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寻找父亲

林府的三个智囊与金鸣面对面而坐，稀奇的看着少年。

只见三人指尖在动，是在用指语加密聊天。

金臣：他绝对不是普通人，我赌一月的工资。

文书：用你废话，我不赌，没钱。

管家：林帅说他是普通人，就是普通人。

金臣再次扮演贴心大哥哥回答了金鸣提出的问题：“那只狮子是林帅父亲的精神共生体，只要狮子不消失，就证明老人家还在人世。”

文书补充道：“不过那只狮子的智力已经退化到了五岁孩童的程度，再这样下去，消失是早晚的事，最后就只是一只野兽。”

“林帅的精神共生体是什么样的？”金鸣十分好奇。

“我们没上过战场，无缘亲眼所见，倒是听一些哨兵说过，林帅的精神共生体是一条会飞的长蛇。”

金鸣脑子里将眼镜王蛇的头和林帅冰冷的脸重合，发出感慨：“还真挺般配的，都是冷血面瘫，林帅怎么还不来吃饭？”

金臣将剥皮的鸡蛋放在金鸣的碗中说道：“林帅早就离开了，去往地上清理怪物，林帅其实很少回家，这个府邸是困住他的牢笼。”

此时的林末生根据查到的线索，来到他父亲曾经战斗过的地方。位于老矿区边缘，危险等级中级，污染等级五星。

这个老矿区曾经也繁华过，当初勘测出这里的陨星碎片最多，政府便派出精锐镇守这里，智能机械人和人类矿工同时工作，不眠不休的开采了近百年，最后挖光了，政府就撤掉了军队。

这片土地失去了军队的保护，人类的维护，又被取走了陨星碎片，这片土地没有了压制，变异植物占领地面，这些植物砍不断，烧不死，繁殖速度极快，大多以活物为食。

自此后，该地区危险等级上升至中级，污染等级五星。

关于污染等级如何划分，其实就是人类不穿防护服的状态下，能在这片土地待多久，污染等级越高，人类存活的希望越渺茫。

林末生的父亲在这个老矿区生活了六年，希望可以通过生活上的蛛丝马迹，找到父亲。

林末生走进一片住宅废墟，利用全息投影，复原了之前的样貌。

一条手指粗的长着犄角的小黑蛇像饰品般，绕在林末生的手腕上，它细声细语的说：“除了巡逻的三个小哨兵外，我感觉不到其他的精神波动，你的父亲应该不在这里。”

继续玩前走，林末生看到了一只死亡多时，内脏被掏空的食腐兽。

小黑蛇看到地上食腐兽的尸体，继续说：“从尸体伤口上看，这里食腐兽是被更强大的怪物咬死，这东西的肉是臭的，难吃死了，这是有多饥饿才会以它为食。”

林末生在废墟中转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就准备离开。

他看向远方的目光有些迷茫，这十年他一直在寻找父亲，从22岁找到32岁，期间他闯过丧尸的巢穴，踏足过冰川之巅，登顶过喜马拉雅，经历过无数次的兽潮……可都一无所获。

哨兵的平均年纪是45岁，不是老死，而是肉体承受不住精神力发生狂化，至今没有什么有效的延长寿命的方法。

林末生算了算自己还有13年时间，他不畏惧死亡，但是希望可以见父亲一面。

每次查到线索有了希望，结果都是更大的失望，直到这两年他越发怀疑父亲不是战斗失踪，而是人为的隐匿起来，这是他最不愿意得到的结果。

比起只懂进食的丧尸，只爱杀戮的变异怪兽，寄生在活物身上妄图统治世界的共生菌类。

人，是最可怕的。

“如果父亲在人类手里，那些觊觎林家基因的家伙们会让父亲生不如。”林末生想了想，觉得嫌疑最大的是科学院，然后是反政府武装军。

就在林末生因为失去线索而恼火时，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这里有死去的怪兽尸体，可以带回去换点零花钱。”

皮靴踏在沙地上发出沙沙的摩擦声，林末生听出来有四个人，他闪身躲到一面残垣断壁之后。

这四个人穿着四种不同的防护服，一看就是非官方组织，是自主组成的赏金猎人团队，看着几个人低端装备，战斗能力不高，只是在安全区附近捡一些尸体或者杀一些小动物。

一个说话带着口音的男人，低声说道：“注意警戒！”

四个人端着枪小心翼翼地走近尸体旁，一个男人踢了踢尸体：“这玩意等级太低，不太值钱。”

另一个人从背包里掏出裹尸袋，一边装尸体，一边说：“蚊子再小也是肉，卖给那些专门杀怪的组织，至少换四支烟没问题，我们一人一支。”

