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鞭妖
孙德忠一口答应道:“住没问题,我这里几十问房,孙老弟你任选,都没相中你住到我房内,我搬出去。”我点头道:“现在带我去看一下大奶奶的病情。”孙德忠忙道:“对了,咱们马上去看看。”
我们在家丁的带领下一前一后的走到后面的一间厢房内。只见那孙大奶奶身材肥硕健壮,披头散发,脸上包了一块白纱布,更显得有些面目狰狞。全身上下捆了五、六道铁链,牢牢地绑在房柱边,动弹不得。看见我们进来,眼晴一下子盯住了我,上下看了好半天。似乎气熄有所收敛,终于说道:“原来你请了后世的高人来降你家姑奶奶,那就看看咱们谁的道行厉害。”我曾听何四姨对我说过,由于我生日时辰占的好,抵上了道家几十年的修行,但若是不知道我的具体生日时辰,是不会知道我这所谓的几十年修行不过是一付子时阴阳眼而己,加上我吃过玉真子的“老君珠”,身上紫气环绕,也难怪这道行不深的狐怪会看走了眼,以为是来了修行多年的有道之士。但它一口道出我来自后世,却是真的挺准。
孙德忠听它如此说,不由得大喜过望,开始还有点怀疑我的能力,这时经狐怪一印证,只道我果真有降妖除魔的本事,在一旁插口道:“妖孽,看你能猖狂到几时。”由于大奶奶被狐怪上身后,一言一行都是狐怪在表达意思,所以孙德忠也渐渐习惯对着夫人这么说话。那大奶奶冷笑一声道:“淫贼,迟早让你知道本大仙的厉害。”孙德忠被气得一张老脸胀的通红,说不出话来,我趁机将他拉出屋外,免得时间长了被狐怪看出我的破绽。
如此一来,孙德忠对我更是敬若神明。当天我便被安排在孙家住了下来,陈小汐被我指令同我住在一起。晚间趁着身边没人,我将我怎么来到孙家的事情经过告诉了他。听完经过,他脸上登时平和了下来,理解了我的为人。便与我推心置腹地聊了起来。通过聊天我知道陈家本是猎户出身,陈小汐自幼随陈林学习弓箭,己经有了相应的造诣。他同时也将这半年多在孙家的所见所闻讲给我听,并告诉给我一个秘密,这孙家后宅有两间房是从来不让外人靠近的,连打扫卫生都是孙德忠和大奶奶亲自动手,而且众家丁在外围昼夜把守,从不松懈,对外面说里面是供奉的先人灵位,但一个灵位也不至于看护的如此森严。个别长工还曾亲眼看见孙德忠和大奶奶往里面抬大箱子,样子非常沉重。于是有人猜测这是一个藏宝的仓库,里面都是孙德忠搜刮到的金银财宝,到底里面是什么,恐怕只有孙德忠和大奶奶知道了。
我恨恨说道:“封建社会的这帮地主老财们,只知道剥削劳动人民,哪管别人的生死。”陈小汐愣愣地看着我,显然对我说的话有些听不懂。我马上反应过来,知道这些话不能当他细解释。连忙催促他快点睡觉吧。我吹灭了油灯,躺在床上,翻过身来向着墙里,心想朱大哥、志子你们在哪呀,来帮帮我,我一个人应付这些事好累呀!
