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第115章
杜绵绵和丈夫司徒弘光还担忧着长子司徒佑淇的姻缘。然后,宁藩报喜的信就来了。
杜绵绵知道消息后,她是非常开心。当天司徒弘光一归家,杜绵绵就把喜讯讲了出来。她道:“宁藩刚到的喜讯,滢儿平安的诞下一对双生子。咱们又添两个外孙。”
“此是大喜。”司徒弘光也是真高兴。毕竟当外祖父,这是人生喜事。特别是女儿膝下又添子,这对于女儿在宁王府中的地位能添两分光彩。当然,司徒弘光更觉得是自己无能。若他有本事的话,何需要女儿多番的结营与筹谋。
“你有什么心事吗?”杜绵绵瞧着丈夫的神色,她是瞧出一些异样来。司徒弘光把心头的话一讲。杜绵绵便是执起丈夫的手,她宽慰道:“咱家也是官宦人家,四郎你在衙门里也是多番劳累。为着这一个家,四郎你尽了全力。凭着滢儿当初能参加大选,便是说明四郎你为这一个家已经付出良多。若是再人心不足,岂不是太过于贪婪。”
杜绵绵不是纯粹的宽慰之语。人活世间,从来不是分黑白。世间利益千千万,岂是一人能独享?总要与人分享。
千千万万样的人,似司徒家如今的境况,也算得人上人的一部分。这里头司徒弘光自然是付出一份力量。还是最大的一份。
人嘛,尽力了,便是不必再过于苛刻自己。人无完人,若真完美的不是凡人,那是圣人。
“我原来还担忧滢儿,就怕淇儿的事情拖累他姐姐。如今宁藩的喜讯一来,我倒能缓一缓。也不必过于忧心滢儿。无论如何,便是看在三个外孙的体面上。宁王府也不会薄待滢儿。”杜绵绵自己倒不重男轻女。可这一个时代,就是男丁顶门立户。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是赤果果的现实与真实。
人活着,总要活在现实里。不可能把脑袋把沙子里一躲,就真觉得自己就成春暖,不管外头的冬夏酷冷与炎暑。
杜绵绵看到的事情就是女儿膝下有子,宁王府不看僧面,还要看一看佛面。
“滢儿那里,咱们不必再多担忧。此是滢儿的喜事。”司徒弘光当然也同意妻子的话。夫妻二人又是商量着赶紧的备上贺礼,得差人送往宁藩。
当然,若是提前与宁王府的女婿司马睦商量一回更好。毕竟想必一下子添一对儿子,宁王府的世子司马睦一定也会寄一番心意去宁藩。
司徒家能搭一个顺风车,能顺顺利利,平平安安的把礼物顺道的搭送到宁藩的王府中。
杜绵绵与丈夫一商量后,二人觉得这般搭一搭顺风车也妥当。于是,杜绵绵这儿把礼物备好。司徒弘光那儿次日就去寻女婿谈一谈。
岳丈与女婿谈些什么?
司徒弘光归家后,还是与妻子议一议。
夫妻二人独处时,司徒弘光把女婿的话,那是直说给枕边人听。杜绵绵听后,她是开心一笑,她道:“想不必咱们这一位女婿倒是通情达理的很。”
杜绵绵会高兴,是因为丈夫讲明女婿的态度。对于长子司徒佑淇和司马文娘的那一点子春心萌动,司马睦也知道。从亲姐和嫡妻二人的书信中知道。
司马睦在这里头的心思也简单,他是赞同的一边。他没反对这一桩姻缘,只是觉得如今妻弟司徒佑淇去提亲,八成没可能。
司马睦就想着让妻弟多立立功,他去东宫皇太孙司马瞻那儿活动活动。再给母妃那儿打一打小边鼓。想法子让妻弟司徒佑淇升一升官。
至于为何不给亲爹宁王递话?