自从人类进入地下之后，住宅和食物有政府分配，保证每个人最低生活保障，而烟酒成为奢侈品，最不值钱的是人命。

为了生存，明知地面上有辐射，有病毒，很多人为了生存还是选择铤而走险，来地面淘金。

最值钱的是陨星的碎片，那是地球物种变异的关键，其次是各种怪物的尸体，如果能捕捉到野生动物也可以换一些钱。

变异怪物坚硬的牙齿、鳞片和骨骼会被制成兵器、子弹，这种兵器被成为“附魔”，虽然没有陨星打造的武器厉害，但是可以劈开变异怪物的皮肉加上价格便宜，制作过程简单，很多人选择的这种防身武器。

林末生看着几个人离开，他拨通了科学院沈魏的通讯器，里面ai女声回应：“由于太阳耀斑的影响，对方暂时无法联系。”

连续拨打了几次，都没有回应，林末生准备离开，张旭带着调查好的资料找到了他：“林帅，您让我查的东西，突然出现在地下人群里的感染体和丧尸，都与一家药厂的试药有关，我去找过其他的参与者，但是地址和信息都是假的。”

“我知道了，你回去做事吧。”

张旭回到了林宅，看到金鸣头枕着狮子的肚子在看书，一旁金毛叼着玩具走来走去，一直在前线巡逻打怪的他，很久没看到过这么温馨的画面。

他不忍心走进去打扰，就默默的站在门口，守卫这份美好。

美好事物都很难长久，一些人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沈魏离开科学院，开车回家，才发现自己的通讯器不知何时被人关闭了，打开后发现林末生曾联系过他，他按了回拨，但是对方已经关机。

这种事以前也偶有发生，他父母早亡，又恐于社交，即使通讯器被关闭对自己也没太大影响，可是最近这种事时常发生，让他不免心生疑惑：是谁在控制他的通讯器？有什么目的？

沈魏觉得应该让林末生帮他查一查。

就在沈魏离开后不久，一辆豪车悄悄地停在科学院的后门，助理程晓看到车子后，脸色变得很难看。

一个一身黑色西装，带着黑色墨镜的男子，给程晓打开车门。

程晓气愤地坐进车子里：“不是告诉过你们老板，不要随意来找我，我这里有了消息会用约好的方式联系他。还用这么扎眼的车子，是生怕其他人不知道我在与你们合作。”

黑衣人面无表情的说：“找你自然是有急事，老板说了他要那个孩子，三天之内必须把人弄过来。”

“你开什么玩笑？那孩子在林帅府，被哨兵保护着，我怎么能把人带出来！”

“别人进入各大府邸会很难，但是科研院不同，你总有办法把人骗出来。”

一路静默，程晓被送回塔楼。

豪车里，黑衣人和司机聊天，司机嘲讽道：“这女人狠起来，就没男人什么事了，为了钱，她可以出卖自己的恩师，构陷自己的恩人，甚至让那些无辜的人因她而死，她要是我的伴侣，我整夜都不敢闭眼睡觉。”

司机絮絮叨叨的继续说：“科研所明明有分配好房子，他怎么住在贫民窟？”

黑衣人没有理会司机，只是向一个账户转了一笔钱。

来到家门口，程晓的通讯器发来信息，一笔钱到帐，金额1万金融币。

看着信息程晓嘴里嘀咕着什么，一扫颓丧的神情，换上微笑，鼓起勇气后，指纹开锁。

门打开的刹那，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狭小的空间里摆放着一个上下铺，一个女人躺在下铺，嘴上带着氧气罩，身上插着很多管子。

床边的医疗仪器发出轻微的滴滴声，屏幕上各种跳动的数据证明这个女人还活着。

“妈妈，我回来了。”

程晓脱下定制套装，擦去精致妆容，换上一件破旧的衣服，清理母亲的排泄物。

擦拭母亲的身体时，一块皮肉与床单黏连在一起，轻轻扯动，肉就像烂了一般掉了下来，脓液从伤口处流出，口鼻开始渗血。

“妈妈，你在忍一忍，我很快就可以送你接受最好的治疗。”

程晓的母亲单身生育，为了让女儿获得进入科研院的机会，她倾尽积蓄打通关系。为了赚钱她加入私人赏金团队，却在一次意外中遇险，防护服破损，导致被辐射侵蚀身体。

现在辐射病可以治疗，但是医药费高的离谱，一般家庭根本承受不起，程晓只能选择保守治疗，先维持住母亲的生命，可是保守治疗也是一笔巨大开销。

打扫完毕，程晓爬到上铺，目光呆滞的盯着天花板，她是毕业生中分数最高的人，她不该过这样的人生，她要反抗。