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吞噬灵魂的声音
“那个宪法兵怎么回事了?”
“怎么其他人都站在不动了呢?”
“那个人应该没事吧?有问题的话,副官他们肯定不会坐视不理的呀。”
“他们被控制住了吗?怎么一动不动,地上那人怎么回事?
小萨克森伯爵十分钟前,从望远镜上,当看到有人突然倒地不起的时候,便知道这是刺客的圈套,立感不妙,随即派遣支援前往桥头堡。
尤其加上刚才的随军牧师约翰·米歇尔上校,他说的话,更加是令人不安起来。怎么会有这么不可思议的东西存在呢?听起来就像传说故事一样,让人皱眉。
直到大家从高处,直接肉眼看到那个红衣老贵族,向一个宪法兵“施法”后,随之晕倒在地。
此时,大家才开始恐慌了起来,觉得不再是玩笑了。
恐惧,是我们人类与生俱来,代代相传,不断刻画进基因里的东西,尤其是对未知的那种恐惧。
面对未知的事物,突然降临眼前的时候,有的人会石化在原地;有的人会失声尖叫;有的人会瞬间失觉晕厥;有的人会逃避现实,陷入癫狂。
这些都是史前的先祖记忆,馈赠的礼物,唯有懂得恐惧背后的意义,学会趋吉避凶,我们人类才可以脱颖而出,顺利繁衍。
但假如真有人,面对恐惧,在众人选择逃避的时候,他,选择逆行而上呢?
有!但命运一定不会,为他安排一个好下场。
此时尖塔上的不知火,刚被被炉房里的炼金术士,投喂了铜元素,正散发出幽蓝如鬼魅般的颜色。
在众人纷纷议论,副官布特维尔和宪法兵,安危的时候。小萨克森伯爵却拿着望远镜,密切注视着下方,早已独自先行的孤胆英雄,炮兵团长胡斯。
早前时间,还在城墙上的团长胡斯,看到桥下有个宪法兵,突然倒地不起时,当雇佣兵的直觉告诉他,大事不妙,应该大家都被老人的外表骗了!
当时副官布特维尔他们大意了,既没有军事修士陪同,也没有旗语令官,更不要提求救信号弹和扩音器。毕竟众人都认为,单纯是拘捕一位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老人家,及押解那台古怪的车子。
回想起副官他们一行,只有18人的一支小分队出发,得要二十分钟才去到城门。如今调度一队500人的救援队伍,连上武器装备和救援物资。就算自己速度再快,这二十七层高的要塞是一层都不会减少的。
太晚了,威胁就近在眼前。尽管这小副官只是新上任的菜鸟,人除了啰哩啰嗦外,还是很认真尽责的。至少人家提出要提防刺客的时候,自己还甚至耻笑他和小伯爵,说是小孩子玩游戏。
如今脑海又想起,刚才随军牧师所说的话,那个黑匣子车,真有那么万般可怕与致命吗?在光天化日之下,世界上竟然有那么诡异的东西?不信邪的自己,尽管只相信眼见为实。
但假如是真的呢?那下面的小副官就算殉职了,其灵魂当真无法回主到身边,接受审判的话,那真的是太可悲了。
身为神圣罗马帝国,帝国炮兵团,效忠于尊敬的特蕾莎女王的第四兵团长,不允许眼下有人死后,灵魂得不到救赎的悲惨遭遇发生!
见死不救,有违骑士精神的品德,哎呀!这品德有多少个来着?自己这个雇佣兵经常赌博喝酒,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这时候顾不得那么多,必须要靠近,才能看清楚到底城门桥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副官他们感觉到危险,也不往桥的两侧,找地方掩护自己……
嫌走楼梯太慢了,垂直下去更快!