司马睦跟宁王,这一对父子之间真心不熟悉。在司马睦的眼中,宁王一直是一个符号,还是挺神圣的那一种。没法子,司马睦打小在皇宫里的长大的,他见到皇祖父的时间都比见着父王的时间多。
宁王妃那儿就不同,宁王妃一直心疼这一个没养在身边的嫡长子。一般司马睦提一提话,宁王妃都是事没办,先心软三分。
加之宁王妃的身边有一个小耳报神,自然便是司马文娘。司马文娘肯定乐意心上人早升官,升大官。
一旦司徒佑淇的官位爬上去。到时候再去提亲,总归场面上好看。
在司马睦想来,只要司徒佑淇的官位够,证明他能给姐姐司马文娘幸福。相信心疼女儿的宁王、宁王妃夫妻最后还是会妥协的。
这一切的前题就是司徒佑淇的官位得足够让宁王、宁王妃高看一眼。若不然的话,在司马睦的眼中,指不定妻子司徒滢滢都得跟着吃挂落。
“淇儿得这般多人的相助,若他还不能立一番功劳。那就说明他与宁藩的大郡主无缘。既然是无缘,早早斩断情丝方是上策。”司徒弘光最后给出这般一个结论来。
“如此也好。得多良助,一切就看淇儿自己的努力。旁人能帮衬的总归太少,一切还得他拿出真本事来。”杜绵绵也是赞同丈夫的话。
乾元三十五年,春末时。
宁藩,宁王府。
司徒滢滢收到京都的礼物,有丈夫给儿子们的,也有娘家的爹娘和弟弟妹妹们给外孙、外甥的。
司徒滢滢拆着礼物,她心情颇好。
这些日子里,司徒滢滢与大姑姐司马文娘走的近。这二人的热络劲头,那把李侧妃瞧得眼热。李侧妃一时间就是不爽利起来。
主要是李侧妃一直不拿自个儿是外人。她就觉得她与大郡主好歹是表姐妹。如何大郡主一直拉拔着司徒滢滢这一位世子妃。那是一个姑嫂感情深。
李侧妃这一位表妹是落到后面,李侧妃心情不爽利后,自然就是把自个儿闷病了。
李侧妃那儿的一点小事,司徒滢滢懒得多管。反□□医差去给李侧妃开出药方子。应该安排的事儿,司徒滢滢做到表面上,一切没差迟。
至于李侧妃能不能自个儿想开?在司徒滢滢瞧来,李侧妃一定会想开的。
在宁王府生活的这些日子,司徒滢滢算得融入其中。也不可否认的,还是有大姑姐司马文娘的一番功劳。
对此司徒滢滢在心中给这一位大姑母记笔好话。司徒滢滢要论心头真正想法,她还是盼着弟弟司徒佑淇能得偿所愿的迎娶美娇娘。
“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司徒滢滢合上夫君司马睦的信儿,她这般念一句。在信中,司马睦讲一讲京都的近况。也是说着他会给妻弟一些帮衬。
对此司徒滢滢当然欢喜。她这时候能给的,就是给弟弟一句祝福的话语。
乾元三十五年,秋。
司徒佑淇得着调任,正式加入宁藩的军中。这是宁王妃出手相助。宁王妃这儿得着大儿子司马睦的话,也是得着女儿司马文娘的敲一敲边鼓。
“儿媳谢母妃替家弟谋一份好前程。”司徒滢滢知道弟弟调任的消息后,她是赶紧就给宁王妃这一位婆母谢话。毕竟弟弟不光是调任了,还是升官了。
“无妨。我也让人去称量过你的弟弟,是一个好男儿。”宁王妃这一回帮衬,就当是回报司徒佑淇救爱女的报酬。
