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瞒这么深?
“一个男人要有欲望,对女人的,对事业的,对人生的,我有靠我自己满足不了的野心,娶她,我可以少奋斗起码二十年。”他倚着路灯,表情隐匿在昏暗的灯光下,低声叹息:“曼曼啊,我们都不再是无忧无虑的孩子,你没有嫁,我娶了,是我忘恩负义,可是你要等我,等我离婚。”
他新婚蜜月归来的一个星期后,只对她解释了这么一番话。
江曼记得自己当时是这样说他的。
“江斯年,这话如果被你的老婆听见,她会让你的生活倒退起码二十年。请你滚出我的视线!”
“怎么滚?”
他问完,似是在笑,挑衅地对她笑。
江曼的心要被他的笑容给打碎了,他的笑容,带给了她不能承受的刺痛感觉。
“你和童沁,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真的不知道,童沁这个插足者究竟什么时候出手的?为什她一点都没有察觉到?江曼自认自己不笨,难道要怪他的演技太好,瞒这么深?
他却摇头,不说。
江曼眼里带泪,强忍着没有滚落出来,她就那么望着他晦涩不明的眼神,四目相对,他的眼神仿佛在说:很早,我和童沁很早就开始了。
是有多早?
“曼姐,曼姐,”
耳边有女声在叫她,一声接一声。
江曼从睡梦中被叫醒,睁开眼,看到的是自己的助理小张。视线环视一圈,江曼发现自己开完会就在这会议室里想事情想睡着了。她觉得嗓子有点更咽的感觉,难受,抬起白皙纤长的手指摸了一下眼睛,竟有泪水。
“曼姐,你没事吧?”助理小张抽出纸巾,递给她。
江曼接过,摇头:“没事,做了个恶梦。”
他结婚一个月了,这一个月,折磨她的不仅是现实中的他,还有梦里的他。
他的解释,他的挑衅目光,这些片段在她的梦里来来回回。醒来,她不能在别人面前大哭一场,告诉自己要坚强,没人可怜你。不过时常因为做梦弄红了眼睛,她也挺恨的!
江曼迅速调整好状态,把梦中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抛到脑后。
小张说:“曼姐,二部的江副总叫你。”
“他叫我干什么?”江曼只觉头疼,不愿意看见他,可他偏偏无处不在。
小张摇头:“不知道呢。”
“走吧。”江曼站起来。
小张紧跟在走出会议室的江曼身后,“曼姐,咱们一部是不是应该想想办法?二部那边的设计师尽使些下三滥手段,这次如果叫二部谈成大单,这口气咱们一部一年半载也出不了。”
“我会找机会接触一下陆存遇。”江曼说。
小张握拳,自己的老大扬眉吐气,她这个助理也能跟着腰板挺直!
江曼站在江斯年的办公室里,像极了一只待宰的红眼白兔子。
她很清楚,此刻自己的脸色一定是讨债鬼一样难看。没有办法,爱了十年的男人突然娶了别人,搁在谁的身上,谁也不能真的跟个没事人一样。
江斯年穿了一件简单的深色条纹衬衫,他很英俊,他身上有一股好闻的味道,为什么江曼觉得好闻,因为她闻了十年了,甚至更久。他贴近她纤瘦的身子绕着走了半圈,忽而站住,目光清冽地说:“从一座27层到二座29层,江曼,你用了12分45秒。”
江曼不说话,平时她来二座见别人,5分钟就到了。
“你是有多不愿意过来见我?”
他站在她的身后,视线盯着她柔顺的发,白皙的颈,“这个工程,我希望你们一部不要投过于精致的方案。”
“去和我们一部的夏总谈,这种事我一个设计师说了不算。”
他迈了一步,就站在她的正对面,“江曼,你是一部的金牌设计师,你可以让你设计的东西达不到客户的要求,把机会让给二部。”
江曼微笑地抬头,看他:“你的意思,是让我在设计方案上为你放水?江斯年,你什么东西?要不要我再给你生个孩子?世上哪会所有美事都属于你?”