第二天一早,有家丁过来召呼我们吃早饭。我领着陈小汐到了饭堂,发现孙德忠不在,问那家丁:“你们老爷干什么去了。”那家丁回答道:“今天天还没亮,城里的赵师爷就派人叫老爷去一趟,说是有重要事情找他。老爷知道你还没有醒,不便打搅,告诉下人们一定要召待好,说你要是出门,走到哪里就让小的跟到哪里,随时听候你的差遣。”我点了一下头,心道:“说的好听,这是把我软禁起来了,怕我走后没人给他的地主婆看病,其实我一定不会走的,若是我走了,陈家可要遭殃了。即来之则安之,住几日帮他把地主婆的病看好又何妨。”想到这,也心下泰然,告诉陈小汐坐下跟我一块吃喝。由于家丁们都知道这段时间陈小汐属于我的人,也就没人干预他上桌吃饭。
此后三天,我和陈小汐在孙府每日吃喝玩乐,东游西逛。并找到了孙家那间神秘的屋子,果真如陈小汐所言,这里把守十分严密,跟本不让靠近,我也只能远远地看上几眼。整个孙府只有这里不对我们开放,其余的地方都摸熟了。我和陈小汐彼此间也建立了深厚的友情。他十九岁,而我痴长他十岁,他亲切地称呼我为东哥,我简单地称他为小汐。
时间一长,不由的暗自焦急起来,自己应该快些将此地的事情了结,早一点去找朱大哥和志子调查出赈灾银的去向,在这里拖着什么时候是个头呀。虽然吃喝不愁,但明显感觉不方便,最简单的是连起码的电都没有。更别说看电视、上网了。连洗澡都得事先叫厨子烧上一、二个小时的水。新鲜劲一过,马上归心似箭。心想若是孙德忠回来,就把驱狐怪的方法告诉他,用柳树条将狐怪的元神驱出来就算了,我与那狐怪无怨无仇,也不必用牛黄粉害它性命,这狐怪也折腾的差不多了。这样知难而退最好。用柳树条打人的这个差事交给谁呢,我可下不去手,对了,办这件事最好的人选就是孙德忠,借这个机会小小的惩罚他一下也好,谁叫他平日里对老百姓威风惯了呢!这牛黄粉可是好东西,等这里事情结束了,带在身上没准将来还能派上大用场。
这一日午后,听家丁说老爷回来了,要来见我们。我和小汐刚收拾好,孙德忠领着邢管家就进了客房。那孙德忠一脸的风尘,显然是才出门回来。只见他笑容满面,对我抱拳道:“孙老弟近日住的可好,老夫前日由于去的匆忙,未和老弟打召呼,请老弟不要见怪。”我也抱拳道:“你太客气了,我在这里吃的好,住的好,何来见怪,我正自着急,今明两天是黄道吉日,若是错过了,只好还要多等些日子。此事解铃还需系铃人,必须由你出面方可。”孙德忠愕然道:“我,我能帮上什么忙吗?”我点头道:“非你不可。”于是将准备好的几根柳树条交给他道:“咱们现在就开始,这几日我已在敝府上下设好的符咒,这狐怪并非鬼魂,鬼魂是到了晚间法力倍增,而狐怪白天晚间法力都是一样。对付它白天对咱们有利,因为到了晚间,它有夜眼,咱们却不容易看它。所以现在动手最是时候。”
孙德忠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道:“我该怎么办,你尽管吩咐好了,我恨得这妖精入骨,早一日雪我心头之恨,早一日得到安清。”我道:“此事说出来有些难为你,但也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你拿着这柳树条对着夫人一顿暴打,直到将狐怪的元神打出来便可,中途且不可手软,什么时候夫人恢复了神志,叫你的名子,方可停下,我在外面念咒护着你,你尽管放手去打,不要考虑太多,”孙德忠犹豫了一下,道:“这样鞭打自已的夫人,真有点下不去手。”我劝道:“你其实并非打自已的夫人,是在打那狐怪,柳树枝打不死人,但对狐怪来讲却是致命的武器,加在狐怪身上的滋味要超过夫人身上的十倍,你一定要明白这个道理,想想狐怪对你和你家夫人的迫害,你就下得去手了。”
孙德忠想了一下道:“看来也只好如此了,孙老弟你一定要在外面念好咒语,保佑我们老两口呀。”我点头道:“你尽管放心,包在我身上便是。”心中却道:“我那里会什么咒语,关健时刻冲进屋内洒上两把牛黄粉也就是了。”
