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六章 容园
容栖抬头,缓声:“那个站在桥边想要自杀的人,是你吗?”
他低下头,抵住她的额头,闭上眼,蹭了蹭。
“嗯。”
那天,就是她拿着这个不算戒指的戒指,挽留住他的脚步,拉住一个堕落的人。
这个念头早就不是随心所起了,在无人知晓的日子,开始的总觉得是条有力的毒蛇缠绕在脖颈处,勒得让人喘不上气,后面生根发芽,同死同生。
他就像是天生就该待在淤泥的地界里,骨子里就是肮脏,恶臭,有人说他生来就是个毒瘤。
这个世间是牢狱,而他的出生就是原罪,世人批判的是无期。
“你说,如果这世上的人都不祝福我,那你就是那个天降来爱我的人。”
“栖栖——”,在这样特别安静的气氛下,他本能的靠近最暖和的人,神色浓稠,“你会后悔救下我吗?”
他不是个好人,为了求生,他害了好多人,没人教他怎么去对一个人好,他只能用着最笨拙的方式,竭尽所能。
更没有教他如何做好另一半,他只是不想任何人来跟他分享容栖,他在努力变好,这么多年来,希望自己变得跟正常人一样,所以他去当了老师,他不是去教书,是去学习的。
学习怎么才算喜欢一个人,学习怎么处理人情世故,学习怎么跟普通人相处。
容栖的一个皱眉,都能让他溃不成军。
他不怕等,怕的是容栖最后的选择不是他。
容栖感受到他的不安,那是天生缺乏共情感的人传递出来的。
“阿砚,我从来都不后悔。”
他说这是一场单方面的救赎,救赎着他,容栖说共勉,也是她的救赎。
迟砚温温淡淡的笑了,他说不清在什么时候对容栖动容的,反正就是认栽了,他的命不好拿,但是容栖想要,他俯身称臣。
这栋房子是专属留来珍藏关于她的东西,取名为容园,以她之姓冠名。
容栖看到最多的就是玫瑰画,岁月悠长,花色依旧鲜艳。
怪不得,怪不得在江州大学看到的那副玫瑰画,迟砚始终不肯开口来源。
晚上就是歇在容园的,容栖有点认床,再加上最近事情太多,睡得不沉,才过凌晨三点她就醒了。
身边是空的,但是屋子里点着暗灯,能看清布局的那种,可以走路无阻。
她怕黑。
走廊上也点着灯,她顺着走过去,客厅里有人在打电话,因为是压着声音,所以她只听到“不能出意外”“你们要保证”这两句模棱两可的话。
迟砚在跟谁打电话?
——
距离上次肖家的事情后,这算是开年来最大的案子了。
出乎所有人的意外,犯人很配合,对于他们的审问,都一一回答得很好。
季漠是负责做笔录的,从审讯室出来后,觉得整个世界观都在颠倒了。
他以为,在争夺家产这个事情,只会出现在电视剧上,没想到艺术源自于生活这句话是真的。
他抬眼看着走在前方的安队,想起队长家也是有钱人,好奇心作祟:“安队,您家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