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苏家败类,决意成为至强者
“我儿有囚王之姿啊!”
苏太岳挥动双臂,声音嘶哑而又阴沉,儒雅脸庞因过于愤怒而涨得通红。
他猛地转头,厉声震喝:
“孽子,你迟早要天牢坐穿!”
年轻公子微微低头,保持挨骂姿势。
盯着孽子这张俊美无俦的脸庞,苏太岳痛心疾首,仰天哀呼:
“上任初始狂贪九千两,老夫教子无方,无颜面见圣上。”
“想我苏家满门……”
略顿,他戟指一旁无动于衷的美妇人,怒骂道:
“慈母多败儿,孽子就是被你宠坏的!”
美妇人回瞪一眼,转而忧心忡忡地注视儿子:
“我兰陵崔氏满门忠烈,世代效忠皇族,位极人臣者七人,谥号文正者两人,身怀爵位者不下三十。”
苏太岳老脸一僵,每当悍妇谈起这个,就在提醒他吃软饭的事实。
“晚儿,你不能让娘家门楣蒙羞啊。”崔梅黛眉紧蹙,眼角显出一抹鱼尾纹。
苏晚沉默,不知作何解释,实在有难言之隐。
亲娘是楚国门阀崔氏的嫡女,亲爹虽然出身不好,但靠着吃软饭以及为官手段,软硬兼施,如今已是文渊殿大学士,内阁阁臣之一。
作为独子的他,不说天潢贵胄吧,起码属于豪门巨室。
一朝穿越,苏晚本想沉浸式体验豪门纨绔的生活,奈何觉醒了一个【贪官】系统。
贪污之后将赃款悉数散发给百姓,就能获得丰厚回报,功法秘技甚至延寿,长生不老都不是梦。
无需考虑,苏晚直接激活系统。
贪污九千两后,他体内竟然诞生内劲,还奖励了《降龙十八掌》其中一式,惊喜满满!
“老夫为官三十二载,从未贪墨一个铜板,一生谨慎清廉,生怕被政敌挑出瑕疵。”
“不曾想,养出你这个不孝子,上任第一天狂贪九千两,其行径之明目张胆,其举动之无法无天……”
苏太岳声音都吼得嘶哑,直到迎上崔梅凌厉的眼神,才停止喷子模式。
“知子莫若母,晚儿他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亲娘掷地有声,脸色坚定。
苏太岳脸色铁青,夫妻对视间败下阵来,怒而甩袖走向林间茅草屋,那里有一座修缮精贵的坟墓。
正是苏晚的祖父,三个月前寿终正寝,八十九而归也算含笑九泉了。
但可苦了其子,也就是苏晚他爹。
盖因自古以来有个规矩——
丁忧!
父母辞世,朝廷官员无论担任什么官职,必须辞官卸任,为父母服丧守孝二十七个月。
九州孝道为首,国而非此不可为国,家而非此不可为家,人而非此则禽兽矣。
正值仕途关键时期,他爹本要竞争内阁首辅之位,也就是位极人臣的宰相,突逢此丧,唯有卸任。
为了安抚这位任劳任怨的高级打工仔,风华绝代的女帝破格提拔苏晚。
从国子监一介学生直接擢升到从七品酒坊使。
此举意在向外界传达讯息,朕恩宠其子,对苏阁老信任依旧,守孝结束后还会官复原职。
但朝野都很清楚,苏阁老仕途蒙尘,差不多一片灰暗,首辅之位就别想了,以后能不能坐稳阁臣宝座都很难说。
权力没有空缺,偌大的楚国不会等你二十七个月,暂时离开权力桌,桌上早已大变样。
所以老爹最近非常郁闷,正好找到发泄口,便将苏晚骂得狗血淋头。
“晚儿,待会肯定有锦衣卫来拘押你,无妨,安心等着被革职,在家读书练武也好。”
温婉的嗓音打断苏晚的思绪,亲娘凝视着他,语气逐渐严厉:
“以此为戒,若不吸取教训,为娘拿竹鞭抽你!”
“是。”苏晚颔首,恭敬目送老娘离开。
而后,他漫步在林间小径,琢磨着未来规划。
苏晚不觉得自己会被革职,他还有杀手锏。
女帝赐给他的官职是酒坊使,顾名思义,专门管理楚国酒事。
虽在朝堂没甚权力,但可是超级肥差,油光满地的那种。
要知道九州禁止民间私自酿酒,卖酒户必须按时纳税,公章文书全部由酒坊使一言定之。
作为酒业的老大,捞九千两已经很克制了好吧。
据说上一任暴揽三十万两,结果被女帝下旨凌迟了……
白衣飘飘,长发用竹制簪子挽起,踩着木屐闲庭信步,气质温雅如玉。
沿途丫鬟纷纷驻足福礼,暗地里却有些唏嘘。
好好一个苏家凤雏,名声毁于一旦!
昨天以前,少爷在京城享有盛誉,老爷内阁阁老,夫人门阀嫡女,他既俊美又有文采,家世才学集一身,凤雏美称当之无愧。
可惜,昨天刚上任酒坊使。
对,就是屁股没坐稳,连官印都不领取,少爷直接去翻账本。
仅仅一炷香时间,怀揣九千两银票离开,而且做好账目,酒衙官员查不出任何端倪。
倒霉的来了,这批银票正好要送往国库,而大内太监前天在酒衙库房洒了一种无色无味的粉末。
于是乎,少爷暴露了……
此案在京师掀起不小波澜。
自古以来贪官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可从未见过谁像少爷那样嚣张跋扈……
你好歹忍几天啊!
“衙门一炷香,出来九千两。”
经过一天发酵,这句话逐渐传遍京城坊间。
……
苏晚踱步到府邸院落,一个精神小伙正在廊下走来走去。
苏家家奴苏味,也是他的亲信。
“少爷啊,这是烫手山芋,您赶紧还回去吧。”
狗腿子健步如飞,手里还紧攥着一叠银票。
苏晚面无表情盯着他:
“今夜前往姑苏城,银票兑换钱粮,分散给慈幼院和漏泽园,行动要隐蔽,安排的人手要绝对可靠。”
“可是……”苏味哭丧着脸,小心翼翼说:
“少爷,小的不理解,您背骂名图啥啊,咱还是把赃款上交。”
几个月前,少爷就在姑苏城建造了两座园林,慈幼院专门收养弃婴和孤儿,漏泽园提供棺柩和丧葬事宜,免费帮穷苦百姓收尸。
这可是天大的名望,少爷竟然隐姓埋名。
如此也就罢了,从小到大存了一万八千两压岁钱都丢进那两个无底洞里面,现在开始铤而走险搞贪污!
“你以为我在跟你商量?”苏晚脸色趋冷。
“噢…”苏味瘪起嘴,蔫了吧唧应答。
“喵!”
通体纯白的雪猫自走廊窗台一跃而下,窜到主子脚边打转。
苏晚将它抱起,撸了几下漫不经心说:
“出了差错,提头来见。”
“小的要埋在怡红楼下面,那里花香潮湿。”苏味嬉皮笑脸。
“滚!”
苏味掉头回屋,准备连夜顺江而下,少爷近来性情大变,可不敢忤逆他的命令。
只是看着手中银票,还是忍不住嘀咕:
“白花花的银子都散给穷人,作孽啊!”
“少……少爷,两个锦衣卫在府外!”门房撒丫子跑来,气喘吁吁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