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
黑羽宫扇悬着明亮的紫宝石微靠在她的锁骨上,若染霜花的眸子,噙着入骨的温柔。
“面若观音,心如蛇蝎。”这句话好似天生为她所生。
邶凤国十公主,天之骄女。人人赞她菩萨心肠,若非女子,将成千古第一仁君。
可惜穿越而来的冷黛宁一心只想成就一番千古霸,江山与美男兼得。
红绡软帐内,冷黛宁捏起男子的下巴,在他耳边蛊惑的道,“科举多没意思,你若从了我,想做什么样的官都行。”
苍锦毓身体往后一缩,红到了耳根。
冷黛宁手指轻轻抚上他的胸肌,撑着床沿将他圈在身下,“我不喜欢强迫人,机会只有一次,你可得想清楚了。”
忽然,魏公公带着宫中内侍闯入。
冷黛宁拿过扇子,干脆利落地翻身下床,“想通了,就来九公主府找我。”
苍锦毓看着从容而去的背影,竟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魏公公匍匐在地,声泪俱下,“陛下,老奴该死,老奴无用,我这就去将那歹徒擒拿,碎尸万段。”
苍锦艈拾起床上掉落的黑色羽毛,眼皮也没抬一下,“滚。”
魏公公心里五味杂陈,好好的白菜,就这样无缘无故叫猪给拱了,难受。
苍锦艈冷笑,“你是聋了还是瘸了?朕叫你滚出去。”
魏公公微愣,捡起地上被撕得惨不忍睹的外衣,又瞅瞅苍锦毓恨不得活扒了他的表情。
原来,如此,我也算对得起先皇在天之灵了。
魏公公匆匆抹了一把心酸泪,“是是,奴这就滚。”
汴京闹市,灯火阑珊……
苍锦毓站在灯塔之上,远望如巨龙盘聚奔走的皇宫。
风凉飕飕的,影卫们大气不敢出。
长寿宫内,太后娘娘翘着二郎腿嗑了一地的瓜子,“事情办的怎么样?”
“陛下没碰您送去的美人。”
“不可能,他可是吃了哀家特制的秘药。”
一只硕鼠叼着爆香的栗子,七拐八拐,嵌入巨石缝中,顺着青苔壁滑入井底。
刺鼻的铁锈味源源不断地往外冒,冷黛趴在冰凉的井底上,手肘和膝盖都已经摔碎了,背部被鞭子抽的一片血肉模糊。
现代人类少女冷黛,方才刚和渣渣前男友分手,竖起手指恶狠狠道“我要是再谈恋爱,就天打五雷劈,不得好死。”
一阵闪电划过,“轰隆隆……”
她便来了这里。
喉间的刺痛让她发不出一点声音,她迷迷糊糊的觉得自己在梦里,她变成了隔壁邶凤国十九公主,本应万千宠爱,可八岁时在战乱里被人贩子拐走了,卖给了左夷国皇庄里一户打铁的人家做童养媳。
便是死在昨日夜里。
红衣太监下了马车,轻轻一推,门便咔吱一声开了。
忽然,马厩里原本安睡的马像发了疯似的乱冲乱撞,红衫太监被吓的跌倒在地,周婆子听见动静坐起来,推了推身旁躺着的男人,“老头子,家里怕是闹贼了。”
“啊,闹贼了!你怎么不早说。”薛大壮忙提起裤子,抄起锤子朝屋外赶去。
只看见满院的狼藉,还有院里的红衣太监,马儿早已跑得无影无踪了。
“哎呦,哎哟……站那儿做啥?快扶我起来。”
另几个屋里的人也都听到了动静,家里还有八口人,除了周婆子和薛大壮,还有老大薛虎,老二薛金,还有他们各自的媳妇孩子。
冷黛不能算是周家人,他们从来没把她当做过人来对待,她从来都是睡在马厩的干草上,捡他们吃剩下的,挣来的银子都得上缴。
她几次逃跑,几次被捉了回来,若不是薛定护着,早被周婆子咬断脚筋了。
红衣太监喘了口气,“那贱丫头死了吗?”
“昨日夜里便死了,没您的吩咐,一直不敢动。”
“混账,谁说让她死了?不行,不行。”
周老婆子和薛大壮相视一眼,您不就是这个意思吗?人都折磨成那样了,神仙也救不活。
“就那样死了也太便宜她了,你们,去,把她给我带过来!”
