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黑夜教堂
史鑫睡了很久。
睁开眼时已能看到午后的太阳。
他摸了摸自己微痛的大脑，环顾四周，这安置棚内其他人已经不知去处。
除了阿尔托的床铺以外，其他人没有收拾就离开了。
起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那本书像是改变了史鑫的身体构造一般，他感觉自己现在拥有者奇妙的力量。
可以轻而易举的感应黑夜的变化，以及一定程度的操纵它们。
“看来这本书果然不简单，我现在应该是成为了神选职业。比预想的要轻松很多，现在的我应该有了在异界生存的基本能力了。”他分析道。
“只是不知这是通过书重新唤醒了这个身体本来就拥有的力量？还是说那本书赋予了我这个力量？”史鑫想不通，挠了挠头。
“书上缠绕的金色丝线又是怎么回事呢？昨晚梦里的声音是不是因为这本书？”太多的未知事物，让史鑫有些烦躁。
“总之还是先去黑暗教会看看吧。”史鑫把稻草铺平后起身离开。
他沿着庭院走了一会，听见了奇特的噪音。
史鑫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看到一大团人的拥簇内几名修女修士带着平民在唱诗。
“这是平常的教会活动吗？”他边往人群里挤边想道。
随着声音越来越清晰，史鑫发现这班人是各唱着自己的声部，毫无协和的感觉。
而且他们的颂歌与唱法也非常难听，像全员跑调一般，让人听着心里发毛。
史鑫硬着头皮听完后与其他人一同鼓起掌来。
随后他走向一名蓝色眼睛的修女，挤出笑容：“很动听的音乐！”
“谢谢。”她眯起眼睛笑起来。
“我想找伊斯修女，您知道她在哪里吗？”史鑫问道。
“啊啊，伊斯的话本来的话应该在这里的，今天我没有见到她，可能偷偷跟着负责买蔬菜的修女出去玩了吧。你有什么事吗？”
“不在的话就算了，我就是想感谢一下她昨天的照顾，告诉她我准备离开了。”
“你还真是有礼貌的人啊，其他人都是一言不发直接离开的，是喜欢上伊斯了吗？见到她时我会告诉她的。”这修女似乎是起了八卦之心，蓝色的眼睛睁的很大，端详起史鑫来。
“嗯。麻烦了。”史鑫没有功夫跟她聊天，转身消失在了人群中。
从教堂出来后他沿着路标向着东边的黑水晶街走去。终于伴随着悲凉昏暗的夕阳看到了熟悉的火炬徽记。
那是整体全部由黑色水晶似的材料打造而成的高大尖顶教堂，门口的周围挂着一把把未点燃的火炬，教堂水晶内点缀着点点银屑，一眼望上去如星空一般。
纯黑色的半透明玻璃花窗之上分别绘制这被荆棘包裹的太阳，乌鸦，以及一只干枯的紧握火炬的手。
将要落山的残日照出红色的光，透过火把的上端努力的想要把光明带到这座教堂里。
可是它做不到，这黑色的水晶隔绝了世界，里面只存无尽的黑暗。
这教堂仿佛嘲笑着光明。
史鑫目不转睛的看着这奇幻的建筑，不知在想什么。
“人们常说教堂是神的眼睛，我在这里主持了四十余年，可我还是会偶尔沉迷在祂的眸子里。”醇厚如琴酒般的声音自史鑫身后响起，帮他收回了飘散的思绪。
史鑫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带着圆形水晶眼镜的黑袍老人，
他夹着一本厚重的黑色牛皮教典，穿着一身纯黑教袍，他平静的抬头望着教堂，严肃端正的五官也跟着放松下来。
他也转过头看着史鑫，露出慈祥的笑容：“新面孔啊，我们进去说吧。”
他打开门向里走去，史鑫跟着他的脚步。
进来后有柔和的银色光芒照亮了教堂，内部的布局与前世的基督教堂没有什么大致区别，穿过宽敞的黑色大理石走廊，能看到一排排的黑水晶制座椅，以及史鑫环顾了一圈后向上望去。
极高的天花板吊着像是银质的奇特晶球，看起来像是在模仿月亮，让史鑫惊叹的是它自动的照明这一点。
“这不就是自动灯吗？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他心里默想。
“传说黑暗之神就住在星界靠近月亮的地方，晚上仰头就能看到祂。”他顿了一下：“这座教堂就是因此建的这么高。”
你在这稍等一会，我去把其他人叫醒。他低头略施歉意，随后拿着钥匙走向了靠里的一扇小铁门。
史鑫新奇的打量着教堂的内饰，过了一会，几名教士和牧师出来开始打理起教堂。
随后那名老人也慢慢走出来：
“跟我去忏悔室吧，你提前这么久过来，可以看到你的虔诚，我可以在今天讲道开始前可以为你特别解惑。”
之后他引着史鑫向黑色的祈祷室内走去。
进了内殿后，史鑫觉得有一股亲切感，这里一片漆黑，史鑫却能看的一清二楚，同时能感受到黑暗围绕在他周围，在这里他的力量好像被增幅了一般。
