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新的旅程
看着那令人窒息的瑰丽场景发呆的云若水和千淼淼，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片刻后千淼淼才颤颤巍巍从嘴里挤出四个字：“神人之境顶峰！！！！”
云若水惊讶的望着千淼淼问道：“这个魔人已……已经达到了神人之境？”
面对云若水的不可置信，千淼淼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朱厌倒是对眼前的一幕不怎么感兴趣，只是对着千淼淼说道：“能看出他的实力，你不简单啊！”
云若水还沉浸在刚才那恐怖的画面中，没有在意朱厌的话，但是千淼淼却谨慎的没有在说话，起身准备下去看古大叔他们了。正当三人转身准备离开之时，一道白影来到了他们面前，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来人，云若水和千淼淼就顿时心跳加速，呼吸急促，感觉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自己的双脚犹如无法控制一般，立马就要跪倒在地，只有猛提真气才勉强止住跪倒的势头。
没错，来的人正是那个刚刚才一招杀了所有海盗的魔族第三队队长——剡，他本打算离开了，但是感应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在这个山包之上，便上来看看，结果发现了云若水三人。
剡用目光扫了眼前的三人一遍，在千淼淼身上略停留了一秒，最终他的目光停留在了朱厌身上。
“这位朋友，我们两认识吗？”剡望着朱厌问道。
朱厌没有立刻回答，只见他赤红色的双眼越发鲜红，嘴角上扬，微微一笑，说道：“那么多年不见，你居然进步如斯，真是可喜可贺！”
剡依然负剑望着眼前这个神秘之人，熟悉的气息在脑海中不断盘旋着，却始终没有开口，但见他目光一变，眉头微皱，气劲涌出，顿时将朱厌身旁的云若水和千淼淼震的向两边飞出，朱厌虽然未被震开，但是披在身上的斗篷却被气劲冲开，露出了那惨白且依旧干枯的脸。
红色的头发，赤红的双瞳，那鄙夷天下的神情，不禁让剡为之一惊，“你难道是？”
“是，我就是朱厌，小剡，百年不见，你变强不少。”朱厌依旧淡淡的答道。
只见这位魔族第三队队长，实力惊人的剡，瞬间收回真气，右手扶胸，恭敬的向朱厌行了一礼，说道：“战皇﹒朱厌阁下，魔族第三队队长——剡，拜上！”
“哼，魔族已实力为尊，我现在真气恢复不足两成，你随时可以取我性命，又何必假惺惺呢！”
“我刚才是对魔族千百年来的骄傲行礼，虽然我现在随时可以杀你，但我要战胜的，是那位鄙夷天下，傲视众生的魔族战皇——朱厌，不是现在的你。既然知道你还活着，我的目标就重现了，希望你一定要早日恢复，我期待再次与你一战，一雪前耻！！”说完，剡转身化做一道白光，飘然而去。
云若水本以为遇到实力如此的魔人，必定是在劫难逃啦，结果剡却被朱厌几句话就说走了，内心万分疑惑，正要上前询问，但千淼淼却比他更快来到朱厌身前，用更加不可置信的语气向朱厌问道：“你就是传说中的魔族战皇——朱厌？那个嗜武如命，无敌天下的朱厌？那个杀人如麻，无恶不作，闹的妖、人、魔三族大乱，引得诸仙追杀的旷世魔头朱厌？”
面对这一连串的问题，朱厌依旧只是轻蔑的一笑，但是云若水却听着犹如五雷轰顶一般，呆立在那里半晌说不出话来！
气氛在这一刻如此宁静，从南海村传来的嘈杂之声在这一刻完全被屏蔽了，三人矗立在那个山包上，各自都没有说话，内心都在独自思索着！
“朱厌前辈，千姐姐说的是真的吗？”从惊讶中恢复过来的云若水望着朱厌问道，他内心虽然想到朱厌一定不是一般的魔人，不然不会被封印在幻海之底那么久，而且万剑之坟的阵势是那样的宏大，一般的魔人何须如此，但是怎么也想不到他会是千淼淼口中杀人如麻的旷世魔头。
“嘿嘿，小姑娘很有见识嘛，居然听说过我！”朱厌望着千淼淼继续轻蔑的笑着说道。
“不行，若水绝不能跟着你学修真之术，绝对不行！”千淼淼突然拉过云若水，挡在他身前说道。
