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暗潮汹涌
陆洛汐眉头紧紧皱起。
厨子就这么死了。
未免有些太过凑巧。
公公解释道：“奴婢们赶到小厨房的时候，那厨子已经上吊自戕了。”
皇上听后自然怒容满面。
“厨子一个贱命就能顶秦妃的命了？！”
“来人啊！”
“把小厨房的人都给我拿了！”
“厨子满门抄斩！”
“父皇。”陆洛汐行礼跪下。
“汐儿认为此事过于巧合。”
“但也请父皇放其他人一条生路。”
“他们熬不过刑部的严刑拷打，那就会让害死我母妃的幕后真凶逍遥法外。”
“汐儿。”
齐妃一脸愁容的扶起陆洛汐。
“如果没有严刑拷打，他们是不会招的。”
“那你怎么为你母妃报仇雪恨？”
她娇声娇气的说道。
“我知道你是可怜底下的人，但你也要想想你的母亲。”
“秦妃姐姐她……”
没说两句，齐妃便再一次落下泪来。
她拿起帕子，掩面哭泣。
“好了，爱妃莫要伤心。”
皇上叹了口气，转头对陆洛汐说道。
“汐儿，父皇知道你觉得小厨房有无辜之人。”
“但事关你母妃的死因，父皇必须这么做。”
“这件事你不必插手，朕自有决断。”
事已至此，陆洛汐见皇上心意已决，也别无他法。
她恭顺的说道。
“那就由父皇费心了，多谢父皇。”
皇上欣慰的看着乖巧懂事的陆洛汐，眼神中满是怜爱。
“我们汐儿长大了。”
“现在身子还有没有不适的地方？”
“回父皇，”陆洛汐答，“汐儿身子并无不适。”
“汐儿现在担心靖骞……”
她的弟弟即便方才将毒物尽数吐出，但现在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
陆洛汐怎能不担心？
看着陆靖骞难受的模样，仿佛那中毒的人就是陆洛汐自己一样。
皇上起身，缓步踱到七皇子榻前。
“张林，李宿。”
两位太医：“微臣在。”
“老七就交给你们了。”
“微臣领命。”
皇上补充道。
“朕已经失去了秦妃，不能再失去老七了。”
“微臣必当竭尽全力，唤醒七皇子！”
“时候不早了。”皇上拂袖。
“齐妃回去歇着吧。”
“汐儿也是，今日你受了惊吓，尽早回去歇下。”
皇上的脸上笼罩着淡淡的疲惫。
齐妃忙说：“陛下心系百姓，也要好好休息才对。”
皇上嗯了一声。
他吩咐一旁的公公。
“秦妃的后事由礼部来料理。”
“现在备好马车，送汐儿回公主府好好歇下。”
“嗻。”公公领命。
陆洛汐心中烦闷，强压着郁结之意婉拒了皇上安排的马车。
她与皇上、齐妃行礼告别。
陆洛汐走出长秋宫前，回头看了一眼侧榻的方向。
两位太医和几个侍女还在围着陆靖骞忙得团团转。
陆洛汐抬头望了一眼已经黑下来的天空。
闭上双眼，强行让泪水憋了回去。
她一朝醒来，不仅失去了记忆，最亲近的母妃也离她而去。
陆洛汐只觉得现在的自己犹如汪洋大海上独自漂泊的一叶扁舟。
她捏紧了袖口。
母妃，我定要查出真相！
靖骞，你一定要醒过来！
“殿下。”
陆洛汐回头，却见是张芃芃背着医箱走了出来。
张芃芃道：“家父怕殿下身子还有所不适，让民女跟着殿下回府。”
陆洛汐眼神凌厉，盯着张芃芃。
想要从张芃芃身上探查一二。
张芃芃坦然如常。
陆洛汐收回眼神，吩咐一旁的纳兰。
“张小姐与我们一同回府，让他们提前把厢房打扫出来。”
纳兰应下。
马车徐徐前进，陆洛汐闭目养神。
张芃芃坐在其侧，轻声说道。
“殿下现在身子当真无碍了？”
“怎的？”陆洛汐挑眉。
“听张小姐的意思是盼着本宫有事？”
张盼盼连忙解释道。
“民女不是这个意思，殿下切勿怪罪。”
“只是晚间民女赶来的时候……”
“殿下确实……”
确实没了气息。
陆洛汐稳如泰山，连眼睛都没有睁就知道张芃芃要说什么。
陆洛汐伸出腕子。
“那好，那就由张小姐替本宫再探查一番。”
待张芃芃把完脉，对着陆洛汐说道。
“殿下的身子真的没有中毒的迹象。”
她释然一笑，“民女，民女还以为是误诊了……”
“只是殿下身子还有些虚，等民女给殿下开个安神的方子。”
陆洛汐嗯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睛。
她撩开厢内的窗帘。
马车已然带离了威严的皇宫。
化作一团黑色的剪影。
“你可知你父亲今晚所言的穿山果？”陆洛汐问。
张芃芃：“民女知晓。”
“好。”陆洛汐重新闭起双目。
“本宫交代你一件事，不要知会你的父亲。”
“这件事，你一人去办。”
张芃芃愕然，不知陆洛汐是何意。
“弄一颗穿山果给本宫。”
“……是。”
张芃芃应下。
方从长秋宫离开的齐妃立马收去了面上的伤感之意。
她顾盼生姿，往临华殿走去。
“娘娘……”侍女压下声音，“这可怎么办？秦妃死了。”
齐妃不以为然。
“死了就死了呗。本想毒死个小的，谁知道老的死了。”
“那……现在六公主已经被敕封为长公主，我们想再下毒可是有难度了。”
“你是驴的脑子吗！”齐妃拔高声音骂了一句。
“杀鸡儆猴杀一个就够了。”
“秦妃那个贱人的死足以让赵岳安分一点了！”
“哼。”
齐妃抚了抚头上的牡丹金钗。
“赵岳想推老七上位，还不断打压我父亲……”
“杀个秦妃足以让他意识到自己的贼心！”
“旧燕的人，就别想着往上爬了！”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待齐妃的身影消失在长长的宫阙内，一黑影出现在东宫内。
太子听到黑影的报告后，挥手遣散黑影。
他踱步到窗前，看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长秋宫。
侍卫高云跟在太子身后。
“齐妃的动作未免也太着急了。”
太子淡然道。
“她不是想针对老七，而是针对赵岳。”
“赵岳手下的势力已经侵犯到齐妃父亲，户部尚书齐钟的利益了。”
“即便父皇再赏识老七，也断然不可能让旧燕之人接手皇位。”
太子穿好素色长衣。
“我倒是有些期待在外领兵的赵岳回来是什么反应了。”
高云问：“这么晚了，殿下去哪里？”
太子答道。
“去长秋宫，吊唁秦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