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第125章

第125章 第125章

翌日,暖风和煦,灿阳普照。

远处庄严的鼓声徐徐传来,威严鼓声阵阵,甚至连大地都为之颤动,百官林立,肃穆站在太和殿外,神色庄重谦卑。

而立在百官之前的,便是现任靖湘王余晁和国公爷凌睿。

大殿内最引人瞩目的,太和大殿中六根挺拔矗立的金色大柱,柱上被雕刻的栩栩如生的金龙气势威严,盘旋着直冲九霄。

高台之下,十三皇子顾淮景身着衮冕礼服,他一步步登上高台,头顶的冕旒在他的走动下不断晃动,摇曳出尊荣威严的弧度。

他登上高台。

从早已站在高台之上的肃王手中接过玉玺,在文武百官的注视下,将着象征着天地间至高尊崇之物缓缓高举过头顶。

而在他身边的郁珩为先,跪地行大礼:“恭喜吾皇,贺喜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郁珩身先士卒做表率,身后百官紧随其后,跪地行礼,重复着郁珩的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起身,而后早站在一旁的太监上前宣读新皇登基的旨意。

这和登基祭宗组一样都是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在新皇登基之时,为笼络民心,彰显自己德行,总是要减免赋税,大赦天下,这次也不例外。

太监端着圣旨毕恭毕敬声音洪亮的读完了圣旨,郁珩垂着头在下边听着,这圣旨都是昨日他下笔写的,什么内容他自然心中一清二楚。

在听到太监说道‘天命其以大同三年三月一日,即皇帝位’之后,将减免赋税和大赦天下的章段读完之后,便准备祝贺新皇了。

但是令他意外的,那个太监端着圣旨,此刻正认真端详面色认真,丝毫没有要读完的意思。

在圣旨之后又擅自多加了一段。

……

虞岁桉今日等着顾淮景登基,之后便准备收拾回国公府了。

华阳宫虽是她姑姑的宫殿,但并非能久居之地,何况现在顾淮景一登基,那便是正经八百的皇帝,她二人一向交好,关系密切,在宫里住的久了万一穿出点什么绯闻,便难收场了。

她坐在华阳宫她往常常坐的凉亭之下等着,面前摆着茶水点心,还有几本话本,是郁珩招来怕她平日闲来无聊,用来解闷的。

凉亭外小路两边花团锦簇芳香沁鼻,让人闻之动容,心情愉悦舒畅。

虞岁桉的心情也是难得的轻松。

一切都结束了。

顾承允两辈子为了那个万人之上的宝座算尽心机,为了那个位置泯灭人性,对身边之人极尽利用,手刃有亲缘血脉的亲兄弟,斩杀了自己的父亲,利用前世的自己。

但是两世皆是不的人所愿,最后登上那个位置的人终究不是他。

泼天权势叫人迷眼,也是造化弄人,顾承允平生最想要得到的偏得不到,顾淮景推脱从未对那个位置有过丝毫想法,最后却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她百无聊连脑子里胡乱想些东西,不过之前如何,再怎么感怀伤时,总归已经是过眼云烟,还是眼下最重要。

虞岁桉想,直起身子生了个懒腰,在这儿坐的时间久了,腰有些酸痛。

不过这登基大典怎的还没有结束,她还等着一会儿当面给顾淮景道喜,知道登基大典繁琐还专门算了时辰出来等着,结果还是等这么久。

也许是有别的什么事情,她想,端起茶杯抿一口茶润润嗓子。忽的听到背后有脚步声,虞岁桉惊喜回头。

“顾……余将军。”来人竟然不是顾淮景,而是郁珩的舅舅余晁。

虞岁桉很早便听说过这位舅舅的大名,家世显赫,年少成名,顺理成章继承家父爵位,成为靖湘王府新一代的主人,手握重兵,多年来驻守边疆,驰骋沙场多年,为大周安定立下不世之功。

这些赫赫威名如雷贯耳,虞岁桉赶忙起身行礼:“余将军。”

余晁看到虞岁桉行礼,很是欣慰,点了点头道:“起来吧。”

余晁是个不拘小节的人,顾自坐到凳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拿起桌上的一个点心塞进嘴里,虞岁桉得了命令,便起身站着。

余晁吃了一块,塞得满嘴,侧头看虞岁桉还傻站着,心下立刻就知道了她在想什么。

他咽下口中食物,啧啧称奇:“小姑娘礼数真周全,方才行礼行的就标准,我喜欢。不想那个郁珩,见了长辈总是这么没大没小的。”

余晁说起郁珩腮帮子鼓鼓的,看来平时是真的没有被郁珩少气,下一刻目光转到虞岁桉又变得柔和:“怎么不坐,是觉得本将军长得凶神恶煞害怕?还是别的什么?”

虞岁桉原本不坐,是觉得长辈在场,自己没有吩咐便一同落座不太好。此刻听到余晁这样说,连连否认。

“不是不是,余将军丰神俊朗,面容坚毅。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觉得您是长辈,我作为小辈和您同坐是否不太妥当?”