估计这一刻,也只有团长胡斯才有资格,想这种异想天开的行为。
只见团长他从小萨克森伯爵身旁,随手拿了守备军火枪手的48口径,1.7米长的线膛肯塔基来福长步枪。不知道是对小伯爵,还是那位被他借走武器的守备军士兵,轻轻说了句:“谢了。”
便擦身而过地,爬上城墙掩体上,瞄准了两下,头也不回径直往下面6米高的炮檐,跳了过去……
随军牧师约翰·米歇尔上校见状,立马伸手挽回:“年轻人不要这般轻生!”众人此刻,不得立马靠过来,最后望一眼这个行为难以预测,做事肆无忌惮的雇佣兵团长。顺便再俯视一番,这80米高空下的,景色是怎样的。
另外北塔那一边,军事教堂的金钟,正发出急促的叮叮声。
受随军牧师约翰.米歇尔上校的嘱咐,助祭紧急集合教堂轮值中的,军事修士会执事司祭、战斗修士,以及医护兵和药剂助祭。
因为这次,即将对抗的并非敌人,而是邪恶!
见习修士卡萨瓦诺·奥格登,原本没资格参与救援行动。幸亏老师给他两个临时职务,因祸得福去前线负责战时记录与绘战图。
在出动前,司祭还没开始给队伍成员祝福仪式。翻开了肩背式记录仪,拿出自己趴在炮兵营画的那张素描速写。
“胧车?这个世界居然会有,靠“进食”人类恐惧怪物的吗……”
若有所思的见习修士一抬头,便看到尖塔上的不知火,正发出幽蓝如鬼魅般的颜色……
圣安东尼门的城墙上,密密麻麻布满了三行炮口井。
里面装载着,令人望而却步的,奥斯曼巨兽咆哮火炮。没错,就是那种口径足足60那么宽,11米长炮身,成年人可以塞20个进去,都绰绰有余的巨无霸。
当然,就算团长胡斯再疯狂,脑筋再胡闹,也不致于想玩这种直奔天堂的“人间炮弹”游戏。
他只不过是想从,这些炮口井上方的炮檐,借个近道罢了。
而这样的炮檐之间,上下距离6米,左右距离3米,完全可以Z形跳往最下面那层,这样起码瞬间缩短了,四分之一的离地距离。
也就是两合目功夫,团长跳至最后一排炮口位置,蹲了下来,暗自庆幸这应该是迄今为止,找到了一条最快到达“武器库”的极速通道了吧!
这回真是蒙主错爱,好人好心有好报!看来以后又多了一项可以打赌资本了。
这里是每个炮兵团,梦寐以求分配到的,最省心,最无脑,无需计算抛物线,离地面最近的,直线炮击射程区!
此时团长往上抬头远眺,除了一片黑压压的玄武岩以外,最抢眼的,当属隐约泛光幽蓝如鬼魅般的颜色……
桥头堡这里,不知何故,烈日当空却起了雾纱。
副官布特维尔他们,忽然有种错觉,虽然在场的十几个人,都并没有过多的交流。
这景象,如同刻在了大家,基因记忆里的一群猴子那样,感觉到有可怕的,未知威胁在树丛里动。
而惊慌失措,僵化住的这一群猴子;会立马将这份恐惧感,传染给另一群,什么东西都没看到的猴子。
这种祖先流传下来的边缘反应。
正发生在眼下,你眼瞪着我眼,我眼瞪又着他的,这种惊恐万分的失语状态中,正在互相传染,互相印证,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仿佛周围雾纱使得这一片空气,都成了真空地带。
使到大家的心脏,似乎堵在了喉咙的节骨眼上,惊讶到叫不出声音罢了。
那还是十分钟前的事。
自打近距离,接触这位红衣老贵族开始,心里发毛,皮肤骚扰的感觉,就一直无法退却。
尤其是那三只瘆人的木偶管家,涂着厚厚的白色面粉妆容上的,一副毫无生气的淡然眼神,如同牠们像是用折纸做出来的一般。
尽管牠们穿着打扮,有着一个贵族管家的外表,但僵硬而空洞的神情,出卖了牠们,只是没有灵魂在内的躯壳。
可这些躯壳却又和这红衣老贵族,有股莫名喜感的协调同步,就像是一起相处了很多年的主仆关系,又或者像是肚子里的一条虫一样。
无论这老贵族的行为如何怪异,表情多么浮夸造作,哪怕他现在立即来一场,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这些动作卡顿,实际灵活多变的木偶管家,应该也会立即为其搭上伴舞背景吧。
只需左手伸出就有酒送到,放手便有“人”接住;右手伸出便有烟递上,吸完递手便有“人”收走;连吐个烟圈,也有“人”拿着手帕驱离,以免被自己吐出来的烟熏到自己。
时间掐到天衣无缝,真是鬼斧神差的工艺,神乎其神的演技!
