如果是真的，那只能是一种解释：他藏得深！”
“袁局长很信任他，单位里的大小事都交给他管，我跟他在一间办公室，看得出来。没想到……”
“米阳小姐，你们也在这儿吃饭呢？我们…真是有缘呐。”
米阳还没从杨可的消息中反应过来，一个醉汉端着酒杯，站在身后，说话就要往她身上蹭。米阳吓得站起身，往杨可身边躲。杨可气得反骂：“什么缘分？你跟马路上的阿姨天天都能碰到，你们才是真有缘分呢。”
仔细一看，醉汉原来是悦华酒店的孙老板。孙老板满脸堆笑，还要往上蹭。突然，从后面被人一把揪住，用力往后一拉，一个踉跄，孙老板后退十几步，跌倒在地。揪他拉他的人正是从卫生间出来的凌坤，凌坤指着地上的孙老板：“你想干嘛？”
肥胖的孙老板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费劲地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凌坤喝问：“你谁啊？凭什么打我？信不信我叫人打断你的腿。”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敢动米阳一根汗毛，我先打断你的腿！”
孙老板第一个反应是：在自己的地盘，吃一个毛头小伙子的亏，他哪咽得下那口气。掏出手机打了两个电话，再叫来了一起吃饭的两个同伴。
杨可和米阳上前想护住凌坤，凌坤把俩人护在身后。眼看一场架就要开干，杨可灵机一动，从桌上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凌坤看着面前的三个男人：“要打架是吗？咱们出去打，别扰了老板做生意。”
凌坤和袁旭出去了，孙老板和两个同伴也出去了。僵持了几分钟，一辆面包车停在门外，从车上下来几个身穿工作服的年轻小伙，把凌坤的袁旭团团围住。在孙老板的一声令下，一个壮实的小伙第一个朝凌坤冲上去，被凌坤两下就掀翻在地。围观的几个瞬间被激怒，朝凌坤和袁旭围了上去。
从未见过此种场面的米阳吓得不知所措。正在这时，高纪明带着三个年轻小伙匆匆赶到。听了杨可的解释后，果断加入了凌坤的战队。场面一度陷入不可控的混乱，直到警察赶到。
派出所内，一个年轻警官收起一脸迷弟的眼神，对凌坤说：“您不愧是有功底的演员，打群架都伤不到你，还把对方打得一个个都挂了彩。”
凌坤伸出青紫相间的手臂，再拉起袁旭和高纪明的手，伸到警察面前：“您看，都受伤了…能不能跟您商量一下，能不能别把今天的事透露出去？”
“现在不是把你透不透出去的问题。虽然对方挑事在先，但你们也反攻了，已经构成了聚众斗殴，防碍公共安全的罪了。好在没有伤及性命和造成重伤，不关你们几天，也要面临其他处罚，具体情况要看你们双方的态度了。”
三个人从里面出来，年轻警官又把米阳和杨可叫了进去。
警官扫视了两个姑娘一眼，先问基本信息和工作单位，然后看着米：“米阳姑娘，今天这事是因你而起吧？说说吧，当时什么情况？”
“不是因我而起！我们俩吃饭吃得好好的，那位孙老板…一身酒气，端着酒杯过来要敬酒，还……”
“他借酒撒疯，不断往米阳身上蹭，凌先生才把他拉开。谁知那个孙老板叫来了同伴和他酒店的员工。后来什么情况，饭店的监控应该都能看得到啊。我们要告他…侵犯…叫什么罪啊？”
“我们的同事已经去饭店调取电子监控了，你们放心，我们会调查清楚的。”警官把记好的笔录递到俩人面前，“你们俩看一下，有没有记错或要补充的，要是没有的话，在上面签个字。”
米阳和杨可从里面出来，年轻警官走到凌坤面前：“凌先生，你们进来一下，商量一下你们打架的事怎么解决。”
米阳拦住凌坤，叮嘱道：“如果能和解尽量和解，还有…对方应该还没认出你，把眼镜戴上，别让他们认出来了。”
杨可也在凌坤耳边低语了两句，他犹豫了一下，才跟着年轻警官进去了。
一个中年警官正在做孙老板的工作：“今天的事是你有错在先，呆会儿给对方道个歉，尽量握手言和，好吧？”
孙老板明显不满：“道歉？你看看我那几个人被打成什么样了，我们在自己的地盘吃这种的亏，我咽不下这口气。”
“什么自己的‘地盘’？现在什么都社会了？你别忘了，你是开酒店做生意的，他是来旅游的。一把年纪了，怎么这么不懂事？”
孙老板不说话了。凌坤和袁旭跟在年轻警官后面走了进来，中年警官上前握住他的手：“你好，欢迎到我们的小县城来玩。孙老板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完全违背了该有的待客之道嘛。您大人大量，别跟我们小地方的人计较。”
孙老板走到凌坤面前，伸出手：“凌先生，今天是我喝多了，都是一场误会，对不起。您大人大量，别跟我们生意人计较，我们就当…不打不相识，好不好？”
“孙老板是吧？上次我们还在你的酒店住了一晚，没想到是你…你要道歉的人不是我，是外面你那位姑娘。我们俩最多就是住客与酒店老板的关系，配不上‘不打不相识’这个好词。”
“好，我马上跟米阳道歉。”
凌坤转向中年警官：“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签完和解材料，凌坤又问了一句：“警察同志，你们应该已经看到电子监控了，孙老板的罪该怎么处置啊？”
中年警官犹豫了一下，让年轻警官出去叫米阳。许久，年轻警官才带着米阳和杨可进来。凌坤刚想说什么，米阳抢先道：“孙老板今天的行为举止…确实不雅，如果他肯真诚道歉，并保证以后绝不再骚扰我们，我们…不计较今天的事。”
孙老板立马走到米阳面前，弯腰道歉，立下保证。
从派出所出来，凌坤让袁旭带米阳和杨可先走，他把孙老板叫到一边，上下打量一番：“孙老板今年贵庚啊？”
孙老板没反应过来：“啊...什么意思？”
“我刚从米阳老家过来，见过她父亲，你的年纪应该跟她父亲差不多，你怎么好意思对米阳动那么恶心的…要娶她的心思呢？如果你还敢再骚扰她，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甚至不惜任何代价，让你的酒店关门大吉。我一定说到做到！”
孙老板被噎得说不出话，望着凌坤扬长而去的背影，好半天，才咽了咽口水，朝另一个方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