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少女痴
曾国平顺便问了凌燕在打架中的表现,五赖子说凌燕拿着一条长木凳打伤了连他在内的三个人。
最后,五赖子说了库门村的一个刑满释放人员叫张六,因为想占省道库门滩商砼厂一成干股和凌意春的亲家结仇,被凌意春找人狠揍了一顿。张六曾扬言要做掉凌意春。
问过了张六的体貌特征,曾国平带人跑到库门村。谁知张六却在昨天上午离家了,他的老父亲说是去了运城。
老经验刑警曾国平第一印象否定了李雄兵的怀疑对象凌燕,将调查方向放到了张六身上,和李雄兵隐瞒了凌意春是凌燕杀亲仇人的事实不无关系。
曾长凡师徒两个九月三号回来,曾靖回去县城,双村土菜馆又正常营业了。
对于被拘留七天,谢利民有很大怨气,曾长凡却看得很开。便是临省道和临近水库路又新开了三家饭店,土菜馆生意稍微差了一些,曾长凡都颇无所谓。
法制社会,一个学自祖传的乡村拳师能混口饭吃就行了。乱出风头不算好事。
“我晚上下了班去陪你?”
凌燕不由得连连摇头。凌红洁不在自家饭馆吃饭,跑到店里来一个人吃了五十多块,凌燕本就有点心中打鼓。
“怎么了,你是我堂弟,去陪我不行?我害怕得很,几晚上都睡不好了。”
“红洁姐……你不能在四中寄宿吗?”
“离家近的高一学生不让寄宿。”
“你小姨不是来帮忙了吗?”
“我小姨住二楼。姨夫打呼噜厉害,表弟小贝又太闹,跟他们没法一起住。喏,后门钥匙放这了。晚上我等你。”
“哎哎!我晚上很晚的,十一点还睡不了。”
十点关店,还得和四师兄对打半个小时,再洗洗澡,是得十一点了。
可凌红洁已经跑了,回头遥遥说了一句她也是十一点半才睡。
杀人的事已经过去,和师父师兄没必要再提。晚上十一点,凌燕还是拿了钥匙去凌红洁家了。
报仇时没敢逼问什么,如今见没什么事,凌燕又想弄清楚李存道和那个县城公子哥李雄兵在父母被害中是什么样的角色,干脆应了堂姐。
凌红洁已经做了点准备。凌燕睡觉的单人床就放在她的大卧室另一边,客厅里台式电脑旁边的方桌上放了好多零食。
“燕子,你怎么学会抽烟了?”
凌红洁洗完澡出来,看到被她教会用电脑的堂弟一边看枪战片,一边抽着烟。
“嗯,只偶尔抽几根。”
“抽烟还不如吃零食,瞧你这瘦的。姐要有你这身材就好了。”
凌红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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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从客厅柜子里拿出一条软蓝芙放到电脑桌上,“抽烟就抽好一点的。还有,在卧室里不准抽哦!燕子,我先睡了。”
曾国平带着一个便衣第二次到双村土菜馆吃饭时已经三个多月过去,恰好是阴历十月初九凌燕十七岁生日后第二天的下午。
张六被逮了回来,交代的跑路原因是偷了镇上富鑫商店的一千多块钱,六条烟,两瓶酒。
位于省道第四套门脸电线杆上唯一的一个摄像头,拍到八月二十九晚上十二点前张六在一号门脸前转悠过。但他本人作案在时间上被排除了。
晚上十二点多张六到石桥镇麻将馆打麻将,一直玩到上午十点。麻将馆不止一人可以证明。凌意春夫妇的死亡时间却是在凌晨三点。
三个多月下来,饭馆里油水充足,晚上还有堂姐不间断给零食,凌燕个头长到了一米七,体重也突破了一百二十斤。
少年人身体变化快,这一方面的因素曾国平都不考虑了。8.29凶案排除了五个嫌疑人,至今还毫无头绪。曾国平想重新拾起凌燕这条线索,却因不久后凌红洁过来点了晚饭又放弃了盘问凌燕的念头。
死者的女儿和凌燕姐啊弟啊叫的,处得很亲近。以曾国平多年办案经验,委实看不出凌燕具备这种超强心理素质。