且不看这老贵族早已老态毕露,腰身都直不起来了。但论起骄奢Yin逸的享受,光这三木偶管家,无限配合的精彩表演,现在去到玛丽皇后的舞会上,就算不是全场焦点,起码也够格登载在时尚板画杂志上,占上一版。
可怕的是这老贵族,如同拥有读心术一样,随即接上了副官们的心里话。
“有太多的人浑浑噩噩,碌碌无为,把本侯面上的赞歌判定是原罪,把背后的秽语当作是礼物,而不知实际命运降临的赏赐,本侯早已提前按价支付。”
说完,身后那只站得最直、最高的木偶管家,不知从何时何处抱来一件,蓝色短装的扎卡军装。
其后,如同设定好的程序般,不可思议地用后脑勺对着,也能轻松自如地过桥走路。因为此刻背对众人的牠,正专注给面前的老贵族,解开前门襟的纽扣。
站在左边弯着腰走路,捧着托盘的那只,上面原本放着一杯香槟的,现在竟然换了一支小玻璃瓶和一条热敷毛巾?
连右下脚前那只,趴在地上整理红毯,匍匐走路的。居然手里捧着一面镜子,照得老贵族的下巴,蒙上了一层反光。
跟前这只木偶难道是个残次品?看起来就像个,在城门前鞍前马后,等着贵族路过的乞讨残缺者一般,迄今为止,还没见过牠正常走路过。
此刻的牠,为了不妨碍老贵族前进的节奏,竟以一种挪屁股的奇怪方式,两脚并着盆骨为支持,快速灵活地挪动在桥上,那种不安情绪,使人看得不寒而栗。
这又是闹哪出戏呀?
老贵族此时抬眼看了一下,右边那座南塔,正发出幽蓝如鬼魅般的颜色……
喜怒皆形于色的他,此时竟心花怒放地,准备雀跃起舞起来?
因为他已经把左手,那根银光闪烁的权杖一扔,恰到好处地扔到,弯腰曲背走路的左边木偶手上。
然后伸手拎起那支玻璃瓶子,拔开精致的水晶盖子;放进鼻子下方,用右手按住自己的鼻翼,对准左边的鼻孔猛的一吸!
“哈!”伴随着一声大叫,只见这老贵族,岔开双腿一蹬!两眼往上一翻,混身上下打了个激灵!脑袋往后用力一仰!硬生生凝固在那里了。
这措手不及之快,就连他那泡面般的金丝羊毛假发,也随之抖落在地。
这骇人怪叫,又让在场心血少的两个宪法兵,先继地陆续吓软在地,这是有什么东西恶灵附体了吗?!