“哼，小姑娘，这不需要你的同意，从我见到他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他这一生的命运！！哈哈哈~~”朱厌边说边迅速闪到千淼淼身后，一掌向她攻去，千淼淼反应也算一流，转身接掌，但始终真气不敌朱厌，被震的飞了出去，而朱厌也不追击，顺势一把抓起云若水抽身而去，消失在千淼淼眼前。
朱厌带着云若水一直回到他们居住的洞穴外，才把他放下，此时他依然无法相信与自己朝夕相处了六年，虽然严厉，但对自己悉心照顾，教授自己知识，带自己上学堂的人，竟然是杀人如麻的大魔头。脑中一片空白，精神恍惚，呆坐在地上。
朱厌看着他，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淡淡的说道：“你上了那么多年的学堂，穆林老儿有没有教过你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顺心者为对，逆心者为错，行事需知行合一，为事而已，力求问心无愧！”云若水低头默默答道。
“穆林不愧为院首，教的简练，教的透彻！”朱厌转身双手负于身后，望着夕阳落尽的幻海说道。“我说过，自从我们两见面的那一刻起，我们两人的命运就绑在了一起，我真气的恢复与你真气的增长已经连成一气。说来也可笑，我堂堂魔族战皇，傲视天下无人能敌，现在居然要靠培养你一个黄口小儿来恢复我的真气，这对于视骄傲胜于生命的魔来说，简直可笑之极。本来我打算杀了你，就算无法恢复也无所谓，被封印一辈子又如何。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我发现你确实是个练武修真的奇才，虽然我不知道你修炼过是什么口诀心法，可你的真气增长之迅速，超出常人数倍，几十年后你的成就必定惊人。这激起了我强大的好胜心，我想看看你能进步到什么程度，我又能把你培养到什么水平，能不能打败我！？”此时朱厌不由得兴奋的举手朝向幻海继续喊道。“我一想到这里，我就兴奋不已，所以我一直教你到今天，就算你不拜我为师，我一样会对你倾囊相授。就像我之前说的，我教你，是满足自我，我们之间不存在恩情！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
朱厌缓缓转身，望着云若水的眼睛，厉声问道：“问问你的内心，你是不是想变的更强，是不是想救出你的父母，找到你的兄弟，保护所有你想保护的人，同时战胜我、消灭我！？如果你想，你就必须要跟我学，跟着曾经傲视天下，无人能敌的我——战皇﹒朱厌~~学~~”
云若水听完，缓缓闭上双眼，深深吸了一口气，思绪在脑海中不停旋转，最终慢慢的汇聚到它的中心，那个自己内心的最深处，沉静片刻后，他再次缓缓睁开双眼，眼中一片透彻，再无半点迷茫，斩钉截铁的回答到：“我想~~~~”
朱厌看着云若水，赞赏的点了点头。
“那前辈，我下面应该怎么办？”云若水问道。
朱厌伸出手，指向日落的方向，说道：“西金洛州！”
“西金洛州？要去西金洛州？书上说那是极西之地，寸草不生，都是沙漠戈壁，鲜有人居住啊！”
“那里是魔族的发源地，也是最适合你修炼的地方！”
“哦，那我们要怎么去呢？”
“游过去！”
“什么？？？又要游？”云若水惊呼道。“我能不能和千姐姐告个别再走？”
“如果再见那小姑娘，她绝不会让你跟我走的！”朱厌淡淡说道。
云若水听后，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只见朱厌手指念诀，指向云若水背后的剑上，原来的阵法随即消失，云若水突然感觉自己身体如释重负，身轻如燕，轻轻一跃，便跃起一丈有余，速度也成倍增长，高兴的他激动的对着朱厌问道：“我不用继续负重修行了吗？真是太好啦！”
“不要高兴的太早，我只是帮你去掉阵法，让你快速游到对岸，不要让我等的太久而已，等到了大诏府，会有更严格的修行方式等着你！”朱厌轻笑一声，向幻海对岸飞去，瞬间消失不见，只有一句话从远处传来：“你最好快一点，日出之时，我要是在对岸没有见到你，那你就等着挨鞭子吧！”