余晁嘴上说郁珩不懂礼数没大没小,其实他自己常年在军营中,很少在京城混迹,对于这些个规矩也不甚清楚。

看小姑娘没坐以为是怕自己,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余晁哭笑不得:“坐罢。只有你我二人,你又是郁珩的心上人,没那么多规矩。”

虞岁桉得了肯定,才终于放下心坐下

不是她过于谨慎,主要这是自她和郁珩公布关系之后,见到的第一个和郁珩由着血亲关系的亲人。

之前郁珩在她昏迷时候陪着她,很多事情都丢给余晁将军办,或者直接堆积,在她醒了之后那些堆积像小山一般的公务便要郁珩一件件处理。

那几日郁珩淮景包括她爹在内的几乎所有人,都忙得脚不沾地,这位余晁将军自然也是,之前一直都忙,也就没什么时间搭理她这闲人。

余晁看着虞岁桉的一举一动,大方得体又不失体面,礼数也周全,在外人包括他看来都挑不出一点毛病。

“长得像,性子有点不一样,她还是更不羁洒脱些。”余晁道。

他说话的声音实在小,虞岁桉有点听不清楚,问道:“什么?”

余晁看着虞岁桉的脸,有些出神,仿佛见又见到了那人娇俏的容颜,半晌后才道:“没什么,在想别的事情。”

“行了,寒暄的话便到此为止。”余晁直接切入正题:“我今日来找你是来递消息的,前朝新皇和郁珩被那群大臣围堵,一时半会儿还出不来。”

虞岁桉:“那您怎么……”出来的。

余晁抬眸看她:“老夫一介武将,身强力壮谁的面子都不给,谁敢拦我我就揍他,我自然就出来了。”

虞岁桉没想到得到的结果是这样,扑哧一声笑出声,而这像是捧场的笑给了余晁极大动力,他饶有兴致的继续道。

“你没看见,郁珩那小子脸都黑了,在宣政殿被那群老迂腐围堵着出不来,拉着一张脸沉的都能滴墨了,要不是为了新皇勉强在那儿坐着,想来早就和我一样翻脸走了。”

余晁这样道,虞岁桉却有点吃味。

郁珩不喜人多,不喜喧闹,今日累了一天现在都还在处理公务,肯定很累。

她这样想,便听余晁在那边开口:“不过你知道他是为了谁吧?看似是为了新皇,实则为了你。”

余晁将虞岁桉上下打量一番:“他心悦你,对新皇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爱屋及乌,想着能让你那好友少费些心思。”

虞岁桉闻言垂眸,清澈双眸略有些沉寂:“我知晓。”

余晁点头:“你知晓便好,我那个侄子是个死心眼,平日里对什么事情都不甚上心,唯独对你,是掏心掏肺。”

桌上被喝空的茶盏被余晁捏在手中把玩,他沉吟片刻像是在想什么,片刻后才道:“他幼时波折生在皇家,又被流言牵绊,先皇帝不喜,让他幼时过得并不好,这几年不好不坏,比之前要好,但与他而言并未有什么不同。”

“只是权势大一些,能为你做的事情更多一些,仅此而已。”

虞岁桉默默听着,搁置在膝上的双手微蜷。

“只有在你身边他才是鲜活的,才像一个正常人,所以……往后对他好些。”

虞岁桉点头,而得到了想要回答的余晁从凳上起身,扭了扭腰,往远处看去。

“这话不是他要我说的,今日是老夫多言,不过反正你们俩也快成亲了,往后嫁进靖湘王府,都是一家人,等到时候你们生了孩子,连孩子都不用带,老夫可以帮忙。”

虞岁桉听的心里软成一汪春水,满脑子都是郁珩,此时听到余晁说话又下意识点头,而后在反应一瞬之后,募的从凳上弹起,整个人都有些慌张。

成亲?什么时候?不对,怎么余晁将军思维这么跳脱,她和郁珩八字都还没一撇,怎么就直接到孩子了?

虞岁桉面上神情不断变化,震惊,疑惑,费解,各种情绪交杂,看起来很是精彩。

这正是余晁想要的结果,他轻咳两声,装作无意道:“唉,其实我就是来给你说这件事情的,怎么扯起别的事情给忘记了?”

他的眼底闪烁着精光:“今日新皇登基,除了减免赋税大赦天下之外,还赐了许多其他的赏赐,比如一些人的封官加爵,比如给你和郁珩赐婚。”

“赐婚!”虞岁桉瞪大双眼,心跳的快要蹦出来:“何时?”

余晁摊手,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玩味表情:“三日后。”

-

在余晁将军走了之后好久,虞岁桉坐在石凳上久久不能回神,还在消化着这个消息。

就在她发愣的这一会儿,她娘和姑姑也一齐找到她,两人一路小跑着跑到她的面前,皆是满脸喜色。

“岁桉啊,传话的小太监来了吗?淮景给你和郁珩赐婚了你知道吗?”