“我要把她的筋一根根的抽出来,再把她的脸皮揭下来,做成扇子,呵呵呵,这就是不识好歹的下场。”
屋里的孩子吓得哇哇大哭,老大媳妇紧张地捂住他的嘴。
冷黛脊背发凉……
薛大壮把大儿子叫了出来,合力将巨石挪开,老二拐杖走了出来,弱弱的开口,“爹,要不咱收手吧,她好歹是我媳妇。”
周婆子将藤梯放入井下,吐了两口唾沫,“傻老二,她可是害你瘸了腿,这样没良心的东西,你还护着她。”
老二拽住周婆子的手,“娘,咱家还有孩子在呢……她怎么说也是我们薛家的人。”
“胡说,她怎么能是我们周家的人呢,老二呀,你放心好了,回头你要什么样的媳妇娘都给你找。”
老二捂着脸痛哭了起来,颤颤的松手,一改往日懦弱模样,鼓起勇气朝红衣太监连磕了几个头,哭吼,“公公,她平生与你无仇无怨的,我求求你,求求你给她留个全尸!”
周婆子一边爬下井去,一边喝斥,“糊涂,真不知道这小妖精给你灌了什么魂汤。”
薛大壮和薛虎将薛老二拖进了屋里锁了起来,薛老二无力的捶打着门板,急昏了过去。
太监一脸嫌弃地督了眼井底的娇小身躯,捂着鼻子,“把她洗洗再提上来,怪熏的。”
薛大壮闻言去厨房舀了一桶水,叫周婆子站一边去,将冷黛身上的血冲淡了不少,也清醒了不少。
周婆子伸手将冷黛拎起来,驮在背上,小声嘀咕,“好丫头,我家好歹也养了你三年,你若化了厉鬼可别来找我,不是我害的你,要怪只能怪你命不好。”
周婆子将冷黛靠在井边,红衣太监缓缓走上前,阴邪的勾起唇,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匕首。
红衣太监将锋利的匕首靠在她惨白的脸上,“你就是做鬼,也只能陪着我。”
冷黛咬咬牙,指甲嵌入皮肉里……强大的灵力在她周围形成一道漩涡,她体内像有一团火焰在疯狂燃烧。
她娇小的身躯悬在空中,颤动的灵火幻化为一只蓝羽的火凤用翅膀盖住她被折磨得惨不忍睹的身躯。
她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神秘的红色花纹浮在她的额头上,待层层灵力散去时,她已脱胎换骨。
一双眸子如薄雾中的星辰,凉凉的寒意,入骨的醉意,沁入的媚意。
皎洁月光蒙上枝头,夏蝉吱吱呀呀的叫着……
百里外的皇宫内,魏斐锦轻轻揪了揪马耳朵,慵懒的杏眼里多了几分难得的意趣,绝美的俊颜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上古凤魂觉醒。看来不需要孤动手帮你解决了。
方才那匹马儿此时简直乖巧的不像话,不断的用头蹭他的手,魏斐锦拍了拍马头,一人一马,简直不要太和谐,皇宫影卫简直惊掉了下巴。
说好的冷酷暴戾,不苟言笑。简直荒唐,帝王威仪何在?主子你平时不是这样的。原来,我影一在主子眼里,连马都不如。
影一鄙夷的目光扫视影七,“影七,你口水流到我剑鞘上了。”
影七痴迷地盯着他家主子,好不要脸的笑着,“我不信。”
………
子夜的风凉飕飕的,影七的身影飞出了皇城。
影一仰头微笑,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
与此同时魏斐锦忽然变脸,冷笑,“滚,孤已经将你送给她了。”
……马儿委屈,敢怒不敢言……用完就丢,还有没有人性了。
含泪奔走。
周婆子瘫坐在地上,尿了一地,撕扯着红衣太监大喊大叫,“鬼,鬼呀,别来找我!是他,都是他逼我这么做的。”
“你这个疯婆子,你给我放开,救命,救命!”
冷黛轻飘飘一眼,“别白费力气了,在我的结界里,旁外人是听不见的。”
冷黛捡起地上的匕首“你们将她折磨致死,便拿命偿吧。”
薛金撬开了锁,一瘸一拐的冲了出来,“娘,娘,你怎么样?阿黛,我娘糊涂,我知道我没脸求你放过她,你先杀我吧……”
“滚开。”
薛金苦笑一声,心脏撞上了冷黛的匕首。
冷黛呆滞在原地,鲜血顺着匕首染红了她的指尖。
薛金颤颤地从衣襟里掏出一个白馒头“阿黛,给你留的,你看,它还热着呢。
薛金又摇摇头,“脏了,沾了血不能吃了。”
冷黛将薛金的身体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