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戚欢着实是骄傲的,戚欢也是有实力骄傲的
仙景美如画的月神府内,一个半躺在地的重伤男子,一条赤红的血迹,以及一个半咂着笑的上神。
半响无话
我不知道为什么魔族会出现在这里,亦不知他们是要做什么,黑鸾还伏在地上,我的心情突然有些烦躁。
耐心耗尽,涅火突爆,地上魔物俨然成了一个火人,对待敌人,本上神从不留手。
可就在此刻
变相突生
涅火在手中渐渐变弱,神力在飞速的流逝,黑鸾趁机一跃而起,传阵消失,仓忙间竟只来得及撕下他半截衣袖。
"月神府内竟有魔族阵法,真是令人吃惊啊"我再次凝聚涅火,神力去而复返,仿佛特意接应一般。
有点意思
“神上!”皎月回来了,“那帮小仙可真是难缠,…神上?!这血?”
皎月疾步走上前来压低声音递上一物,“…神上可是旧疾…?小神带了九曲引来…给”
“皎月”无心与她多说,我收下酒指向跟来的零立君,简单交代了此行的目的,“今日有事,先行一步,如若找我可去灵界。”
皎月张了张嘴,到底是什么也没问出口。
有些人,有些事,多知无益。
只是,“你府中童子该换了”
……
灵界的月亮是近似于深海的蓝,幽冥也沉静,很适合心烦时看,这些天在灵界推算了许多阵法,也回想起许多事,没等来皎月,却是等来了另一人。
炎煜,天帝三子,无储帝之名,却掌储帝之实。
他来时,我正在房顶赏月。
对于他的到来,我无甚意外,如果非说有的话,还是有一点的,在看到他腰间的龙纹佩时。这佩是先天帝征战大荒时号令六方四海天兵所用,如今挂在一帝子腰间,天帝之意不言而明。
“戚欢上神”这厮恭敬地在远处拜了一拜,我望着他,仍半倚于屋顶。莫说是神族一殿下,便是他老子来了,本上神也能受得一拜。
炎煜也不恼,脸上现出淡淡的笑意,“听闻上神近日停留在灵界,炎煜特来拜见”
“昨日父帝派炎煜前往鬼界办事,得了一坛酒,虽比不得上神的九曲引,却也是世间难得。”言罢,炎煜用神力将酒送上屋顶。
我伸手取过,弹开坛封,酒香逸散开来,未尝先醉。痛饮几口,酒中属火的毒浸润到体内,顿时舒畅。喝完了酒,心情变晴朗许多。
“火魃踪迹难寻,能用它的毒酿酒确实不易”我满意的将空酒坛扔下,用袖子胡乱的抹几下嘴,“本上神向来知道求人的酒不好喝,说吧,今日你为何前来?”
炎煜不语
“不能说,不好说,还是...不敢说?”我眯了眯眼,伸伸腿,换了个姿势,灵界的风柔和,轻轻地抚在的心上,烦躁的心被压下去许多,“让本上神猜猜,可是为了魔族之事?”
许是未曾料到我会如此直白,短暂的一刻炎煜身子一僵,但很快的摇摇头,“此酒是鬼族所献”
哦,鬼族
鬼族利益所系,这么多年不过一个渺洲妖地,侧头而望,我慢慢开口“只是没想到,你堂堂帝子也会为此动心?”
我复杂的望了一眼炎煜腰间,象征权力的龙纹佩稳稳地挂在那里“炎煜,渺洲归属了神界,于你有何好处?如今你与旦日的天帝之位只有一步之遥,贪心只会适得其反。”
“上神不知”炎煜摇着头,伸手隐去龙纹佩,“父帝看我配饰空荡,才赠我此物,充门面的东西,当不得真的。”
哦?那他怎么不把他的冕旒借我充充门面?
“上神”炎煜长叹,“渺洲妖地一直臣服于上神,炎煜知道上神素来不受约束,交付了它岂不正好?上神执掌数十万天兵,手下自不缺妖地之劣士,也必无意于妖君这一虚名,这桩事于上神而言只利无弊。”
很好,理由倒是情真意切,条条为我着想,苦口婆心之程度让我想为他鼓掌。
可惜,渺洲妖地于我而言并不只是领地这么简单。
.......
事实上,我对这位三殿下并无好感,甚至有一些厌烦,不过他有一个好大伯——现任天帝的长兄,义岧(tiao)。
义岧生前在军中与我是生死之交,骁勇善战,待人和善,幽默风趣,为人仗义,他担得住世间任何称赞,每一个美好的词都好似为他而作,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心向往的神,战死阵前时唯一的嘱托:戚欢,守住大荒,护住炎煜,此后多加珍重。
故人所托,定无所辞。可是义岧,你看看他们,你看看炎煜,权力早让他们成为你我最呕心之辈,我因你护他,他却向我索要你用生命换来的地方,这怎么可以?
“上神,你”炎煜欲言,我扬手打断他,心中不耐复又升起“此事免谈,凡我在一日,渺洲妖地绝不可能成为任何一方的附庸,三殿下,义岧在时素来偏向于你,可这不是你随意撒野的借口,请回吧。”
炎煜垂下了手,神色不辨。
半响,他轻笑一声,“即使如此便算了,但容炎煜一句,戚欢上神地位之高,权力之重,要想在帝位的争夺中明哲保身,恐怕不易,况且”
炎煜拂手化出龙纹佩,“上神你中九婴之毒已非一日,九曲引也并非良药,以毒攻毒的法子用的多了,倘若有一天平衡被打破,上神当如何自处?”
“重权之人无依附之心,毒发之日,便是多方灭道之时。”
“望上神三思”
……
不得不承认,炎煜的话对我还是产生了影响,当我第三百三十次叹气时,零立君从远处走来。
“神上此时身上的颓废气息,若是叫麾下的将士看见,不知要有多担心”零立君将手上的酒坛送过,“今日份九曲引”
“颓废颓废颓废”
“何物?!”零立君大惊
我倚在树边,指示性的向一边屋顶抬了抬下巴,一直金丝灵雀正在那边扑腾,“灵王昨日送来,名曰解闷。”
零立君笑了笑,抬脚踢起前几日炎煜留下的酒坛,“近日六界还真是不太安生,听闻鬼族与灵界又起了冲突,...火魃?是鬼族吧,如今鬼族送毒,灵王送鸟,天妖两界又是神上你的地盘,.......话说,这酒虽比不得神上的九曲引,坛子却是精致。”
“哦,许是”嗯?恍惚间仿佛看到些什么,我直起身来,挥手捡起那坛子,上面的纹饰化为一股寒气,从踝骨开始,一节一节向上攀爬。
“这是何种花纹?”
零立君不解,但也耐心解答,“状似乌桕,细看又有些占尾花的模样,有问题吗?”
乌桕,占尾花,桕....占啊
我手心一晃,手中多出一段黑色布料,黑锦赤绣,上面的绣饰与这坛子完全吻合。
“这?”零立君有些悟到其中联系,脸色异常沉重,“魔?”
我点点头,“炎煜昨日送来,是鬼族的酒”
“魔族与鬼族,三殿下与鬼王,这....三殿下他”
“天魔向来势不两立,即便炎煜再想拿下妖地,也不会枉顾他的身份与魔族为伍。”
只是....“零立君,近日不必再送酒来”
“神上要去哪?”
“渺洲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