一切准备就绪,我带着小汐和孙德忠来到关大奶奶的厢房外,我扒开门缝向里瞧了瞧。那孙大奶奶依然被绑在屋内房柱上,虽然行动受到限制,精神上有些萎靡不振。但由于丫环每日三餐按时提供,加上狐怪附身,体力上却一点也不差。这时听见屋外面有动静,立刻大喊大叫起来,声音语调尖细,与孙大奶奶肥硕体形相比十分的不匹配。只听它大声叫道:“姓孙的老贼,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你家仙姑奶奶吗,我要附你家上上下下每个人的身上,一个个把他们都折磨死,哈……”
我回头看见孙德忠一头冷汗的样子,心中暗自好笑,冲着他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进屋按计划行事。孙德忠握了握手里的几根柳树条,鼓足了勇气,只身推门而入。我和小汐则站在门外观看。
孙德忠进入屋内,直接走到大奶奶身前。那大奶奶适才还言语嚣张,此时一见道孙德忠手中的柳树条登时老实了许多。口气马上变得颤抖起来,眼神也变得十分畏惧,问道:“老贼,你要怎样。”孙德忠一听这口气,明显是怕了自已,知道我传授他的这法子有用,立刻就变得信心百倍。冷笑一声道:“不要命的妖狐,居然敢到我府上撒野,今天不叫你知道知道厉害,就不晓得马王爷是不是有三只眼。”说罢,将多余的柳树条扔在地上,手中持了一棵连枝带叶且粗壮的柳树条,劈头盖脸地向大奶奶身上打去。
这柳树条乃是仙家降妖除鬼的一等兵器,想那道行高深的玉真子降服鬼通判时,手中拿的也不过是这三尺柳树枝。鬼通判集天地纯阴之气于一身,加之三条人命的阳气相助,尚且挡不住柳树枝的攻击。这狐怪不过是一般的未入流小妖,刚刚能化作人形,便来借助他人之身寻报私仇,单就法力而言,和鬼通判相比简直是天上地下一般,这柳树枝稍一加身,登时有如身受赤火炼狱之苦,痛不欲生,好在它也有多年的道行,还能勉强支持一会儿。
孙德忠得理不饶人,眼见那狐怪发出惨叫声,报仇的快感立刻涌上心头。此时他眼里只有狐怪,已经视夫人如无物,手中的柳树条用足了力气向大奶奶抽打过去,任凭狐怪的叫声如何凄惨悲痛,不将心中这口恶气发泄出来,绝不会罢手。不一会工夫,手上的柳树条被打断,他又从地上拾起一根,发疯了似的继续抽打。
我和小汐在门外看的心惊肉跳,只见那大奶奶的身上在柳条每次抽打下,都会现出一条血痕,脸上的表情在血水衬托下显得阴森恐怖,惨叫声惊天动地,此时也分不清是狐怪在叫,还是老夫人在喊。过了好一阵,孙德忠已经抽断了四根柳树条,那狐怪终于忍受不住,在大奶奶身体上脱离开来,眼看着一团雾蒙蒙的东西向窗外飞出,形状与一只狐狸极为相似。
这一顿鞭打,使玉面妖狐的元气大伤,回到了昆仑山至少得休养一年。按说我并非修道之人,不该破坏它的道行修为,但也没办法,形势所迫,不得不做这驱魔赶妖之事,这件事对它来说也是一桩教训,以后不再用这修来的法力破坏人世间的平衡,恶人自有恶人磨,万事皆有报应,不必叫它来横加干涉。这些道理我当时并不懂,是回来后听何四姨细加解释方知。
孙德忠眼见一团雾状的东西在夫人体上飞出,老夫人的神色也马上由彪悍转为憔悴,眉宇间已经看出了夫人原有的气质,手中的柳树条立刻扔了出去,走上前问道:“老婆子,是你吗?”那大奶奶身体若没有铁链相绑,早已被打的瘫痪在地。此时已是气若游丝,听到呼唤,强打精神道:“老爷,是我。”孙德忠大喜,高声叫道:“来人,快找‘花先生’来。”我和小汐连忙召呼其他家丁、丫环过来帮助,大家冲进屋去七手八脚地将大奶奶身上的铁链解开,送入主人房间,不一会“花先生”也被找来,为她诊病开药,清洗伤口。
那大奶奶身受几百下柳条枝抽打,皮开肉绽不说,由于被狐怪附体多日,精神上也极度委靡,看来不养上一个月是好不了。