那老者回头瞥了史鑫一眼，没有说什么，两手背在身后继续走着。
到了祈祷室，那醇厚的声音响起：
“我的同胞，身为黑暗牧师的你来到别区的教堂是为了祷告还是需要教会的帮助？”
“他发现我的不同了？”史鑫身体紧绷想道。
“不用紧张，同样作为织暗者，我们的主要能力是初阶的使役黑暗，同时也获得了感知周围黑暗的力量。黑暗会主动把周围十米的信息传递给我。”
史鑫闭眼，隔着墙黑暗将画面勾勒到他的脑海中，果然也能感受到黑暗也向那人汇聚。
随后他开口问道：“织暗者？”
这老者略感奇怪的顿了一下，但还是回答：“织暗者就是黑暗领域牧师的职业名称。每个职业都有对应的名称，你可以通过名称来判断对应的领域和职业，以及猜测出一些相应的能力。”
“比如黑暗领域的盗贼叫做影仆，德鲁伊叫做夜鸦等等。我们织暗者就是编织黑暗的人，能将黑暗按照意愿制成各种各样的东西。”
“我是黑暗教会利雪教区第一大主教，厄德·锡比勒·于格。我的同胞啊，直呼我名便可。”
“厄德主教，是这样的，我不知为何失去了记忆，本能带领我来到这黑暗的教堂。”说完史鑫都为自己的无耻感到羞愧，这两天这个谎话见人下菜都说了好几个版本了。
“是这样吗？你有向神祈祷过吗，或许他会给你指引。”厄德主教进行了经典的神棍发言。
“没有，或许我来到了这里正是祂无言的仁慈。”史鑫如法炮制回答道，心里想的却是：“快帮我查一下我是谁啊！”
他听懂了似的起身，示意史鑫稍等片刻。
过了大概十五分钟，他回到了忏悔室：
“教堂内的名单里没有你的样子，说明要么是你的身份过于机密，导致我的权限不够，要么就是你是一名没有通过教会被选拔的野牧师。但牧师这个神选职业想要不经过教会太过于困难了。”史鑫能感受到他摇头。
“是吗……对了，我有一个徽记，说不定您会认识。”史鑫向兜里摸去，可却摸了个空。
他急忙检查自己的内兜，发现那徽记不翼而飞，随后背后涌出了不少冷汗。
会不会是那个精灵？自己给他看过那枚徽记。
“太大意了，说不定就因此把命丢了，作为现代人我还是不够谨慎。”他暗暗骂了自己一声，反省道。
“所幸，命和书还在。”他松了口气。
那本书比较神秘奇特，史鑫不准备透露它的存在。
于是他酝酿了一下开口：“很倒霉的，我的那枚徽记被偷走了，那是一枚掌心大小的上面有金粒和宝石的黑火炬徽记。”
“很抱歉，我并没有见过那种徽记，可能只有传奇级的黑暗神侍有资格知晓吧。”厄德摇头。
“是吗……那您知道哪里有传奇级别的主教吗?”史鑫擦了擦汗道。
“我们教堂就有一位传奇盗贼，他的称号叫做‘夜鹃’。不过你知道的，目前咱们黑夜教团的盗贼工会‘帷幕幽影’比较混乱，他有很多事要处理，目前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其他的黑暗传奇神侍们都聚集在以黑暗之神为主要信仰的曼恩行省。”他并不厌烦的道。
“好吧，那真是遗憾。”史鑫叹气道。
随后他猜测起来，“传奇神侍？是神侍的进阶还是某种职务？”
厄德沉默了一会：“我对你有一个建议，不要放弃对力量的追求，我能感觉到你的命运多艰。从‘光食’事件以后，格局变了很多，我们的处境越发艰难，平静对于我们而言已是奢望。我们的同胞越来越少，只有迅速变强才能使你活下来。”
“如果你真是神的眷者，不要吝啬神的恩赐。”
“我也想啊，如果真的靠看那本黑书就能变强，我巴不得把那本书立刻看完，可是它被奇怪的光线缠住了，我能怎么办啊。”史鑫心里暗吼。
“那就先这样吧，差不多到时间了，我先去布教了。你可以去后面的图书室看一看，说不定能帮你想起些什么。”
他站起身：“对了，作为神侍，你每月可以在教会领取1个金图尔，我可以开支给你两个，可怜的同胞啊，希望能帮到你的生活。”
“感谢您的仁慈，您难道就不怕我假装失忆冒领吗？”史鑫提问。
“每个神侍都是神明最虔诚最不可或缺的力量，就算冒领了又如何呢？更何况几乎不会有人这么做。而且，我不说的话你也不知道这件事情。你能问出这个人人都知道答案的问题也就正好证明了你是真的是失忆了，不是吗？”他呵呵笑道。
见厄德有事，史鑫只好点头，把想问的问题咽到肚子里，向身后内殿的图书室慢慢走去。
厄德回到外殿，看着零零散散坐着五名信众的宽阔大殿，脸上掩不住的失落。
厄德主教带着信众祷告时用谁也听不见的声音偷偷说道。
“所有世界黑暗的主宰啊，我已按您的指引，隐晦的提示他了，可您为什么不亲自通过神谕告知他呢？”
“他身上有我熟悉的气息，可我却不说不上来为什么。自从‘光食’事件后您的信徒越来越少，您也越来越沉默，是我不够虔诚了吗？”
他没有得到回应。
漆黑的教堂内，人们默念着祷言。
只有点燃的蜡烛在徐徐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