凌锦心眉飞色舞看起来是真的很高兴,虞岁桉眨巴两下眼,刚想回答,就被一旁的赵秀秀堵住。

“哎呦,淮景这孩子真是的,怎么也都不早说,时间还安排的这样紧凑,定在三日后,虽说也是个大吉的好日子,但是这时间也太紧凑了,都不给我们准备的时间。”

“就是就是。”这话引起了一旁凌锦心的无比赞同:“这马上成婚了,我们还什么都没准备,现在可是每分每秒都精贵着,得精打细算,什么活儿都得加紧了来。”

赵秀秀点头,转而松开虞岁桉,拉上凌锦心的手:“说的对,府上都还没布置,岁桉的嫁妆我倒是这些年备了不少,得叫人加紧清点,最重要的,婚服还没准备,旁的倒无所谓,这才是头等大事。”

凌锦心疯狂点头:“婚服最重要,不行,时间太紧张了,我去叫宫中最好的绣娘加紧缝制。”

“那我出宫去装点府上。”

这两人顾自在凉亭下喋喋不休,最后一拍即合,两人分别带着彼此的任务尽兴而归。

而身为此次事件中的主角,虞岁桉全程没有参与过任何一句话,从头到尾。

赵姨和锦心姑姑看起来很是高兴的样子,对于她的婚事兴致勃勃。张罗着打点想做到最好。

其实这样想的不止她们二人,虞岁桉也是这样想的。

在和郁珩重归就好,她明白自己心意之后,便在心底无数次设想过他们成婚时候的场景,该是如何如何。但想象毕竟是想,只存在于脑海之中。

眼下真正的发生在眼前,虞岁桉反倒觉得有些心里空落落的说不出的滋味。

她脑子里好像被很多东西塞满,装着很多东西,又好像被暴雨冲刷似的一干二净,什么都没有,什么也都不想,就这么一直呆坐着。

直到不远处出现熟悉的身影,那人身着官服,前胸处金丝银线勾勒的仙鹤栩栩如生近乎飘然升天。

他的步伐有些沉重,走的也有些慢,看起来有点疲惫,像是刚从宣政殿出来便直接到了她这里。

郁珩踱步到虞岁桉跟前,虞岁桉没有起身,就这么坐在座位上抬头望郁珩。

郁珩上前跟进一步,伸手探上虞岁桉的脸,手下的触感细腻光滑,软嫩洁白,比之最上好的羊脂白玉还要更胜几分,让人留恋。

因着两人离得近,虞岁桉将下颚放在郁珩身上,仰着脖子看,此时站着的郁珩比她看了不少,叫虞岁桉的脖子折成一个柔软的弧度。

“都知道了?成亲的事?”郁珩婆娑着虞岁桉的脸。

虞岁桉‘嗯’了一声算作回答,方才发愣的圆溜溜的眸子此刻才终于有了活人气儿转了两转:“有点意外。”

郁珩:“意外?”

虞岁桉再次点头:“不错,没想到顾淮景这厮,居然在这种大喜的时候也不忘我,知道他迟早给咱俩赐婚,没想过是今天。”虞岁桉想了想:“定的时间还是三日后,我很意外。”

三日后……确实是很赶很急了。

郁珩见虞岁桉兴致不高的样子,伸出手捏了捏她两颊的肉,将嘴捏的嘟起,俯身在上边印下一个吻:“什么都不用你做,等到那天记得穿着婚服来找我就行。”

虞岁桉想了想,好像是这样,看方才赵姨和她姑姑那副摩拳擦掌要大干一副的样子,估计是她想干什么事情也决计轮不到她。

自己好像真的只有旁观的份儿。

她正想着脸又被捏一捏,郁珩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不开心?”

虞岁桉顺从心意下意识便要点头,而后一抬眼看到郁珩微拧眉头,面色有些不好看,便知他心底又在胡思乱想,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儿吞下。

“开心,只是有点难以置信。”

虞岁桉在郁珩身上胡乱摸着拉住他的手:“我就要嫁给你了哎。”

她软软的趴在他身上,拉着他的手说着好听的话,郁珩喉头一紧,不受控制的发出轻笑:“嗯。”他道。

“这件事情我也不知晓,在朝堂上宣读圣旨的时候,我也觉得有些……意外。”

虞岁桉一下子便抓住了郁珩话中的重点:“你也不知道?那这圣旨便是淮景自己写的?”

郁珩点头:“应该是为了撒气,我不打一声招呼就硬拉着他继位,他有点不高兴。你知道的。”

虞岁桉嗤笑出声,郁珩看到她露出笑颜,平直的嘴角也弯起一丝弧度,虞岁桉从凳上跳到郁珩的身上,双腿夹住他的腰身,手环上他的脖子。

一双眸子亮晶晶的望着郁珩,清澈眼底盈满细碎的笑意,夹杂着柔和的日光,漂亮的不像话。

她在他唇上啄了一下,语气轻快:“我们回家。”

作者有话说:

在结尾想过很多种赐婚的方法,什么时间什么奇葩的理由都想过,最后还是觉得,在登基当日淮景开口赐婚,是最好的安排,希望一切如愿嘿咻嘿,我鹅子女鹅终于要有证书嘿嘿是合法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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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成了偏执皇子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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