我见孙府上下将大奶奶的主房围得水泄不通,也就没再跟看这个热闹。领着陈小汐回到了客房休息。第二天一早,孙德忠登门道谢,与我东拉西扯地闲聊了好半天,竟然只字不提二百两酬谢银的事。我本来也知道这二百两银自已既使得到了,也不见得能拿回去。所以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不过对于孙德忠这种出尔反尔的地主赖帐作风十分看不惯,于是决定吓他一下。对他道:“孙员外,我们此次让那狐怪知难而退,那狐怪定然怀恨在心,十之**能找出破解柳树枝和我咒语的方法,在一段时间内极有可能去而复返,再附到谁身上可说不好,到时我不在身边,员外可要当心哪。”一句话说得孙德忠汗流颊背,本来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颤声问道:“这该如何是好?总得想个办法一劳永逸啊。”我见恐吓成功,继续道:“这狐怪什么时候回来可不是你我说的算,说不好三、五日,也可能一年半载,现在想什么办法都是徒劳,只有到时见机行事,方可度过难关。”孙德忠一脸的忧色,也知道总不能让我这么长年累月地在这里住下去吧,万一我前脚走,后脚狐怪又来了怎么办。
我见他果真怕了,于是道:“其实也没什么,我最近要在绥化厅周围收一些药材,可能要住个几个月,或是一年,你的邻居陈林是我的远房亲属,到时他就可找到我,咱们同姓孙,员外又如此好客,事到临头我不会不管。”孙德忠登时松了一口气,道:“原来你与陈家是远房亲属,这就好办了,孙老弟在这里一定要多住几日再走,让我尽一下地主之宜。”我笑道:“好说,好说,我有一事正要求助于员外,不知员外能否……”孙德忠忙道:“孙老弟有事尽管说,在这十间房还没有我办不到的事。”我道:“如此最好,我那亲属陈林前两年手头紧,借了员外十吊钱,如今利滚利长到三两银子,两年来陈家也还了一两多银子了,这点钱在员外来讲不过是九牛一毛,但对陈家来说,却有如泰山压顶一般,员外能否瞧在老弟的薄面上将这笔钱抹掉算了,今后员外叫陈林找我来降妖,陈家感恩之下,定会尽全力办事,不敢耽误一点。”说完这些话,我明显发现在一旁站立的陈小汐情绪有些激动,由于孙德忠在身边,我只当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
孙德忠点头道:“如此小事一桩,何劳孙老弟张口,我下午就叫家丁将你那二百两银子和陈家的欠条拿过来,孙老弟可要再老夫这多住几日啊,待夫人病情好转,还要亲自相谢。”我见他答应,心情也是很好,站起身来当面谢过。坐下后又闲扯了一会。孙德忠见时间不早,起身告辞而去。
由于害怕狐怪去而复返,孙德忠下午果然差人将二百两白银和陈家的欠据送来,陈小汐感谢我为他家做了这件大好事,跪下来谢我,我忙将他拉起,告诉他其实这世上人人平等,做为好朋友这点忙是我应该帮的,不用跪下行礼,回家多跪跪自己的父母吧。陈小汐不由的痛哭流涕,好半天我才将他劝住。
我有生以来,头一次看到这么多银子,每锭五两,整整四十锭,做成的元宝模样,单看一锭不觉的怎样,放在一起却光闪闪的夺目耀眼。心想,封建社会的人思想太固化,这沉甸甸的银子拿着多不方便,应该大量的发行纸币,最起码拿着方便。这么多银子没点体力的恐怕还拿不远。虽然在光绪年间也存在什么各种“商贴”纸币,但银子还是最吃的开的。主要是全国的纸币还没有统一,造成纸币不能做为硬性钱币在市面流通,遇到重要的交易活动,人们更愿意用白银来结帐交流。
我在银子堆里拿出两锭放在口袋中,其余的一百九十两白银连同陈家的欠据用布一包,交给陈小汐道:“回去交给你父母,在我离开孙家后,你们一家人找个时间回奉天去吧,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用缓兵之计先稳住了孙德忠,故意将那狐怪回来的时间说的不确定,就是给你们离开此地的时间留有余地,到奉天后用这些银子好好的生活,别再向地主们借钱了,记住,走的时候不要声张,最好在晚间出行,你回去顺便代我向你父母谢过救命之恩。”