宁王妃当然不会真调任一个酒囊饭袋。这是让王府下头的护卫去称量过司徒佑淇的本事。确定其人有真本事,这才是调到宁藩的军中。
“世间事,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母妃给家弟机会,就是赏识家弟,给家弟一个再攀高峰的机会。这等良机,千载难遇。”司徒滢滢又不傻,机会不是人人有。上头点名,那就是青睐有嘉。一旦立功,那功劳没人敢瞒,也没人真敢顶替。
这等好事儿,不是谁都有。在司徒滢滢的眼中,自然便是要谢一回。
“你能说动睦儿给你弟弟一个机会,我这当母妃的会心疼儿子,自然便是你家弟弟一个机会。睦儿媳妇,我就盼一件事情,你弟弟可别落了你的体面。你的体面,也代表着宁王府的体面。”宁王妃还是对儿媳小小的敲打一下,免得对方翘起小尾巴。
“母妃的教导,儿媳一定告知家弟。必不敢落于人后,必是竭尽全力的为朝廷效力。”司徒滢滢回了话。至于说她给丈夫跟前递小话,给弟弟说情。司徒滢滢就当是默认了。
“母妃,您不必过于苛刻弟妹。弟妹哪用得着给睦弟说什么好话。依着睦弟的性子,必是不想瞧着岳家过于寒酸。若是睦弟的岳家真没人可提拔,那是一回事儿。既然睦弟的岳家有人可提拔,睦弟不帮衬一回,岂不让故意让岳家寒碜,让人看睦弟的笑话。”大郡主司马文娘在旁边说一话。
她看似打趣的意思。实则也是在给司徒家打补。至少宁王妃一听后,也懂得女儿的意思。
司徒家是大儿子的岳家。司徒家没人在官场上居高位,让人看笑话,看的还是长子司马睦的笑话。
“睦儿媳妇,你听听你大姐的话。她啊,就是看多操心。要我瞧着,睦儿媳妇你是一个好的。如今又替睦儿生下三子。我的眼中,你这个儿媳最是贴心不过。”宁王妃这时候自然是捡着好话讲。
司徒滢滢自然是应一应话。当然,司徒滢滢不会忘记给大姑姐司马文娘递一个感激的眼神儿。
乾元三十六,春。
京都内城,司徒家。
杜绵绵接到请贴,这是朱家的庆功宴。庆贺着朱佑礽的长子,朱家二房的嫡长子朱铭考中秀才。
这一位十三岁的少年郎一路过县试、府试、院试,如今考中秀才。这对于朱家而言,这自然是一桩大喜事。毕竟十三岁的少年郎,后头的人生还长着。
在外人眼中,十三岁的秀才有无限的可能,自然便是一位少年俊杰。
“此事大喜。嬷嬷,咱家得备一份礼。我和夫君都得去一趟。这是朱家的大喜事。”杜绵绵对着奶娘吩咐话,还是写一份礼单。
奶娘应下话。
此回大喜事,杜绵绵得参加。司徒弘光这一位朱家过继子自然也得参加。毕竟哪怕过继了,司徒弘光身上还流着朱家的血脉。
侄儿考中秀才,朱家办庆功宴,司徒弘光一定得参加。如此才算得厚道人。不光是杜绵绵和丈夫司徒弘光去参加庆功宴,便是家中的儿女一样的得去一趟。
朱家二房的宅子,如今安家在外城。
杜绵绵在朱铭的庆功宴上,她是与妯娌贾氏坐一块儿。二人聊起话时,贾氏是羡慕的眼神儿。她道:“真羡慕侄儿媳妇。如今侄孙铭哥儿中秀才。佑礽媳妇是熬出头了。”