尤其从姐弟俩的对话中,听出凌燕竟然晚上住在一号门脸。曾国平更是没了一点怀疑,和手下吃过晚饭就走了。
对凌燕始终抱着一丝怀疑,李雄兵动用了罗双求的关系。
本身混子出身的罗双求可没有曾国平那么多讲究,一辆警车两个警察就将凌燕带到了派出所。
曾长凡这回急了,和谢利民随后跑到派出所要个说法。接待的民警说五赖子折断的手骨长偏了,私下协商不好的话,满了十七岁的凌燕还要被拘留的。
从中午直到晚上都被关在黑屋子里的凌燕,水米没进,双手被手铐反吊在高窗钢筋上,双脚尖点地只能勉强助力站着。
九点多钟房门打开,进来的罗双求亮了吊灯,陪他一起的只有李雄兵。
派出所最外一栋楼里,摸到五赖子腕骨确实有点歪凸的曾长凡丝毫没有处理这种事的经验。在两个民警陪着下,五赖子开口要十万一分不肯退让。
第二天上午,凑齐六万现金打了四万欠条的曾长凡将小徒弟接了出来。师徒三个回到土菜馆,连做生意都提不起兴致。
“师父,凭什么警察可以乱打人,还用烟头烫手心?烫胳膊?”
谢利民闷闷的说,心里很是气愤。
“武以犯禁啊!师父是舍不得家传功法失传,现在看来真不算好事。学了武,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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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憋不住的时候的。”
“师父,这跟学不学武没关系吧?我们打五赖子一伙烂仔难道完全不占理?”
“占不占理警察不更懂吗?得了得了!吃一堑长一智,都动起来,等会有客上门了。小六子,你能不能行?”
“师父,我没多大事。”
凌燕闷闷不乐的继续干跑堂收拾带收钱的事。心里面却有点庆幸,罗双求和李雄兵两个人逼问凌意春是不是他杀的,少年硬是一点马脚没露。
委屈愤怒的目光,沉默少话,委实是面对逼问的最佳法门。
但跳脱的少年心中记着仇呢!被揍一顿也就罢了,害得师父要出十万块钱,这可是编竹器几年才能剩下的钱!
曾长凡打的四万欠条成了镇上混混吃饭的销账条,五赖子自己不来都有混混拿着条过来。
一个月下来,欠条的正面都写不下数了。饭钱、烟钱、酒钱记了十九笔,两万三千多块钱。
“记上!”
颇有醉意的五赖子将欠条往桌上一拍,凌燕从放烟酒柜里拿出师父准备好了的一把钱,数出了八百六十块,将欠条收起,一把钱放到桌上。
“吆喝!有钱还账了!多少?”
“自己数!”
一喝马尿就总有发酒疯的,搅得店里不得安宁。师父师兄能忍,凌燕已经到忍耐极限了。
“这有四万?!你他娘耍老子?!”
“四万个你妈!这张纸上记的都是猪吃了,狗吃了?!”
凌燕肝火上冒,十九笔都是他经手的,除了四笔是别的混混签的,其余都是五赖子签下的名字。
“他娘的,敢骂老子!”
“揍这小子!”
“拆了这鸟店!”
……
桌子被掀翻,钱满地飞散之际。凌燕将欠条往袋里一收。将后门碰的关上了,插上拴还顶上了一张大方桌。
“师父、四师兄!你们都不许过来!小六子一人做事一人当!”
凌燕几步冲过撞翻了一个混混,将前门也拴上堵住。凶狠的模样倒将七个烂仔唬住了。这般混混吃饭的屋子,别的客人都不带进的,敬而远之。
“来啊!来,冲老子来!今晚谁软谁就是孙子!”
“上,上!揍这小子!”
“他娘的,敢跟我们比嚣张!”
……
七个混混只敢动嘴巴,没有一个上的。就算群殴能打过这小子,可还有两个厉害的呢!
“上上!有罗双求罩着,死鬼面匠不敢动手,除非他不想开店了!”
五赖子的一句话,终于有两个轮着酒瓶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