与此同时,那三只木偶管家,也封印在刚才最后的动作中,如同拔了动力源一般,动弹不得。
看来这些木偶还是由这个老贵族,有下意识的时候,才能控制操作的。
不然他那矜贵的假发,也不至于直接落地蒙尘。
从副官他们的角度来看,三只古灵精怪,又木无表情的木偶簇拥下。老贵族摊手后仰,定格在原地的姿势,还真有点表演威尼斯假面派对,那种行为艺术的即视感。
有一缕午后的阳光,穿过这层怪雾,照射进护城河的桥头,定格在桥上“古怪四人组”脚下的影子,越来越长。
副官布特维尔他们十几人,此刻总算有人开口,打破这不安的沉默。
“这老先生,怎么啦……”
“我看…他…手上拿着一瓶毒药。”
“那个假人是什么东西?”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事件,总是一惊一乍地呈现,急转直下的发展,从不给人思考喘息的机会。
正当以为这古怪的老头,在桥上表演“自寻短见”,梦魇式的闹剧,要画上句号的时候。众人特意谨慎上前,想看清楚,这酒杯里装的什么药之际……
“呼哈!”瞪着一双死鱼眼的红衣老贵族,突然又“活了”过来。
经历这次吓破胆的遭遇,估计副官布特维尔他们一行,从此断绝靠近桥的欲望了。
正如刚从海里打捞上来的溺水者一样,重新大口呼吸的老贵族,正以狼狈的姿势,站在原地使劲喘气。
一串激昂又爽朗的笑声,突然从桥上飘来。
突然假发都掉了都全然不顾的他,瞬间好像装了弹簧般往前一弹!
宪法兵们面面相觑,副官布特维尔甚至还没看清什么回事。
白发飘飘又稀疏见底的老贵族,闪电般把手放在腰身佝偻的背后,而右手腕则转了两下圈,摊向右边那只木偶,做出一个邀请的动作。
这架势……难不成右边这直腰的木偶管家,还会跳舞不成?
众人又倒吸一口凉气!又一次大开了眼界。
甚至还有一名宪法兵,显然眼界超越了思维,大脑处理不过这巨大的冲击,轰然倒在了地上。
自然又是无人理睬,他到底是晕厥还是腿软,还是什么其他状态。
因为大家都接受着同等的震撼。
人可以接受,一只木偶这种死物走路,可以接受牠做杂事,可以接受牠跳舞,甚至还可以接受牠攻击你,乃至进食,都属于能接受的范畴
因为这些都是动物性的行为。
人类不会因为明知狮子会吃人,而选择不去斗兽场看狮笼。
但假如这头狮子,它会对着你发笑呢?它会对你产生情绪表情,而你又刚好读懂它意图时候,会接受吗?
是的,这只木偶牠居然笑了起来。
就像那种看哑剧的感觉,听不到牠发出任何声音,但是明显从牠的木然惨白的脸上,露出了“高兴”的表情。
人可以接受,一头狮子,或者是一只小猫咪,拥有捕食、繁衍、生存相关联的心理活动。
活物是理所当然有想法,有灵魂,有情绪的。
但是,植物呢?一台车呢?一只木偶呢?
“不要因为脑容积的大小,而轻率地做出错误的判断,年轻人!”红衣老贵族在自我转体一圈半的过程中,优雅地脱下了原本的那身红色紧身长袍。
每三拍子停顿一下的节奏中,竟然出奇地符合这个老态龙钟的贵族,走三步一蹒跚的步伐。
使得副官布特维尔他们的呼吸与心跳,也渐渐地走在同一个频率上面。
“这个世界,有你们无法想象的深邃,隐匿其中;这片大陆,有你们无法承受的真相,埋藏心底。”
这还是刚才的那位垂垂老矣,老态毕露的老贵族吗?