“佑礽媳妇这些年也是吃了不少的苦头。铭哥儿争气,他又是朱家如今的嫡长孙。铭哥儿的身上可是担着朱家宗子的重担。”杜绵绵的眼中,这一位十三岁的少年秀才,那是少熟的很。也是懂礼貌的很。只能说责任让一个少年快速的长大。
“铭哥儿确实是这一辈的嫡长孙。可他上头还有佑禧侄儿呢。佑禧侄儿才是如今朱家的族长。”贾氏的嘴里,还是小声的嘀咕一回。
“佑禧侄儿一直没说亲。这……”杜绵绵也是问一话,她道:“此事嫂嫂与佑礽媳妇可是商量过。佑禧侄儿的婚事,朱家是一个什么样的打算。”
“二房、三房都是分家。我这做婶娘的,也不好管着佑禧侄儿的姻缘。只能嘴里提一提。倒是佑礽媳妇媳妇那儿,怕是顾着规距,也是不好多提。只看佑禧侄儿自己不上心,旁人只能劝。”贾氏对着杜绵绵就是这般讲道。
“便是老爷被佑禧侄儿唤一声三叔,可佑禧侄儿身上有功名。老爷那儿也得给这一个侄儿陪笑脸,就怕哪一朝佑禧侄儿考中黄榜,一朝登天子堂。”贾氏说话,这说得太现实。朱家二房如今出两个秀才。二房人才济济,三房自然不敢开罪。只有陪笑的份儿。
杜绵绵听着嫂嫂这般讲。她挺无语的。
乾元三十六年,春过,夏来。
入夏后,天热的很。
这一年的夏,京都不太平静。乾元帝病了。皇帝重病,朝廷上自然不安生起来。好在皇帝早早册立储君。皇太孙这一位储君在,又有乾元帝的发话,储君监国。
明面上自然无风波,可暗地里有些人家就是在准备。那是想着投靠皇太孙,那是做一做将来新君的好臣子。
奈何皇太孙是孝名满天下,在乾元帝病了后,一直是在泰和宫侍疾。
乾元帝这一病,又是闹腾一月余。
等着乾元三十六的秋。朝廷三年一次的恩科照旧。这一年,朱家的朱佑禧、朱铭一对叔侄一起参加的秋闱。
等着桂榜一出来,朱铭这一个做侄儿的挺幸运的挂在榜尾。那是中得举人。朱佑禧这一位做叔父的却是落榜了。
对于朱家而言,出一个举人是大喜事。
朱佑禧倒是一个看得开的人,他是亲近给侄儿贺喜。这让嫂嫂朱佑礽的媳妇是松一口气,看来小叔子也不是心胸狭隘之人。
于是朱家又给亲戚们送请贴。朱佑礽媳妇觉得自己熬出头,十三岁的儿子考中举人。前途简直无量。毕竟十三岁的举人,后头再努力一把那就是能考中进士。
进士,就是能做官。让朱家再回官宦之家。
乾元三十六年,秋。
在参加完朱家二房的举人庆功宴后。第三日,杜绵绵接到朱家的消息。是朱家小厮亲自来报的信儿。
当天,司徒弘光一从衙门归来,杜绵绵就把朱家的消息是告知给丈夫。司徒弘光一听后,愣在当场。
“何至如此?”司徒弘光想不通。
杜绵绵也觉得想不通。明明朱家二房的侄儿朱铭考中举人,这是多欢喜的事情。如今就是朱佑禧突然就去大相国寺出家了。
要知道朱佑禧身上可有秀才功名。这一闹出家的事情来,还是把事情闹成后,再是告知家人。这简直就在朱家闹出一个晴天霹雳。
“不成,我得去劝一劝。”司徒弘光要去劝一回。杜绵绵当然不会阻止。
只是杜绵绵心头在想着,朱佑禧这一回去当和尚,这是他本人的想法,还是被人蛊惑了?又或者不会就因为今朝秋闱没中举,这侄儿中了举,这是想不通?
