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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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溯,早就告诉过你,面对柴狼,你只能用最残忍的办法。”漫漫长夜,兰少府家中的偏院闹出了大动静,那些守在后院的仆从们几乎是同时听到那一声,刀入胸膛,惨绝人寰,幸而府邸地域偏僻,除了十几个仆人,没人听见,且铺了棉毯,又是在紧靠幽林的深院,这声音传不出去。

内室,一人跪在桌前,血染白衣,脏污下的含情眸倒是美的动人,另一人站在他前,用金绸将身体裹得严实,只露出一双邪魔般的眼。

“你未曾遣散仆人,可这声音他们都听得见,明日又要做何解释?难不成是我半夜杀了个人不成?”金衣人声似利刃,字字铿锵,阿溯抬头,擅抖的手做出一个礼,拜道:“师父放心,兰少府自会解释清楚。"

“呵,好啊,你倒是想得好,少府若是能有这魄力,还要上官秋暝做什么?圣上本就盯得紧,若是有个吓破胆的奴去报个信,说是兰少府的先生杀了人,到时查起来,死的就不只是你我了。”金衣厉声道:“你可知错?”

“知错,错在不该放走沈公子,不会再犯。”那人声音冷了起来:“可若是兰少府的挚友死在他的生手中,不知这白日里上又将怎样?”

金衣人冷笑起来,良久,才俯身阴声说:“少府若白天不让我好过,我便让他夜里生不如死,哈哈哈…”

阿溯被血染得看不清颜色的脸上露出一抹狰狞:“你个疯子!”

金衣人掐住阿溯的下巴:“我是疯,那又怎样?程溯,你一个苟目偷生的罪人,面对灭族仇人,竟连手都下不去?你又有何资格说我?”

“上官文枭!我叫你一声师父,是敬你,可你呢?你做兰昔瑶的棋子,可你揣着少府大人的心,你抹去了他的良知!你让你的侄子做你的刀,来报你的灭族之仇!你卑鄙!”程溯痛地捂住心口的伤:“可怜兰少府,年纪轻轻,仇恨压身,痛不欲生,可怜上官公子,被叔叔种下毒蛊还乐意为你卖命,呵…”

程溯昏厥,上官文枭走进正殿,向黑暗中行一礼:“少府大人,阿逆溯未让仆从离去,只怕……”

黑暗中传来冰似的声音:“先生比我明白,方才大意,不曾遮掩,如此,留他们也无用,您,知道怎么做吧?”

“是。”上官文枭微微勾唇,掩去牙邪恶的神情:“我即刻去办。”

黑幕中的男人笑得令人胆寒,听得兰卿若毛骨悚然,她立在兰昔瑶桌前,隔着兰昔瑶戴着的

玄色纱帽,隐隐约约瞧见他的玉莲之容,原是美的干净纯善,配上这如同噬血的笑声,原本的动人也少了,只剩下瘆人,那惊鸿似的容色也因此显的狰狞,恐怖。

“兄长,旁人无过,叮嘱几句就好,何苦要人性命?纵说他们之前并非良善,可兄长明知在他们这里不曾为恶,还请兄长莫要与他们为难。”兰卿若声如清泉,泠泠似黄鹂,纵使黑暗中无光,也能观到她仙逸甜美的玉颜,她望向昔瑶,带着温柔说:“阿溯教上官先生折磨的惨,哥哥下回拦着些,可以吗?”

兰昔瑶敛去狰狞之意,轻拍卿若的肩:"若儿心善,为兄惭愧,只是…罢了,你去让上官停手。”

“好,你早些休息。”兰卿若离去,他才说完那句话。

只是,怨与仇,不是善良便可化解的,将狼囚再久,骨子里的恶意也难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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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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