明明一秒还是气若游丝的老人家,怎么突然有种头发重新长回来,并且越来越黑,越来越长的错觉……
时间回到眼下,塔上被培育出来的不知火,刚好吞噬了磷元素。大白天的,却散发出很不合适的绿光。
小萨克森伯爵目不转睛地盯着随军牧师米歇尔上校的脸。
打算想从他的眼神,或者语气中,寻找一些明显的破绽,将对其展开质疑与反驳。
而众所周知的是,他的随军牧师,是出了名的严肃而顽固。
他是不失见证之人。
“妖怪手抄到底是什么来历,上校,它上面为什么会有你说的胧车?可信度高吗?,听阁下描述,不像是这个世界应该有的……”
“那是太阳王十五世,还在位的时候,某一次艺术沙龙过后,主办方机缘巧合,在清场的时候捡到的那本手抄本。”
“这种贵族名流沆瀣场所,假如这手帐本真实存在,不是早就应该成为,凡尔赛都城传说,广为流传了的吗?为何我们所有人都从来没听过。”
“正是里面的内容太过荒谬,甚至称得上是邪恶,主办方为了避免被信众质疑,是否在秘密结社举办,呃……上面,不希望类似于十四世纪尼古拉·弗雷曼引发的那场,炼金术大狂潮重滔覆辙。”随军牧师说着到敏感的话题时,明显靠进过来,并压低了语调。
小萨克森伯爵脑中,随即想起了,炼金术士巴塞尔·瓦伦丁这种祸国殃民的狂热分子,不由得眉头紧皱,选择相信随军牧师所说的初衷了。
“原本沙龙筹委会的股东,通过投票决定将这本不可思议的……我们教会姑且叫它《妖物手抄本》的小东西,秘密捐赠给第五区的圣日内维耶图书馆的。”
“原本?那结果呢?”小萨克森伯爵天然而然地,不愿相信怪物的存在,从而想把证明怪物存在的东西,都列为不值得相信的行列,来进行大力的质疑。
“筹备委员会的成员,都相继意外身亡了,所以代为保管的银行代理机构害怕,害怕有不干净的邪灵。”
随军牧师正在说着一件不洁之事,抬手划了大十字。
“那时太阳王日理万机,不想理会这种,玄乎其玄的烫手山芋,便把这本不详的手帐,上缴给了教廷妥善保管,尘封了半个世纪,我也从助祭成了司祭。”
“全体意外?不会是谋杀或者自杀吗?牧……”
小萨克森伯爵还没说完,随军牧师便举手打断了他。
“委员会成员皆是,虔诚的安立甘宗教徒,是不允许自裁的。而且十三名委员会成员,还要相差无几的同等时间内,有在家人面前,有在舞会宴上,有在演讲途中,相继往生。”
“相差无几,毒发身亡?”
“愿我们在此免受恶魔的搅扰,对!唯有中毒,才可以做到,阿门。”
“毒杀那不是很依稀平常的事情吗?”
“不是的,军士长阁下,他们毒发变成了石头。”
……
午后四点的烈日,竟也照不进桥头堡,越来越浓的迷雾。
换上蓝色卡扎军装后,步步向城门逼近的贵族老人,腰身变得越来越直,蹒跚的步履也越发有力。
副官布特维尔一行,接近半数的人,陆续瘫倒在地。
惊奇的是,随着老贵族这股盛气凌人的气场越大,副官和宪法兵们越怯懦地退至城门处。
与此同时,宪法兵们恐惧,晕倒或者瘫倒在地的越多,这老贵族貌似越发变得有活力与朝气。
走下护城桥,站在副官面前的,是一位五十几岁,黑发葱郁,上身穿着干净利落的,蓝色卡扎短军装;下身穿着银色莱恩伯爵束脚蓬松裤,与肌肉紧致有层次的,银白紧身丝袜,形成刚柔并济的对比。
而不变的,就唯有那对,银光闪烁的银色手工尖头鞋。
前脚趴着一只匍匐在地,手脚弓成蜘蛛状的木偶;左手边抬头凝视着你一举一动,捧着托盘的弯腰曲背木偶,右后方站着一只露着阴阳怪气“笑容”,捧着老贵族换下来的红色长袍,唯一一只体型正常的木偶。
气场与年龄都截然不同的“壮年”贵族的烘托下,原本呆若木鸡的三只木偶管家,看起来一下子具备了潜藏攻击性。
步步逼近的牠们,使得宪法兵们恐惧地举起了武器,可惜于事无补,因为他们早被恐惧,占据了斗志。
副官布特维尔,右手攥得紧紧的逮捕令,早已被手心上的冷汗泡湿了。
此时的他抬起一看,不对劲的事情发生了!
说不来可能你都不会相信,唯有眼见为实才有说服力,手心的那张纸,竟然连同自己右手,变成了连在一块的石头了?!