一时间想差了。
杜绵绵觉得自己可能用俗人的眼光看人,她俗气了。
司徒弘光次日差小厮去衙门请了假。他本人去朱家了解情况后,就去大相国寺找侄儿朱佑禧。
朱家的气氛不太好。
本来中举后,朱铭就一直想备来年的春闱。虽然朱铭也觉得没甚把握。可他想一试,好歹提前感受一下春闱的气氛。这一回就是试一试,三年后,才是朱铭真正下场的一试。
哪料想亲叔父给闹一个大新闻。让朱铭一时间心态有一点失衡。他都无心备考。这让朱佑礽的媳妇那叫一个生气,气的差点一佛升天。
司徒弘光到朱家,杜绵绵陪着来的。夫妻二人一来,瞧见的就是侄儿朱铭没缓过气来。侄儿媳妇朱佑礽的女眷那是抹眼泪,抹的叫一个伤心。
至于朱兰姿、朱佑禄姐弟,那是安静如鹌鹑,都不再多话的。人也是木讷的,一幅被惊吓一回的模样。
瞧着朱家二房这等情况,司徒弘光除着安慰一下晚辈。他也没有旁的法子。杜绵绵在旁边全是找补着好话。
总之朱家二房这儿,杜绵绵就瞧着一个凄凉的背景音。
“婶娘,您说说,五弟如何这般做。这不是让咱家惹来非议。五弟心头苦,可是觉得咱家中谁又对不起他吗?”朱佑礽媳妇哭得伤心,眼睛哭得跟桃子似的又红又肿。
“侄儿媳妇,你莫哭。这事情里头一定有误会。你为朱家养育出铭哥儿这般的少年英才,祖宗们弟下有知,必要夸你这一位贤妇贤母。”杜绵绵赶紧宽慰哭成泪人儿的朱佑礽媳妇。
“我心头苦啊。婶娘。”朱佑礽媳妇哭得更加伤心了。杜绵绵越安慰,这一位情绪越是充沛。
在朱家二房待的那些时间里,杜绵绵全在安慰人。
最后杜绵绵与丈夫司徒弘光离开时,二人简直有一种逃离的感觉。还是狼狈的很。
在司徒家的马车上。
司徒弘光是说道:“佑禧侄儿,这错了,大错特错。”
“错了也不要紧,只要改过就好。只是就怕佑禧侄儿那里已经一条道走到黑,这是没回转之意。”杜绵绵对丈夫说道。
“也不知道佑禧侄儿的心结在哪?”司徒弘光与侄儿朱佑禧相处的时间不多。他是不知道这一位侄儿的真性情。
“你是长辈,且先劝一劝。以观后效。”杜绵绵只能给一个安慰的话。
当天,司徒弘光就去大相国寺,至于杜绵绵就没去,她归家。她还得料理一下司徒家的家务事儿。里里外外的杜绵绵也有得忙碌。主要是杜绵绵得算一算自家开源节流下来,一年又省下多少银钱花销。
次日,司徒弘光归家。
司徒弘光去时,没敢抱太大的希望。最后,也是不无意料之外的,他是带着失望而归来。
杜绵绵见着归来的丈夫,她是先安排热水,让丈夫司徒弘光沐浴一翻,先去去乏。
等司徒弘光沐浴一回后,又是换一身衣裳。再是出来后,就是简单用一回吃食。用罢饭后,消消食。
这会儿司徒弘光就是有心情与妻子聊一聊话。他把大相国寺发生的事情说一回。杜绵绵当一个听众。
“这般说来佑禧侄儿早是无心红尘事。”杜绵绵感慨一回。没想到楚乐贞一去逝,这一个侄儿又被和离。这便是待人世间没期待。
原来没出家,还是担忧着家族。如今侄儿能顶下朱家的门户,朱佑禧就是放飞自我。不可否认的也是朱佑禧秋闱没中举,他一进去大相国寺听禅,这是听入迷,这是陷进去了。
“你劝也劝过,尽了长辈的责任。佑禧侄儿是一个大人,他真不听,也不可能强按牛头喝水。好歹二房还有铭哥儿在。铭哥儿立住嫡支一房。佑礽媳妇就是后半辈子有指望。有佑礽媳妇在,兰姿、佑禄姐弟的婚事,也有佑礽媳妇操持。朱家的门楣有人撑。罢,罢。”杜绵绵劝着丈夫。
“你也可以歇一歇心思。朱家的门楣不坠,咱们已经是外姓人,倒不好再多插手。也免得招人嫌弃。”杜绵绵继续劝着话。