江曼说完便转身,却被他大力一扯,扯到了他熟悉又陌生的坚硬胸膛里。
“曼曼……”他这一声,叫的是百分百私人情绪,不掺杂工作。他笑,低头用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唇,“我倒希望你给我生个孩子,会的是吗?”
“做梦!”江曼用力挣扎,一跺脚用高跟鞋踩的他皱眉后退。
她狼狈地推开门,顺利逃跑。
回到一座27层,江曼闭上眼睛平静了很久。
她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打开了手提,鼠标箭头动了动,手提里开始播放一段视频,她需要了解一下陆存遇这个大客户。
视频里:
工程奠基仪式过后,陆存遇被一群男人簇拥着走向一辆黑色奔驰商务车。屏幕画面中身型比例极好的长腿男人,俨然是一道迷人的风景线,令人瞩目。
他一身黑色正式西装搭配白色衬衫,打着领带,西装左前袋中掖着折叠好的口袋巾,一举一动,皆是完美的展现出了他的成熟气质与风格品位,他绅士的像个贵族。
陆存遇弯身上了车,车窗降下。
女记者奋力挤上去,把话筒递到陆存遇的面前,语速极快地问:“陆先生您好,可以问您两个问题吗?第一,有知情人士透露,37岁的您二十出头结婚又离,女儿今年16岁在读高一。第二个问题,有人亲眼目睹您最近经常出现在医院里,请问您是病了吗?”
保安扯住女记者。
陆存遇处变不惊地摆了摆手,制止保安,对第二个问题点头称是:“病了。”
“请问病严重吗?”女记者借机追问。
他说:“肾不太好。”
女记者的脸上突地飞起一抹红晕,举着话筒……眼见着车已开走。
看完一整段视频,江曼若有所思,分外干净的手指尖无聊地转着一支签字笔。
中午11:25分,她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江曼看了一眼显示的来电号码,是一部总经理苏青,她才想起早上约好的午休时间在顶楼咖啡座见。
一座顶楼的露台上:
苏青对夏薇怡说:“给曼曼一杯白水,在上火呢,咖啡喝多了没好处。”
“好!”
没两分钟,夏薇怡给江曼拿回一杯白水。
江曼接过,敛下眸捧着水杯,被甩的上火了?真不潇洒!
“传给你的视频看了吗?”苏青问。
江曼抬头,“嗯,看过了,这段只有5分钟长短的视频,没什么实质性的内容。仅有的收货就是我觉得需要去医院一趟,也许能接触到陆存遇本人。”
“医院?”
苏青和夏薇怡对视一眼,止不住笑:“你认为他真有病?”
江曼仔细想了一下视频里的男人,他说‘肾不太好’的时候,平静的表情里不带一分戏谑,那并不像是在开玩笑的。
夏薇怡的手指捏着咖啡杯,小声调侃地说:“我跟你们两个说,37岁这个年纪的金主型男人,肾不太好这再正常不过了,准是生活太乱把肾玩坏了。这视频是我一媒体朋友私下传给我的,没曝光过,可我看完视频跟你们关注的点不一样,我在琢磨他的女人是谁,干什么的,第一次在一起是什么场合上,谁主动的,什么频率让他久而久之玩坏了肾!”
“陆存遇这种是典型的别人的男人,别花痴了!”苏青白了一眼自己的好友兼下属。
江曼的眼睫毛动了动,摇头:“别说他的肾了,爱哪坏了哪坏了,说正事啊,我打算明天去一趟医院,抢在二部前面先了解一下他这个客户的需求。”
见那两位都点头同意,江曼自己这也定了。
下班时江曼跟人拼的出租车,她的车送店一个星期了,还没完事。
江曼在出租车的副驾驶,后边座位上一个漂亮女人在讲电话,大声地说:“我最近看上去当然整天都好开心啊,有人追嘛!”
“我们单位女人分为两种,一种是死气沉沉的桃花死了型,一种是朝气蓬勃的桃花绽放型。我现在属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