陈小汐惊讶不己,完全没想到这白花花一百九十两现银我说送人就送了,而且还是送给了自家。这笔大财富来的太过突然,事实没半点预兆,一张嘴巴张开好半天合不拢,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我见他不说话,不知道他是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事实,还是没听清,又将话重复了一遍。陈小汐未等我第二遍说完,“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由于过于激动,感谢的话竟说不出口,泪流满面。
我忙将他拉起,笑道:“男子汉顶天立地,别动不动就下跪,趁着孙家对咱们没人监管,抓紧时间将银子送回去吧,不要再回来了,这里我一个人应付得了。”
陈小汐在我的催促下拿着银子和欠据走了。我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下来,陈家是我在十间房唯一的牵挂,安顿好他们,我就可随时到绥化厅地面上去找朱大哥和志子了。这个时代的文明程度实在让人不敢恭维,早一点了结此次行动,快成为我的一块心病了。
过了一会,孙家的家丁来通知我,今晚上老爷告诉所有家丁护卫放假一天,夜班人员全部撤掉,叫我没事不要出屋,以免屋内丢了什么东西。我的银子已交陈小汐拿走,有十两银子是随身带的,此外也没什么怕丢的,于是随口答应,也将此事没放在心上。
到了夜里,可能是事情想的太多,不知为什么竟然失眠了。怎么也睡不着,在炕上翻来覆去的躺着难受,索性不睡了,站起来,简直地穿好衣服。由于这几日在孙家居住,怕走哪里经常受别人瞩目,所以早叫他们为我准备好了这个时代的长衫,维一看的出来有差别的是我的短发。
我见外面皓月当空,繁星闪烁,心想出去转一转吧,明天有可能就要离开这里了。于是拉开房门,走到了窗外。
外面的温度有点凉,空气倒是蛮清新的。由于家丁护院都己放假,前面客房院内只有我一个人,没人打搅的感觉更好。站小花园内伸了一个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坐在石凳上放松了一下精神。顺便欣赏一下这难得的夜景,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放松。这时我的双眼眼皮同时一跳,我知道时间已经到了夜半子时,我的子时阴阳眼按时开通了。
坐了一会儿,发现也没什么太大意思,准备起身回屋睡觉。这时忽然感觉到头顶有东西飞过,连忙抬头观看。只见空中三三两两地飞过一些奇形怪状的人,都没有借助任何飞行工具,竟然可在随心所欲地在空中自由飞翔,人长的也同常人有巨大差距,大手,大脚,每个人只穿了一件皮制的短裤,身上的汗毛奇长,若不是长的稀稀落落的没多少,真要跟大猩猩似的。头顶上都长了两个三寸多长的小犄角,相互对应,跟小牛犊刚长角的模样差不多,身高大约只有四尺上下。大约有十几个,最奇怪的是每个人都背了一个大口袋,似乎在忙着运送什么东西。
这奇怪的现象让我张大眼情,屏住呼吸,知道自已的阴阳眼又见到鬼了。听何四姨说过,阴阳眼看见鬼是很正常的事,但一定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不要让鬼怪发觉你已经发现它的存在,它就不会对你构成威胁。我曾经见过两次鬼,第一次是看到鬼出殡,第二次是见到志子的那个鬼女友,今天是第三次遇到,而且是一群鬼,是一群超出我想像中的鬼,在我印象当中鬼都是龇牙咧嘴的恐怖模样,而今天见到与其说是鬼,倒不如说是怪,身上虽然也鬼气森森,可模样之奇,身高之矮,行动之迅速都让我开了眼界。
鬼怪们飞过头顶不远,便即下落,似乎落在孙家的后院。我好奇心起,忙移步向后院走去。
孙家前后院相距有四、五十多米,我到后院后,躲在一个房角后,仔细观查这群小鬼怪们要干什么。只见十几个小鬼怪径直向一间房走去,拉开房门,背着大包袱鱼贯而入,似乎对这里的地形和房屋相当熟悉,有常来常往的感觉。不一会儿,小鬼怪们又一个跟一个出来,背上背的大包袱不见了,显然是放在了屋内。最后一名小鬼怪出来后,顺手将房门锁上,然后大家一齐又飞天而去。