司徒弘光一听后,他是点点头,他道:“是啊,这一回朱家的事儿,我是不打算多管。至于侄儿媳妇那一边,你再多走动走动,也是劝一劝她。佑礽媳妇是一个好的。端看铭哥儿这般的孩子是侄儿媳妇用心教导出来。就知道朱家娶一位好贤妇。”司徒弘光的眼中,朱佑禧这一个侄儿是废了。
可朱佑礽媳妇、朱铭这一对母子,却是司徒弘光眼中朱家的好贤妇,好孝孙。
朱家如今在京都,就是一个破落户。
朱家的热闹自然也没有惹来太多的关注。只是朱家人自己太在意脸面罢了。
乾元三十六年,秋。
杜绵绵收到宁藩的来信,是女儿司徒滢滢寄来的。这是一回报喜信。杜绵绵一接到信儿,她是欢喜的整个人都觉得年轻十岁不止。
“娘,您是什么事情这般开心。”女儿司徒澄澄是问一话。
“肯定是喜讯。”司徒汶汶附合姐姐的话。
司徒家的孩子,司徒佑淇在北疆宁藩挣前程。司徒佑泓、司徒佑浦、司徒佑沣都在学院进学。如今在家中的,便是六岁的司徒澄澄、司徒汶汶两个女儿。
杜绵绵身边跟着两个女儿,自然也是开始学一学管家事情。
“你们大哥升官了。”杜绵绵没隐瞒,当场报出喜讯。
“真的。大哥升官了,太好了。”司徒澄澄也是高兴。她是替兄长高兴。司徒汶汶也是附合一话,她道:“娘,大哥升官了,这未来的嫂嫂一定能挑着更高门的出身。”
“娘,咱家什么时候添大嫂嫂。”司徒汶汶挺好奇。
“你一个女儿家,如今还在学着管家事。如何就替你长兄操起闲心来。”杜绵绵听着女儿的话,她是伸手在女儿的额头轻点一下。
“女儿就是听着二哥、三哥提一回嘛。”司徒汶汶嘀咕一回。
“娘,大哥今年都是二十有一,这等年岁也未免不好再担搁下去。我们做妹妹的,这都是替哥哥着急。”司徒澄澄显然同意妹妹的话。
“对啊,二姐姐说的对。二哥、三哥今年过十六岁的生辰。娘,大哥不成家,二哥、三哥可是也得缓一缓。您就真不想早早抱上大孙子。我和姐姐可想抱一抱小侄儿呢。”司徒汶汶坏笑起来。
“你们啊,两张嘴太利。就是缺着教训。小心招打。”杜绵绵轻拍两个女儿的手背。她就是觉得两个女儿不像她们的姐姐。
想当年滢儿在家时,那是多稳重的一姑娘。当然,不可否认滢儿也是一个利害的姑娘。文武双全的那一种。
如今的两个小女儿,倒是娇娇俏俏,就是小性子也是多起来。
“也就在娘跟前,我才讲大实话。在外人跟前,我必是一位好淑女。”司徒澄澄对着亲娘就是娇嗔着回话。
“娘,您可误会女儿和姐姐。在外头跟前,我和姐姐从不落司徒家的半分体面。在自家人跟前还装样,唉呀,太累人了。”司徒汶汶也是回一话。
瞧着两个女儿你来我往的,就像是两个活宝。杜绵绵也给逗乐了。
不过女儿的话,还是让杜绵绵注意上儿子们的婚事。
当晚,杜绵绵与丈夫提一回。她道:“滢儿来信,淇儿升官了。如今是从四品的武官。”
“这是超过他亲爹老子。”司徒弘光对于儿子升官,刚巧高他一级,这让司徒弘光心头莫名有一点吃味的同时,又是挺骄傲的。
“怎么,四郎的心头不好受。”杜绵绵瞧出丈夫的心思,她便是问一句。
“有一点。”在妻子跟前,司徒弘光懒得说假话,他是大方承认一回。杜绵绵笑了,她是依偎进丈夫的怀中,她笑道:“都是儿不必不如亲爹,如今淇儿升官,那只能说明一件事情。淇儿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将来司徒家后继有人。”