一轮明月当空，映射在幽静的湖面上，微风徐来，水波不兴。从远处望去，安静的湖面上有一条长长的白线，仿佛划过天际一般。云若水试着激发真气，在没有负重的情况下，在幻海中奋力前行，宛如飞鱼般身后拖出长长的一条浪花，幻海对于云若水已经不能再熟悉了，他这里游了足足六年时间，但是今天也是他第一次横渡幻海，心情格外不同。这个对岸承载着他太多的情愫，太多牵挂的人和事，时隔六年，能再次回到对岸，有什么人正在等待着他，有什么命运正在向他走来，这一切的未知，都让他思绪万千。天才刚刚泛出一丝鱼肚白，云若水就已经游到了对岸，朱厌此时正靠在岸边的树旁休息着，似是等了很久，也不管云若水已经到了，继续睡着。
云若水在岸边休息了一会，等到太阳已经从东面快要升起来啦，看了看依旧靠着树的朱厌，无耐的摇了摇头，起身准备在周围转转。他沿着海岸向西走，走着走突然发现前方有一处废旧模样的村落，便顺路走了进去，发现房屋都已经破败不堪，因为在海边常年无人修缮，木板墙和房顶都被海风和大雨打的稀烂，长时间的风吹日晒，已经看不出丝毫原来的样子，感觉整个村落已经废弃已久，了无人烟。云若水在废墟中随意行走，四处查看着，像是在寻找什么线索一般，但是最终也没有什么收获，独自又走向海边，煞那间，一艘废弃的船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绕着船转了几圈，激动的险些落泪。原来这正是当年他躲在下面的那艘破船，经历六年的风雨，它依旧还在原地，村落已经废弃，物是人非，但这艘多年废弃的破船，却依旧矗立在这里，见证着这时光的变迁。望着不远处大诏府的城池，看着这曾经救过自己一命的小小村落，想到过去的六年时光，云若水百感交集，原本在那世外梨园逍遥自在，整体看蚂蚁搬家，春天看梨花开落，秋天上树摘梨，是那般的无忧无虑，现在却不知要去往何方，到底是什么让自己的人生走向这漫无目的境地，谁能帮他解答，又有谁能带他重新回到那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生活呢！？
“你来过这里吗？”朱厌不知从何时来到云若水身旁，看着他发呆的样子，好奇的问道。
“啊~~你什么时候来的？”云若水对朱厌的突然到来有点意外，随即又恢复平静说道。“算是吧，我曾经被这里的渔夫救过，在他们家待过一段时间！现在变成这样，有点感慨。”
“世事如棋，变幻莫测！人生本就无常，你现在还年轻，无法感受，会有很多疑惑，等到你经历日益丰富，见识广博后，你就能感悟其中的道理啦！”朱厌拍了拍云若水的肩头说道。
“就像穆院首说的那样，再经典的书本，也永远学不到这五湖四海的人间百态吗？！！”云若水若有所思的说道。
“哼，穆老头还算有点学问！来吧，要闯荡这五湖四海，五州八荒，你必须要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我现在就正式教你修真之道！”
“真的吗？”云若水兴奋的转头望着朱厌。
“好好听着，臭小子，我之修道之术与一般人族完全不同，人族体质较弱，需循序渐进，慢慢修习真气，待真气修炼完成，方可突破圣途之障。而我不同，魔族体质本就强悍，加上我从小修炼魔神一脉代代相传的气玄流，真气与我不是障碍，所以我潜心专研，专心研究突破圣途之障的法门，独创了一套功法，大大提升了突破圣途之障的成功率，事半功倍，进步神速。”朱厌慢慢向云若水解释。
“气玄流？”云若水好奇的打断朱厌问道。
“嗯，是魔神一脉的专属功法，不是魔神体质，是无法修习的！”
“那我是人族，怎么能修炼你独创的功法呢？”
“这就是我为什么不愿收别人为徒，但是你却除外的原因！你虽是人族，但真气提升异于常人，每日真气增加超常人数倍，与我修炼气玄流相似，所以你是唯一适合我此套功法之人，唯一不足只是体质方面！”
“哦~~怪不得你要我天天游泳，跑步，还要负重，是要增强体质啊！”云若水恍然大悟。
“是的，只有这样你的体质才能跟的上真气的增长速度，便于突破圣途之障！”
“圣途之障是什么？”云若水继续问道。
“修道之术的境界，你应该清楚，我就不再多说了，圣途之障简单来说就是阻碍在修道境界增长路上的屏障，你只有突破了圣途之障，才能达到下一个层次的境界。除了能到达下一个层次外，突破了圣途之障的人，还可以从中悟到一个绝技，这也是对突破的一个奖赏！当然突破是存在危险的！你一定要记住！切勿在无人指引下贸然突破，否则前功尽弃不说，而去会有性命之忧！”朱厌慎重的向云若水说道。“虽然我可以指引你按照我的功法进行突破，但是修道之术并无定象，也无定法，正所谓合万物为一，现道之同源。可以经由高人指引，但是最终还是要靠个人领悟。所以你要格外认真才行！”