我看的目瞪口呆,小鬼怪们进的这间房子正是孙家谁也不让靠近的神秘屋子。原来里面还有这么多故事,若非亲眼所见,打死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我轻手轻脚地回到了自已的房间,心想孙德忠告诉所有家丁放假,是不是早知道有这样的事发生,好给小鬼怪们让路,便于它们行事呢,其实若不是长有阴阴眼,小鬼怪们既使来了,谁又能看的到呢,为什么早不放假晚不放假,偏偏赶今晚放假,他一定知道内情,看他的能耐,好像驱使不了这些小鬼怪,又是谁指使小鬼怪们干的这些事呢?那包袱里装的又是什么呢?这一大串的问号让我百思而不得其解,后来一想,反正天亮我就要告别了,管这么多事干什么。养足精神睡一大觉,比这些事来的实际。杂心一去,当时也确实有点困了,一会的功夫就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穿上长褂子,将自己的西服用布包起来,准备吃过早饭后与孙德忠告辞。
来到饭堂,看到孙德忠正在与一名四十多岁乡绅打扮的中年男人在一起有说有笑地吃饭。那人体态微胖,虽然笑容满面,眼晴里却透着一股子精明干练。孙德忠远远地看见我来了,忙站起身来,为我们介绍,指着我说道:“这位便是我与你说的孙老弟孙老板,他的手段老夫可是见过的,降妖除魔,神通广大,是位了不起的世外高人。”我见孙德忠将我的地位抬的如此之高,不由的脸上发烧,忙道:“过奖了,员外抬爱,惭愧之至。”孙德忠又指着站起身来的乡绅打扮之人对我道:“这位是平安堡的刘振庆刘员外,刘员外富甲一方,乃是绥化厅地面上的第一大善人,你们老哥俩多亲近亲近。”我曾经听过绥化老一辈的人说过,平安堡就是现在的北林区五营乡金伏大队。离永安这个地方也不近。
刘员外一脸的惊喜,抱拳对我道:“原来是孙老弟,我今早一到就听孙员外将你的事情说了,我生平最佩服异能之士,今日相见,幸会之至。”我拱手客套了两句,被孙德忠邀请在一桌吃饭。也就不再客气,坐下与二人共进早餐。
刘振庆简单地询问我几句来历,我便胡说八道一番,说自己乃阴阳世家,自幼便跟家父学得这一手降妖本领,后转行做的药材生意。那刘振庆对我似乎我很感兴趣,流露出想招贤的想法。我哪里有这份闲心,但也不好意思公然拒绝,告诉他自己还有几单生意未做,待完事后亲自到平安堡拜访。那刘振庆闻听甚是高兴,特意叫孙德忠拿出来一瓶酒,非要和我喝上几口,庆祝彼此相识。我尝了一下这大清光绪年间的所谓美酒,感觉酒精度不是很高,于是放心地陪他喝了一会儿。
这一顿早餐吃到日头升到老高。正准备结束,忽然外面跑进来一名家丁,神色严肃,用手式召呼孙德忠出去说话。孙德忠为显示与我们亲近,对家丁道:“刘员外和孙老弟都不是外人,有什么话直说无妨。”那家丁应了一声道:“是,老爷,刚刚从绥化厅衙门传来的信,朝庭分拨给绥化厅的五千两赈灾款昨晚被盗,通判老爷自知罪重,在官衙内饮毒酒自杀了。”
一句话有如惊雷一般在我们耳边炸开,我忙道:“怎么回事?你细点说。”那家丁道:“小的天没亮,到城内去给老爷买上好的龙井茶,刚到城门前就不让进了。这消息是从城里守门的镇边军将士口里传出来的,说昨晚上,赈灾银子刚送到衙门,通判老爷还亲自检验过,派了二十几名衙役看守,一夜没敢合眼,后半夜天还亮,通判老爷不放心,又去检查一下,这一检查不要紧,五千两赈灾款不知在夜半什么时候不翼而飞了。通判老爷知道这是死罪,未等朝庭将他押送京城治罪,情急之下就喝毒酒自杀身亡了。消息一传出来,城里马上乱成一团,镇边大将军依克唐阿接管了所有衙门事务,关闭城门,到处捉拿盗贼,押送银子永胜镖局的镖头,和看管银子的二十几个衙役,还有上百个街头抓的嫌犯,都被关到大牢,准备逐一过堂审问。小的一看进不了城,就骑快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