“四郎,你想想,你活着时,就能见到司徒家光大门楣,让祖父当年的心愿得偿所想。这让司徒家的地下祖宗们知晓,那也是十足的安慰。”杜绵绵执起丈夫的手,她仔细的看着他的掌纹。
“你的话,有道理。淇儿能干,司徒家的光明未来指日可待。我肩膀上的担子更轻省些,有淇儿来分担。”司徒弘光承认妻子的话。这时候他为长子骄傲。
“对于咱家而言,从四品的武官,那是了不得。可在宁王府的眼中,那就未必然。到底那是皇家宗亲的藩王府。淇儿今年二十一岁了,不好再担搁下去。”杜绵绵讲出自己的发愁事儿,她说道:“淇儿这一担搁。他下头的弟弟,甭管是泓儿、浦儿,可是十六的少年郎。淇儿没成婚,泓儿、浦儿总不好先娶妻。”
一听妻子的话,司徒弘光的眉头也是皱起来。因着长子升官的消息,那是升起的欢喜也是落下来。
“淇儿的婚事,唉。”司徒弘光有点愁。
“北边的信,滢儿说,淇儿准备提亲。”杜绵绵讲出来北边的事儿。
“能成吗?”司徒弘光担忧的很。
“成不成,咱们一时半会儿的也不会知道。怕还得等着北边的来信。就咱们担忧的这会儿,怕是事情已经有结果了。”杜绵绵算一算这几千里之遥远。她觉得,她和丈夫担搁的这会子,北边的宁藩里,宁王和宁王妃肯定已经做出决断来。
不管北边是一个什么样的决断。
杜绵绵这儿先得着好处,司徒佑淇一升官,上头有人脉。姐夫司马睦一走动,在朝廷里活动活动。
杜绵绵凭着儿子得风光,她如今是朝廷正式的四品诰命恭人。
杜绵绵得着四品的诰命恭人。这等消息当然没瞒着人。丈夫没升官,还在正五品待着。妻子成为四品恭人。
这是从何而来,自然是母凭子贵。
于是杜绵绵这儿也得着亲戚们的恭喜。
杜家是杜绵绵的娘家,娘家人自然也来贺喜。杜绵绵不可能只招待娘家人,便是朱家的亲戚自然也是招待一回。于是司徒家干脆的办了一场小席面。
也算得宴请亲戚们,那是小小的庆贺一回。
杜绵绵穿着四品的诰命恭人朝服。这让亲戚们都是羡慕的很。要论在场的亲戚里,如何得着朝廷诰封的。就数着杜绵绵一人。
至于杜绵绵的亲娘崔氏,也是母凭子贵,那得着朝廷的敕封。崔氏是从七品的敕命孺人。
哪怕是崔氏这个敕命孺人的身份,也是杜家的独一份儿。至于朱家?因着忠勇侯府被抄家,如今的朱家最出息的便是朱铭的举人身份。朱佑礽的媳妇如今便是有着举人亲娘的身份。
除此之外的,能有一些念想的便数的全宝珠。一旦全宝珠的长子继承绣衣卫的官帽子,那时候自然可以给亲娘请封。
奈何这还得等等。
要说这一论起来,就数着杜贞贞最眼热。谁让她家如今的指望,儿子这一辈都是指望不上。还得指望孙儿。
因着李家改换户籍的事儿,李家的损失可不老少。为着孙辈们的指望,李家只能舍了善财。杜贞贞如今就盼着孙儿争气。
在儿子不能指望后,杜贞贞是早早给儿子娶妻。如今的杜贞贞膝都有两个孙子。一个三岁,一个一岁。
奈何还是两个小奶娃,那离着考科举还差着太久的年岁。只能说,如今是杜贞贞瞧着堂妹风风光光。
“我家绵绵是有福之人。”崔氏吃一盏酒后,她是执起女儿的手,那是当着一众妯娌的面,那就夸起话来。
杜家的大太太顾氏、二太太赵氏,自然是附合这一话。便是朱家的三太太贾氏也是附合这一话。
“四弟妹自然是有福的。如今可不是享着儿孙福气。”贾氏笑着回一话后,还是举着酒盏,她道:“来,四弟妹,咱们共饮一回。也让嫂嫂沾一沾你的喜庆。”
女眷这一边吃着酒。这在后宅中。
男客自然在前院,那是也在吃酒,会友。还是谈一些趣事儿。一时间司徒家的气质甚好。处处是热闹。