“好的，前辈！那你的功法叫什么？我什么时候可以突破第一道圣途之障，到达仁者之境呢？”
“哼，臭小子，还真是心急，一般常人，能在二十岁时突破第一道圣途之障，到达仁者之境已经是天分过人啦，你才几岁啊！”朱厌笑着说道。
“你不是说我真气增长异于常人，适合你的独门功法，如果我现在还不能突破，又和常人有什么分别！”云若水自信的说道。
“哈哈哈~~小子果然有气魄，对，我们怎么能和常人比较！来，我现在就教你我的独门功法，让你突破这第一道的圣途之障！”朱厌将云若水带到一处僻静之地，坐下缓缓说道。“我独创的这套功法，取名为——魔神诀，分为七层，对应着昊天六界中七圣途的七层境界，而这七层境界又对应着七道圣途之障，分别是喜、怒、哀、惧、爱、恶、欲，也就是七情，不论魔、妖、人，都逃不开这七情，所以突破圣途之障，也就是突破这七情。而要达到第一层境界——仁者之境，要突破的是第一道圣途之障——恶之障。”
“魔神诀？七情？恶之障？那是不是突破了，我就不在为恶了呢？”云若水再次好奇的打断朱厌问道。
“这倒不是，突破七情，只是意味着你不在受这七情困扰，而非全然从身体中去除七情，突破只是意味着战胜，在心中战胜心魔！所以你第一个要面对的，就是恶之障的心魔，它会显现出你内心所认为的最恶一面，你必须战胜它，才能通过圣途之障，也才能从中悟出属于你自己的绝技！明白吗？”朱厌郑重的看着云若水说道。
“明白，那我会悟出什么样的绝技呢？”云若水再次问道。
“绝技的领悟是根据个人修道之术的方向和自身的属性来的！例如你见到的那位魔族队长，他就是魔族中的速之一族，以速度见长，所以领悟出的绝技也是速度流的！”
“那我呢？我们的修行方向是什么？我的属性又是什么呢？”
“以速度见长，虽然速度奇快，但是力道不足；以力道见长，有了力道，又缺乏速度；以火属性见长，又会被水属性克制，所以有长处就必然有短板，不利于今后的发展。我的修道之术是无属性的，虽无特长，但也无克，在修行前期可能实力显现不大，但是一旦达到了最后三层境界，因无人克制，实力将有质的飞跃。”朱厌自信的说道。“你的属性刚好适合我的修道之术，无明显偏向，只是真气强悍十足，配合我这无属性的魔神诀，真是再合适不过，虽然前期的绝技可能平平无奇，但是随着真气和修为的增长，它的威力将成倍增长，如果到达神人之境以上，保守估计，你的第一绝技就可与同境界之人的第三绝技实力相当！”
“真的吗？那我们快点开始吧~”云若水迫不及待的说道。
“不要着急，修习魔神诀，突破圣途之障非同小可，今天我先将这些道理与你说了，再教你口诀，待你熟读后，修养身体至最佳境界，方可突破。”朱厌再次郑重的望着云若水说道。
“嗯，好的！”云若水看着朱厌郑重的眼神，想起当初季灵子的话，知道他们绝非虚言，也认真的对着朱厌点头答应道。
朱厌又再次向云若水说明了突破时需要注意的事项，并将魔神诀的口诀教给了他，两人混乱弄了些吃的，在村子里找了一间相对完好一点的屋子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云若水起的很早，依然照例在屋外念着那段烂熟于心的口诀，吐纳之间，已能明显感觉真气在四肢百害间游走，汇聚与丹田气海之中后继续循环往复，生生不息。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今天便要突破这第一道恶之圣途之障，朱厌让他坐在幻海岸边，好积聚天地之灵气，自己则在身边指引守护。
只见云若水盘膝而坐，饱提真气，让真气按照朱厌教授的方式在体内游走，口中默念魔神诀第一层口诀，“道之生，气之聚也。聚则为生，散则为死。万物合之为一，现万道之同源。恶之迷障——现！”
刹那间，云若水的意识随着真气的流转进入到了一处黑暗的世界，四周一片虚无，万籁俱寂，他知道，这就是朱厌所说在每个人内心中的圣途之境，只要向四周任意踏出一步，云若水的恶之圣途之障就将正式启动。他再次屏气凝神，深吸一口气，郑重的向前踏出了这一步。
这一步，正式开启了云若水这一生的修行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