副官此时才注意到这些细节,迷雾中,发现倒地不起的宪法兵,他们都是手脚,背脊腋下位置,逐步变成石头状,仿佛失去了灵魂般,失去了活力停在原地。
站在前方,惊出一身冷汗的宪法兵,从背后位置开始,如同冬天结冰一样,逐渐往上下缓慢扩散,不同的是,他们正在逐渐被石化?!
站在身后的瞪大眼睛盯着的,副官布特维尔不由得拿出左手抹了自己额头上的一把冷汗。
低头一看,顿时失声地张大了嘴巴,倒吸一口凉气。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左手,被自己抹掉的冷汗侵蚀着,正在冰冻石化着,陌生得一点都不像属于自己。
惊恐万分的他张大嘴巴,正打算伸手拉左手一把的人,想告诉他,貌似自己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事情。
左边那宪法兵早已吓到满头大汗,此时惊讶得从额头滲出豆大的汗珠,逐步蔓延至整个头部,就像灵魂早已抛弃他的躯壳一般。
明明是一个大活人,竟如冷水在寒冬中,快速结冰的速度,向身体快速石化。
而他,似乎脖子僵住了,极力挣扎颤抖的脸庞,似乎也想极力看往副官这边。
类似喉咙干涸的那种,咳嗽喘息声此起彼伏,断断续续,如同临终病床上,那种灵魂消逝的声音。
那名僵住的宪法兵,以惊恐异常的眼神,瞪向副官,透过他张开的嘴巴可以隐约看到,喉咙与舌头,同样也免不了这种遭遇。
吓得副官布特维尔,顾不上自己左手的事了,立马捂住自己的嘴巴。
“法兰西战争国债的那颗金色苹果,历经百年,已经蔓延得根深蒂固!本侯越洋归航,就是想设法斩草除根!力挽狂澜!”迷雾中三只怪异的木偶管家,挥手驱散着这股,午后才突然袭来的怪雾,给变得年轻的老贵族开路。
“睿智的奥德修斯,要把木马送进特洛伊,而你们就是希腊路上,罪无可赦的石头!”
这位一直以本侯自居的的黑发贵族,一改原先荒诞可笑的形体与态度。
年轻、活力、有威慑力的牠们步步逼近,神智清醒但有口难言的,副官布特维尔眼前。
“嘣!”的一股深哑,但是依旧苍劲有力,应该是发炮的声音,从副官的脑袋花上方发出。
惊得众人重心不稳地,把头矮了一截,想寻找掩护。
随后右前方便听到“嘭”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掉进护城河里的声音。
迷雾中所有人都已经惊悚万分,一秒好几十下的心跳,耗尽了心血,此刻明显供应不上,填满恐惧大脑了,又听到有人倒地的声音。
“嗯?何人?”可以返老还童的,黑发蓝衣贵族,侧脸问向河里的方向。
“个个笑我太狂…”一个狼狈不堪的男人歌声,竟然在这种不合时宜的场合出现?!
“噼啪!咔嚓,噼啪!咔嚓…”几下肯塔基来福长步枪的开火声,迎来了一股金属水管爆裂的“嘶嘶”声。
“笑我不羁!”来者不是其他人,正是艺高人胆大的,还唱着歌的神圣罗马帝国炮兵团,第四团长胡斯·约瑟夫·萨莫拉男爵!
“放肆!”变得年轻的蓝衣贵族,在三只怪异的木偶管家包裹下,同步转身,面向护城河的对岸。
一股漏水声方向,突然爆发出一阵,如同对着扬声器,撕心裂肺怒吼的怪异女声?!
就在桥头堡方向,这释放着怒火的,如同鬼魅般的尖叫威力,产生出一股音爆的力量。
如同几发奥斯曼巨兽咆哮的巨炮,同时爆发的那种感觉,瞬间就把桥头堡和护城桥吞噬!淹没!埋葬!
【作者题外话】:感激各位尊敬读者,愿意耗费黄金五章的,宝贵时间,在此听本人,把本篇章的主角团性格、背景、缓缓托出,感激叩首。
接下章节,即将进入正式热身阶段,会有大量古今中外的妖怪登场,本人将继续在此为爱发电,再次顿首叩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