这一回的酒宴,还是吃着时间稍晚。最后崔氏是留下来,在女儿家歇一晚。其它的客人,杜绵绵也是留一回,倒是其它人皆没有留宿的意思。也便是告辞离开。
杜绵绵难得的与亲娘还是多谈一回话。也是在次日,母女二人亲近着,也是忆一忆往昔。杜绵绵与亲娘说说话,她都在想,她是不是老了,才总想着过去。
“如今司徒家的家业是越来越好。我儿有福。”崔氏是替女儿高兴的很。
“敦弟、啟弟也是有本事的。娘的福气还在后头。”杜绵绵自然也是捡着好话讲。崔氏一听后,她笑道:“我如今的日子过得舒坦。你家两个伯娘啊,如今在我跟前说话从来不大一点儿声。”
杜绵绵能想像一下杜家的情况。
杜家老太太过逝后,三房人没分家。主要还大房、二房不乐意分家。大房、二房也想靠着侄儿杜敦这一个官老爷,那是让杜家的门楣更擦亮一些。
一旦分家后,那意议就不同。至少对于杜家大房、二房是如此。
杜家三老爷在两个哥哥跟前,他是弱势的很。哪怕儿子出息了,还是如此。毕竟打小两个哥哥也没有宽待弟弟。以前是养着杜家三老爷这一个杜家的蛀米虫。
杜家三老爷要花销,两个哥哥没二话。
如今杜家的三房发达了,也不能一脚就踢开兄长们的两房人。那样太难看,也太不近人情味儿。
这一个人治的时代,还是要讲一讲人情味儿的。
于是依着杜家三老爷的意思,或者说是杜家大老爷、二老爷是跟弟弟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总之,杜家三老爷提出的不分家。
杜敦、杜啟是儿子,亲爹不让分家。当儿子的没得说出分家的话。杜家的大房、二房也是识趣儿的。
杜家三房人,明面上没分家,暗中已经分产。如今只是借一借侄儿的官声。杜敦当然没得推脱的道理。
“娘家如今全靠着敦弟撑场面。娘自然能硬气的说话。不过大伯娘、二伯娘也是最会看脸色的人,想必不会提过份的要求。都是一家子人,自然也是和和气气,商商量量的办事儿。一家子人才是齐心偕力,让杜家的未来日子越来越好。”杜绵绵自然捡着好话讲。
“听你的话,倒跟你爹一个意思。”崔氏笑道:“罢了,我也是享福的命。如今万事你有弟妹操心。我就是逗一逗孙儿,也懒得多管事。当着官太太就是。”崔氏也是多小心眼儿的人。崔氏能享清福,她当然就乐得少管事儿。
“要论起杜家来,如今三房人倒真是有商有量的。瞧着大家都要脸的很,便你二伯娘如今也不爱过份的填补娘家。”崔氏是说起杜家二太太赵氏的事儿。
杜绵绵听一听,也是当一个趣事儿。
二太太赵氏以前就爱补贴娘家。如今嘛,瞧着倒不太乐意。于是二太太赵氏与娘家的关系,那初时是越来越僵。
可杜家如今有官老爷撑腰。赵家人自然就服软,就又巴巴儿的来捧二太太赵氏这一位出嫁的姑奶奶。
“赵家人的脸,果然跟以前一样厚。”杜绵绵评一话。
“可不嘛,还以为你二伯娘踩一脚后,赵家人就不会再来杜家打秋风。哪料想人家就不要脸。”崔氏也挺无语的。面对这样的二脸皮,赵家不要脸,但是杜家要脸面啊。
这不,赵家死起白赖的,免不得就沾上好处。
“赵家人真跟狗皮膏药一样的粘人。”杜绵绵挺无语。
“是这般没错。”崔氏也同意女儿的话。崔氏说道:“做人,还就得像赵家人这样的不吃亏。跟赵家比,吃亏的一定是旁人。”
“赵家人的做法,只让人想吐槽,人不脸真就无敌。”杜绵绵最后给一个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